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以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理解百年党史

王兵

如何研究、理解和看待中国共产党历史，不是一个单纯的理论问题或历史问题，而是一个与当今中国的社会主义建设与改革伟大实践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重大课题。这就需要我们树立正确的党史观。因此，学习和研究深化党的历史研究必须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场、观点和方法指导之下加以展开。2021年2月20日，习近平同志在党史学习教育动员大会上的讲话中明确指出：“唯物史观是我们共产党人认识把握历史的根本方法。如果历史观错误，不仅达不到学习教育的目的，反倒会南辕北辙、走入误区。”(1)习近平：《在党史学习教育动员大会上的讲话》，人民出版社2021年版，第24页。树立正确的党史观必须与披着诸如“重说历史”“重构历史人物”“史学革命”等外衣的历史虚无主义作斗争，通过加强思想引导和理论辨析形成对党史诸多重大历史问题的正确认识和全面理解。唯有如此，我们才能从对中国共产党历史的全面学习和深入研究中获得继续前进的动力和智慧，继续坚定不移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推向前进。

一、坚持从主题主线的维度研究党史

关于深入学习和研究中国共产党历史的重大现实意义，毛泽东在《如何研究中共党史》一文中强调：“如果不把党的历史搞清楚，不把党在历史上所走的路搞清楚，便不能把事情办得更好。”(2)《毛泽东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399页。回应和破解当前中国在社会主义建设与改革进程中出现的大大小小的现实难题，都须在理清中国共产党历史脉络的基础之上进行，而不能避开历史直接谈现实。只有不断回溯和重温中国共产党历史，我们才能从中汲取无比丰富的“营养”，坚定理想信念、坚守初心使命，获得不断向前的科学指导与精神动力。毛泽东在上文中还指出，研究党的历史“不是说要把历史上每一件事统统搞清楚了才可以办事，而是要把党的路线政策的历史发展搞清楚”(3)《毛泽东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399页。。在党史学习教育动员大会上的讲话中，习近平同志更是明确指出必须“准确把握党的历史发展的主题主线、主流本质”(4)习近平：《在党史学习教育动员大会上的讲话》，人民出版社2021年版，第24页。。那么，百年党史的主题主线是什么？习近平同志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重要讲话中明确指出：“一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中国人民进行的一切奋斗、一切牺牲、一切创造，归结起来就是一个主题：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5)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重要讲话》，《人民日报》2021年7月2日。具体体现为我们党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为实现争取民族独立、人民解放和实现国家繁荣富强、人民共同富裕这两大历史任务而不懈奋斗。“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之所以构成了中国共产党百年历史的主题与主线，是由近代以来中国的基本国情和中国共产党的根本属性决定的。

要准确把握中国共产党发展历史的主题和主线，就必须以历史主义的深邃眼光剖析我们党带领人民群众进行的伟大革命、建设与改革实践。中国共产党的百年历史大致可分为四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从1921年到1949年，我们党围绕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团结带领中国人民经过28年浴血奋战，打败日本帝国主义，推翻国民党反动统治，完成新民主主义革命，建立了人民当家作主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奠定了根基。第二个阶段是从新中国成立到1978年，我们党团结带领中国人民完成社会主义革命，确立社会主义基本制度，消灭一切剥削制度，推进了社会主义建设，实现了中华民族有史以来最为广泛而深刻的社会变革，实现了一穷二白、人口众多的东方大国大步迈进社会主义社会的伟大飞跃，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奠定了根本政治前提和制度基础。第三个阶段是从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到党的十八大，我们党团结带领中国人民进行改革开放新的伟大革命，战胜来自各方面的风险挑战，开创、坚持、发展、捍卫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现了从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到充满活力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从封闭半封闭到全方位开放的历史性转变，实现了从生产力相对落后的状况到经济总量跃居世界第二的历史性突破，实现了人民生活从温饱不足到总体小康、奔向全面小康的历史性跨越，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了充满新的活力的体制保证和快速发展的物质条件。第四个阶段是从党的十八大至今，我们党带领中国人民统揽伟大斗争、伟大工程、伟大事业、伟大梦想，战胜了一系列重大风险挑战，实现了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明确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的战略安排，党和国家事业取得历史性成就、发生历史性变革，党的面貌、国家的面貌、人民的面貌、军队的面貌、中华民族的面貌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了更为完善的制度保证、更为坚实的物质基础、更为主动的精神力量。

