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广播电视大学,山西 太原 030027)
伴随着科技的进步,人类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随着互联网的应用和普及,网络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影响着每个人的生活。网络语言作为一种新兴语言,起源于网络,部分网络词汇在现实社会中风靡流行。网络词汇也随着网络的发展呈现出了小众—大众—分众的特点,网络语言正在全面走进现实语言世界,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的界限正在日益模糊。
1969年互联网在美国诞生。1987年钱天白教授的一封电子邮件拉开了中国人使用互联网的序幕。1994年中国全功能接入互联网,2003年起,中国互联网增长迅速,开始进入全面发展期,随着网络作为新兴媒介被大众接受,人们在互联网上交际日益频繁,每年的网络流行语大量出现,影响逐步扩大。
中国互联网经近20年的发展,上网人群由一开始的一小撮到现在全民性,网络语言也由之前一边倒的黑化、语言垃圾到现在的视为一种流行语、语言社会变体,中国的网络语言也经历了之前的一小部分人也就是经常使用计算机的人彼此之间的网络交流语言的小众时代,到现在互联网普及率达到64.5%的大众时代,随着网络语言的大众化,由于使用群体年龄、性别、职业等诸多因素的影响,网络语言也出现了分众的现象,70后到00后所使用的网络语言网络表情各有不同,比如70后的“灌水”“版主”“沙发”,80后的 “佛系”“汗”,90后的“DUCK不必”“嗦粉”“肥宅快乐水”等。不同的区域不同的网络用语,比如英雄联盟中的网络用语,“辣鸡”“皮皮虾我们走”“不服solo”比如网络小说中的“百合”“耽美”“种田”等。这和语言社会变体中出现的行业专业名词、专有词汇的发展有着相似之处[1]。
网络时代已经悄无声息地改变了传统的大众传媒方式,随着微博、微信、抖音的兴起,每个人都是一个自媒体,在私人化、平民化、自主化的自媒体中传统意义上对媒体的把关已逐渐削弱,每个人都有可能是语言的创造者,网络语言正以其前所未有的活跃性、跳脱性、生活性迅速流传,影响广泛。
网络语言有单纯的汉字、字母、数字和图画。刚开始的网络语言基本来自于英文的缩写,这时网络语言的外来化特征明显。随着网络在中国的发展,网络语言在“本土化”进程中,体现了汉语的兼收并蓄的包容性和中国人民的智慧才智与非凡创造力,有单纯数字的网络语言,比如“88”“555”,有单纯字母的网络语言,如“gg”“mm”“gf”等,有单纯汉字的网络语言,如“恐龙”“人艰不拆”“偶”等,有汉字、字母和数字混合一起的网络语言,比如“打call”“u1s1”“3Q”“hold住”等。
网络语言已经从词的层面如“偶”“版主”“高富帅”等,扩展到句的层面如“神马都是浮云”“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等,进而进一步扩展到语的层面,也就是网络上特有的流行文体,最有名的是“淘宝体”,如“亲,包邮哦”“亲,给好评啊”等等。
总体而言,网络语言是网民创造出来,有着鲜明的特征,这种特征带有网民的自身情感,且这种情感有夸大的表现。网络语言鲜明特征体现在下面几个方面。
网络语言在大众传播中一个显著的特征就是娱乐性和流行性。大众传播的东西本身就带有一定的娱乐性和流行性。网络语言用俏皮话、搞笑话轻易抓住网民的心理,让人朗朗上口记忆犹新的同时还有一定的哲理意义,这样的网络语言不但能够快速的流传开来被大众所接受,而且能够在现实社会中占有一定的地位。
网络语言的娱乐性和流行性体现在他的诙谐和幽默上,在词语的构成或意义中体现出来。如方言谐音,“灰机”“香菇”“蓝瘦”。如夸张手法,“泪奔”表示泪水如江河一般奔腾泄出。如旧词谐音新解,“天生励志”将天生丽质改为天生励志,表示人丑就要多读书,用学习改变命运。
