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用话题】救死扶伤 医生 无国界 助人为乐
我曾经收到一份非常特别的礼物,那是一件蓝色的长衫,来自一位阿富汗老婆婆。
2013年,我去阿富汗参加医疗援助,在那里救治了一个孕妇和她的双胞胎孩子。新生儿的祖母为了感谢我,特地跑到集市上买了一块蓝色的布料,送给我做衣服。对我们来说,一块布料可能不过是一份外卖的价格,但是对老婆婆一家来说,这相当于他们几个星期的伙食费。
我所工作的霍斯特妇产医院,我们都戏称它是一个“婴儿工厂”,因为它就像一条流水线,不断地有产妇在这里分娩,有新生儿在这里呱呱坠地。我们的产房总是人满为患,有的时候,因为没有空闲的产床,我们只能在地上为产妇接生。我和来自巴西的克拉琳是这家医院里仅有的两名妇产科医生,为了应对当地大量的产妇,我们两个隔天就要经历一次24小时的值班。半夜,我经常会被手机铃声惊醒,而且夜里遇到的大多是情况紧急、病情危重的病人。
在北京,我们有高级的医疗器械和设备,有丰富的药物,还有由跨学科的专家组成的医疗团队。但是,在这家由集装箱板房搭建、周围砌着用于抵挡战火的砖墙的小小的妇产科医院里,对我的阿富汗病人来说,我就是他们的全部。
无国界醫生(法文缩写MSF)是世界上最大的独立医疗救援组织,1999年获得诺贝尔和平奖。正是参加无国界医生的项目后,我感到了作为医生那种无与伦比的被需要感和满足感。当然,我也有感到无助的时候。我在阿富汗的任务即将结束的时候,接诊了一位大出血的病人,我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止血方式——缝合、结扎、压迫止血,可是都没有收到良好的效果。我只能为病人缝合,留置引流管,祈祷奇迹发生。
我坐在她的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引流管。10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引流管里流出来的仍然是鲜红的血液。在那一刻,我感到无比绝望。我走到院子里,坐在篱笆下,给家人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刹那,我终于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掉下了眼泪,那是我在阿富汗的仅有的一次落泪,因为我真切地感觉到:作为一名医生,我的力量是那么渺小。但是非常值得庆幸的是,我第二天来到病房,发现我的病人又活过来了,奇迹竟然真的发生了!
对我来说,人道主义其实很简单,就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向那些处在困境中的人伸出援手。这援手可以是一粥一饭,也可以是一台手术、一支疫苗、一条绷带,而它的背后是人性的悲悯。
(羽惊林摘自《解放日报》2021年8月27日)
【素材任意门·蒋励的经历】33岁的蒋励,在奔赴阿富汗之前是北京大学人民医院的一位妇产科女医生。3年前,她辞去工作,作为无国界医生,来到武装冲突频发的阿富汗。在孕产妇死亡率极高的当地,她所在的三个月里,没有一例孕产妇死亡。相比于在原岗位上安逸地工作,无国界医生选择远赴战场,奔波在冲突、疫病、灾难之地,为急需援助的人们带去希望,是战火中的天使。
(特约教师 黄传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