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自贸试验区投资环境改善的效果评价研究

韦倩青 苏宣云 黄英嫚

自2013年上海自贸试验区获批成立以来，截至2021年中国先后分六批，设立了21个自贸试验区，形成了中国沿海、沿边和内陆不同类型的自贸试验区布局。根据中国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发布的《中国自由贸易试验区发展报告（2021）》，2020年1-10月，前五批、共18个自贸试验区吸引外资达1310.1亿元，占中国吸引外资的16.4%。2013-2020年，中国在世界银行《全球营商环境报告》中的排名由96位升至31位。从上海自贸试验区的“负面清单”规则开始，中国自贸试验区对标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逐渐形成了国际化、法治化、市场化的投资环境。

中国自贸试验区作为“新时代改革开放的新高地”，是“制度创新”的试验田，如何营造良好的投资环境，推动各要素的跨区域自由流动，是中国自贸试验区建设和发展的重要任务。那么，中国自贸试验区在改善投资环境上的措施有哪些，效果如何？

一、中国自贸试验区改善投资环境的举措

中国自由贸易试验区基本功能定位是集投资、贸易、金融和科技创新等领域开放与创新于一体的综合改革试验区，全面对接国际通行规则、全面检验综合监管能力、全面提升治理能力、彻底改变行政理念、大幅度提高行政效率。其主要任务是通过制度创新打造适应新一轮改革开放的体制机制，探索改革开放的路径，形成可复制可推广的制度体系（李光辉，2017）。因此，各个自贸试验区针对投资环境的改善，主要采取了以下措施。

（一）精简政务制度

中国各个自贸试验区在政府职能转变中，通过改革和优化行政审批制度，以优化投资环境。其一，建立和完善现代化商事制度。各个自贸试验区不断深化“放管服”改革，推行“证照分离”、“一窗联办”、“电子政务”等简化审批程序，减少不必要的证明材料、手续，压缩审批时间。各个自贸试验区积极探索工程项目审批制度，多地采用了“一站式”自助服务，减少企业和群众在各部门间来回奔波。其二，政府逐渐转为事中、事后监管，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将能够下放的权限下放到自贸试验区，给予自贸试验区管委会更多的自主权。自贸试验区所在省（市、区）政府为自贸试验区“大胆改、自主改”提供了制度支持，探索向服务型政府转变。例如，广西壮族自治区政府在广西自贸试验区成立之初便下放了162项区级行政权力，辽宁省政府在辽宁自贸试验区成立之初便下放了133项省级行政权力①《广西：自治区级行政权力已有162项下放自贸试验区》原载人民网，http://gx.people.com.cn/n2/2021/0831/c179464-34891743.html。

（二）推进投资便利化

上海自贸试验区自公布全国第一张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以来，就全力改革负面清单管理模式和优化负面清单内容，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的内容也由最初的122项缩减为2020年的30项，逐渐放宽外商投资准入限制，其清单限制行业逐渐由制造业向交通运输业、文化娱乐业等服务业转变，越来越趋向于发达国家的负面清单模式。清单外实行由逐项核准向备案制转变，实现了“进入公平”的市场原则，逐步形成了与国际接轨的外商投资管理制度，大幅提高了自贸试验区外资准入开放程度，提升自贸试验区对外开放层次。

各个自贸试验区还建立与高标准国际经贸规则相匹配的营商环境。上海临港新片区结合“一网统管”与“一网通办”平台，推出营商环境服务热线平台。天津自贸试验区东疆保税港区融资租赁中心法庭助推营商环境建设。广东自贸试验区对标新加坡，推出竞争中立审查机制、优化信用环境、建立征信系统，建设港口AI人工职能理货系统，优化了自贸试验区营商环境，极大提高了外资投资信心，进一步优化了投资环境。