网络语言由网民创造形成,也就相应有着通俗性和多样性的特征。网络中很多语言都是在日常生活中发掘出来的。如:“xxx,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一个亿的小目标”“我想静静”“北京瘫—葛优躺”。事实上,网络语言代表的是一般人的文化,也就是中产阶层的文化。
我国各地域各民族的网民,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民族也就决定了网络语言的多样性。如“你咋不上天呢”东北话,意思是你这么厉害咋不上天呢。“扑街”广东方言,意思是扑倒在街上,有惨了失败了的意思。“大咖”闽南话,原指大角色,现在网络中指某方面的达人。“造吗”台湾话,意思是知道吗。
网络语言另一个直观的特点就是简洁性和时代性。网络交流键盘敲击决定着网络语言使用最简洁直接的话语进行交流,表达自己的意思。网络语言中的简洁性表现在缩写上,如bhs意思是不开心,bhys意思是不好意思,xswl意思是笑死我了。在网络中少了客套,如和人说话可以直接发“?“,意思是在不在请回复。“白骨精”“高大上”“爷青回”“躺枪”等的缩写,也是网络语言最常见的表现形式[2]。
网络语言的发展创造与时代息息相关。网络语言反映了一个时代的现象,打着时代的烙印,随着时代的发展呈现出旧词的消亡、新词的迅速崛起这一特点。如2010年的“蒜泥狠”“姜你军”,这一时期蒜、姜涨价,反映了这一年通货膨胀带来的社会现象。2020年的“逆行者”“带货”“云监工”,新冠疫情中用生命守护生命的白衣天使,直播带货助力地方经济发展,通过网络建工火神山、雷神山医院建设现场,与时代同步,反应时代的变化。
网络语言不同于传统的书面语言或口语,从某种方面来说他是一种视觉的语言。网络的匿名性也使得更多的人愿意去展示自己的独特性,对语言进行不合规的解构,从而展现自身的与众不同。网络也使得网络语言具有书面语同口语的双重属性,基于此网络语言也在词汇语法上有着变异。如语码混用、已有词语的变异、语法的变异。
语码混用,如将英汉相结合,“高兴ing”表示高兴中。
已有词语的变异,如将名词用作动词,“汗”为名词,在网络上做动词,表示汗颜尴尬之意。“人肉”为名词,在网络上做动词意思是搜索特定的人的信息[3]。
词类的重叠使用,如名词、形容词、动词等的重叠。如“东东”“我好怕怕啊”等。
特殊的句式,如“我看好你噢”“有事call我”等等。
除了语言本身之外,不规范性还体现在网络语言的内容上。有语义模糊现象,如将喜欢用稀饭表示,将什么用虾米表示。还有因网民不同的教育背景和文化知识,使得他们在网络语言中有文明和低俗之分。但也会出现高教育背景的网民会说出低俗的话语,如网络语言“逗比”“屌丝”等。
习近平总书记在2016年4月19日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工作座谈会上强调,维护网络安全“要树立正确的网络安全观”。在2018年5月20日全国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工作会议上强调“我们必须敏锐抓住信息化发展的历史机遇,加强网上正面宣传,维护网络安全”[4]。
网络安全涉及网络方方面面,其中网络语言也是不可忽视的一部分。网络语言存在鱼龙混杂的现象,一些低俗夸张的网络词语层出不穷,网络语言环境急需净化。2015年6月,净化网络语言主题座谈会在京召开,座谈会主题为“你我善语良言,网络绿水青山”,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副主任彭波表示:“净化网络语言环境,不是防民之口,而是因势利导、为我所用,改变堵的办法,用疏的措施营造文明理性的网络空间。”[5]。
