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云波
飞过棕榈树
飞过漆黑幽深的院落
瓦片鳞次栉比
比鸽子更瘦小的鸟,轻松打个回旋
就能飞回上个世纪
阳光下的正午升腾起若有若无的尘烟
粗瓷大碗摔碎在堂屋
野鸽子飞过
野,就是粗放,就是见外
就是嘴里面嚼着一团茅草
青涩湿润的感觉
所以我喜欢有人叫它,斑鸠
一鸣叫,茅草发芽
一鸣叫,它身躯里就撑开一柄黑而大的老式雨伞
我把躲避理解成遮蔽
安详的庇护下
纵横的村庄,交错的热肠古道
也顿时让人心生清凉
可以想见,一个石匠
即使在春天,也要心硬如铁
才能将一块巨石打磨成碑
才能,把亡人之名刻在石碑之上
晌午,山腰的阳光
寄存在草帽上
头顶一朵小小的黄色的云
影子像条滑溜的蛇
立于林间
山高向远水如镜
无数亡灵寄存在山林之间
需要,一个标识来铭记他们
烧黄纸,雄鸡放血
需要,一种平衡来安慰他们
地理先生的祷词如歌谣:
“土公土母土子土孙土眷土行孙
全家大小地脉龙神
石龙石虎石将军
这里的亡人要管好
莫要让他们胡乱行”
似乎就是要提醒
我们,也不过是寄生于草帽大小的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