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合作给妇女/性别研究带来的机遇与挑战*

2021-12-07 12:35徐秀丽孙清波
妇女研究论丛 2021年1期
关键词:南南合作妇女研究

徐秀丽 孙清波

(1.2.中国农业大学 人文与发展学院,北京100193)

南南合作自20世纪50年代开始历经追求发展中国家之间的政治团结、区域融合、经济技术合作以及新时期战略对接和全面合作等阶段,成为南北合作的重要补充。2019年第二届联合国南南合作高级别会议在总结发展中国家经济技术合作40年成果的基础上,明确指出南南合作在多个维度上推动全球可持续发展目标的潜力和贡献,其中就包括促进社会性别平等(1)参见联合国秘书长安东尼奥·古特雷斯2019年3月20-22日在第二届联合国南南合作高级别会议开幕式上的发言。。中国“是南南合作的坚定支持者、积极参与者和重要贡献者”[1],进入新世纪后,伴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和逐步落实,以及一系列包括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南南合作援助基金、中非合作论坛等新型南南合作机制平台的搭建,中国日渐成为南南合作最为关键的引领方[2]。在此背景下,中国妇女/性别研究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国内、国外两种“田野资源”和两个“思想市场”的开拓问题。

尤其是近年来,中国在全球和区域层面前所未有地提出了一系列新型全球性别治理架构和南南妇女/性别合作的主张[3][4]。在目标导向上,正如中国提前十年完成联合国可持续发展议程中的减贫首要目标一样,国家主席习近平指出,要“使妇女目标成为2030年议程的早期收获”。在平台搭建方面,中国先后两次推动世界妇女峰会的举办。在具体领域方面,中国先后两次提出在发展、权益、文化、环境四个方面支持妇女的主张。在务实合作方面,中国先后两次共向联合国妇女署捐款2000万美元,设立中国—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女童和妇女教育奖,并推出100个发展中国家妇女儿童健康、教育提升与职业技术培训等多项活动。可以说,这一系列全球行动前后相承、上下结合,不仅涉及全球性别治理架构,也涉及微观务实行动,彰显了中国在新时期着力推进全球妇女事业的决心。

然而,与宏观政策与实践领域的迅猛发展相比,面向南南合作的妇女/性别研究不管是在知识体系建设、学科建制设置方面还是在微观具体研究项目推进层面都是非常滞后的,未来需要将视野转向南南合作这一蕴含丰富可能和发展潜力的“实践场域”。“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明确提出,中国要坚持实施更大范围、更宽领域、更深层次对外开放,尤其要注重推动共建“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加强国际政策、规则、标准联通,促进人文交流。这些目标的设定为新时期更好地推进中国在妇女/性别方面的政策实践进展、全球经验分享与南南合作研究,加速推动树立中国负责任大国形象、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以及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等方面提出了新方向。在此背景下,本文主要分析南南合作为妇女/性别研究提供的研究领域、面临的挑战,并提出相关建议。

一、新型南南合作为妇女/性别研究提供的三个研究领域

随着全球化的深化、“一带一路”的不断拓展,中国妇女/性别研究亟需发育新型的全球视野,研究者需要面向全球发展实践,尤其是在惯常所忽视的南南合作经验版图下开拓新的研究领域,发育新的问题意识,提出新的研究议题,并由此推进妇女/性别国别、区域比较研究和南南妇女/性别研究合作,以下三个领域不可忽视。

(一)在分享发展与减贫经验中推进新型妇女/性别研究

进入新世纪以来,国际社会日益关注中国发展与减贫的经验及其世界意义,这一趋势在2020年攀升至新的高度,中国在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下仍能按照既定部署完成脱贫攻坚,提前十年实现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的减贫目标,引起了包括发展中国家在内的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对此,中国积极从多个维度推动源于本土发展与减贫经验的分享进程,比如2004年上海世界扶贫会议的召开和中国国际扶贫中心的设立就是两个典型标志。党的十八大以来,“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的倡议更是将中国发展话语体系和减贫知识体系的建设提高到新的战略高度。此后,中国又新设了南南合作与发展学院、中国国际发展知识中心等机构,专门面向全球做发展研究和减贫经验的总结和分享。最近的“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再次对此进行了强调。