我们党自成立之日起便立志要寻找使中华民族摆脱备受剥削与压迫状况的有效路径。在这一重大难题解决之后，中国共产党人就立志于实现中国人民的富国与强国梦想。中国共产党人从未满足于眼前的成就，而是时刻谨记自己的最高理想——实现共产主义。习近平同志指出：“中国共产党之所以叫共产党，就是因为从成立之日起我们党就把共产主义确立为远大理想。”(6)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人民出版社2016年版，第10页。换言之，中国共产党在成立之初就已明确自己的初心使命是要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并致力于为世界人民谋和平与发展。因此，研究中国共产党历史必须从这一核心主题、重要线索和历史发展的方向加以展开。

从主题、主线与主流的视域研究中国共产党历史，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否定或避谈犯过的错误，而是要敢于承认和直面问题与错误。邓小平指出：“历史上成功的经验是宝贵财富，错误的经验、失败的经验也是宝贵财富。”(7)《邓小平文选》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234—235页。错误与失败的经验之所以是宝贵的财富，就在于它警示后来人在社会主义建设与改革进程中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

二、坚持从人民主体的视角探讨党史

坚持以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深入研究中国共产党历史，必须理清人民与中国共产党之间的关系问题。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对于新中国的成立、发展直至日益走近世界舞台中央至关重要，而人民群众是这一伟大历史进程真正的推动者。新民主主义革命历史、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历史以及改革开放历史都是人民群众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成功创造的。所以，应当从马克思主义群众史观的视角研究中国共产党历史，阐明中国共产党为了人民和依靠人民的根本立场。坚持从人民主体的视角探讨中国共产党历史的根本原则就是始终坚持群众史观。与众多资产阶级理论家不同，马克思主义创始人立场鲜明地站在了广大无产阶级一边，并且终其一生都在为无产阶级发声、呐喊，为无产阶级摆脱备受压迫与剥削之困境寻找有效路径。更重要的是，与历史上形形色色的持有英雄史观的思想家截然不同，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明确了人民群众才是历史的创造者，并创立了科学的历史观——群众史观。

作为中国马克思主义者的杰出代表，以毛泽东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始终坚持人民立场，并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群众史观。毛泽东在《论联合政府》中明确指出：“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8)《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31页。中国共产党人之所以有如此惊人的强大力量，主要是因为他们能够有效挖掘出蕴藏于人民群众之中的创造历史的伟力。因此，研究中国共产党历史须从这一科学的视角加以展开，否则一切研究都将是肤浅和片面的。

首先，必须始终坚持从“一切为了人民”的重要视角探究中国共产党历史。中国共产党人认识到人民群众是创造社会历史的真正主体，因此其一切理论与实践都始终围绕“一切为了人民”这一主题展开。中国共产党寻找救亡图存的有效路径并非为了自身的特殊利益，而是为了将广大人民群众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彻底改变整个中华民族的前途与命运。毛泽东在《为人民服务》一文中指出：“我们这个队伍完全是为着解放人民的，是彻底地为人民的利益工作的。”(9)《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04页。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是为了解放全中国，而不是像某些国外历史虚无主义者所言之由于“莫斯科的‘阴谋’”(10)韦磊：《海外毛泽东研究中的历史虚无主义》，《马克思主义研究》2014年第6期。。并且在后来长期的发展进程中，中国共产党始终站在广大人民群众的立场，带领中国人民迎来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要推动中国共产党历史研究向纵深发展，就必定要从坚持一切为了人民的正确立场和角度加以展开。