（三）推进贸易便利化

各个自贸试验区对标国际标准，不断推进国际贸易单一窗口建设和升级。目前上海自贸试验区、福建自贸试验区的国际贸易单一窗口分别升级为3.0版和2.0版，在功能上也由原来的货物贸易向服务贸易、数字贸易等领域拓展。福建自贸试验区单一窗口的建设录入项数由原来的149项降低为96项，实现了“一个窗口、一个平台、一次录入”，电子业务实现了95%的全覆盖，推动极大地提高了贸易效率，降低贸易成本②《案例1：国际贸易“单一窗口”》原载中国（福建）自由贸易试验区门户网站，http://www.china-fjftz.gov.cn/article/index/aid/2367.html。

各个自贸试验区着力推行无纸化通关。上海自贸试验区于2018年推行国际集装箱设备交接单无纸化系统，福建自贸试验区厦门片区实行船舶出口岸联系单无纸化，极大提高了通关贸易便利化程度。各个自贸试验区通过各部门数据对接，建立数据共享机制，提高贸易效率。广西自贸试验区推行“海铁联运一单制”改革，重点加强与东盟国家主要港口建立铁运与海运集装箱互认机制，推动西部陆海贸易新通道的国际贸易单一窗口信息数据互联互通，并于与新加坡联动试点。

（四）创新金融服务和产品

各个自贸试验区在人民币国际化、外汇管理体制改革、金融开放等方面推出了多项制度创新举措，以提升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质效，创新金融服务功能。上海自贸试验区首次推出全功能型双向跨境人民币资金池，拓展了自由贸易账户功能，实现本外币一体化管理，整体减低了资本管理成本。天津自贸试验区发展融资租赁，其跨境租赁业务占全国总量的80%以上，累计为企业开立自由贸易账户457个，办理自由贸易业务累计454.75亿元，为企业打通了面向海外市场的通道，优化了投资环境③天津市金融工作局.《天津市融资租赁业发展整体情况》原载新华网天津频道，http://www.tj.xinhuanet.com/jrj2016/20170116/3623975_c.html。

二、中国自贸试验区投资环境评估的文献回顾

（一）中国自贸试验区改善投资环境的意义

王璐瑶、葛顺奇（2019）认为中国亟需强化投资环境，特别是发挥自贸试验区在推动投资便利化进程中的重要作用。聂飞（2020）认为自贸试验区投资环境优化建设能够实现形成集聚规模经济，增强技术溢出和降低生产成本。黄启才（2018）对上海自贸试验区政策试点的研究发现，相比于土地税收优惠政策等传统吸引外资的措施，自贸试验区提供的外资服务水平和企业营商环境，对外资进入更具有吸收力。丁宏（2020）提出新一轮自贸试验区的发展应更加注重投资贸易环境便利化水平，形成国际化、法治化和市场化的营商环境，以推动优质的各类要素向自贸试验区集聚。

（二）投资环境评估的方法和指标

从投资环境评估方法来看，宏观层面的评估方法主要有冷热国对比法、等级尺度法、道氏评估法、多因素和关键因素评估法等。何波、安海忠、张宏亮（2014）研究发现，对投资环境评估使用较多的方法分别是主成分分析法、层次分析法和因子分析法。但随着实践的发展，学者们使用的测评方法也在不断改进。谢国娥、许瑶佳、杨逢珉（2018）采用突变级数法，从对外开放水平、政治制度环境、基础建设水平、劳动力可得性四个维度构建系统的投资环境评价体系。郑慧礼、徐洁香（2019）则运用模糊综合评价模型综合评价东盟十国的投资环境。

从投资环境评价指标构建来看，Suvalova Yuliya、李鲁奇、孔翔（2020）采用熵权法评估土库曼斯坦投资环境时，构建了涵盖自然、经济、社会文化和投资管理四大类因素的指标体系。刘海飞、许金涛（2017）基于改进的主成分与聚类方法，从社会环境、经济环境、基础设施和自然环境等四个维度，对31个省（直辖市、自治区）投资环境竞争力进行了评价。韩金红、潘莹（2018）则从基础环境、经济环境、人力资源、政府行为、社会服务水平五个角度，评价了“一带一路”沿线城市的投资环境。