如何总结和提炼中国发展与减贫的经验,面向全球提供公共知识产品是一项长期任务。在此过程中,如何更好地带入妇女/性别视角是一项重要工作。首先,需要强化发展和减贫经验总结时的性别敏感度分析,尤其需要梳理妇女以及性别结构转型对减贫的贡献、不同的妇女减贫模式以及减贫政策的性别影响。最近一项研究表明,实现性别平等使中国GDP增长了2.5万亿美元;到2025年,全球GDP将因性别平等而增加12万亿美元[5]。在2015年首届全球妇女峰会上,“四点中国主张”中首要一条就是妇女与发展方面的议题。习近平主席在发言中指出:“中国实践证明,推动妇女参加社会和经济活动,能有效提高妇女地位,也能极大提升社会生产力和经济活力。”2019年发布的《平等 发展 共享:新中国70年妇女事业的发展与进步》白皮书也全面呈现了新中国成立70年来通过改善妇女的法律政策、政治权利以及经济赋能推动中国整体发展和减贫的事业,这些都是构建中国新型发展和减贫叙事的重要素材[6]。这些成果是如何取得的?有哪些好的模式和路径可供全球互学互鉴?有哪些有待改善的空间?都是值得探究的议题。

其次,使用国际上通行的性别语言、规范来讲述中国妇女减贫故事,增强中国减贫经验的全球流通性。比如国家主席习近平在纪念北京世界妇女大会25周年大会上注重使用“妇女赋权”“联合国可持续发展议程”等国际显性语言,也是提高中国在国际社会亲和力的有效方式。

(二)在“一带一路”和南南合作中推进新型妇女/性别研究

随着南方国家的整体性崛起,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GDP占全球比重已超过一半,对全球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超过80%[6],尤其是近年来,中国提出“一带一路”倡议,推动成立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设立南南合作援助基金,推出中非发展基金、丝路基金等,在2000年设立中非合作论坛的基础上推动建立了一系列“中国+区域”的新型合作模式,目前,中国已成为全球120多个国家的第一贸易伙伴,对外直接投资超过1600多亿美元,对全球15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2500多家企业进行了非金融类直接投资,在南南合作的框架下对全球160多个国家提供了4000亿左右人民币的对外援助,并提出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积极主张。2018年设立国家国际发展合作署意味着中国已成为全球举足轻重的发展合作提供方。

如何在上述迅猛发展的中国海外发展实践和不断拓宽的南南合作场域中纳入妇女/性别视角是个关键议题,也是推动高质量“一带一路”民生和民心建设的重要抓手。

首先,需要了解和探究当地不同女性群体、社会组织和民间网络在南南合作中的作用、需求和相关行动。在国际性别主流化政策的推动下,许多非洲国家从国会议员到内阁成员、再到各级地方官员中的女性比例在全世界排名都相对靠前。2017年,全球下议院女议员比例超30%的国家,非洲有15个,占世界的31.9%;卢旺达女议员比例甚至高达61.3%[7]。此外,非洲大量的社会组织和民间网络都关注女性赋权,从非洲《2063年议程》到各国的发展战略规划,纷纷将女性发展置于重要位置。这些都形塑着非洲国家的治理架构、发展议程和话语体系,如果不关注到这一点,南南合作的有效性将大打折扣[8]。

