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家精神对企业创新绩效影响研究综述

刘中艳，聂慧敏

（湖南工业大学 商学院，湖南 株洲 412007）

随着我国经济由“高速增长”向“高质量发展”转变，在新环境下如何提升企业创新绩效成为业界关注的焦点。在经济快速增长的时代，创新是企业发展的关键，创新绩效是衡量企业创新能力的重要指标之一。企业生产经营过程中，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因素较多，其中，企业家精神对企业创新与发展的作用是不可忽视的，其为企业创新绩效以及企业整体创新活动质量的提高提供了坚实的基础[1]。

笔者在中国知网数据库中，设定主题为“企业家精神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检索得到95条中文文献；对其高频关键词进行分析得知，在95篇检索文献中，排名前4位的关键词分别为“创新绩效”“企业家精神”“企业家”“技术创新”。从时间范围来看，从2010年开始相关文献才逐渐出现，如余文君等人[2]研究了社会资本与企业家精神对创新绩效的影响，认为企业家精神通过知识管理影响创新绩效。

在Springer Link外文数据库中，对“the Influence of Entrepreneurship on Enterprise Innovation Performance”的文献进行模糊检索后，得到5157篇相关性文献。如Zahra[3]研究发现，企业家精神在不同的环境背景下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存在异质性。国外关于企业家精神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研究较早。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学界对企业家精神之于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研究日益深入。

一 不同层面企业家精神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

随着企业家精神概念内涵的不断丰富和拓展，来自金融学、管理学、心理学、经济学等学科领域的研究者认为，企业家精神不是一个笼统的概念，可以从不同层面进行解读。个体层面、团队层面、组织层面等不同层面意义上的企业家精神，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会有所不同。

（一）个体层面

个体层面的企业家精神是影响企业创新绩效的一个核心要素。一方面，企业家作为具有主动性的个体，在发扬企业家精神如创新精神、冒险精神的过程中，能更好地了解工作角色并积极工作，提升企业创新绩效。Shin等人[4]分析了企业家混合价值取向、企业家精神与企业创新绩效之间的关系，结果表明，企业家的混合价值取向正向影响企业创新绩效，企业家精神促进了混合价值取向和创新绩效的融合。Efimushkin等人[5]研究认为，企业家精神包括进行有效性的可能性创新、创造自然技术和融合技术创新等能力。Gurău等人[6]研究认为，企业家精神包括获取资源的能力、适应调整的能力以及创业倾向，其都会对企业家创建企业起到重要作用。张玉臣等人[7]认为，企业家的战略管理能力、创新能力、风险承担能力、关系能力、学习能力等是影响企业创新绩效的最显著的个人能力素质。谢雪燕等人[8]将企业家精神划分为四个维度，即企业家的竞争性、冒险精神、管理能力以及创新能力，并调查了企业家精神对企业绩效的影响状况，结果表明，企业家精神对企业创新绩效产生积极影响。章刘成等人[9]从创新、冒险等企业家精神角度出发，研究企业家精神在创新活动中的作用，发现企业家精神对创新活动的开展产生正向影响，对企业创新绩效的提升具有促进作用。宋玉禄等人[10]研究发现，企业家精神表现为经营精神、创新精神、基于长期生产发展的战略决策精神三种形态，其能正向促进企业创新绩效的提升。

企业家作为企业创新的主要推动力，其能激发个体创新活力，促进企业创新绩效的提升[11]。许秋红等人[12]通过研究企业管理者创新精神与企业创新绩效之间的关系，发现管理者精神对于企业创新绩效有着积极的影响，企业管理者所拥有的创新精神可以激发企业员工的创新动力，进而有效促进企业高质量发展。李巍等人[13]研究认为，企业家的创新精神与冒险精神对企业创新绩效具有积极影响，且企业家精神的发挥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员工在商业模式创新中的活力。吴翌琳[14]研究发现，企业家创新精神促进了技术创新与非技术创新的均衡发展，而企业家教育背景及创新重视程度等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具有一定的结构性和差异性。李兰等人[15]认为，应促进和弘扬新式企业家精神，如重视诚信、责任意识与追求可持续发展模式等，这样有利于引发新生代员工的情感共鸣，使其拥护企业管理者的理念与精神，自发地进行创新活动并产出成果，而这些都将有利于企业提升创新绩效。罗淀等人[16]研究了企业家创新精神与创新绩效之间的相关性，认为企业家拥有较强的创新精神，能够有效提升企业的盈利能力、运营能力以及企业整体的发展能力等。

