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悦廷,张高华
2019年9月第十一届全国少数民族传统体育运动会在郑州召开,随着市场经济的高速发展,民族传统体育项目在当代被日益作为一种民族精神文化载体沿袭。满族珍珠球运动作为一良性代表,囊括健身、协作、竞技、观赏等多种功能性于一身,既具有现代体育的社会责任感也颇具民族体育独有的民族使命感,成为“活”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自1995年第五届自治区民运会满族珍珠球运动的首次亮相以来,2003年第七届少数民族传统体育运动会定位为主要项目,并得到了社会各界的一致掌声。而掌声的背后,珍珠球却迟迟未被大众纳入体育日常。这就务必应招致体育界民族主义至上主义者们的灌顶深思:这种民族传统体育演进的滞后,关键症候出自何处?
民俗体育活动是我国各民族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依据不同的现实因素(地貌、气候、宗教等),为满足区域性民众休闲,或以寄托美好情怀、传承宗教文化等衍生出的一种地域性传统体育形式。具体的体育项目和活动方式作为民俗文化的演进载体,既是我国传统文化服务于民众的重要途径,其中所蕴藏的文化思想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一代代民族人。上海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毕旭玲提出,“新民俗”的产生必须紧密结合该民俗阈下民众的日常生活,表现民众的生活愿望与诉求,进行生活化的思考,并引入查德.道尔森的“伪民俗”观点即“去生活化”民俗实则是一类“伪民俗”。从历史角度看,民俗作为民众普遍遵循的种种行为活动方式的结晶,无论在过去现在或将来都将客观存在。过去的民俗传承至今称之为传统民俗,现在的被人们普遍遵循的种种行为活动方式将会演进为未来民俗,传统民俗在演进为未来民俗的过程中或多或少的会受到历史时代的影响演进为新民俗。“泛民俗”作为一类新民俗出现之前的民风,与民众日常之间看似只是泛泛之交,甚至于只存在于部分人之间。泛观之,满族珍珠球运动作为少数民族民俗体育项目之一,作为民俗文化传承与演进的载体,与其他民俗文化具有同根性。是满族人民在历史条件的约束下为满足区域性民众休闲、宗教文化的传统体育形式之一,在服务满族人民至今的条件下,极具民俗潜质。伫立现实,从长远角度上分析满族珍珠球运动历史与现实交汇的“泛民俗”观,正是民俗体育研究者们所匮乏的。
起初,珍珠球运动随统治阶级的意志,在民间有良好的底蕴,广为流传;近代来,由于晚清统治衰微导致的民不聊生以及列强入侵所带来的体育文化冲击,这项运动被民众逐渐淡化;21世纪后,大型民族体育赛事的举办,满族珍珠球运动在一次次公开亮相中崭露头角,为观众博得了视觉盛宴,被民众认为珍珠球将不再是满族人民的“专利”,逐渐出现了些许复兴端倪[2]。
自2002年内蒙古第五届自治区民运会首次迈入大众视野以来,满族珍珠球运动在民间体育界地位迅速升温[2]。003年第七届少数民族传统体育运动会的该项目的参赛地位确立,2008年6月7日被正式刊入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熔铸于我国博采众长的优秀传统中华文化的百花园中,如同花海中的一枝蔷薇,虽显娇弱却独绽芬芳。成为推动我国全民健身事业发展的“生力军”。