其次,需要评估跨境贸易、投资和援助等南南合作对妇女/性别福利改善的影响,对女性减贫效果以及性别结构的重塑。当前跨国经济合作项目大多关注社会和环境影响评估,对性别的影响评估是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在推动南南合作过程中,尽管在“一带一路”国际峰会等场合提出“推动性别平等和妇女赋权”等倡议,但在实际执行层面,不管是在项目的规划、实施、日常监测还是在评估的各个阶段,并未对妇女/性别议题加以系统性关注,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合作效果的真实评估。例如,对援非农业技术示范中心评估时发现,许多示范中心是在中心大院内组织培训班和现场示范,并未有意识地与当地的社会性别组织网络对接。在当地农业女性化的背景下,当地相对健全的妇女发展网络对这一项目的后续推广工作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接受培训的当地妇女主动通过其所在的女性组织网络向其他成员扩散培训信息,项目的实际受益人数远远超过中心工作人员和项目评估人员的认知。换言之,由于在援外评估中缺乏社会性别视角,许多中国援外项目其实并没有意识到其对于当地社会发展所做的贡献,其影响力被大大低估[8]。

(三)在积极参与全球治理中推进新型妇女/性别研究

从20世纪四五十年代开始,尤其是70年代之后四届世界妇女大会的召开,《消除对妇女一切形式歧视公约》《消除对妇女的暴力行为宣言》等系列文件发布,以及妇女地位委员会、妇女发展基金、联合国妇女署等系列机构成立,一套全球性别治理架构逐步被搭建起来。这些架构在引领全球妇女/性别政策与研究议程、制定妇女/性别合作规则、评估妇女/性别发展进程等方面具有权威性,并通过全球和区域等不同层面的行动深刻影响着世界各国妇女/性别发展事业。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高度重视参与全球治理的话语权建设。“十四五”规划与2035年远景目标重申了推动新兴领域治理规则制定的重要性。中国也积极参与到全球性别治理之中,一方面积极参与既有的以联合国为核心的多边体系,如联合国妇女署、G20、G77等机制平台;另一方面,不断推动在中-非、中-拉、中-阿、中国-中亚、中国-东盟等“1+N”的区域合作平台和以“一带一路”为统筹的新机制中纳入妇女儿童发展议题。2015年还专门发起了世界妇女峰会,并不断跟进1995年第四次世界妇女大会成果《北京宣言》和《行动纲领》。中国在参与全球性别治理方面已经搭建了层次丰富的实践场域,如何拓展相关研究面临以下三个方面的机遇。

首先,积极参与全球性别治理规制的研发与制定,包括不同类型性别衡量指数的开发。当前全球层面的性别指数主要包括联合国开发计划署推出的“性别发展指数”“性别赋权指数”(GEM)和“性别不平等指数”,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推出的“社会制度和性别指数”(SIGI)以及世界经济论坛发布的“全球性别差距指数”(GGGI)等,但长期以来这些指数以发达国家的概念体系为主导,如何更好地结合中国和其他发展中国家的实践,推动开发新型的性别评价指数是一个可为的方向。此外,中国如何更好地参与联合国人权理事会各类特别报告员等机制建设也是一个重要课题,因为这影响着中国在全球妇女议题上的发声渠道。

其次,系统评估中国参与全球妇女/性别治理的既有战略、政策和实践的机制、模式与影响。如前所述,中国已推动建设了多个全球和区域治理平台,在微观层面上也推动了多个有关“一带一路”国家妇女儿童健康、教育、发展等领域的务实项目,但当前在国家层面参与上述全球性别治理的实践相对碎片化,需梳理出当前中国参与全球性别治理的主体有哪些,参与的机制和方式有哪些,当前存在哪些机遇和挑战,所涉及的具体领域和焦点问题是什么。比如,中国在国际多边磋商性别相关议题时的投票立场、中国面向国际社会可以讲述的妇女/性别故事以及当前中国参与全球性别治理的挑战和机遇等都是值得深入研究的课题。

最后,比较研究全球不同国家尤其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妇女/性别发展议题。中国妇女/性别主体性生成的过程和经验是全球性别治理规则与中国本土发展道路结合的产物,在此过程中生发出许多具有中国制度和文化背景下的妇女/性别研究议题,比如城乡二元结构下的留守妇女问题、出嫁女的土地权益问题;与此类似,来自巴西、印度、非洲等南方国家和地区的妇女/性别发展实践也将日益丰富着全球性别治理构架的知识储备,并通过国别、区域研究不断发育出具有全球视野的比较妇女/性别研究范式。