（二）团队层面

团队层面的企业家精神体现在团队成员通过集体创新、分享认知、协作进取、风险共担的行为实现企业创新性成长的过程中。

一方面，团队成员的文化背景、知识水平、创新意识等对企业创新绩效的提高具有积极影响。Bojica等人[17]认为，企业家精神和知识获取对技术创新绩效产生积极影响，知识获取量取决于企业团队知识资源的水平。Ndemezo等人[18]认为，企业家团队成员的背景（教育和经验）以及高级管理人员的动机对制造业公司的创新绩效有重大贡献。Davidsson等人[19]认为，企业家精神不仅限于个人层面，而且应上升到团队层面，其从团队成员构成、成员专业背景、团队规模等方面，研究了团队整体的企业家精神。蒋春燕等人[20]研究认为，企业家团队学术背景、企业文化以及企业绩效三者之间的联系非常紧密，有效提高管理者的知识水平与文化背景可显著改善公司的整体绩效。相关调查报告[21]指出，中国企业家团队在市场化改革进程中应更注重企业文化建设以及社会责任担当。胡海波等人[22]认为，企业家精神正从个体层面逐渐向团体层面演化，从外生性驱动到内生性驱动转变。黄珊珊等人[23]认为，企业管理团队对于企业革新有着深远影响，团队创新意识水平决定了企业创新绩效水平。刘金山等人[24]认为，企业管理者的创新精神是不可或缺的，其相关素质对于企业是否能够得到有效创新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整个管理团队的知识水平与文化背景对企业创新绩效起着决定性作用，具备相当的知识水平与文化背景可以有效提高企业的创新绩效。王娟等人[25]认为，企业家精神是指企业家群体所共有的特质、价值观体系和采取的措施，其核心是创新和冒险。

另一方面，团队成员注重领导及管理、进行社会资本积累等活动与企业创新绩效具有紧密长远的联系[26]。Suriyankietkaew[27]认为，领导力和管理实践会影响企业创新绩效的提升和企业可持续性发展，赋能和信任团队、重视人员、赋权、道德、长期定位、质量、利益相关者的思考方式和创新等领导和管理因素，对企业创新绩效的提升具有积极影响，并有助于企业的可持续发展。余文君等人[2]研究了社会资本、管理者精神对我国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结果表明，在历史超过10年的企业中，企业家团队的社会资本和知识共享与企业创新绩效表现出较强的相关性，且企业家精神对企业创新绩效的正向影响作用明显。谭新雨等人[28]将政府相关部门领导的企业家精神以及社会资本纳入企业创新绩效的相关研究中，结果显示，这两个因素都会对企业创新绩效的作用机制产生积极影响，进而提高企业创新绩效。

（三）组织层面

组织层面的企业家精神是一种战略选择，是组织为了适应环境变化寻求自身发展的创新战略[29]。

一方面，企业家领导风格、多样化业务联系及企业家精神整体水平提高等都会对企业创新绩效产生积极影响。Kuratko等人[30]认为，组织层面的企业家精神会对新兴战略产生重大影响。Etriya等人[31]研究发现，更具企业家精神和更多业务联系的企业家获得的创新和财务绩效均更高，拥有更多业务联系和多样化联系的企业家具有更好的绩效表现。Niemann等人[32]认为，企业家精神对环境和创新绩效产生积极影响。孙秀丽等人[33]研究认为，组织层面的企业家精神是首席执行官领导风格的延伸，如整个组织受到企业家变革领导风格的指引，企业将会具有创造性精神。韩明玉等人[34]研究发现，企业创新绩效拥有特定的影响机制，这些机制与企业管理者精神之间的联系十分紧密，通过提高企业管理者整体水平、更新领导风格及打造良好的企业运营环境等，能将企业管理者精神完美地体现出来，有利于企业提高创新绩效。俞仁智等人[35]认为，组织层面的企业家精神包括高层管理者的支持、工作自由度、薪酬体系、时间可获得性、组织界限这五个方面，通过改善这些因素，企业可更有效地完善组织层面的企业家精神。

