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翻译中的术语变体及译者对策

夏 菁, 冷冰冰

(上海理工大学 外语学院, 上海 200093)

术语,或称技术词,是准确地表示科学技术和社科领域一定概念的词语,是反映科学技术和社科领域进步的特殊标记,用来记录和表述各种现象、过程、特性、关系、状态等的不同名称[1]。《语言学与语言科学词典》(TheDictionnairedelinguistiqueetdessciencesdulangage)将“变体”定义为:一种在特定的时间、地点以及特定群体中使用的语言,当这一语言因时间、地点及适用群体的不同而区别于其他语言时,人们将这一现象称为变体[2]。规定术语学派认为,术语应该是一成不变的,不存在变体现象。然而,描写术语学却认为,在现实语言使用中,许多术语都会出现变体现象[3]。实际上,术语与变体密不可分,术语是一种规定化了的概念解释,是抽象的、稳定的。变体则是术语的一部分,是术语在使用过程中的表现形式,是具体的。它可能会随着说话者、使用环境、时间等因素的改变,产生相应的变化。术语变体(term variation)是科技文本中的一种客观现象。本文将结合翻译实例,分析科技翻译中术语变体产生带来的翻译困难,并提出了译者的应对策略。

一、科技翻译中的术语变体陷阱

“一般认为,科技英语文章中的术语相对其他词汇而言,所占的比率大致介于4%～5%之间,这也难怪许多译者在科技术语处卡壳。”[4]大量的翻译实践证明,术语作为人类对专业领域知识和活动进行交流的语言和非语言符号,除了具有规定的属性外,必然具有言语本质,包含同义、多义和变体等语言使用特征[5]。术语变体,是一种语言使用中的变异现象,由于学科、语篇、文体以及时间、空间等因素的不同,术语会产生变体现象。本文将从术语变体产生的五个理据进行分析,阐述术语变体导致的翻译陷阱。

(一)学科共用

随着科技不断发展,各个领域,学科之间相互融合,这就使得一个术语可能同时出现在不同的学科领域中。如果译者不能准确判断术语所属的学科领域,很可能造成译名的“张冠李戴”。

例1The later period of karst corrosiondepositexperienced lateritization,had accomplished the red clay basic characteristic.

误译岩溶残余沉积物后期又经历红土化作用,造就了红粘土的基本特征。

在本句中,术语“deposit”应译为“堆积物”,属于地理学领域,表示“在一定的地质条件下,通过快速侵蚀、搬运形成的堆积体”。而“残余沉积物”适用于电力学领域,指的是“从水中沉淀出来的各种固体物质”。而地理学科的“沉积物”有专门的术语表达“sediment”,表示“任何可以由流体流动所移动的微粒,并最终形成在水或其他液体底部的固体微粒”。除“堆积物”“沉积物”释义外,“deposit”在水产学领域是“底泥”,在管理科学技术领域又为“定金”,等等。

例2We studied the re-development and the interface of Solid Works for establishing a simulation of the powertransmissionsystem of a hybrid electric vehicle(HEV).

误译针对建立混合电动汽车动力传输系统仿真模型的需要,我们研究了Solid Works二次开发和接口的方法。

“transmission”在这里译成“传输”是否合适?该句内容与机械领域有关,“transmission”在本句中应译为“传动”,“传动系统”可以将发动机发出的动力传给汽车的驱动车轮,从而产生驱动力,使汽车能在一定速度上行驶。之所以产生误译是因为“transmission”在其他学科领域中也均有不同的释义:在计算机科学领域译为“传输”;在物理学领域为“透射”;在中医药学领域又为“传变”;等等。

针对术语在多个学科中共用产生的变体现象,笔者认为,译者在平时应注意积累术语的多重释义,做到“知其一,更要知其二”。在翻译时,需打破常规思维,不做主观臆断,仔细甄别术语所属的学科领域,根据在线词典对术语的释义进行比对,做出正确的逻辑判断,切忌“望词生义”。

(二)语体差异

不同的语体也是有差异的,专业语体常使用简洁而精确的术语,而非专业语体更强调通俗易懂。在两种不同的语体中,考虑到不同的受众,术语也有可能发生变化。如在医学领域,医生与患者对话时,医生经常将一些专业术语进行通俗化处理。笔者将结合两个翻译实例,分析语体差异的具体表现形式。

例3术语1aguasresiduals

术语2aguasaguassucias

术语“aguas residuales”及“aguasaguas sucias”都译为“废水”。两者的区别在于所属语体不同。“aguas residuales”是在专业性较强的文本里的表达,而“aguasaguas sucias”则更适用于非专业文本。“aguas residuales”在普通文本里对应几个可替换术语:aguas,aguas de las alcantarillas,aguas de la alcantarilla,aguas residuales urbanas,aguas sucias。这些术语着眼于不同的受众群体,强调了与日常生活相关的不同层面,例如:“脏(sucias)”强调废水给人的感官特性;“下水道(alcantarilla)”强调了废水的流向。

例4The development ofinvitrofertilizationandembryotransfer(IVF-ET) offers great hope to infertility couples.