关于中国自贸试验区投资环境的评估，许多学者根据世界银行《营商环境报告》的指标体系，构建营商环境评价指标或是投资贸易便利化水平评价指标。王江、吴莉（2018）构建的自贸试验区贸易投资便利化指标体系，为后续研究提供了重要参考。徐明强、董大海（2020）基于扎根理论研究方法，以中国四大自贸试验区为案例样本，构建自贸试验区营商环境的构成指标和影响因素，为后续自贸试验区营商环境定量分析提供了借鉴。

三、中国自贸试验区投资环境评估

（一）投资环境评估指标

上述文献研究表明，自贸试验区投资环境改善体现在通过政府职能转变、投资领域开放、贸易转型升级和金融开放创新等制度方面的先行先试，以破除不合理的制度创新，构建与国际通行惯例接轨的高效投资环境。自贸试验区这种开放和自由的领先，成为吸引企业投资的焦点。因此，本文借鉴现有研究成果，结合各个自贸试验区公布的总体方案，提出自贸试验区投资环境评估的指标体系，主要包括四个一级指标，分别为政务环境、贸易环境、金融环境和市场环境，以及每个一级指标下细化出来的二级指标，详见表1。

表1 自贸试验区投资环境评价指标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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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务环境是自贸试验区投资环境优化的重要内容。政府是自贸试验区内集规划、组织、引导和监管服务于一体的多角色扮演者，对自贸试验区的建设具有重要影响，而政府办事效率是政务环境优劣的重要反映。根据现有研究成果，政务环境的二级指标包括政府效率和政府规模。本文选取一般公共预算支出表示政府效率，选取财政收入表示政府规模。

贸易环境是自贸试验区所在区域国际化水平的体现，是投资者参与国际竞争、实现“引进来”和“走出去”这一对外开放方针的最为重要的指标之一，也是衡量自贸区作为“一带一路”重要支撑点的指标（徐明强等，2020）。贸易环境的二级指标包括：进出口贸易额、贸易开放度和外资进入情况。本文选取进出口总值表示进出口贸易额，选取“进出口商品总值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比例”表示贸易开放度，选取“限额以上外商投资工业企业占企业总数的比例”表示外资进入情况。

完善的金融环境对于自贸试验区吸引外资和促进经济增长至关重要，也影响投资的便利性，是保障投资者利益的关键因素（彭羽等，2014）。金融环境的二级指标包括：金融从业规模、存款情况和贷款情况。本文选取“金融保险业从业人员占人口数的比例”表示金融从业规模，选取金融机构各项存款余额表示存款情况，选取金融机构各项贷款余额表示贷款情况。

市场环境是投资者长足生存发展的保障条件，良好的市场环境能够有效降低企业经营的制度性交易成本，公平便利透明有竞争力的市场环境，能够使企业家经济活动时间更长，并可提高企业生产性活动的边际收益。市场环境的二级指标包括：服务水平、工业化水平、人力资本水平和消费水平。本文选取“第三产业增加值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比例”表示服务水平，选取“第二产业增加值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比例”表示工业化水平，选取高等学校在校人数表示人力资本水平，选取社会商品零售总额表示消费水平。

（二）投资环境评估方法

（1）建立评价矩阵。设评价系统有m个评价对象，n个评价指标，α个年份。指标值X_αij（i=1，2，…，m；j=1，2，…，n）

（2）数据标准化。由于指标的度量单位在计算综合指标之前并不统一，因此必须将各个指标的数据标准化，即将指标的绝对值转换为相对值。

正向指标标准化：

负向指标标准化：

（3）坐标平移。为消除数据标准化带来的影响，需要进行坐标平移。

（4）确定比重。

（5）熵值计算。在有m个指标、n个评价对象的问题中，第i个指标的熵为：

进入11月下旬，今冬明春化肥市场的走向愈加明晰。就基础肥来看，全国尿素、磷肥、钾肥处于供需基本平衡的状态，价格相对平稳，这也导致复合肥报价高位盘整。刘仲涛表示，今冬明春化肥市场将以平稳为主，难有大幅波动。