另一方面，企业家精神通过组织结构优化、组织文化构建、组织价值驱动、组织战略制定和选择等方式，对企业创新绩效产生深远而持久的影响。从组织结构角度，Green等人[36]认为，企业家精神是促进企业激励发展的有效因素，对企业的健康发展起着正面作用，特别是在发展性结构的组织架构中更是如此。Goodale等人[37]从组织要素有机构成视角，研究企业家精神对企业发展的重要作用，发现运营管理中的组织结构是企业创新绩效提高的重要变量。从组织文化及组织战略角度，Shahzad等人[38]认为，企业家精神不仅是一种精神力量，也是一种组织上的指导力量，其可以通过组织文化及组织战略等与企业有机结合，发挥强大的指导力量。高辉[39]研究发现，企业家精神战略的选择和实施对创新绩效能产生积极影响。陈洪玮等人[40]通过对企业创新要素进行实践研究发现，企业家精神在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企业创新要素的内核与企业家精神求新求变的精神相契合；企业家精神通过组织结构以及组织文化影响实体组织架构，对企业创新绩效有着积极且重要的作用。周志刚等人[41]研究发现，组织价值驱动对企业创新绩效呈正向影响，企业家创新精神引导组织形成相关价值体系，进而影响企业的创新活动与创新绩效。可见，企业创新绩效的提升与企业家精神具有紧密的联系，企业管理者只有具备相关的素质并拓展到组织层面，才能使企业得到更好的发展。

二 企业家精神对不同类型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

市场经济中，企业是经济主体，也是重要的经济单元。如何更好地发挥企业的创新作用，推进“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政策的落实，是一项重要的战略任务。不同层面的企业家精神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有所不同；不同的企业类型，企业家精神对其创新绩效的影响也存在差异。

（一）对国有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

国有企业中，企业家个人层面的创新精神对企业创新绩效有极大影响。Hambrick等人[42]研究发现，CEO任期越长，越能花费时间和精力去管理公司。为使公司长期持续盈利，CEO愿意进行创新，增加研发投入，提高公司的创新绩效[43]；但这种情况在国有企业中并不尽然，若国有企业的经营者长期在位，其可能会失去对工作的兴趣，因而需进一步加强对其创新精神的培养。刘光富等人[44]分析了国有企业创新绩效提升的内外动力因素，认为其外部动力有技术力量、市场需求、市场竞争和政府作用，内部动力有利益驱动、企业家创新精神和创新文化。王海燕[45]认为，领导者意志是国有企业创新的核心动力，领导者具有创新精神会推动公司产品更新与技术创新，进而提高企业创新绩效。贺辉[46]认为，企业家精神及其三个维度（前瞻性研发、风险活动和战略更新）显著正向影响国有企业创新绩效，但各维度的影响大小有所不同，企业家创新精神对企业创新绩效的提升具有促进作用。汪琳[47]认为，企业家应具有创新思想并不断创新，以提升企业创新绩效，为国有企业的改革提供精神动力。

在激烈的外部竞争中，企业家的竞争精神、长远性思想以及对研发、技术与管理的重视等对国有企业创新绩效产生影响。余凤翥[48]认为，平等竞争有利于企业创新动力的提高，大量的研发投入有利于企业创新能力的提高，而追求长远利润则促使企业将技术创新放在首要位置，从而提升企业创新绩效，因此，建议企业家培养竞争精神并注重研发投入与技术创新。吕玉辉[49]研究发现，如管理者重视企业的长期利益，企业家具有长远性目光与思想，则国有企业的创新绩效就更高。杨继生等人[50]从企业家的角度分析国有企业的创新情况，发现国有企业的管理者通常具有企业家和政治家的双重身份，其绩效考评及选拔任用机制与企业创新绩效保持关联，会提高管理者自主创新的决策能力。蔡惠[51]认为，国有企业的管理者应转换管理思想，建立科学的决策体系和绩效考核机制，构建创新文化和制度，这些都有利于国有企业创新绩效的提高。黄光跃[52]对国有企业创新绩效低的原因进行了分析，发现部分行业性垄断、国有企业改革不到位、知识产权保护不力和融资渠道不畅等是国有企业创新绩效低的根源，而企业家注重创新与竞争会使国有企业创新绩效有所提高。程应荣[53]认为，发扬企业家精神，建立适合自身实际情况的管理体系与管理模式，有利于促进创新绩效提升、加速国有企业转型。

