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丽萍
(山西大同大学云冈学学院,山西 大同 037009)
从彼得一世以来,俄国就制定了称霸世界的宏伟计划,后来的沙皇按照既定方针不断推行扩张,经历了彼得一世、特别是叶卡特琳娜二世的扩张,使俄国在近东的势力大为增强。之后沙皇俄国侵略扩张的重要目标就是进一步在巴尔干建立霸权。到19世纪初期,随着近东形势的变化,俄国不断插手近东事物,搅乱近东局势,以实现其扩张的野心。在19世纪前期,希腊爆发了反对奥斯曼帝国的民族解放运动,其中,俄国从独立战争的发动、到独立战争的进展及最后独立战争的结束,近东政策反反复复,从挑唆与单独干涉、到反对干涉及最后联合干涉等等,这前后一系列的政策的变化,都与当时俄国的国内形势及国际形势密切相关,充分反映出其侵略扩张的面目。
1814-1820年,是希腊独立战争的酝酿时期。这个时期,俄国一方面策划和支持希腊起义,另一方面又意图单独干涉,以扩大其在巴尔干的势力范围。俄国在希腊独立战争酝酿阶段采取两面派的做法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影响。
(一)国内因素 第一,俄国一直实行南进政策。从彼得一世以来,俄国的目标就是向南扩张,即蚕食鲸吞奥斯曼帝国领土,扩大在巴尔干的势力范围,取得对黑海、君士坦丁堡和两海峡的控制权,以便自由出入地中海。在这一外交政策的引导下,侵占了不少土地,更于1774年7月21日签订了《库楚克——开纳吉条约》,条约规定:土耳其的任何措施,只要是有损于它的基督教居民的,俄国都可以根据该条约提出正式抗议。但奥斯曼帝国政府是否必须听取或接受俄国的意见,却并不明确。按照这个条约确立的原则,承认俄国是奥斯曼帝国境内基督教徒的保护者。由于这个条约的措辞含混不清,俄土双方各有解释,一直争论不休。[1](P17)但却为俄国名正言顺地干涉土耳其内政提供了依据。
第二,俄国和列强间的贸易联系紧密,使得俄国不得不加强对黑海的控制。其一,十八世纪后半期,俄国对掠夺到的黑海北岸地区进行开发,使谷物生产和输出激增。1815年后,欧洲由于战争的破坏,对俄国谷物的需求急剧上升。俄国的新兴资产阶级和贵族地主因为兴盛的海外贸易积聚了大量的资本。俄国小麦输出的百分之八十经黑海和亚速海外运,由黑海输出的小麦有五分之四经敖德萨出口。[2](P258)由此可知,俄国对黑海北岸的侵占,给贵族和新兴的资产阶级带来了日益增长的财富。沙皇政府代表他们的利益,特别关心向南方水域扩张。其二,俄国的贵族地主和新兴的资产阶级与希腊商人利害相关。南俄港口敖德萨是希腊人的聚居地。在十九世纪二十年代,每年有大量船只开往敖德萨,俄国给予希腊船只悬挂俄国国旗进行贸易的特权。南俄和欧洲的商业航运主要依靠希腊船只。
第三,俄国与其他欧洲国家相比,还具有宗教上的优势,就是与希腊人一样信仰东正教。西方人是极其重视宗教的。希腊人由于多年来受奥斯曼帝国的欺压,他们朦胧地希望有朝一日东正教会可能以十字架取代圣索菲亚大教堂。如果俄国愿意的话,或许这种事要由东正教俄国代理。
第四,入侵巴尔干的有利地理条件。1783年后尼古拉耶夫和塞瓦斯托波尔这两个强大的海军基地建立起来。它们离君士坦丁堡只有两天半的航程,可以直接威胁君士坦丁堡。