其次，必须始终坚持从“一切依靠人民”的重要视角剖析中国共产党历史。中国共产党只有围绕一切为了人民这一根本出发点，才能够使自己的理论与实践符合党的根本宗旨。“一切为了人民”既表明实践的根本目的，也包含实践根基，即一切依靠人民，这也是马克思主义群众史观的题中之义。毛泽东较早地认识到充分激发蕴藏于人民群众之中的革命力量的必要性和可能性问题。中国共产党成立不久后就确立的基本路线，在后来的发展道路上逐渐成为党的优良传统，充分激发了蕴藏于广大人民群众之中的革命、建设与改革的实践伟力，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一切依靠人民群众的正确路线。习近平同志强调：“历史是人民书写的，一切成就归功于人民。”(11)《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3卷，外文出版社2020年版，第67页。真正的历史是由人民群众创造的，只有人民群众才是推动社会历史发展的真正主体。

再次，必须根据对“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党群关系的分析研讨中国共产党历史。百年党史表明，我们党之所以能与人民群众成为水乳交融、不可分割的整体，是与坚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方法原则密不可分的。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初，创立者及党员皆是从人民群众中走出来的理论与实践层面的先进分子，特别是在戎马倥偬的战争年代，农民在党员中占了较大比重。因此，“从群众中来”不仅是我们党的行动理念，也是真实客观地存在着的历史进程。在硝烟弥漫的革命年代，与人民群众打成一片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军队能够将游击战法运用自如的根本前提。在如火如荼的建设岁月，中国共产党亦是始终强调要真正做到执政为民，就必须深入到人民群众的生产与生活实践中考察人民疾苦、倾听人民诉求。一个政党只有坚持“一切为了人民”和“一切依靠人民”相统一，真正做到“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其理论与实践范式才能真正与马克思主义群众史观相吻合。只有从这样的重要维度加以认识和研究，才能透彻理解中国共产党的人民主体思想与精神。

三、坚持从全面历史的视野审视党史

在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上，有不少具体的观点是在马克思主义创始人提出基本理念的基础上由其后继者解读和提出的。但是，普遍联系的基本观点则是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在其文本中直接阐明的。恩格斯曾指出：“当我们深思熟虑地考察自然界或人类历史或我们自己的精神活动的时候，首先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幅由种种联系和相互作用无穷无尽地交织起来的画面。”(1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733页。从思想层面认识到联系的普遍性是一回事，而真正从普遍联系的观点审视人类社会历史发展进程则是另一回事。毛泽东曾提出，要按照马克思主义的方法，即“全面的历史的方法”(13)《毛泽东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400页。研究党史。坚持从全面历史的视野研究中国共产党历史，必须在与片面地看待中国共产党历史的错误研究范式相博弈的过程中加以展开。

坚持从全面历史的视野审视和研究中国共产党历史，必须从中国共产党与国内其他党派之间的比较入手。自第一次国共合作伊始，中国共产党在之后的数十年里与国民党处在一种“打打谈谈”“谈谈打打”的合作与斗争交织的复杂关系之中。但在数十年的斗争中，中国共产党不仅没有被国民党反动派消灭，反而不断发展壮大，这是因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队伍有着无比坚定的共产主义信仰和信念，中国共产党树立的是一种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形象，一种追求绝大多数人的自由与解放的理想品格。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蒋介石早在1926年底就发现自己被描述成“军阀”或“独裁者”，“很多地方挂着他的肖像，肖像的一边是希特勒，另一边是墨索里尼”(14)[美]布赖恩·克罗泽：《蒋介石传》，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10年版，第71页。。

坚持从全面历史的视野审视和研究中国共产党历史，意味着必须将中国共产党的发展历程置于宏观的国际视野之中加以考察。例如，中国共产党在社会主义建设进程中取得的成就、遭遇的挫折与苏联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系。一方面，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个五年计划是在认真参考了苏联建设计划之后形成的，苏联曾给予中国多项重要的援助，使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社会主义中国在短短数年内完成了社会主义改造并迅速迈入了社会主义阶段。另一方面，苏联模式的固有缺陷不仅使自己的建设遭遇挫折，也使新中国的建设遇到诸多难题。不仅如此，苏联对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两大阵营力量对比的分析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中国共产党人的判断。此后，中苏关系开始恶化直至彻底破裂，苏联对中国施加了政治上、经济上和军事上的巨大压力，对中国的发展造成了影响。