（二）对民营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

民营企业中，企业家的冒险精神、独断精神与变革精神等对企业创新绩效影响较大。Sigrell等人[54]通过对600家芬兰中小民营企业进行实证研究，发现管理者的冒险精神影响其在企业中的持股比例，而管理者的持股比例与公司R&D投入强度呈U型关系，R&D投入高代表企业创新绩效高。陈云娟[55]以浙商为研究对象，发现市场需求、市场竞争、政府支持、企业文化、管理制度和激励机制会影响企业家的创新决策，较为大胆的创新决策对民营企业创新绩效能产生有利影响。詹霞[56]基于社会分工视角，认为想要提高企业的创新意愿及能力，企业家就要大胆变革，以促进企业内部制度创新、架构创新、人力资本优化以及企业家精神内涵拓展，通过企业家精神来带动民营企业创新，从而实现创新绩效的提高。程俊杰[57]认为，企业家精神特别是创新精神拓展到公司层面，能够壮大民营企业的发展规模，促进企业的创新发展，并且将进一步影响企业的创新绩效。时彩舒[58]研究了企业创新动力、创新资源与创新绩效之间的关系，结果发现，市场竞争压力、技术创新、企业家精神、人力资源、财力资源、基础设施与环境资源和组织管理资源会正向影响民营企业的创新绩效，其中，企业家精神对民营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较大。杜佳等人[59]认为，民营企业的跨越式发展要注重发扬企业家特质，企业家的冒险与变革意识有利于民营企业创新绩效的提升。

民营企业想要获得高创新绩效，一般需在企业内部建立以企业家精神为核心的创新动力机制和模型。张阳红[60]利用民营企业的相关数据构建了自主创新动力结构模型，其模型分为体系内和体系外两部分。体系内即企业软实力，包括企业的精神文化和企业家精神等，体系外包括企业所面对的多样化市场竞争、政府政策指向以及当前时代的生产力发展水平；提高创新绩效的关键在于体系内部的企业家精神。王怀民等人[61]采用模糊综合评价法对我国民营企业的创新动机及能力进行分析评定，结果表明，相较于企业外在激励，企业内部激励能发挥更大的作用。翟玉胜[62]构建了企业健康持续创新发展的动力模型，该模型由企业家精神、企业发展长期利益以及优秀健康的企业文化三个要素构成，以企业家精神为核心且三者相互契合，三者共同促进了企业创新绩效的提升。李云等人[63]认为，民营企业应转变传统理念，建立与时代接轨的创新动力机制，有效发挥企业家的创新意识与合作意识以及企业创新投入及知识产权在其中的作用。李云[64]认为，民营企业创新绩效提高的关键在于建立与外部环境相适应且与内部环境相匹配的创新动力模型，构成模型的要素为企业家精神、企业内生动力、技术更新能力及企业管理机制。

（三）对外资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

学者们认为影响外资企业创新绩效的因素非常复杂。外资企业中，企业家的知识水平、文化背景、对研发与技术水平的重视会对企业创新绩效产生影响。Shani等人[65]认为，企业要想提高创新能力，需进行产品或服务研发，外资企业可通过搜集并吸收其竞争企业的新技术来实现研发创新。Blomström等人[66]研究发现，外资企业知识溢出强度与东道国企业对新技术的吸收能力之间密切相关，企业家对研发及技术创新高度重视有利于在激烈的竞争中提高企业创新绩效。Liu等人[67]对英国48个制造行业企业5年的数据进行了分析，研究发现，由于英国企业家注重技术创新，其企业具备较高的技术水平。杨亚平等人[68]认为，跨国公司管理者的高知识水平对企业技术创新具有明显的促进作用，对创新绩效起到正向促进作用；外资企业的创新绩效提升与企业管理者的知识水平存在密切的关系。刘金山等人[24]综合企业相关资产以及所处地域等条件，认为外资企业相比于国有企业来说，其管理团队的知识水平更能反应出文化背景对于提高企业创新绩效的重要性。曹虹剑等人[69]研究发现，企业研发资本投入对创新能力具有正向影响，外资企业需重视企业家创新精神并进行研发创新，以提升创新绩效。张喻等人[70]认为，外资企业研发技术投入对创新绩效具有深远影响，企业家发挥创新精神、加大研发技术投入，将有助于外资企业自主创新能力的提升。

