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货机研发潮来了吗

曲小

根据Ciriums数据显示，2021年前6个月，全球有57架客机改装成货机，这个数字已经接近2020年全年70架的改装数量。随着相关机型的改装安排，预计2021年全球客改货数量可能翻倍，达到创纪录的140架，打破2007年和1995年各107架的历史最高水平。

在客机改装货机数量不断增多的同时，近期空客和波音两家制造商都表示将推出全新的货机以满足市场日益增长的需求。其中，空客表示，董事会已经批准研制全新的A350F货机。或许是为了应对空客的挑战，波音方面表示，或将在今年11月的迪拜航展上宣布正式启动777X货机项目，而卡塔尔航空将有望成为这一机型的启动用户。尽管波音最终是否会启动777X货机项目仍有变数，但可以肯定的是，未来在货机市场，波音想要继续保持一家独大的格局或许没有那么容易了。

快速增长的市场需求

一直以来，航空货运似乎都是諸如联邦快递这类大型跨境物流企业以及部分以关键航空货运枢纽机场为主基地的航空公司所专注的业务领域。除此之外，其他航空公司大多将航空货运作为客运业务的补充。也正因为如此，同为美国企业的联邦快递自然成为了波音最大的客户。从2013年接收首架767货机开始，在8年多的时间里，联邦快递767货机的规模快速扩张。2021年5月15日，联邦快递接收了第100架767货机。

但突发的新冠肺炎疫情改变了航空公司的传统观点。疫情发生之初，大量航班停飞，占据航空货运市场一半运力的客机腹舱运力的缺失迅速改变了市场供需关系，大型货机一夜之间变得份外抢手。而在航空客运市场损失惨重的航空公司似乎也在“一夜之间”开始意识到航空货运业务的巨大价值，甚至在货机数量不足以满足运力需求的情况下，将机舱进行简单的改装来将大量客机投向货运市场。除了这种简单的改装之外，也有一部分企业选择了真正将客机改装成货机，这就是本文一开始所说的客改货业务。

根据Ciriums数据显示，尽管如今已是后疫情时代，但市场客改货的热情并没有减退。目前，全球客改货订单已经超过160架，远远高于2020年的102架，这一数据也直接将全球客改货改装积压数增长至330架以上。从已确定的订单来看，飞机租赁公司和航空公司几乎平分秋色。其中飞机租赁公司在窄体机改装积压量中所占份额较高，达到了78%，是不断增长的A321和737-800改装市场的关键参与者。此外，GECAS还与以色列航空工业公司子公司Bedek航空集团宣布启动新的777-300ER改装计划。

随着积压订单数的增多，持有客改货补充型号合格证（STC）的厂家正在自有设施和MRO第三方厂房内不断增加排期产能。目前全球已有20个不同企业从事客机改装货机的业务。其中，中国已成为重要的飞机改装中心，2021年全球约有三分之一的改装业务在广州飞机维修工程有限公司、山东太古飞机工程有限公司、厦门太古飞机工程有限公司和中国其他企业进行。还有约30%的改装业务在北美进行，尤其是在佛罗里达州，另有16%在以色列航空航天工业公司下属的维修企业进行。此外还有在新加坡进行的波音767改装和在欧洲和拉丁美洲进行的少量改装活动，以及刚进入这一领域的意大利和韩国企业。面对如此旺盛的市场需求，飞机制造商显然不愿意将丰厚的利润拱手相让。这一次，在货机市场一直处于下风的空客率先出手了。

A350F能否打破垄断

尽管在客机市场，经过多年的“穷追猛打”，空客已经与波音平分秋色，甚至在窄体客机市场已经占据了领先地位，但在货机市场，空客却明显处于下风，波音在这一市场占有绝对的领先地位。凭借着747-8F、767F等产品，波音占据了货机市场绝大多数市场份额。如今，随着客户对于货机需求的增长，空客终于推出了A350F这一全新机型。

根据Cirium机队数据统计显示，过去10年波音共向全球市场交付了269架大型货机，其中171架777-200LRF和98架747-8F，142架中型货机，全部为767F。相比之下，同一时期，空客仅交付了33架A330-200F。一直以来，空客都想扭转这一态势，但却没有合适的时机。但现在，空客觉得时机到了。

在刚结束不久的珠海航展上，空客表示公司在客改货机（P2F）方面，由于最早交付的一批A320系列飞机和A330系列飞机已经到了适合进行货机改装的时间以延长其服役周期，所以目前市场上有充足的飞机适合改装，在空客看来，这是非常重要的市场优势。这主要是因为目前空客在全球单通道市场具有较大的市场份额，空客认为其在窄体货机市场具有挑战波音地位的优势。