因此，不将中国共产党的发展历程放置于宏观的国际视野之中加以考察，对中国共产党历史的研究与思考往往是浅尝辄止的。坚持从全面历史的视野审视和研究中国共产党历史，还须关注世界范围内有关中国共产党的史实、史料与史著(15)王峰：《国际视野下中共党史研究的三重维度》，《中国高校社会科学》2021年第1期。，尤其是他们研究范式与视角中的合理部分值得我们思考。同时，对国外学者关于中国共产党历史的研究成果，我们必须以辩证的眼光看待，尤其要注重防范海外历史虚无主义思潮对中国共产党历史的丑化与矮化。

四、坚持以运动发展的观点透视党史

辩证唯物主义认为，运动是物质所固有的根本属性和一切物质形态的存在方式，物质的具体形态都是绝对运动和相对静止的统一。这一方法论启示我们，要拓展中国共产党历史研究的深度与广度，不能够仅仅将研究的视角聚焦于中国共产党历史本身，还要将观察和研究的视野拓展至与这段历史紧密相关的历史阶段和历史事件。1954年8月24日，毛泽东在同英国工党代表团的谈话中说：“历史是以若干年为单位来计算的，不能以一时的议论为准。”(16)《毛泽东文集》第6卷，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340页。研究任何一段历史都必须将其放入人类社会历史长河之中加以透视，只有如此才能弄清这段历史的前因后果和深层逻辑线索，也只有如此才能阐明这段历史在整个人类社会历史发展进程中所处的地位。无独有偶，法国著名历史学家费尔南·布罗代尔曾明确指出，研究历史必须注重对长时段加以研究，因为“短时段是所有时段中最变化莫测、最具欺骗性的”(17)[法]费尔南·布罗代尔：《论历史》，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31页。。过度聚焦于短时段的历史，可能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历史似乎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因为短时段的历史通常都有诸多的不确定性。但是，一旦将某一段历史放置于人类社会历史发展长河之中加以审视，这段历史的发展逻辑、核心线索、重要地位及后续影响等诸多内容都会相对明确，因而它也就不再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了。因此，对中国共产党历史进行学理研究就必须带着发展的眼光，将其置于中国近现代史发展的基本脉络、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历史进程之中加以考察和透视。

我们党内将运动发展观运用到党史研究领域的主要代表是毛泽东，他在20世纪40年代初期提出了著名的党史研究方法——“古今中外法”，这个独具特色的研究方法即全面的历史的方法，其中的“古今”指的就是历史的发展(18)《毛泽东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400页。。不仅如此，毛泽东还明确指出：“研究中国共产党的历史，还应该把党成立以前的辛亥革命和五四运动的材料研究一下。”(19)《毛泽东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404页。由此可见，应当带着运动发展的眼光研究中国共产党历史，而不是将中国共产党历史视作静态的、与其前后历史毫无瓜葛的历史片段。譬如，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改革开放前后两个历史阶段，尽管党和国家的工作重心发生了重大转移，人们对姓“资”姓“社”问题、对如何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等诸多重大问题的认识与理解都发生重大的转变，但这两个历史阶段不是前后割裂的，而是具有内在连续性。后一历史阶段既是对前一历史阶段所取得的成就以及经验的总结与升华，也是对前一历史阶段中的失误与挫折的总结和反思。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习近平同志明确强调：“不能用改革开放后的历史时期否定改革开放前的历史时期，也不能用改革开放前的历史时期否定改革开放后的历史时期。”(20)《习近平谈治国理政》，外文出版社2014年版，第23页。用中国共产党历史的不同阶段进行相互否定，违背了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场与科学方法，是极其危险和不可取的。

五、坚持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方法剖析党史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是辩证唯物主义认识论的基本原则，是正确认识和处理问题的根本方法。它要求我们一切从实际出发，具体地分析事物的特殊性，才能正确认识事物的客观情况和发展规律。可以说，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开展的革命、建设与改革实践都是在特定的历史阶段和特殊的国际国内情势下进行的。因此，对于中国共产党的每一个历史阶段、每一个历史人物和每一个历史事件都应当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方式加以深入剖析，以获得一种深刻而准确的理解。