俄国正是利用它同希腊的政治,经济和宗教上的联系,以及它入侵巴尔干的便利条件,积极策划和支持希腊起义。早在1814年,在希腊人聚居的南俄港口敖德萨成立了一个希腊人的秘密革命团体,叫友谊社。友谊社企图以斯拉夫人和希腊人的共同行动来解放希腊人。俄国看到,迅速发展的友谊社是一支自己在巴尔干争霸中可以利用的力量,竭力通过所谓的援助,取得对其的控制。友谊社的领导人伊普西朗蒂是沙皇亚历山大一世的侍从武官,他是俄国在希腊问题上的代理人。但沙俄并不是真心支持希腊独立,只是希望挑起事端,扩大其在巴尔干的利益范围。所以沙俄借1820相继爆发的西班牙、意大利革命为其干涉希腊起义做准备。
(二)国际因素1820年,西班牙、意大利等相继发生革命。从地理位置上看,意大利革命对奥地利来说无疑是肘腋之患。该地发生革命,必然会对奥地利正统统治造成冲击。于是1820年召开特罗波会议,主要讨论奥地利干涉两西西里王国,镇压该地革命政府的问题。11月俄、普、奥三国君主发表了一项议定书,宣布了臭名昭著的干涉原则:凡一国政府如果被叛乱所推翻,则其它各国有采取共同行动保护的责任。奥地利代表被授予代表各签字国,在意大利恢复秩序的权利。由于沙皇支持奥地利干涉意大利革命的活动成功了,所以沙皇又积极支持法国干涉西班牙革命。这样英法在欧洲协调上的一致立场就消失了,从而为俄国单独干涉希腊土耳其关系提供可能。但在维罗纳会议上,俄奥虽然都支持法国干涉西班牙,但在俄国是否出兵问题上也存在矛盾,再加上英国的反对。英、奥都担心沙俄会利用共同的协议来在欧洲大陆扩大其势力范围,法国也采取了类似英国的立场。俄国借希腊独立事件单独干涉土耳其的意图失败。
总之,虽然俄国打好了如意算盘,但由于列强间矛盾重重,在挑起希腊起义后,事态的发展超出了俄国的掌控,于是俄国不得不改变对希腊的政策。
1821-1822年,是希腊独立战争的第一阶段,这个时期,俄国对希腊的政策,由支持希腊独立战争,转为进一步反对希腊独立战争。
1821年7月,俄国驻土大使斯特拉格诺夫向素丹政府递交了具有最后通牒性质的照会。照会提出四点要求,内容除恢复和保护东正教和正教教徒在土耳其境内的原有地位外,要求土耳其撤回危机后开进多瑙河两公国瓦拉几亚和摩尔达维亚的防止俄国干涉的军队。[3]
俄国在战争一开始不公开支持希腊独立受到多方面因素的牵制。
(一)国际因素 第一,英奥联合施压,迫使俄国转变立场。英国外交大臣卡斯尔雷此时执行的外交政策是维持奥斯曼帝国的完整以遏制俄国在近东的扩张。所以卡斯尔雷给亚历山大一世施加压力。他说,在希腊起义之前就已经爆发了西班牙、意大利革命,如果说发生在土耳其境内的希腊起义更令列强惊惧,那一定是因为这不是一次简单的起义,这次起义所笼罩的复杂的宗教仇恨情绪令其是那么难以解决。他竭力劝说沙皇保持理智,因为俄国本身没有发生动乱,希腊人也不是他的臣民,相反他们是侵略者,所以不必干涉希腊独立战争,最好让动乱自然平息。[3]神圣同盟之一的奥地利出于维护维也纳体系和民族国家稳定性的考虑,惧怕俄国扩张而反对干涉。同时奥地利本身包含有许多斯拉夫民族,因此不希望看到,在相邻的帝国内爆发大规模的解放运动。因为这有可能唤起自己国内各民族的反抗意识,所以梅特涅竭力劝说沙皇不予希腊人以同情及支持。卡斯尔雷和梅特涅在这方面想法相似。梅特涅一向主张正统,致力于维护欧洲安全,又想在维护与俄国友好关系的情况下,防止俄国利用希腊革命打击土耳其。这样英奥联合起来对沙俄施加压力,使其无理由发动战争。