三 企业家精神通过中介因素对企业创新绩效产生影响

企业家精神主要通过技术创新、产品创新、市场创新和组织学习等中介因素影响企业创新绩效。Ireland等人[71]研究发现，企业家精神能够促进企业技术创新、产品创新和市场创新，并使三者紧密联系，共同促进企业创新绩效的提升。

（一）通过技术创新提升企业创新绩效

企业家精神会对员工行为产生影响并激发其进行技术创新，而技术创新有利于企业保持行业领先战略地位，从而影响企业创新绩效[72]。Zahra等人[73]从获利性、成长性角度论证了企业家精神对企业创新绩效具有正向影响，并且这种正向影响在环境竞争激烈时表现得十分显著；而技术创新在其中起中介作用，其可以使企业在激烈的竞争中获得优势。等人[74]认为，传统企业家精神和人道企业家精神都对中小企业的核心竞争力，如技术优势和资源获取优势等，产生积极影响，而核心竞争力对创新绩效有积极影响。Poudel等人[75]认为，企业家精神有助于企业技术创新能力的提高，而技术创新能力对创业型企业的创新绩效至关重要。张敏等人[76]认为，个人层面的企业家精神包括创新精神、开拓精神、敬业精神等，其随企业发展的阶段不同而不断更新且贯穿于企业发展始终，企业技术创新有助于创新绩效的提升。赵武等人[77]研究发现，企业家精神对创新绩效具有积极作用，在环境稳定的条件下，企业家精神更容易通过调节知识获取和技术创新来提升创新绩效。熊胜绪等人[78]认为，企业家精神体现在组织层面为组织柔性，并从理论上探讨了组织柔性、技术创新动态能力与创新绩效之间的内在联系，组织柔性和技术创新动态能力对企业创新绩效具有显著影响，且组织柔性以技术创新动态能力为中介来影响企业创新绩效。

（二）通过产品创新提升企业创新绩效

企业进行产品创新可进一步满足客户的需求或开辟新的市场，企业家精神通过作用于产品创新来影响创新绩效。Anning-Dorson[79]评估了企业级客户参与能力在英国和加纳两个国家两种经济环境下对服务公司绩效的影响，认为企业家精神通过产品和流程创新这两个方面影响企业创新绩效。Bustinza等人[80]研究了外部协同服务的开发与提供以及工业研发强度是否有助于优化产品服务创新（服务化）与绩效之间的复杂关系，认为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对高研发行业产品服务创新具有重要作用，企业家精神通过影响产品服务创新进而对创新绩效产生影响。俞仁智等人[35]从组织设计角度，探讨企业家精神与产品创新的关系以及环境在其中的调节作用，研究发现，高层管理者的支持、工作自由度、明确的组织界限对产品创新提升有显著促进作用，且产品创新能促使高创新绩效的产生，动荡的环境更能激发高管团队的支持，并对创新绩效产生促进作用。

（三）通过市场创新提升企业创新绩效

为了应对动态多变和充满不确定性的外部环境，企业家精神通过市场创新来提高企业创新绩效和竞争力。Afuah[81]从全球视角出发，分析了全球环境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发现企业进行市场创新能促进企业对新市场不断开拓，从而提高企业创新绩效。Lindič等人[82]研究了政府相关政策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具体影响，发现企业家的风险偏好会影响其对政策的选择，而相关的有利政策将促进企业创新绩效的提高。高孟立等人[83]认为，政策氛围、竞争氛围和合作氛围均能对企业创新绩效产生积极的正向影响。林琳等人[84]从学习视角出发，构建市场创新、战略试验以及创业企业创新绩效的理论模型，研究发现，企业家精神通过市场创新、战略试验正向影响企业创新绩效。创业相关政策的实施也会导致市场结构变动及新市场的产生。段玲等人[85]探讨了创新创业政策和企业家精神之间的关系以及二者影响创新绩效的具体路径，结果表明，创新创业相关政策的实施情况在企业家精神影响创新绩效的过程中起到部分中介作用。