译文1体外授精胚胎移植(IVF-ET)技术的发展为广大不孕夫妇带来生育的希望。

译文2试管婴儿(IVF-ET)技术的发展为广大不孕夫妇带来生育的希望。

本句中的“in vitro fertilization and embryo transfer(IVF-ET)”应该怎样翻译?该术语属于生物学领域,学名是“体外受精胚胎移植术”,这是较为专业的译法,但人们通常俗称其为“试管婴儿”,这一译法早已被大众认可接受。两种译名从不同受众群体出发,因此同时存在。

如何应对语体差异产生的变体现象?笔者认为,译者在拿到翻译稿件时,一定要清楚译稿的受众群体,依据受众的专业水平差异来调整话语表达方式,充分掌握说“行话”的能力,做到“对症下笔”,方能实现原作、译作及受众之间的有效沟通。

(三)篇章表达需要

术语具有多重的意义潜势,其意义具有不确定性[6]。此种不确定性的体现和消除,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语境。在同一篇章中,常出现术语变体。作者为避免重复,常将相同概念进行变换表达,如采用原术语的上义词或下义词、原术语的缩略形式、术语的修辞化表达等替代原术语。若译者脱离上下文,不能识别出其中隐藏的术语,则会给翻译带来障碍。

例5InvasiveAlienSpeciesare alien species whose introduction and/or spread threaten biological diversity…The Millennium Ecosystem Assessment revealed thatIASimpact on all ecosystems…Invasivespecies(IS) negatively affect biodiversity…The costs of control,although lower than the costs of continued damage by theinvader,are often high.

例5的选段是对“Invasive Alien Species”(外来入侵物种)下定义以及阐述其危害的一段描述。在该选段中,术语“Invasive Alien Species”仅于段首出现一次。“IAS”“Invasive Species(IS)”“invader”则都是“Invasive Alien Species”的变体形式。从术语本义分析来看,“IAS”是其缩略形式,“Invasive species(IS)”是“Invasive Alien Species”的上义词,而“invader”则采用拟人修辞手法,给“Invasive Alien Species”赋予人的特性。但结合语境分析,这些表达是为了丰富文本效果而进行的灵活变换,实质上都是指外来入侵物种,因而它们都是“Invasive Alien Species”这一术语的变体。

例6The COVID-19 outbreak is a major public health emergency…We are consolidating the positive momentum inoutbreakcontrol across the country…In general this round of theepidemicpeak is over in China.

例6选自2020年3月3日《印度教徒报》一篇描述中国疫情现状的文章,标题为:Fighting COVID-19 together for a shared future,其中将关键术语“新冠肺炎疫情”译为“COVID-19”,而在其标题下的正文中,作者分别变换使用了“ COVID-19 outbreak”“outbreak”“epidemic”来指代“新冠肺炎疫情”。这也是新闻语篇中经常使用的写作手法。为了吸引读者的阅读兴趣,在指代相同概念时,作者有时会进行术语变换,选用词形或者句法上的变化来避免术语重复,这也造成篇章中临时术语变体的产生。

在应对同一篇章中的术语变体现象时,译者一定要增强术语识别的能力,术语识别是术语翻译的第一步。掌握“如何在碎片式的文本中识别术语”应成为译者术语管理的重要能力[7]。翻译过程中一定要结合上下文,充分解读语篇,仔细辨别是否有普通词汇术语化的情况,从多样的语言形态中洞察术语概念,做到“慧眼识术语”。

(四)地域命名差异

地域命名差异包含多种,如中国两岸三地、中国不同区域术语命名差异等。例如,出于历史原因,中国大陆和中国台湾地区文化交流不畅,在科技翻译术语上存在一些差异。虽然它们有着相同的文化基础,但因不同的社会制度、不同的语言文字传播方式等,形成了对科技术语的不同译名[8]。张伟曾经对海峡两岸的计算机科学技术领域的名词译法做过对比分析,在抽取的400条名词中,就有近42%的名词术语存在翻译不一致的情况[9]。笔者选取了一些翻译实例来说明海峡两岸的术语命名差异。

例7The NEW Dimension TM 9100,featuring some of the latest technology in asleeknew design for demanding performance and multimedia users….These enhancements provide high end users the abilityadvancedproductivity,intense graphics and enhanced multimedia applications.