第二,维护欧洲协调机制。1815年俄普奥三国于巴黎签订了神圣同盟条约。维护维也纳会议所确立的“正统主义”。沙俄希望以其当时的强大军事力量,借定期会议制度去获得授权,单独处理希腊问题,进一步扩大它在地中海希腊人中的影响。因为维也纳会议也刚召开不久,所以对欧洲各国还是有一定约束力的。还不是他们明目张胆破坏均势的大好时机。按照1774年《库楚克——开纳吉条约》所赋予俄国的特权,俄国可以打着东正教徒的“天然的解放者和保护者的幌子”,但对君士坦丁堡东正教大主教被进行报复的土耳其人吊死时,俄国群情鼎沸而不理睬,采取了克制态度。俄国一直致力于通过利用巴尔干南部斯拉夫人和东正教徒与其同种、同教的关系来干涉该地事务,但这时却拒绝为希腊革命提供帮助。
(二)国内因素 第一,希腊起义的领导者亲近俄国。由于俄国与该地的民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微妙关系,因此它比其他国家有更多的顾虑,这种关系是一把双刃剑,带来干涉便利的同时,也可能会先引火烧身。把希腊独立的火种洒向各地的先锋——希腊友谊社的领导人伊普西朗蒂曾在俄国军中任职,是一个亲俄的希腊国君的儿子,他曾任沙皇的侍从武官,在俄国宫廷中颇受欢迎。罗马尼亚的职业军人图多尔曾在俄军服役,他也发动了一场起义,但不像友谊社那样是为了谋求希腊独立。这两人都曾在俄军中服役。其中,伊普西朗蒂更与沙皇有近距离接触,具有明显的亲俄倾向,还有军方色彩,极易使得欧洲列强恐慌。不管俄国有没有这种打算,就算做了,也不能公开,不然列强的矛头会汇集到俄国,俄国会成为众矢之的。而且,当时亚历山大一世的外交政策摇摆于几个非俄罗斯人顾问之间:一个是德裔职业外交家涅谢尔罗杰,一个是在意大利受教育,具有希腊人的思想感情的科孚岛人卡波迪斯特里亚斯,另一个是梅特涅,他对亚历山大的影响时断时续,每当亚历山大返回俄国,梅特涅的影响就减弱了。由于沙皇顾问卡波迪斯特里亚斯的地位和伊普西朗蒂所取得的信任,使得列强内心无比忧虑,俄国由于以上种种原因而不能表露它的野心,至少得收敛着点。所以在莱巴赫会议上,沙皇赶走了求援的希腊使者。这三人所具有的特殊经历是很多领导人所不具备的,尤其卡波迪斯特里亚斯在1827年还当选为希腊的总统,一个曾任沙皇顾问的人,其本身就知晓沙俄外交上的大政方针,从而进行有利于自己的外交活动,与俄国密切交往。
第二,希腊起义领导者对国际形势的误判。友谊社吸引成员的方式容易误导谋求独立的希腊人。他们一是向人们担保俄国的武装支援;二是采用共济会俱乐部那样的戏剧性秘密武器。领导者们(阿什)的名字不得为外出联络员和他们吸收的成员所知。这些人模糊地认为他们的最高领导人是俄国人和高贵的人。许多人错误地相信,沙皇的公使卡波迪斯特里亚斯是这个团体的领袖。当他明确拒绝介入后,坚持以单独指挥为条件的伊普西朗蒂就接受了领导权。伊普西朗蒂没有得到任何正式的鼓励,便自以为亚历山大只是等待一次自发的起义行动,或者,至少在行动开始后,他必然会插手,使起义免于失败。他的鲁莽之举为沙皇所公开否定,还使得成为沙皇累赘的卡波迪斯特里亚斯被免职。他们所抱有的不是不切实际的想法,但确是不合时宜的,使得沙皇更不能公开支持希腊的独立。俄国国内就潜藏着革命的火种。在发展的浪潮中,友谊社的一个协调人受雇于俄国领事馆。他所交往的驻比萨拉比亚的俄国军官后来都是杰出的十二月党人。一些俄国军官和领事馆官员希望使沙皇卷入对土耳其的战争,这也许会给俄国内部带来一些变革。这会引起国内政局动荡,是沙皇所不乐意看到的。