（四）通过组织学习提升企业创新绩效

企业的创新能力能通过组织学习得到有效提高，组织学习有利于知识的更新和重组，是企业创新能力提高的重要前提条件[86]。Imran等人[87]认为，企业家精神是创新和可持续业务的主要驱动力，企业家的自我创新和成就动机促使其组织员工进行组织学习，企业家精神通过组织学习来影响公司创新绩效。毛良虎等人[88]认为，企业管理者的精神对于整个企业创新水平的提高非常重要，组织学习可以有效地提高企业整体创新能力，组织创新能给企业创新绩效带来积极影响。尽管企业管理者的精神与创新绩效之间没有直接的关联，但是组织学习可以将其与企业创新绩效联系在一起。马辉等人[89]研究发现，企业家精神对企业人员组织创新能力的提升及其他相关能力的提高起到积极作用，企业家精神通过组织学习这一中介因素提升企业创新绩效。

四 建议及展望

（一）相关建议

1. 重视企业家精神对创新绩效的积极影响

从整个企业的发展来看，企业家精神对企业创新绩效的提升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是企业创新绩效提升的关键要素。在企业生产经营过程中，企业管理层要擅于发挥企业家精神，致力于提高企业家的前瞻性研发创新思维，适时调整企业竞争战略，增强风险防范意识，及时发现创新活动中存在的问题，有效制定风险应对措施，提升创新激励政策的准确性和有效性，充分发挥创新的积极引导作用，更好地促进企业技术创新能力的形成与聚集，从而提高企业创新绩效。

2. 强化不同层面企业家精神的培育

不同层面的企业家精神，对企业创新绩效有不同程度的正向影响。为了提高企业绩效，需要加强不同层面企业家精神的培育。在个人层面，应加强对企业家创新精神、冒险精神、竞争精神、洞察意识的培养。在团队层面，应注重对团队成员集体创新意识、协作进取意识、文化背景、知识水平、社会资本积累、领导与管理水平的培养。在组织层面，应重视技术创新，提高企业技术产品研发投入；提高企业生产规模，拓展企业市场占有率，增强企业对市场的响应速度；通过适度举债、提高杠杆率，为企业获得更多的发展机会。

3. 发挥不同类型企业中企业家精神的作用

企业家精神对国有企业、民营企业及外资企业的创新绩效均有显著的积极影响。国有企业中，企业家的创新精神、竞争精神、长远性思想以及对研发、技术与管理的重视等都会对企业创新绩效产生重要影响。民营企业中，企业家的冒险精神、独断精神与变革精神等对企业创新绩效影响较大，应在企业内部建立以企业家精神为核心的创新动力机制和创新动力模型。外资企业中，企业家的知识水平、文化背景以及其对研发与技术水平的重视程度会对企业创新绩效产生较大影响。应结合不同的企业性质，充分发挥企业家精神，以提升企业创新绩效。

4. 发挥企业家精神转化为企业创新绩效的中介作用

将企业家精神转化为企业创新绩效，需要发挥中介因素的中介作用。企业家精神主要通过技术创新、产品创新、市场创新和组织学习等中介因素来促进企业创新绩效的提升。其中，技术创新是创新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企业提升生产力和经济增长的关键因素之一。产品创新源于市场需求，源于市场对企业的产品技术需求。技术创新活动应以市场需求为出发点，明确产品技术的研究方向，通过技术创新活动，创造出适合这一需求的适销产品，使市场需求得以满足，从而推动市场创新。组织学习对技术创新、产品创新和市场创新都有显著的直接影响，而且通过这三个因素对组织绩效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企业家应加强技术创新、产品创新、市场创新和组织学习等中介作用，不断将企业家精神转化为企业创新绩效。

（二）研究展望

本研究未针对不同产业或不同规模的企业进行具体分析，而只是提出普遍性的研究思路。不同产业、不同规模的企业都有其自身的特有属性，创新资源拥有情况也有所差异，创新的侧重点也不一致，其创新绩效提升路径可能并不相同。同时，本研究未涉及企业家精神对国有企业、民营企业与外资企业之外的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分析，且对不同性质企业创新绩效提升的差异也未深入分析。笔者将在未来研究中对这些问题进行深入分析，以不断完善企业家精神对企业创新绩效提升的路径和作用机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