译文1全新Dimension TM 9100在全新时髦的外观设计中融合最新技术,满足性能需求型和多媒体用户的需求。…… 这些增强技术提供了高端用户所需的高水平工作能力以及满足图形密集型和增强型多媒体应用的需求。

译文2新的Dimension TM 9100以平滑的新设计,为严苛的效能和多媒体使用者提供了某些最新的技术。……这些改良功能为高级使用者提供推展产能、强力图形和改良多媒体应用程式的能力。

例7的译文1和译文2 分别是中国大陆译法和中国台湾地区译法。“sleek”译文1中将其处理为“时髦”,译文2释为“平滑”;“advanced productivity”中国大陆和中国台湾地区分别译为“高水平工作能力”和“推展产能”。

例8This service is compatible with Windows andMachitoshoperationsystems,and its state-of-the-art encryption technology ensures privacy.

译文1此服务适用于Windows及苹果操作系统,其最先进的数据加密技术保证用户隐私不外泄。

译文2此服务适用于Windows及麦金塔操作系统,其最先进的数据加密技术保证用户隐私不外泄。

“Machitosh operation systems”是一套运行于苹果Macintosh系列计算机上的操作系统,由于地域差异,在中国大陆和中国台湾地区各自命名。中国大陆译为“苹果操作系统”或“Mac OS 操作系统”,而在中国台湾地区则译为“麦金塔操作系统”。

在应对地域命名差异时,考虑到术语命名规则及方法的不同,译者一定要根据客户需求或者读者所处的文化环境,注意判断术语是否需要本地化处理,进而选择合适规范的术语名称。

(五)认知发展差异

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术语的发展亦是如此。认知发展差异,从某种程度上来看,也可以理解为时代进步、科技更新所致。知识更新的周期越来越短,科技领域术语的更新换代速度也在逐渐加快。在这个过程中,一些术语译名已经不能准确地反映不断进步和发展的客观现实,必然会产生新旧术语并存的矛盾。

例9polytrope

译文1多层球

译文2多方球

译文1与译文2分别是“polytrope”的旧译名与新译名。“polytrope”是天文学中的专业术语,表示“按多方物态方程P=Kργ建立的恒星结构模型”,没有译文1中“层”的概念,因此考虑其准确性和科学性,全国科技名词审定委员会将其重新规范定名为“多方球”。

例10VSC-HVDC transmission

译文1柔性高压直流输电

译文2电压源高压直流输电

针对该术语,全国科技名词审定委员会在最新公布的电力学科术语规范用词中,将其译为“电压源高压直流输电”,表示“由电压源换流器进行换流的高压直流输电”。这是经官方确定认可的术语译名,因此译文1中的“柔性高压直流输电”译法则成了曾译名,不再适用。

笔者认为,要解决好认知发展差异带来的术语翻译困难,译者须留心术语的规范命名,不能想当然地进行翻译,有些已经淘汰不用的译名,译者要及时捕捉,在不能准确判断时,要借助专业术语词典、术语在线等工具,确定最新专业译法。

二、译者术语规范素养

术语会随着学科、文体、地域等因素不同呈现一定的变体,这无疑向语言文字工作者们提出了巨大的挑战。作为译者,应积极应对术语变体,提升术语素养,规范使用术语译名。具体可以从以下方面做出努力。

(一)加强专业素养,建立学科电子术语库

译者在翻译相关领域术语时,一定要懂得该领域的专业知识,否则可能会造成误译。不同的行业领域,术语可能就会有不同的含义。我们应根据学科、领域门类分别命名,为出现在不同学科、领域中的相同术语指明其专业范畴,分别进行概念定义。同时,译者可以通过运用CAT等相关工具,建立电子术语库,对不同学科领域分门别类,如借助SDL Multiterm,TermBase,Wordfast Pro,Lingo以及一些在线术语管理平台(如传神术语云和语帆术语宝等),巧妙构建便捷学科分类术语库,进行在线修改、增加、删减、保存等操作,有效做好术语管理工作。以SDL Multiterm为例,译者将收集好的某行业术语制作成Excel表格,然后使用SDL Multiterm convent插件将Excel术语表转换成XML格式的文件,再使用SDL Multiterm 软件将XML文件导入术语库中,这样形成的术语库就可以在Trados中一直使用。如果译者后续需要对术语进行增添,再次执行此步骤导入即可。

译者也要有意识地留存自己翻译的译稿或者下载网站上官方发布的中英文对照译稿,以便制作术语库。Tmxmall官网提供了强大的在线对齐功能,文档完成对齐后,点击“导出”按钮,即可直接存为翻译记忆库。在此基础上,点击工具栏的“提取术语”按钮,根据文本实际情况设置词频,便可生成术语库,供译者翻译时使用。此外,译者要及时对术语库进行自我筛查、更新,全国科技名词审定委员会会定期对术语进行更新增减,译者也要及时关注,进行比对。在翻译过程中,译者遇到新术语无法查找其释义时,也可上报全国科技名词审定委员会,由其进行审定,确定专业译名。