（6）计算各指标权重。根据重要性确定各个指标在指标体系中的权重。

（7）综合得分。

（三）数据来源与处理

当前中国自贸试验区尚在建设当中，第一批自贸试验区成立于2013年，此后2015、2017、2018和2019年相继设立了更多的自贸试验区，不同地区的自贸试验区建立时间不一，部分自贸试验区数据尚未公布，年限短，在研究上难以获取口径统一的数据。各个自贸试验区实际上是其所在省（区、市）制度创新的“先行先试”区域，其核心是通过制度创新，对接国际投资和贸易通行规则，探索更高层次新的开放路径，形成可复制、可推广的成功经验，能够为所在省（区、市）提供经验借鉴，最终服务于地方开放型经济发展。因而，对自贸试验区投资环境的评估离不开其所在省（区、市）的经济社会发展情况。本文参考徐明强等（2020）做法，选择主要片区所在城市数据作为自贸试验区数据。本文选取前五批的18个自贸试验区片区所在城市的数据，分别为上海、天津、广州、厦门、沈阳、舟山、郑州、武汉、重庆、成都、西安、海口、济南、南京、南宁、石家庄、昆明、哈尔滨。数据主要来源于《中国城市统计年鉴》、各省（市）统计年鉴等。缺失数据采用以下两种方式进行处理，一是手工搜索相关城市统计公报或公开数据进行核对填补，二是对无法核实的数据，采用插值法、平滑法等统计方法进行处理。

（四）中国自贸试验区投资环境评估指标权重计算

根据前述熵值法的原理，首先通过逐步计算确定各个指标的权重（见表2），然后运用stata15.1软件，对18个自贸试验区四个一级指标及相应的二级指标的原始数据进行处理。表2显示，四个一级指标中，对自贸试验区投资环境影响相对重要程度由大到小排序为：贸易环境、金融环境、市场环境和政务环境。自贸试验区具有自由和开放特点，在对外开放方面具有其他地区无可比拟的优势，提高进出口、国际资本自由流动效率是自贸试验区投资环境建设的重点，因此贸易环境对改善自贸试验区投资环境最为重要。自贸试验区“境内关外”的特点为资本的跨国流动提供了新渠道，金融环境改善有利于改善自贸试验区投资环境。开放的市场环境、高效的政务环境是投资者进行长期经营活动所需要的重要条件，但当前大部分自贸试验区还处于起步建设阶段，这两个指标对自贸试验区投资环境改善的作用相对较小。

表2 中国自贸试验区投资环境各评价指标权重

四、中国自贸试验区投资环境评估结果

（一）中国自贸试验区投资环境综合评估结果

表3 显示了熵值法测算的2019年18个自贸试验区投资环境综合评估结果。由表3可以看出，较早设立上海、广东、福建自贸试验区投资环境综合得分较高，表明投资环境整体情况好。其中，上海自贸试验区在各个自贸试验区中投资环境总体情况最好，余下依次为福建、辽宁、广东、浙江的自贸试验区。因为上海无论是经济发展水平还是对外开放程度在全国都是名列前茅，科技人才集中，对外贸易水平高，交通基础设施完善，金融国际化程度高，金融服务能力强。上海自贸试验区是中国自贸试验区的先行者，在政府职能转变、投资领域开放、贸易转型升级和金融开放创新等方面累积了许多成功经验，其运行以来，完成了多项重要的政策目标，成功复制、推广多项改革试点经验。但福建和辽宁自贸试验区的得分均高于广东自贸试验区。虽然广东自贸试验区在经济、人才、科技方面具有一定的优势，福建和辽宁自贸试验区利用独特的地理优势，优化投资环境，在自贸试验区政策优化投资环境推动上优于广东自贸试验区。