满族珍珠球运动原名采珍珠,溯源可至300多年前清太祖努尔哈赤时代,青年男女在深秋采珍珠进贡统治者时为欢庆丰收之喜而进行的一种体育性游戏,对当时生活在白山黑水以采珠劳作为主满族人民心中,既是生产技能的锻炼,也是生存的竞争,所以在满族人民之间很受欢迎。经过一定历史时期的磨合,逐渐发展成有具体形式和具体规则的民间体育活动。在现时代下,根据体育传播学相关规律,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的转型改变了民族传统体育项目的传播背景,“互联网+”和自媒体等多样媒介的迭出,更是引发学术界对满族珍珠球运动推广途径上的研究热潮。可以肯定的是,不论在推广始末,不论在深度还是宽度上,都是一项极具全民性的发展之路。
我国的民族传统体育是在社会发展进程中所形成的历史产物,而历史产物的形成,“需要一定的历史关系,这种历史关系本身又以长期的以往的历史为前提”。传统体育作为历史民众生活的一部分,其创作者并不是某天才个体而是民众智慧的结晶,正所谓“源于民众生活且无法脱离民众生活”,这类受历史民众生活的积淀所形成的非意识形态产物既具有社会的普适性又具有体育的功能性,虽然得到了国家层面的充分认可,但必然逃离不了旧民俗的规约。
新民俗释为未来生活中民众蔚成风气的生活文化,涵盖了生活中的各个方面,是对历史乃至当代民俗文化的沿袭。可以说没有旧民俗的铺垫,新民俗也就无法诞生。作为旧民俗的传承者的我们同时也是新民俗的缔造者。用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的观点来说,传统体育作为旧民俗文化演进的载体,其发展为新民俗的产生过程必然是历史性与阶段性、统一性与多样性、前进性与曲折性的具体的历史的统一。
现代珍珠球运动保存着旧民俗中劳动人民渔猎生活文化的底蕴上,结合手球、篮球等技能主导类同场对抗性项群运动相关规则进行改良,充分地将辛勤的劳动人民的美好诉求与体育应有的健身功能有机地熔铸于一体,是一项具有现代气息的传统运动。学术界众多科研工作者从多角度对满族珍珠球运动的健身价值、文化价值及其所产生的社会效应乐此不疲,寄期于更好地传承与发展。其中就不乏用民俗发展观来诠释珍珠球运动复兴的可行性研究。
体技结合的表现效果完美的概括了珍珠球运动的项目特征,运动员们在给观众带来一场场视觉盛宴的同时还展示了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群策群力。古今通论,珍珠球运动之所以被民众所喜好,离不开以这一内在品质为理念的核心精神。现代珍珠球运动不同于其他同场对抗性球类项目,比赛在长28米,宽15米的场地上举行,参赛运动员分为双方,毎方7名,其中由水区(内场区)3名、蛤蚌区(封锁区)2名、威呼区(得分区)1名运动员组成。获胜需要在保证水区球员运传配合的基础上,威呼区球员需要根据己方球员投来的球完美地避开蛤蚌区球员的封锁路径,夺球入网得分,上下半场结束后得分多的一方为获胜方。赛制虽简单,但在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技体能结合之美。以运动员场上分配为例,水区球员主要负责进攻的组织、快速的摆脱防守以及适时地投球,这三类技战术对体能要求较高,身体的对抗性较强,归为技能主导对抗类;与之相对应,威呼区球员通过身体灵巧的移动避开蛤蚌球员封锁路线后手持抄网夺球得分,几乎没有身体上的对抗,是一个灵活性与技巧性较强的位置,故归为技能主导准确类;蛤蚌区球员通过双手持哈蚌(蚌形球拍)或起跳或俯身合理运用封、挡、夹、按等技术拦截对方球员的投球,快准稳是对该位置球员的核心要求,大类上可归为技能主导类。在一场完整的珍珠球比赛中,民俗风情与体能、技战术的结合完美地展现出来,具有较高的观赏价值。