二、新型南南合作背景下妇女/性别研究面临的挑战

当前迅猛发展的南南合作政策与实践为妇女/性别研究与行动提供了巨大的经验场、“数据库”和平台机遇,但该领域的理论和政策研究还相对薄弱,主要面临以下挑战。

其一,研究主体的断层与分散。一是学术研究和政策实践之间的断层。“一带一路”倡议等新型南南合作机制与平台的搭建实际上是通过整合资源、人口等要素,贯通国内发展和国外市场,联通东方文明和西方文化的一个新型空间再造的过程,这些重置的新型空间使得原先旁落于传统研究视角之外的边疆之地成为发展实践的前沿一线,如新疆、广西、内蒙古、青海、陕西、重庆等地获得了新的发展动力,国家、地方政府、企业等各类发展实践主体通过自身的探索积累了丰富的素材,并重塑了新型发展实践和南南合作的边界和景观,但这一实践场域尚未引起当前妇女/性别研究界的充分关注,学术研究大大滞后于政策与实践的进展。二是传统妇女/性别与发展研究学者、行动者和学院派中青年学者之间的知识断层。改革开放以后,尤其是1995年第四次世界妇女大会以来,妇女/性别与发展议题逐渐活跃,一批学者和实际工作者积极学习国际上有关妇女与发展等概念体系与话语规范,通过大量参与发展项目咨询等方式投身于妇女/性别与发展的实践当中。进入新世纪以来,这批学者逐渐淡出性别与发展领域。一大批接受过严格研究方法培训和理论体系培育的学院派中青年学者逐渐成长起来,他们在发展实践的直接介入等方面经验相对缺乏。“最早一代学人深懂历史与实践,但在新型全球视野、研究方法和学术规范上有所不足,而新一代学人深谙国际学术规范和议程,但又对本土历史和发展实践知之甚少。”(2)来源于笔者2020年12月的访谈,受到《妇女研究论丛》编辑部的《“历史·现实·未来———中国妇女/性别研究理论20年回顾与展望”座谈会纪要》(载《妇女研究论丛》2015年第4期)一文启发。

其二,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相对薄弱。自2013年“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以来,中国社会科学面向海外的研究不仅在数量上逐年攀升,在议题方向的设置上也更为精细,凸显了国家和学界对相关议题的重视。以国家社会科学基金立项为例,2015年以来,涉及中国海外发展和南南合作的研究呈现上升趋势,从2015年的48项上升到2020年的146项,其中2018年和2019年最高,但涉及妇女/性别的选题2018年和2020年各1项。当前在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中尚未有与全球治理或“一带一路”相关的妇女/性别研究。现有涉及全球治理、南南合作或“一带一路”的妇女/性别研究主要侧重于案例分析,或多是应然性的观点陈述,相对零散,研究成果的影响力也较小。如前所述,中国已在南南性别合作方面推出了一系列100个民生发展项目,并与广大发展中国家和区域搭建了完整的“1+N”合作平台,但迄今很少看到基于实地调研、侧重于妇女/性别视角分析的后续研究。之所以出现上述状况,一是当前外事、科研和财务管理体制尚未形成支撑中国社会科学研究走向海外的新型机制;二是国内妇女/性别研究力量相对薄弱;三是中国参与全球治理尤其担任国际组织领导人的机制并不畅通,全球性别治理和南南性别合作之于国家的战略意义尚未得到充分认识。

其三,新型知识体系短缺。19世纪以降,在以西方为主导的全球治理与世界体系中,发展研究与国际发展知识发挥了关键性的支撑作用[9]。相对而言,尽管中国参与南南合作历史悠久,但长期以来并没有建立起一套支撑海外发展政策和实践演进的知识体系,也没有形成相应的学科建制,而更多是在“中国对外经济技术合作八项原则”“和平共处五项原则”“量力而行、尽力而为”等政策性方略的指导下,按照受援国需求发起实践活动,难以对新时期中国与外部世界之间关系的重塑提供系统指导。当前全球知识体系中还存在着南方知识体系被遮蔽的现象。在此背景下,妇女/性别研究难以从广泛的基础社会科学知识中得到滋养。

