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美军“定点清除”苏莱曼尼行动启示

摘要：美军“定点清除”苏莱曼尼行动是一次颇有章法的斩首行动。行动中，美军强大的综合情报能力作用表現突出，察打一体无人机系统作用关键，高效的作战指挥控制保障了行动效率。针对美军此次行动面临的法律方面的质疑，笔者认为“定点清除”行动应该考虑到相关法律规范以获得法理上的合法性。“定点清除”行动以小搏大的非对称性优势明显，结合当前国内形势发展，“定点清除”战术完全可以用来打击国内的恐怖势力和分裂主义势力。

关键词：美军  定点清除  苏莱曼尼  反恐反分裂

苏莱曼尼被形容为伊朗国家二号实权人物，掌握着伊朗的军事、外交、情报等大权，由于领导指挥什叶派在中东的反美行动，他在伊斯兰世界什叶派中享有崇高地位。苏莱曼尼给美国在中东的军人、外交人员和商人带来了重大威胁。2020年 1月 3日，美军于伊拉克巴格达机场附近利用导弹袭击了两辆汽车。汽车上坐的正是伊朗“圣城旅”幕后指挥官苏莱曼尼及随从人员，车上无一人幸存。美军此次行动大胆迅捷且颇有章法，从获取精准情报锁定目标，再到利用先进导弹精确制导完成“斩首”，时间非常短暂，整个过程美军无一人伤亡，可以说是一场先进武器、情报搜集和精确定位的完美结合。[1]“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分析研究这一行动的启示，无疑对我做好反恐怖主义反分裂工作具有重要意义。

一、精准情报是开展“定点清除”行动的基础。

在斩首行动中，准确的情报作用突出。比如说，2011年美军“海豹”特战队员击毙本拉登、美军针对“伊斯兰国”领导人的突袭行动，这些行动都依赖于准确的情报。在本次行动中，美军依靠来自本国和盟国情报部门的信息，一直掌握着苏莱曼尼的行踪。通过在中东地区部署监听设施，美军可以收集到各种电磁信号，并通过其高速计算机快速获取情报价值。在苏莱曼尼领导的“圣城旅”介入伊拉克和叙利亚反恐作战后，美军持续跟进苏莱曼尼的行踪。行动前，美军还收买了大马士革和巴格达机场的“线人”，获取了关键的苏莱曼尼航班信息。航班信息这一关键情报细节得到了美国盟友以色列情报部门的印证。关于苏莱曼尼的大量准确情报的获取，让美军具备了“千里眼，顺风耳”，使其牢牢掌握着战场的先机。

“定点清除”行动本质上属于一种特战行动，高度依赖情报的精准。如果情报出错，可能直接给行动带来灾难性的后果。2013 年美军无人机在也门执行任务时，由于事先得到的情报有误，将当地平民的婚礼车队误认为基地组织的车队，误杀了15个老百姓。这次行动给美军政治上和道义上带来了很大的被动。可以说，情报是“定点清除”后续一系列行动部署的依据，准确的情报直接关系到“定点清除”战术的成败。

二、远程遥控武器是“定点清除”的关键利器。

在此次行动中，MQ-9“死神”无人机、精确制导导弹等远程控制武器充分发挥了侦察和打击作用。MQ-9“死神”无人机配备的合成孔径雷达和光电、红外等设备可以有效地完成情报搜集、监侦任务。当苏莱曼尼抵达巴格达国际机场时，美军 MQ-9“死神”无人机已等候多时，实时侦察从苏莱曼尼的行踪，传回指挥中心的现场大屏。特朗普等指挥人员可以在白宫实时看到苏莱曼尼向迎接人员致意、上车离开机场的画面。特朗普总统下达命令后，无人机发射了三枚 AGM114-R9X“忍者”空对地导弹，也就是拥有六片刀锋的“忍者”导弹。该导弹在击中汽车前，六个刀片展开，并以每分钟数百次转速迅速穿透汽车顶部，极其残忍地杀死了汽车内的目标人物。这种没有 TNT 爆炸的纯物理袭击将伤害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有效地避免了可能对周围平民的伤害。此外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美军又利用无人机系统发射了两枚联合空地导弹（JAGM）进行“补枪”。苏莱曼尼身首异处，当场毙命。可以说，无人机发射的导弹在完成猎杀任务中起到了关键作用。

自 9·11 事件以来，美军对恐怖主义宣战。利用“定点清除”战术，美军针对恐怖主义组织的斩首行动取得了很多战果。例如 2001 年美军 MQ-1“捕食者”无人机用“海尔法”导弹炸死基地组织二号人物默罕默德·阿提夫，2015年美军用相同的方式炸死了多次斩首人质的英籍“伊斯兰国”成员“圣战士约翰”等等。细看每次成功的战例，无人机系统、精确制导导弹这类远程遥控武器都扮演着主角。无人机部署迅速、隐蔽性好，具备侦察、打击等功能，有效较少了地面人员参与从而降低行动风险，而先进的精确制导导弹也确保了打击效果。在非对称冲突频发、非传统安全威胁日益增多的今天，先进的远程遥控武器势必会成为战场的宠儿。