网络语言的娱乐性和无厘头一方面是人为了调节自我,满足快乐的需要,是为了放松自我、缓解压力的渠道。娱乐和消遣已经是现代社会的主流,越无厘头的语言越能戳中现代人的笑点。另一方面,网络语言对传统语言的曲解,使得在面对传统文化的时候少了对文化的崇敬感多了所谓现代的搞怪成分,长此以往,对传统文化无法正确理解到位,甚至还有歪曲经典文化的坏习惯,不利于良好的普通话学习习惯的养成。
网络语言中语码混用、谐音频现、错字、别字、不规范的语法现象,使得在学习过程中会严重干扰到受教育者对正确语法语义的接收,学习的循序渐进被打破,甚至一些学习者认为说网络语言是一种时髦的表现,进而对普通话的学习持漫不经心的态度,不认为对其工作学习有帮助,只是单纯认为可以和人交流即可,故而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本地方言交流或利用网络语言活跃气氛,既俏皮又达到快速融入的效果,从而普通话的学习大打折扣,或在环境的影响下呈下降趋势。
中国被称为“礼仪之邦”,语言不仅仅是思想的工具也是一个人的文化标签。中国语言博大精深,一味的接受网络语言,使得语言的多样性、准确性消失,变得单一没有内涵,也使得语言的联想性、丰富性消失,语言变得贫瘠,久而久之影响其正常的语言表达能力。同时追求个性化的语言表达,情绪化的表达,一切以自己的感觉为重,势必无法形成有着良好道德品质和文化素养的人。不能形成良好的三观也就无法树立正确的网络语言规范观,自觉抵制不良的网络语言文化环境,在恶性循环中,个人素养也就无从提升。
网络从某种程度上放大了网民的消极情绪和烦躁心态,我国互联网的普及率已经达到70%,40岁以下网民超过50%,学生网民最多,占比为21.0%。但增长主体渐渐由青年转向少年和老年——截至2020年12月,我国已有近2.6亿“银发网民”(50岁以上),以及1.6亿20岁以下网民。
随着网民数量的扩大,网络的虚拟性使得一些人们肆无忌惮,对自我的约束放松,一些本不应出现的低俗的话语在网络层出不穷,如“绿茶婊”“狗带”“矮矬丑”等带有贬义丑化的词汇,也使得这些语言大摇大摆地站在公众面前,并由线上流传到线下,甚至误导一些人特别是青少年网民认为说这些网络语言是一种时髦的表现。这种偏激、片面的网络语言严重影响社会团结,不利于网民理性客观地看待社会事务,也使得一些年轻网民出现一种“线下当面正常说人话,线上网上胡言乱语说鬼话”的现象[6]。
网络语言的健康发展离不开主流媒体的引领。网络语言与社会现状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相对于主流媒体,网络文化的认知狭窄格局不高,面对着日益复杂的国际形势和多元化的文化冲击,需要主流媒体对网络文化进行引领,担负起教化的使命,引导网络文化向积极健康方向发展。
网络语言的健康发展离不开网络文化和主流媒体的融合。主流媒体在一定程度上与大众有着距离感,也和官方话语与大众有着距离感有关。将官方话语中融入网络语言,缩小与大众的距离感,增强与大众的接触感。如“给力”“厉害了,我的国”在主流媒体上的应用,主流媒体同网络文化呈现出相互融合的现象。
网络语言的健康发展离不开网络环境的监管。加大对网络环境的监管力度,出台相应的法律法规,利用法律约束网络行为,严禁不良词汇出现在网络中并传播到其他平台。加大对媒体资源的审核力度,引导网络语言向规范性发展。
网络语言的健康发展离不开网民自身素质的提高。建设文明网站,对网民加强正面引导,打造一批好的媒体资源,大力传播中国优秀的传统文化,提升整个社会的文化水平和道德水准,提高网民对中华文化的认同感、自信感,提升网民对民族文化的关注度,推动网民网络素养提高,自觉抵制网络低俗语言,打造正能量的网络语言。
世界在不停变化中,网络语言也在不停地变化,作为时代的产物,网络语言已经与社会结合在一起,并深深影响着普通话的发展。加大普通话的推广力度,并合理正确的应用网络语言,将网络语言的闪光点同普通话相结合,丰富扩展普通话,促进普通话的有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