1822-1827年,是希腊独立战争的第二阶段,这个时期,俄国对希腊的政策由反对干涉希腊独立战争,转变为希望集体干涉希腊独立战争。所以如此,是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影响。
亚历山大提出一个解决希腊问题的计划,把希腊分成三个公国,由英、俄、法、奥、普五国订立条约来保证。如此一来,三个公国必然会依赖于俄国,再加上多瑙河两公国和塞尔维亚,就会对俄国形成众星拱月的态势。1824年1月,亚历山大邀请列强参加会议,以此为基础进行讨论,强迫土耳其素丹接受。但列强并不接受,1月15日坎宁表示反对召开有关希腊问题的欧洲会议。
(一)国际因素 第一,英国外交政策的重大转变。拿破仑战争后,英国围绕在神圣同盟周围,倡导欧洲协调制度。但到19世纪20年代,随着英国工业革命的深入发展,此时的英国殖民地广阔,经济实力雄厚,谋划着成为世界霸主。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开始极力脱离欧洲协调。由卡斯尔雷的维持奥斯曼帝国的完整以遏制俄国在近东的扩张,变为坎宁的反干涉政策。其实质是不许别国干涉英国在受干涉国家中的利益。1823年3月25日,坎宁采取了使英国政策与神圣同盟相分离的重要一步。他宣布:自即日起承认希腊与土耳其双方为交战国。[4](P74)这表明英国已经不再将希腊革命视为反对合法君主的叛乱,而是与土耳其同等的一方。[5]19世纪的英国,资本主义快速发展,对开拓海外市场的狂热,使得拥有希腊这样一个潜在的资本主义国家盟友十分有利。而在希腊起义初期,沙俄赶走希腊使节,拒绝支持希腊起义,使得一向把俄国这一东正教大国作为依靠的希腊人民伤心欲绝。坎宁正好抓住该机会,告诫政府代表“俄国正在放弃它的前哨,英国应当加以利用,占据它的地位”。[6](P262)据此,英国开始向希腊政府提供贷款。这就给沙皇造成极其被动的局面。沙皇希望召开国际会议来进行集体干涉。
第二,埃及的武力介入。1823年以后,希土战场的形势对希腊愈加有利。恰在此时,埃及公开以武力干涉希腊革命。这使得亚历山大对希腊革命的态度急转直下,他和英国一样决不能容忍埃及人插手土耳其事务,一个小小的希腊独立,虽会对列强各国造成威胁,但远没有阿里统治的埃及势力大增造成的威胁更令列强恐惧。[7]与其让不受控制的埃及做大,倒不如让希腊独立。其被俄操纵的可能性要大于埃及,威胁相对小一些。而且俄国一向以东正教徒“天然的解放者和保护者”自居。土耳其大肆屠杀希腊人的行径在道义上就已居于下风,使得俄国能够插手希腊事务,减弱了俄国出于宗教原因对于希腊事务的插手,避免成为攻击点而无力回击。
由于随后埃及的易普拉欣在伯罗奔尼撒登陆,坚定了英国政府要用调停以及和俄国采取联合行动的办法来解决希腊问题。坎宁认为想要制止俄国利用希腊问题打击土耳其是不可避免的。一旦俄国开战,它将一口吞下希腊,接着下一个就是土耳其。所以坎宁主张英国只有同俄国一道采取行动,才能对俄国的行动加以引导,使之不走极端,并且无法取得俄国独占的利益,随之瓦解神圣同盟。之后,英国通过列文夫人的彼得堡之行,打破僵局,英俄开始联合行动。[8](P914-915)