此外,珍珠球运动所代表的辛勤劳动人民团结协作、集思广益战胜蛤蚌精获取珍珠的核心精神,在复兴的同时具有增强民族凝聚力、促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积极功能。各民族团结且共同繁荣是我国民族爱国主义的价值追求,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必要条件。近代著名作家鲁迅以笔代戈,演绎了“民族魂”的光辉形象。学界在关注“民族魂”的这一精神形象时,批判的往往是中国近代上对西方文化的“拿来”主义思想与我国落后的“吃人”制度,而忽视了“民族的”旧民俗文化与“爱国的”“大众”主义先进文化是一生二,二合一的有机整合体。珍珠球运动作为满民族劳动人民淳朴民俗民风的传承载体,以民俗文化复兴的观点进行审阅时发现,运动员在场上传感于观众的不仅是场上拼抢的激情热血,更多的是泛民俗文化背景下大家的心灵共鸣,而这种心灵共鸣正是源于对民族文化的底气和自信,演绎对新民俗的展望。
奕口民诗“渐觉春来喜气浮,丰年里巷遍歌讴。暂从客里停征辔,闲向村边看打球。一击横过飞鸟背,再抛高出短墙头。儿童奔走浑忘倦,拄杖田翁笑喘牛”。描述了清代孩童在进行珍珠球运动时的欢快场景,字里行间还可以解读出当时的珍珠球运动以娱乐性为主且不受阶层束缚。20世纪80年代初,西方列强入侵中华使民众生活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列强在剥削中华财产的同时舶来了众多“新颖”的西方体育文化,如:篮球、排球、健美操等。当时的国人对本国社会的落后表示无奈时,认为这种随西方入侵的“舶来品”是高级的,众多国内学堂聘请的西洋教师也一味地推崇自身的西洋文化。一时间,崇洋媚外成了一股风潮,西洋体育项目占据了我国民众体育生活的绝大领域,无暇被大众聚焦的珍珠球运动逐渐销声匿迹,仅存民间传统体育项目只有太极拳、武术等。至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诸多民俗传统体育项目才有了复苏之风,珍珠球运动亦是如此。改革开放后,经济实力的崛起,民族的复兴,综合国力的增强,珍珠球承载着独领风骚的地域性满族文化,再一次映入了少数人的视野,成为当时的一种泛民俗文化。1983年,在北京市民族委员会各在京专家、学者的通力协作下,对满族“采珍珠”游戏进行剖析、加工、整理,编写了相应的游戏规则,并正式改名为“珍珠球”[2]。自此,广大民众逐渐走向了珍珠球运动的传承舞台,由满族人民独有的体育文化逐渐推演为民众自发组织的全民性健身项目之一,既为快节奏化生活的现代民众有效“减负”,更使这项运动起了承载中华优秀传统民俗文化使命,由泛民俗体育运动转变为当时代新民俗体育文化。
当下民族传统体育赛事中,珍珠球运动规则参考了西方篮球、手球等运动相关规则制定而成,具有严谨的赛制规则、得分手段和犯规判罚,是传统民俗体育项目与西方舶来体育规则、现代体育精神的完美融合,在新时代下孕育着烨烨生机。因传统体育项目的本土性,以及其在传承过程中的活态性、流变性,它在融入现代中国大众体育项目的悠远过程中就必然以“涵化”的方式接缘新鲜血液以增强其在全民环境下的生存本领。珍珠球运动以“本土性”而生,又以“涵合”而续,它的传承演进过程就是一个良好的印证。在珍珠球运动被确立为民运会正式比赛项目之处,就与西方篮球和手球运动结下了浓厚的“情缘”,以二者的运传球方式和得分判定为原型予以规则的制定,从而透露出“涵化”的属性。在竞技化的发展道路上,它一路博采众长,向篮球、手球、英式足球、排球、橄榄球、棒球等西洋体育项目“纳精”,革新出许多新式技战术配合与得分手段。与此同时,珍珠球受到篮球、羽毛球、健美操、舞蹈等现代流行体育元素的冲击也不容小觑。珍珠球运动是“国粹”,有着鲜明的民族特征和独特的文化价值,而这就要求我们在世界体育文化的交互适应中适当涵化现代化元素,在传承策略中整合创新中国传统体育固有形态,在趋同适应中拓展本土体育地域范围。