表3 2019年中国18个自贸试验区投资环境综合评估结果及排名

投资环境较差的自贸试验区分别为黑龙江、河北和云南自贸试验区，其投资环境总得分依次为0.1926、0.2139、0.2154。从成立时间上看，黑龙江、河北和云南自贸试验区均在2019年获批成立，政策实施时间短，政策效应尚未完全发挥出来。从地理分布来看，云南和黑龙江自贸试验区均处于中国沿边地区，其本身所在区域经济发展水平相对国内其他区域落后，产业结构有待改善优化，缺乏高端人才、科技、金融资源要素，高科技、高附加值产业和高素质人才培育和吸引力弱，因而自贸试验区投资环境相对较差。

（二）中国自贸试验区政务环境评估结果

表4 显示了2019年中国18个自贸试验区政务环境评估结果。从表4可以看出，上海自贸试验区的政务环境最好，政务环境指标得分为0.0182，其次政务环境较好的分别为广东和重庆自贸试验，得分分别为0.0163和0.0160。进一步考察二级指标的情况，上海自贸试验区的政府效率和政府规模是各个自贸试验区中最好的，而在政府规模指标上，重庆自贸试验区超过了广东自贸试验区，居于第二位。虽然重庆自贸试验区获批成立时间晚于广东自贸试验区，但作为西南地区较早成立的自贸试验区，重庆自贸试验区在探索构建良好政务环境方面进行了诸多有益探索，比如，行政事项精准放权，特别是其“四自一简”监管方案被作为全国案例受到了通报表彰，因而在政府规模指标得分中表现突出。而在政务环境指标上，得分较低的是浙江自贸试验区，浙江自贸试验区其所在区域舟山地区，政府规模、服务能力与其他自贸试验区相比，还存在较大差距，因而在这此项得分中靠后。

表4 2019年中国18个自贸试验区政务环境评估结果

（三）中国自贸试验区贸易环境评估结果

表5 显示了2019年中国18个自贸试验区贸易环境评估结果。从表5可知，上海自贸试验区贸易环境发展情况最好，其次是福建自贸试验区，远高于同批成立的广东、天津自贸试验区，而黑龙江自贸试验区贸易环境最差。福建自贸试验区紧密发挥对台优势，利用自贸试验区战略，不断改革和创新贸易监管制度，打造特色两岸三创基地，在贸易便利化措施方面取得了显著成效，营造了良好的贸易环境。而排名靠后的黑龙江自贸试验区，经济发展长期过度依赖于自然资源，人才流失严重，此外，辽宁自贸试验区的设立之后，跨国公司更倾向于将总部迁移至辽宁自贸试验区内，开展生产活动的全球统一组织调配，降低了黑龙江自贸试验区投资吸引力。因而，在贸易环境指标中，黑龙江自贸试验区排名靠后。

（四）中国自贸试验区金融环境评估结果

表6 显示了2019年中国18个自贸试验区金融环境评估结果。从表6可知，上海自贸试验区金融环境建设最好，得分为0.1382，其次是广东自贸试验区，得分为0.1134，高于同批成立的天津、福建自贸试验区。而金融环境发展较差的为浙江、黑龙江自贸试验区，得分分别为0.0637和0.0648。上海自贸试验区金融环境最优的原因不用赘述。广东自贸试验区地处粤港澳大湾区，紧邻中国香港这一国际金融中心，地区经济发达，人才集聚，科研创新能力突出，因而形成了发达的金融环境，在此项得分中较高。而金融环境较差的浙江自贸试验区，与自贸区的发展定位有关，其定位是国际大宗商品原油的发展战略，舟山地区人口较少，金融基础薄弱，金融发展在各自贸试验区城市中都处于靠后位置，因而这项指标得分也处于较低位置。

