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媒体视域下投影艺术的叙事特征*

郭枫楠

投影艺术是依托数字化技术手段，对动态影像进行创作并投射到建筑表面上以造成强烈的视觉幻想和虚拟空间的艺术活动。[1]在对建筑空间的赋能上，投影艺术为建筑空间增添了无限的感官魅力。建筑作为城市外部环境中的一部分,建筑投影艺术不仅改变了城市建筑的形态,而且丰富了城市外部环境的形式语言,建筑投影艺术是一项技术与艺术有机统一的艺术创造活动,具有形式美、技术美和功能美的审美特征。[2]城市建筑通过投影映射的方式，结合影像、灯光、建筑立面等多媒介互通融合展开城市故事的增效传播。现如今，建筑投影秀可以说是最能吸睛的数字媒体类型。从各国庆典、旅游景区、甚至是西方国家的选举拉票都可以见到建筑投影秀的大放异彩。其通过特有的数字媒体叙事方式向人们有效地传播信息，讲述故事。要想了解建筑投影的叙事功能，首先需要对数字媒体艺术的叙事形式与特征进行解析。

一、数字媒体艺术的叙事形式与媒介特征

（一）数字媒体艺术的叙事形式

数字媒体的出现，产生了多媒体化、多频道化等现象，数字环境中的故事开始以多模式形态展开。也就是说，出现了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口述叙事形式的“讲故事”方式。在媒体艺术中，根据文字的写作和书籍所具有的传统媒体形式，在数字时代被改编成通过图像和屏幕显示的新媒体形式。传统的语言和文字媒体领域正在被具有新叙事形式的数字技术和影像所蚕食。

首先，如果讨论媒体艺术的叙事概念，到目前为止，在以文字为中心的叙事学中，主要以口述方面的意义作为叙事的概念，那么在数字媒体中，传统的口述意义加上数字媒介与技术的融合产生了更为广泛的概念。这是在传统叙事结构中被重点讨论的故事世界上附加技术和媒体这一新的表现形式，创造出新的内容，可以讨论媒体艺术叙述的意义。

传统叙事的叙事形式以一个叙事者站在一个或多个听众面前叙事的基本原型为中心，利用多样的口吻、身体动作、表情，带动听众的反应和参与，具有线性的叙事结构。相反，数字媒体时代的媒体艺术通过数字媒体的平台体现出来，在故事情节的创作中，参与者的作用非常重要。媒体艺术在基本存在的故事结构上，可以无限想象并感受到不同的结局，而且可以重新修正、再制作，因此很难得出结论，且常以开放结局的形式进行收尾。媒体艺术的叙事可以通过反应性、双重性、多感观、网络化、可扩展的符号化、模块化等方式进行讨论。

在媒体艺术中，除传统的语言要素外，可将其他要素全部结合在一起，创造出新的故事。也就是说，媒体艺术中的文字处理技术可以将传统形式的叙事和语言组成要素以外的其他要素重新组合在一起，用于创造新的故事。在媒体艺术的叙述中，视觉、听觉形象和叙事同时起作用，但是这种区分反而会变得毫无意义，多重性、多感觉性、多媒介性是数字媒体艺术的要点。

（二）数字媒体艺术叙事的媒介特点

上文讨论了媒体艺术与传统叙述形式的差异，那么这里我们将探讨媒体艺术中的媒介。所谓叙述，是指故事通过各种符号系统来传达信息。根据人类的符号体系，从单纯的表情或画面中也能读到故事。而讲故事又是加工传达事件的行为，在传达故事的过程中，不可能一点不漏地进行讲述。因此，加工是指通过传达故事的人和听故事的人把重要的事件和不必要的事情分类出来。像这样，讲故事不仅依赖于用语言沟通的媒体，还依赖于以语言为主要叙述方式的媒体。而且叙事的基本前提是利用媒体来讲述故事。故事与媒体，这两种构成了叙事的基本要素。

我们可以发现维基百科中对媒介的定义，首先是沟通，信息或娱乐的渠道或系统，其次是艺术表现的物质手段或技术手段。在词典的定义中，媒介是传达特定技术或信息的文化制度。这种类型的媒体，不仅包括作为文化通道的书籍和报纸，还包括技术领域的电视、广播、网络、留声机、电话等。这样定义的媒介，将已经生成的信息以特别的方式编码后，通过沟通渠道传送，就会以另外一种代码被解读。这是媒介的一种传达形式，同时也是一种表现手段。这种讨论可以看到所有具有传达信息手段和方法的媒介，数字媒体艺术作品具有独特的艺术材料和形式，媒体艺术形式也是媒体的一种形态。