科学理解百年党史，要具体分析党的每一个历史阶段。我们党在百年的发展过程中，先后经历了革命时期、建设时期和改革时期，每个时期又分为若干个小阶段。每一个历史阶段都有其特殊性，需要进行全面而又具体的分析。以1953年到1956年这一历史阶段为例，我们党在这一历史阶段提出了过渡时期总路线，完成了对农业、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社会主义改造是历史发展的必然，具有重大的历史意义：“社会主义改造作为一场前所未有的深刻的社会变革，是在保证经济发展、社会稳定、人民群众拥护的情况下完成的，其成就和影响是伟大而深远的。”(21)本书编写组：《中国共产党简史》，人民出版社、中共党史出版社2021年版，第182页。历史证明，党提出的过渡时期总路线是完全正确的，但同时应看到，这项工作也存在缺点与不足，主要是“在改造的后期存在要求过急、工作过粗、改变过快，以及在生产资料所有制形式和经济成分上过于简单划一”(22)本书编写组：《中国共产党简史》，人民出版社、中共党史出版社2021年版，第182页。。由此，我们不能以社会主义改造的重要意义否定这一实践中的不足，同时也不能以社会主义改造过程中出现的一些缺点就全面否定社会主义改造，这两种分析方法都不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还意味着在对社会主义改造中出现的缺点和偏差进行分析时，必须实事求是地分析问题产生的根源。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党对社会主义的认识受苏联模式的影响，认为实现社会主义的正确道路就是从当时复杂的经济结构的社会过渡到单一的社会主义经济结构的社会，在整个社会实行集中统一的计划经济是社会主义区别于资本主义的根本属性和特征。由是，对党的每一个历史阶段的分析必须放在当时的历史环境下进行。

科学理解百年党史，要具体分析每一个历史人物。习近平同志指出：“对历史人物的评价，应该放在其所处时代和社会的历史条件下去分析，不能离开对历史条件、历史过程的全面认识和对历史规律的科学把握，不能忽略历史必然性和历史偶然性的关系。不能把历史顺境中的成功简单归功于个人，也不能把历史逆境中的挫折简单归咎于个人。不能用今天的时代条件、发展水平、认识水平去衡量和要求前人，不能苛求前人干出只有后人才能干出的业绩来。”(23)习近平：《在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120周年座谈会上的讲话》，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11页。对党的历史上的重要人物，必须做到全面、客观、历史、辩证地认识和分析，要将历史人物还原到历史情境下剖析、评价，须特别警惕历史虚无主义者借片面批评、否定历史事件否定某些重要的历史人物，进而否定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的革命、建设、改革实践的目的。应当坚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方法剖析重要的历史人物，切不可简单粗暴地为其贴上“好”或“坏”及“善”或“恶”的标签。

科学理解百年党史，要具体分析党的每一个历史事件。在这方面，我们党关于历史问题的两个决议之所以能经受得住历史与实践的考验，也正是因为坚持具体分析党的重大历史事件。譬如关于八七会议。《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充分肯定了八七会议在党的历史上的功绩，指出它在中国革命危急关头坚决纠正和结束了陈独秀的错误，确定了土地革命和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屠杀政策的总方针，号召党和人民群众继续革命的战斗，这些都是正确的，是它的主要方面。同时指出，八七会议也存在明显缺点，主要是在反对右倾错误时没有注意防止和纠正“左”的错误，容许和助长了冒险主义和命令主义(特别是强迫工人罢工)的倾向，过分地或不适当地强调了领导干部的单纯的工人成分的意义，等等。可以说，《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这样客观地分析党的历史事件的方法，有助于我们全面深入地总结历史经验、把握历史规律。

坚持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是树立正确党史观的基本前提和内在要求。当前，正值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和全党开展党史学习教育之际，树立正确党史观，才能把党的历史学习好、总结好，把党的宝贵经验传承好、发扬好；才能使人们深刻认识到红色政权来之不易、新中国来之不易、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来之不易，深刻认识到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马克思主义为什么“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什么“好”；才能更好应对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面临的严峻挑战，在日益复杂的国际国内环境下更好坚持党的领导、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才能更好培育广大党员干部的历史意识、历史思维、历史眼光，自觉按历史规律和历史发展的辩证法干事创业。唯有如此，我们才能从党的奋斗历史中汲取前进力量，全面做好改革发展稳定各项工作，汇聚起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磅礴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