人们一提到“文化熔炉”,就会将不同的“语言”“文字”等不自觉地关联起来。其实,语言和文字只是重要的文化传播载体之一,具有非能动性;与之对应的能动的民族传统体育项目在文化传缘中也功不可没。前者作为古代帝王统一国家、民众相互交流的工具被大众所认可,后者则因为地域风俗、文化原点的不同还未能推广普及。然而单一地推崇某个载体都会走入极端。伴随现代人们思想观念的升华,越来越多的人理性地认识到语言、文字等非能动性意识载体与体育这类能动性意识载体之间的关系。于是,一种融合的观点——“文化基因体育强国”被社会各界认可。其中旨在正确处理文化自信与体育强国梦之间的互融共生关系,明确文化自信是核心,体育强国是文化自信的展示类,以文化自信为根基实现体育强国总目标,布局体育文化自信自觉体系。在众多民族传统体育项目中,满族珍珠球运动以其民族历史性、生活气息浓郁、趣味多样、道具易备成为文化基因体育强国的“佼佼者”。珍珠球运动的主体是中青年人,他们平时生活被工作学业所占用,渴求运动刺激兴味索然的生活而无法承受高强度负荷,就只有通过“高趣味低负荷”的方式来代偿生活的空缺。与推广对字面文化的学习和单体运动甚至高强度竞技运动相比,这种兼具文化合和、团队协作、高趣味性以及可控负荷度的珍珠球运动更能实现“文化基因体育强国梦”,值得大力复兴。
英国著名伦理学家、经济学家亚当·斯密提出了著名的《道德情操论》,其中认为:“责任感”应该是某种导向性和决定性的原则。近代体育中,“强种强国”的意志已经上升为民众所肩负的历史责任感。俗语云“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但在民族传统体育层面如何兴,兴何如却已成为一个看似浅显、实则值得深入探究研习的历史文化课题。
早在春秋战国时期,我国伟大的教育家,被后世誉为至圣先师的孔老先生在他推崇儒家礼乐文化中,就在“六艺”教育中的“射”和“御”中渗透出体育的光辉,儒家的体育精神以实用性为原则,以满足生活中的物质需求为主要目的,并没有明确指向精神文明层面。现代社会经济飞速发展,人们对美好生活需要早已不用通过体育满足物质上的刚需,荣誉爱国、自强不息、超越自我、规范有序、信任宽容、辩证理性的体育精神内需成为民众复兴传统体育内心的大势所趋。其中,满族珍珠球运动所体现团队之间的宽容信任、协作配合在人们的潜意识中是位居于首的。
德国教育家、哲学家马克思和恩格斯于他们的论著中多次强调集体命运与个人发展相结合,达到“集体化个人命运共同体”。民族传统体育项目中,满族珍珠球运动是一种以其个体与集体的分工表现的功能价值而定义的运动形式,以锻炼人的个体运动和团队协作能力为己任,以促推民族体育复兴实现体育强国为终极目标。珍珠球运动的复兴动机完美契合国家和民众对民族传统体育的共赢性纲求,所以自推广复兴之初,便为民心所向。珍珠球运动的“合”可以大致归纳为队员个性展示与同心制胜而呈现出来的“心合”,民俗风俗与体育强国梦水乳交融相的“意合”,传统体育与现代竞技体育合二为一的“愫合”以及运动者与场下观众对场上一次次进攻、防守、得分、反击所产生情绪上激动、惊叹、开心、意外等各种“互合”。这诸种类别的“合”与国人对体育的理性刚需相合契。
