唐雎
新冠病毒迄今为止最新、突变最严重的变异毒株在南非扩散,引发全球关注,诸国将它定为正在调查的变异株,迅速采取限制旅行等防疫措施,各地主要股市闻讯一度大跌。在两架从南非抵达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的航班上已经有13人被检测出携带奥米克戎毒株。此外,英国、德国、意大利、比利时、博茨瓦纳、捷克、以色列和中国香港也都陆续发现感染者。
新毒株叫B.1.1.529,世界卫生组织(WHO)已经给它取了一个希腊文代号,叫Omicron(奥米克戎),并宣布这一新的冠状病毒变种“值得关切”。目前确诊病例大多集中在南非的一个省,世卫组织专家11月26日与南非官员会面,以评估該国不断变化的局势。
南非医生安吉丽克·库切认为,迄今为止她所看到的患者“症状还算轻微”,需要更多观察才能预测它是否会对抵抗力较低的人群造成严重的病状。
但一些专家称最新变异毒株是迄今为止“最糟糕的变异毒株”,最令人担忧的一个险恶之处是它似乎与原始新冠病毒差别很大,这意味着针对已知病毒和变异株研制的疫苗、药物的效果可能受影响。
B.1.1.529最初于11月11日在南非邻国博茨瓦纳首次发现,3天后的11月14日,南非记录了全球首个B.1.1.529感染病例。11月25日,南非国立传染病研究所宣布确认这一最新变异毒株,称这种变异株具有高感染力和疫苗难以起作用的免疫逃避风险,详情有待观察分析。
至此南非豪登省已确诊77例,博茨瓦纳4例,中国香港1例(一名前往南非旅游的36岁男子),有迹象表明该变种已经传播得较为广泛了。
关于Omicron变异毒株,现在我们了解多少?南非流行病应对和创新中心主任图利奥·德奥利维拉教授说,毒株突变群与目前流行的其他变体差异很大。最令人担忧的是,这种病毒现在与中国武汉出现的原始病毒完全不同,这意味着根据原始菌株设计的疫苗效力可能会打折扣,具体数据有待进一步追踪研究。
德奥利维拉教授称这种病毒总共有50种突变,刺突蛋白有30多种突变;刺突蛋白是病毒借以侵入人体细胞大门的钥匙,也是大部分疫苗针对的标靶。在受体结合域,即病毒与人体细胞首次接触的部分,发现10个突变。作为对照,目前席卷全球的Delta变异株只有2个突变。
牛津大学罗莎琳德富兰克林研究所所长詹姆斯·奈史密斯教授表示,这种变异株“几乎肯定”会降低疫苗效果,但疫苗在某种程度上仍然有效,而治疗COVID-19的新药可能不会受影响。他认为,尚未证明该变体更具传播性,但它具有与Delta变体一致的突变,并且似乎比其他变体传播得更快。
世卫组织关于病毒毒株的代号
根据世卫组织定义,“值得关注”毒株具有以下特征:出现在多个国家/地区,突变对病毒的传染性和严重程度有已经确证或疑似的显著影响。
“值得关切”的变异毒株——病毒传染性增大,出现流行病学意义上的有害变化、毒性增加、疾病症状或体现发生变化,有证据显示测试、治疗和预防措施(如疫苗接种)的有效性下降。除了南非最新发现的变异毒株,目前已知四种变异毒株最令人关注:
Delta变异毒株 (B.1.617.2),最早在印度发现;
Alpha变异毒株(B.1.1.7),最早在英国肯特郡发现,已传播到50多个国家/地区,有可能还在变异;
Beta变异毒株(B.1.351),最早在南非发现,已扩散到至少20个其他国家/地区;
Gamma变异毒株 (P.1),最早在巴西发现,已扩散到其他10多个国家/地区。
Alpha、Gamma和Beta变异毒株都有一种被称为N501Y的突变,而这种突变似乎能强化病毒对细胞的感染力,也使病毒更容易传播。Beta和Gamma 变异毒株还有一个关键的突变,称为 E484K,可能使病毒得以避开免疫系统的阻击。Delta 变异毒株可能更容易传播。
它们被世界卫生组织(WHO)列入需要重视的“值得关切”变异体清单,因为对公共卫生构成更大威胁,比如病毒传染性更强,从而导致病症更严重或者对疫苗的抵抗力更强。
最新变异毒株的最大的问题在于:它对哪些疫苗有抗药性?在多大程度上逃避免疫系统?毒性是否更严重?是否比 Delta 传播得更快?这些问题目前没有权威机构回答。
根据现有病毒学分析数据,南非豪登省90%的新冠感染病例可能已经是这种变异毒株,而且它“可能已经存在于南非的大多数省份”。但是专家也分析,它是否比Delta 变异株传播得更快、更严重,或者它可以在多大程度上逃避疫苗接种带来的免疫保护,是未知数。
此外,南非疫苗完全接种率24%,目前没有数据说明最新变异株在其他接种率高于南非的国家/地区的传播情况。伦敦帝国理工学院的尼尔·弗格森教授表示,限制旅行的措施是“谨慎的”,但目前并不清楚这一变异体是否更具传染性,或对疫苗具有抗药性,因此现在判断其潜在风险为时过早。
毒株变异不断演化,中国疾控中心近日刊发了一篇题为《与COVID-19共存:估计和展望》的文章,提到我国不能采取宽松的防疫措施,如果消极抵抗,可能会对我国的医疗体系造成毁灭性的冲击,在国内造成巨大的灾难。
实际上文章进行预测时,我国全疫苗接种率约为55.04%,我国的人口密度为147人/平方公里,其中包括河北、山东、江苏、浙江、福建、广东、海南、北京、天津和上海等省级行政区的人口密度为661人/平方公里。而且,我国东部地区老龄化严重,老年人疫苗接种率低、感染率和发生重症的比例也会更高。
此外,我国人口庞大,但病例数量少,如果我国采取他国的应对战略和社区活动模式,感染比例将与这些国家相似,而在现实中,这一比率应该高得多。
考虑到全球抗击新冠肺炎疫情面临的严峻现实,以及在可预见的未来全球几乎不可能消灭这种疾病,全人类可能不得不暂时与新冠肺炎病毒共存。对于我国而言,输入性病例引发中小规模疫情的风险以及持续、迅速抑制国内感染的必要性将持续存在一段时间。
然而,这样的现实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偏离现有的“动态清零”策略(COVID-Zero strategy),其中包括出入境检疫措施和社区非药物干预(NPIs)遏制措施,转而毫无保留地接受某些“开放”战略。根据著名的流行病学动态模型和数学中的格朗沃尔不等式,当病毒繁殖数R<1时,流行病以指数方式衰减,而一旦繁殖数R>1,流行病也可能以同样的指数方式暴发。在过去的一年里,世界上许多国家都因过于自信地陷入后一种情况而蒙受损失,我国不应该、也负担不起这种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