(二)国内因素——新旧沙皇政策的变化 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在1825年去世,他的弟弟尼古拉一世继位。泛斯拉夫主义与法国大革命带来的近代民族主义和自由主义进一步扩展开来,使得宗教和民族主义成为民族独立的首要任务。沙皇打起自由主义的旗号,与正统主义交替使用,不外是为了在巴尔干制造纠纷和分裂,以达到其侵略扩张的目的。所以他放弃了亚历山大一世所坚持的正统主义原则,决定干涉希腊起义。他又记起了被迫害的希腊东正教徒,支持希腊。从这也能看出俄国的反复无常。后期为了本国利益,英国也参与进来。而且通过流血上台的新沙皇迫切需要将国内的注意力转向对外事务。
(三)其他因素 国际舆论的一边倒。在西方,人们认为古典的希腊与1820年的希腊完全是一个希腊,它与人类对自由的向往通常结合在一起,这些观念造成了声势浩大的“希腊之友”运动。由于希腊独立战争是争取民族独立的,是正义的,得到了全世界人们的支持,英国诗人拜伦还曾亲自前往希腊战场,远在美洲的美国人民也募集款项支持。这种同情和强烈支持的热潮,形成了一股舆论压力,迫使各国为保护希腊的利益而采取行动。人们从欧洲各地纷纷奔赴希腊,为它的自由而战,因而壮大了希腊的力量。
1826年4月,英俄签订《彼得堡议定书》,标志着俄国的对希腊政策由希望集体干涉进一步转变为放弃集体干涉,与英国联合干涉。
如果说以前英俄及其他欧洲列强在地中海地区还只是暗流涌动,捅而不破,那么1826年4月4日签订的英俄“彼得堡议定书”,就使英俄决定采取实际行动来支持希腊独立了。在1826年之前,俄国曾于1824年召开彼得堡会议,试图通过神圣同盟来进行集体干涉。但梅特涅始终不同意以武力解决,英国则拒绝参加这次会议,它认为没有武力作后盾,土耳其人是不会把集体压力放在眼里的。第二次召开的一系列会议(1825年2—5月),也没取得更多进展。英国的中立态度使俄国担心希腊人唯英国马首是瞻,所以最终决定撇开神圣同盟,支持希腊。根据这个议定书,双方政府同意通过联合或分别谈判对希腊与土耳其施加影响,达成和解,在不明确的边界范围内给予希腊人一种既自治而又附庸的地位,但必须对土耳其领主做出报偿。遭到了土耳其的拒绝,战争一直在持续。结果,俄英法三国采取武力迫使土耳其承认希腊独立。
1827年7月,英法俄签订了以彼得堡议定书为基础的《伦敦条约》,实质与上述议定书相差无几,但是有一个附加条款,其中规定要派一只联合舰队进驻希腊水域,强迫两派停战,但不参加任何敌对行动。双方都接受了停战协定,但都没有完全遵守。土耳其拒绝这一建议,依然我行我素地开火,所以英俄法三国舰队进驻希腊海岸,发生了纳瓦里诺海战。为保证土耳其不至于崩溃而引起其他国家深入近东,因此,沙俄在战争结束后的1829年签订了《亚得里安堡条约》。希腊独立战争在条约签订后不久亦结束,双方签订了1832年的《君士坦丁堡条约》,希腊正式取得独立。[9](P110)
希腊独立时期俄国的近东政策特别是对希腊政策的反复变化,充分显示出沙俄在近东地区的外交政策是以现实主义为导向,极具侵略性。俄国为实现侵略巴尔干的目标,在希腊独立战争的酝酿阶段,沙俄采取既暗中策动,又积极干涉起义的做法,以期在战争爆发后实现利益最大化。当国际形势不利于俄国时,又坚决地抛弃希腊,走向其对立面。当英国积极插手希腊事务后,害怕利益受损,又转向伙同英国共同干涉。总之,决定俄国近东政策的是利害关系,而不是原则。其侵略扩张的野心昭然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