(二)树立差别意识,灵活应对各类文本

翻译活动可能存在多个主体,如客户、原作者、译者以及读者等,这些主体都可能对翻译活动产生影响。译者在接触文稿时,务必要树立差别意识,掌握多种风格,根据不同文体的翻译用途,变换文体风格及恰当运用翻译技巧[10],始终做到心中有读者,站在读者的角度去推敲译文。在再现内容及形式的前提下,译者应将译语的规范性视为译语术语表达的圭臬[5],树立术语规范意识,恰当处理科技文本中的修辞表达方式,考虑其背后的隐喻化机制,给出符合术语特点及文本特征的译法。针对同一句段或语境中的不同术语,需仔细甄别,注意词形句式变化,结合上下文语义进行分析,充分考虑哪个词义更符合文本实际含义,从而做出合理正确的判断。

此外,译者在应对两岸术语差异时,可以对“中国规范术语网站”(http:∥shuyu.cnki.net/)和“中国台湾教育研究院的双语词条、学术名词及辞书咨询网”(http:∥terms.Naer.Edu.Tw/download)进行术语规律总结。译者要注意询问客户是否存在约定俗成的术语要求,以防产生不恰当表达。此外,涉及到海峡两岸关系时,译者也要注意权利话语的制约作用,应在源语的权利话语要求下进行翻译。

(三)提高检索能力,借助搜索引擎验证术语

1.在线词典检索

译者还应努力提高术语检索能力。如果不能很好地理解术语的词义,就可能造成误译或者对不同领域术语的张冠李戴。灵活运用各大搜索引擎,可以有效提高术语的准确性,规避术语误译风险。许多在线权威字典也为译者提供了验证渠道。译者可以登录Goldendict电脑端,其中包含众多权威词典。以牛津高阶双解版为例,其内容齐全,分类清晰,单词配有图片,且含有相关表达,十分详细,译者检索起来十分方便。若想验证术语,也可通过登录“CNKI统一检索平台”,在“知识元检索”条目中选择“词典”,输入待验术语,通过对比显示的译本,即可进行在线验证。

2.术语库检索

互联网平台也提供了众多在线术语库网站,这些术语库由相关专业领域高水平译者进行整理发布,提供了术语定义及来源等信息,可供译者进行检索验证。如:术语在线(www.termonline.cn/index.htm)、世界卫生组织术语库(http:∥www.who.int/substance_abuse/terminology/zh/)、电子工程术语表(https:∥www.maximintegrated.com/cn/glossary/definitions.mvp/terms/all)等。以术语在线为例,它是由全国科学技术名词审定委员会主办的规范术语知识服务平台,累计包含50万余条规范术语,范围覆盖自然科学、工程与技术科学、医学与生命科学等100多个学科领域。

3.语料库检索

利用语料库资源也是验证术语的又一重要方式。译者可将待确认术语输入BNC(British National Corpus,英国国家语料库)、COCA(Corpus of Contemporary American English,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 等权威语料库进行检索。如中文“无人机”,我们运用相关在线翻译工具初步得出其英文译法为“unmanned aerial vehicle”。为了验证这一术语译法是否正确,笔者将其作为关键词在百度百科中进行搜索验证,结果显示,该英文表达及相关结果数量共有1 690 000个,可基本判定“unmanned aerial vehicle”是“无人机”的正确译法。为了进一步确认,笔者将该译名在美国当代语料库中进行检索,输入词组“aerial+形容词”,检索表达式为aerial[_j*],将跨距范围定为±4,得到的结果都是aerial单词前后所搭配的形容词,结合检索结果及词频显示,aerial单词与unmanned搭配数量为239条,笔者选取前100条结合语境查看,其中有85条搭配结果均为“unmanned aerial vehicle”。因此可确定“无人机”的正确译文为“unmanned aerial vehicle”。

三、结束语

作为语言环境中普遍存在的一种现象,术语变体不可避免地会对科技翻译产生影响。术语变体导致的翻译陷阱突出表现在:学科共用、文体差异、篇章表达、地域命名差异和认知发展差异等。笔者为译者如何规避术语翻译陷阱提供了相应的翻译策略建议。最后,本文从译者术语规范素养角度提出了三种提升方法:加强专业素养,建立学科电子术语库;树立差别意识,灵活应对各类文本;提高检索能力,借助搜索引擎验证术语。欧洲术语学派的领军学者 Budin 教授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人们坚信并期望能够消除同义词,建立术语和概念之间唯一的对应关系,但最终证实这只是幻想。”[11]可见,术语变体是广泛存在的。作为译者,只有在充分认识并理解文本内涵的基础上,认真查阅专业词典,做到“置身语境,明辨词义,遵循标准,求同存异,去伪存真,规范译名”[12],才能准确地译好术语,有效促进科技翻译的信息交流与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