（五）中国自贸试验区市场环境评估结果

表7 显示了2019年中国18个自贸试验区市场环境的评估结果。从表7可知，广东自贸试验区市场环境发展最好，得分为0.0755，其次是上海自贸试验区，得分为0.0738，而浙江和天津自贸试验区市场环境较差，得分排名靠后，分别为0.0073和0.0115。广东是中国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和重要窗口，在基础设施建设、产业发展、人才引进等方面具有雄厚的发展基础，地区港口优势明显，高端科技、人才和产业集聚，为广东自贸试验区的发展提供了支持，在定位上，广东自贸试验区发展明确，立足于粤港澳大湾区，连接境内外市场，对接国际资源，创建透明、高效的市场环境，因而在这项得分中排名第一。浙江自贸试验区所在地区舟山，经济发展对资源具有较高依赖性，产业结构单一，人口较少，在市场环境建设中，缺少支持，市场环境脆弱，评价得分较低。天津自贸试验区位于京津冀地区，在经济发展上，产业发展部分依靠北京外溢，北京具有强大的虹吸效应，人才、科技流入北京，导致天津自贸试验区的发展缺乏科技、人才等高端要素的支持，产业结构有待改善，在市场要素供给和消费方面相对较弱，因而排名靠后，市场环境较差。

五、研究结论与启示

（一）研究结论

中国自贸试验区投资环境发展趋势向好，投资环境处于不断改善中，其中，最早成立的上海自贸试验区投资环境总体情况最好，在政务环境、贸易环境、金融环境总体情况均表现较好。较早成立的自贸试验区投资环境改善效果显著，政策效果好，比如，上海自贸试验区和广东自贸试验区。成立较晚的自贸试验区投资环境改善相对较弱，政策效果尚未显现，比如，辽宁、黑龙江、云南等自贸试验区。

总体而言，各个自贸试验区通过制度创新，转变政府职能，优化服务和提高行政效率，使得贸易环境更加自由开放，金融环境和营商环境更加公平稳定，促进自贸试验区的投资环境不断向好。同时，自贸试验区所提供的财税优惠措施、人才激励措施和技术奖励措施等则进一步吸引高端产业、人才、科技和资金集聚，为自贸试验区创建良好的投资环境提供动力支持。

（二）启示

根据前文分析结论，本文得到以下启示：

第一，继续深入推进自贸试验区战略，优化自贸试验区投资环境。良好的投资环境对外资吸引力较大，自贸试验区在政府职能转变、贸易、金融和投资领域进行的制度创新，明显促进了外资的流入。因此，中国应继续深入推进自贸试验区战略，优化自贸试验区投资环境，通过吸引外资进入，进一步带动产业结构合理化和高级化，促进产业升级，推动地区经济结构调整，建设更高水平的开放型经济。这本质上也是国内国际经济双循环相互促进的需要。

第二，推进在中国内陆地区设立自贸试验区。根据前文研究可知，自贸试验区“先行先试”的制度创新，对投资环境改善效果明显，尤其是较早设立的自贸试验区。因此，在自贸试验区试点城市的选择上应该向内陆城市倾斜。这些城市现阶段经济发展较为落后，产业结构有待优化，高端要素难以集聚。如果在这样的城市设立自贸试验区，通过自贸试验区制度创新的“示范”效应，能够改善当地投资环境，扩大对外开放水平，逐渐吸引高端要素向当地聚集，促进地方经济发展。

第三，自贸试验区应实行差异化的发展道路。根据前文研究可知，国内现有自贸试验区各具特色，各有优势，投资环境的改善效果各异。这说明各个自贸试验区定位、发展道路并不相同，不能一味照搬照抄。在自贸试验区投资环境改善的方案设计中，应超越现有自贸试验区制度框架的试验，例如升级国际贸易单一窗口，密切与世界各国主要港口的链接，在金融行业实行“沙盒监管”、“虚拟沙盒”、“沙盒保护伞”等，推行事中事后监管的“信用监管”，扩大自贸试验区自由贸易账户服务领域和服务额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