美国学者杰伊·博尔特和理查德·格鲁辛定义了再媒介这一概念。“新媒体在重构旧媒体形式时所适用的形式逻辑，每一个媒体都通过对其他媒体所缺少的东西进行再传播而努力发展。”[3]因此，再媒介可以说是媒介的媒介。每一种行为都存在于另一种行为中。媒体不断地相互评价，相互再生产，相互替代，正是这些过程成为构成媒体的绝对要素。

这不仅仅是新技术在现有谈话方式上附加的内容，还是构成反映新媒体技术特性的另一种表达方式。因此，数字媒体要超越单纯附加在现有表现方式上的水准，成为新的表现媒体，需要在采取现有表现形式的同时，重新利用数字媒体所具有的固有特征。最终，新的表现形式登场不可避免地要依赖于新媒体所具有的独特的技术功能性。技术上的发展使新的表现媒体成为可能，随着新的媒体的发展，表现方式也会相应地发展。

二、数字媒体艺术叙事形式

（一）交互式叙事

交互式叙事是利用数字双向性叙事的一种形式。克里斯·克劳福德认为：“以传统的叙事结构为基础，通过数字化相互作用的强有力的影响，从而形成具有艺术表现的新媒体”[4]。像这样，媒体艺术中交互式的故事情节使观众在作品中成为故事的主人公，拥有独特的体验。作者自然会根据观众的想法和表现对作品产生影响。

根据作品给观众所传达或表现出的特点，交互式叙事会区分其组成原理，并融合叙述、描写、体验三个要素，在作品中表现出来。传统的叙述方式是通过语言和文字传达信息和故事，是创造文字和叙述形式的最佳手段。另外，叙述具有根据时间上的因果关系再现故事的形式。如果是这样，媒体艺术中的叙述可以通过体现在作品内的作者表现或个性的方式，即作者的美学表现和作者个性的表现形式来进行讨论。

在交互式叙事类型中，不同于传统的线性叙述方式，观众可以拒绝单方面的接受，并把作家意图的故事分析成观众可以进行加工、变形、体验的环境。在媒体艺术中，作者的故事传达形式将为观众带来多样的感觉。可以看到，在口述故事时，根据口述者的气质和表现意志，故事会有些变形。它根据观众的意图，既可以选择故事的情节，也可以影响到其他故事的结果。笔者认为媒体艺术的故事讲述的多样性将创造出新的叙事形式。

（二）影像艺术叙事

影像艺术是具有叙述形式的时间和空间艺术。其是通过静止及运动图像来视觉化时间的艺术，与传统的视觉艺术不同，是利用时间流逝的艺术。影像艺术通过间歇性摄影、快速旋转、慢动作以及与时间相关的其他各种表现手法来捕捉时间、重新安排时间，并进行各种变换来吸引观众参与故事的传递。

影像艺术的故事叙述是利用特定的信息，将其加工、设计、编辑的过程中讲出来的故事，数字电影、数字纪录片、录像艺术等都属于该类型。交互式的叙事是通过虚构的故事形式创作作品，而影像艺术的叙事以实际时间的记录为基础，创作出了非小说性的故事。这强烈地体现了创造时间叙述结构的编辑性。

影像艺术不像电影那样具有传统的叙述形式，也不具备任何固有的影像符号语法。影像艺术是把图像进行混合和分化以及有时把类比和多种视觉因素混合起来，要求观众做出多层次的反应，从而为观众认知与所见提供了新的关系。这种影像艺术的多样性为利用时间性和空间性传达作家的意图和独特的叙述形式增添了力量。

三、结语

将建筑放入建筑投影的载体这个语境中去考虑时，它就拥有了更多的文化意义。建筑投影独特的叙事形式使得艺术作品与观众之间产生相互作用，建筑通过投影影像内容使观众沉浸阅读、产生共鸣，这是人与建筑之间新的交流形式，它有着更加有效的文化传播作用，突破了单一文化的局限性，唤醒了文化和艺术内在的生命力与创造力。从故事传播的角度来看，数字媒体艺术可以提供用户新的参与方式并可以利用自己的辅助作用进行新内容创作，即实时改变故事、再现人物、参与故事的集体创作、事件跟踪、探索新世界等经验。另外，媒体艺术通过数字化沟通方式，赋予叙事以多种层面的重要性。在传统叙事形式中，口述只留给叙述或叙述者。传统的叙事形式主要是以时间流为基础创作的，因此以改变情节的排列或再现人物的内心世界为目标。但是建筑投影为了在作品中展现特定的故事，与时间相比视听效果的作用更明显，因此空间的扩张和表现变得更加重要。随着书面文字内容的表现形态通过影像扩张，视觉层面的行为和描写成为作者的叙述行为。影像和图形证明了只有读写行为才是交流的方法，他们能够得到比文字更强的反馈，能够比文字更真实地再现现实。数字技术的发展需要对媒介、叙事形式和传播内容作出合理正确的组合，并且对现有叙事形式产生深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