三、高效的指挥控制是“定点清除”效率保障

特种作战行动中，战场情况复杂、突发性强，同时参与力量多样，因此高效的指挥控制在确保作战效果和规避政治外交风险方面就显得尤为重要。根据美军条令，伊拉克属于美军中央司令部战备区域，中央司令部下设的主要负责支持美军及其盟友在叙利亚和伊拉克反恐作战的“坚定决心行动”联合特遣部队（CJTF-OIR）司令部;而苏莱曼尼被美国列为境外恐怖分子，此次斩首属于反恐作战行动;可以推断，在总统的授权下，CJTF-OIR司令部具体筹划并实施了此次行动。为保障作战效率，美军进行高效的指挥控制。一是高层统筹指挥。知晓此次行动的人员甚少，除了特朗普，参联会主席和国防部长等少数重要军方高层参与外，只有 CJTF-OIR司令部在前线具体执行命令的空中联队指挥官和地面特种部队指挥官。行动结束后，不仅让伊朗伊拉克感到突然，就连美国国内大多数军方和政界人士也蒙在鼓里。二是影响控制。AGM114-R9X“忍者”空对地导弹的使用有效将杀伤范围控制在车队附近，避免了可能对周围平民造成伤害。尔后的“补枪”和“确认”环节，也有效控制了作战效果和现场处理。斩首行动地点不是在伊朗，而是在伊拉克境内，这个“作案”地点的控制给特朗普政府应对国内反对派和国际社会的指责留下回旋空间。

四、“定点清除”行动应该符合相关法律规范。

“师出有名”是正义之师的应有之义。诚然，美军“定点清除”行动在戰术上是一次漂亮仗，但这次行动难逃法律上的质疑。特朗普在讲话中指出“苏莱曼尼此前正针对美国外交官和军事人员策划迫在眉睫的险恶袭击”[2]而伊拉克前总理阿迪勒·迈赫迪在一次会议上则披露，沙特和伊朗为缓和两国的矛盾正在进行对话，伊拉克是中间人，苏莱曼尼此次来伊拉克是专程传达伊朗给沙特的回信。根据国外媒体报道，美国情报官员提交国会的简报内容显示，有关伊朗在中东组织对美“发动迫在眉睫的袭击”的说法被“广泛夸大”。[3]如果说美国内的质疑让其行动理由显得牵强附会，那么伊拉克前总理的披露则让其行动理由根本站不住脚。此次行动背景中，苏莱曼尼是应伊拉克邀请前去会谈的外交人员，而且行动地点在一个主权国家伊拉克境内，行动前美国并未向伊拉克政府通报。美国在一个拥有独立主权的国家，对他国的外交人员实施刺杀，这不仅严重违反了国际法保护外交人员的规定，而且严重侵犯了伊拉克的主权。凭借自身强大实力，美军的行动毫无顾忌、为所欲为，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其无视国际规范，蛮横霸道的行事风格。

五、“定点清除”战术可用于国内反恐反分裂。

参与这次行动的人员大多数在幕后，比如说情报收集人员、无人机操控人员、后方指挥人员。一小队特战队员是唯一地面行动人员，苏莱曼尼车队被导弹精确打击后，他们从“长弓阿帕奇”武装直升机机降，很快就赶到了现场，在扑灭了“补枪”导弹引起的大火后，用DNA 比对技术确认了苏莱曼尼的身份，最后全身而退。整个行动中没有人员伤亡，仅仅用数枚导弹就清除了大目标。可以说美军付出的代价是很小的，但是取得的战果却是巨大的。伊斯兰世界形形色色的秘密组织，高度依赖关键人物的运作。基地组织势力在本拉登被猎杀后日渐衰微。在秘密组织运作过程中，关键人物凭借其个人魅力和号召力，往往掌握着大量资源、渠道和与其他组织的合作关系。[南方周末 江东瑜 从“擒贼先擒王”到“定点清除”，未来的战争会是什么样？]一旦关键人物被定点清除，往往会对秘密组织产生致命打击。这次行动在敌对双方没有正面兵力直接对抗的情况下，美军仅仅利用空中无人机火力，就达到了消除一国领导人的作战目的，实现了国家战略意义层面的作战效果，不仅震慑了伊朗的反美势力，也让中东世界的各国从现实角度认识到美国的强大和不可侵犯。

从人员装备损耗和取得的巨大战果来看，美方以小搏大的非对称性优势非常明显。“定点消除”战术是一种适应战场形势发展的新形态，可以有效应对恐怖主义等非传统安全问题。当前国内恐怖主义势力虽有所减弱，但是依然存在，依然对我国人民群众安全构成威胁;而台湾民进党领导人独立倾向明显，这显然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背道而驰的。结合我国反恐和反台独分裂的实际，“定点清除”战术完全可以用来打击恐怖组织重要头目;在未来维护国家领土主权完整的作战行动中，“定点消除”战术完全可以用来“斩首”台独组织的领导人。

参考文献：

[1]国防科技大学傅文萱、申起有从美军暗杀苏莱曼尼看“定点清除”在战场上的作用

[2]http：//www.whitehouse.gov/briefings-statements/remarks-president -trump-killing-qasem-soleimani/

[3]Patricia Zengerle Lisa Lambert，Trump：Timing of threat from Soleimani doesn’t really matter，Jan 14，2020.

[4]南方周末 江东瑜 从“擒贼先擒王”到“定点清除”，未来的战争会是什么样？

作者简介：姜正兵，1991年5月出生，男，江苏沭阳，汉，硕士研究生，助教，研究方向：国际政治，武警警官学院训练基地 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