为此，空客加快了窄体客机客改货补充型号合格证（STC）的取证工作，目前A321和A330系列飞机都已经获得了客改货的补充型号合格证。2020年年底，尽管疫情对航空业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但是空客仍与新加坡新科宇航成立了合资公司EFW公司，首架A321P2F客改货机将交付澳大利亚航空。A321P2F货机在主甲板上提供了多达14个完整的航空货运集装箱位置，在地板下的空间里还有多达10个位置。这使得这款机型在2300海里的总有效载荷能力可以达到28吨。2020年2月，DHL与SmartLynx Malta航空宣布将各引进两架A321-200货机，其中前者将会将这两架飞机加入DHL快递欧洲机队;后者则计划分别在2021年和2022年再引进2架和4架A321F货机，从而力争在未来三年内成为全球最大的窄体货机航空公司之一。

在窄体货机市场动作之外，空客启动A350F意味着其终于在宽体货机市场有所作为了。目前，全球主要的宽体货机全部由波音提供，包括747原生货机和改装货机、777F以及767原生和改装货机，基本上构成了当今远程货机机队的主要运力。而在这一细分市场，空客除了早期的A300/A310系列改装货机收获了一些订单之外，公司之后推出的A330-200F原生货机一直以来都是订单寥寥。目前，空客董事会已经批准了A350F项目启动，但同时业内人士也表示，预计空客至少需要50架左右的订单才能真正启动这一项目。

777X货机会来吗

就在空客宣布启动A350F项目后不久，波音有意在今年迪拜航展上宣布启动777X货机项目的消息在业内传开，尽管对这一信息，波音官方还未给出正面回应，但是关于卡塔尔航空正在考虑订购30架或更多新一代货机的信息似乎侧面印证了777X货机或将启动的消息。

目前，卡塔尔航空拥有24架777F货机，数量仅次于联邦快递的45架。早在2021年4月，卡塔尔航空曾表示，希望波音能够研制新一代的777X货机，但当时波音并没有回应卡塔尔航空的这一需求。几个月后，空客宣布将启动A350F货机。考虑到尽管777F各项性能已经颇为完善，但是由于A350的燃油效率更高、空间设计更为合理，因此A350F一旦投入市场，势必将对现有的777F造成直接冲击。

对于货机市场，波音显然是持乐观看好的态度的。在今年9月波音发布的《民用航空市场预测》显示，未来全球航空货运市场的需求强劲，而全货机则是一个显著增长的领域。波音的这份预测显示，得益于电子商务的增长和航空货运的速度及可靠性，全球货机机队已经从2019年的约2000架增长至如今的约3400架，市场对于货运的可持续需求将使全球货机机队到2040年较疫情前规模增长超过70%。波音预测，未来20年，全球预计需要超过2400架货机来满足航空货运市场的需求，其中约1000架为单通道改装货机、超过500架为原生中型宽体货机、超过400架为大型宽体客机改装货机和850架原生大型宽体货机。与空客不同，波音在这些细分市场都有相应的产品，其多年来在货机市场完整的产品线和庞大的市场占有率一直让空客望尘莫及。为了巩固现有的市场地位，波音一直在不断完善其布局。

其中，在窄体货机改装市场波音在中国市场动作频频。目前，波音已经在广州飞机维修工程有限公司、上海波音航空服务有限公司和太古（山东）飞机工程有限公司开设了三条737-800客改货生产线。自2018年首次交付以来，波音已经累积交付了超过50架737-800BCF货机，累计获得了15家客户的180多份订单。

在宽体货机市场，目前波音的地位几乎无可撼动，但尽管如此，波音也不会无视空客A350F的到来。据外媒报道，波音有意启动777X货机项目，但与空客需要寻求足够的启动订单一样，波音同样也需要足够的订单来支持新项目的启动。目前，除了卡塔尔航空之外，波音还在争取联邦快递、德国汉莎航空、新加坡航空和DHL这些大客户的订单。

其中，卡塔尔航空是目前波音777货机的最大客户之一，并且卡塔尔航空一直希望波音或空客能够推出新一代的宽体货机。就在业界传出波音有意启动777X货机项目后不久，卡塔尔航空就表示未来将视情况将已经订购的60架777X客机订单转为货机。

但对于波音来说，此时要启动一个新项目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737MAX事件对波音的影响是巨大的，而疫情导致的航空运输业市场需求的极度萎缩，更令公司的财政状况不容乐观。此外，777X客机本身的研制进度也并不顺利，目前波音与美国联邦航空局对777X项目的取证工作在一些方面还存在分歧，这也导致了777X客机投入市场的时间已经推迟至2023年底。因此，无论从工程的角度还是公司经营现状的角度来看，恐怕波音对于是否启动777X货机项目将极为谨慎。但无论波音是否启动这一项目，由于空客已经决定启动A350F项目，因此未来全球宽体货机市場的竞争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