三、对中国妇女/性别研究的建议

中国倡议2025年举行第二届世界妇女峰会,并提出希望性别目标成为可持续发展目标的早期成果,这对于中国妇女/性别研究学术和实践共同体来说是一个战略机遇期,意味着不管是理论创新还是政策实践推动在“十四五”期间都要做进一步的努力。本文提出三点建议。

第一,从战略上重塑妇女/性别议题在新型南南合作中的作用,重建新的共识。当前,中国不管是在开展新型南南合作的实践过程中,还是在分享中国减贫和发展经验的过程中,主要聚焦基础设施、工业化发展、园区建设等硬件建设,并较为强调经济增长的单一故事,这些方面固然是中国发展的重要维度,但并不全面,在下一步推进更高水平改革开放、推动高质量“一带一路”建设的过程中,更需挖掘国内妇女/性别发展、绿色发展等社会领域的经验,这样可展现更加柔和、多元、灵活的面向,真实反映中国从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转型的复杂性和多面性,从而与当今世界主流的人文、环保和多元文化政策、话语与实践产生更强的共振,并开辟具有中国特色的对外人文交流的渠道。

鉴于此,中国有必要从战略上重塑妇女/性别议题在新型南南合作和国际发展中的重要性,在政治高度上重建一种新型妇女/性别化的国家利益观和全球文明观,积极有为地推动世界妇女峰会的举办,引导全球妇女/性别议程,构建全球妇女/性别发展朋友圈。从全球层面上看,经济、环境与性别是推动可持续发展的三个关键性维度,目前,中国在经济、环境维度已有较多举措,也有较强的研究力量支撑,性别维度的政策、实践与理论也需尽快加强跟进。

第二,重视在现有的新型南南合作机制平台中开辟妇女/性别专题,推动多元主体参与政策对话和人文交流。如前所述,中国在全球和区域层面搭建了多个多边和双边的新型南南合作机制平台,这些具有全球影响力、能体现中国特色的大型平台是新时期中国处理与外部世界关系的重要窗口,在这些窗口中专门开设妇女/性别专题边会,或设置主论坛相关议题,将具有高度的全球可见度,对于增强国家软实力具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如在2021年中非合作论坛峰会期间举办妇女/性别相关边会、聚焦减贫经验分享、共同发起相关倡议和项目等,从理论研究和政策实践两个维度为筹办全球妇女峰会铺垫良好的基础。

此外,不管是政策对话还是人文交流,首先需要注意学习的交互性,不仅要关注到中国发展与减贫中妇女/性别经验的分享,也要学习其他发展中国家的经验,如非洲国家在推动妇女参政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其次,需要注重对于南方国家妇女发展与性别议题的挖掘与呈现。长期以来,中国的妇女/性别研究除了关注本土经验外,相关理论和知识较多从欧洲、美国、日韩等发达国家“旅行”而来,对其他发展中国家的妇女/性别议题则相对陌生,这将影响对话的有效性。再次,注意拓展交流与对话的主体。目前妇联在其中发挥了引领性的作用,但主体仍较为单一,拓宽民间组织交流渠道可以实现多轨外交,更好地推动民心相通。

第三,继续推动新型妇女/性别研究学术共同体建设。当前中国妇女/性别与发展研究存在研究队伍年龄与知识结构的双重断层,南南合作研究、“一带一路”研究、海外中国企业研究等进展缓慢,这势必会影响到倡议的落实。因此有必要在“十四五”期间打造新型的妇女/性别学术共同体,包括提升该领域的高层战略领导力,选派优秀人才前往联合国妇女署等全球多边组织和民间组织;进一步完善国家层面有利于妇女/性别主流化的南南合作治理组织架构,启动相关法律修订;在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中有意识地增加相应的选题,并在全国高校、研究所和智库中设立南南合作妇女/性别研究基地等。与此同时,结合新型南南合作态势,开设专门的培训、调研、研讨和出版活动,推动新型妇女/性别话语、理论和实践的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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