珍珠球运动是最具配合、协作的运动典范之一。各学校的受教育群体在重智育的教学环境下,往往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所缺乏的正是这种团队间的协作能力。因此,珍珠球运动在复兴之初就被推广入部分高校教育之中,辐射力度也一路高歌。其中首都体育大学开展“珍珠球”运动已有20多年历史,“珍珠球”早已经成为该校的特色民族传统体育项目;中央民族大学、西南民族大学、大连民族学院、天津体育学院、广西民族大学、集美大学、河北体育学院、广东技术师范学院、哈尔滨工程大学等越来越多的高校将“珍珠球”列为公共体育课的普修或选修课程,部分高校甚至专门修建了“珍珠球馆”。在高校体育教学的助力推动下,珍珠球作为一种体育措施与方法持久活跃在校园中,在习得群体享受其带来的健身功效同时,也给其带来了复兴之势,一次次校园珍珠球友谊赛的开展,也使其成了校园民族文化建设的生力军。高校教育的大力支持为珍珠球运动的传承和复兴提供了优良的平台。
高等教育的推广可以加快珍珠球运动的新民俗复兴进程。珍珠球运动的本质是一种“旧民俗”活动,在历经高等教育的剖析衍义后,习得群体不仅可以准确掌握和灵活运用珍珠球运动的技战术特点、得分技巧,更可以挖掘内在的“文化精髓”。由于高校生源的广泛性,从而产生了重要的复兴模式——“业缘复兴”;青年人群因生活单调压抑、身体亚健康状态而需求寻找一种既能互动健身又能丰富生活的有效途径,地方体育部门也需要培养该运动的传承人,这一“自我需求”与“地域需求”促使社会各级体育机构在所属地域范围内推广珍珠球运动的同时培养选拔珍珠球运动员,与此同时,各地对外开放的室内外珍珠球场馆也为珍珠球的复兴提供了有利的切磋平台和复兴媒介。地方珍珠球队与民众珍珠球爱好群体二者遥相呼应,共同促进珍珠球运动实现了良好的“地缘复兴”;经过不同体育机构组织状况区分了的复兴方式,满族珍珠球运动呈现出外族同质性,群化在全民健身中,内化为“泛民俗”观下部分群体内心深幽蔚然成风的思想内蕴,通过思维加工又外化转型为“泛民俗事象”;纯粹的珍珠球“泛民俗事象”历经时代演进,渐渐融合为代表中华优秀旧民俗文化的现代精神文明新民俗,同中华传统武术与时代相结合而复兴,从而衍升为一种新民俗文化。
在现代快节奏的社会生活中,占总人口基数91.5%的汉族民众心目中普遍认为当下民俗事象集中存在于少数民族聚居地、旅游景点、人迹罕至的乡土地域,诸多民俗民风被一些特定的节日、祀礼等所承载,而自身与这些民俗的关系仅仅是赏析与被赏析的关系。除此之外,学界在“民俗”与“传统体育”两个方向上的理论研究多以民俗溯源和传统体育的过去为猎奇点,也鲜有研究者对当下社会的民俗事象进行浮光掠影式的总结。不论是基层民众还是界内学者,皆认为自己是民俗的“观望者”和“定论者”,而疏忽了自身在民俗社会中所承担的“保护者”和“复兴者”的潜在身份。譬如满族珍珠球这样曾经盛行的民俗文化事象,有着转型为新兴民俗的内在基因,或许在将来会成为民俗文化的中坚力量,无论在民俗界还是体育界理应成为国人的聚睛处。民俗主体对民俗延继理解度是否宽泛继而关系到整体民俗文化的兴败存亡。
全民健身与全民健康并称为我国两大国家战略,在新时代的背景下已经愈发深入人心,其意义是为满足新时代人们对美好生活的需要提供保障,其战略的构建体现以人民为中心,旨在从健康维度满足新时代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求。“轻体育”是大众体育领域下继发而出的新概念,由欧美体育界最早提出,以灵活性、轻松性、普遍适用性为其主要特点,以消遣娱乐、贴近生活、通俗易接受为价值取向。由于全民健身涉猎对象的广泛性无法与竞技体育更高、更快、更强的思想特征相匹配,体育项目“轻”化转型似乎成了推广全民健身的主旋律。进一步来说,所谓“轻”化首先应理解为“轻松化”,以促使全民参与、增进全民健康为主色调,然后才能进一步分岔衍义到对各体育项目运动强度、动作构成、对抗程度等“轻”化的直观性解释。全民健身没有具体的运动项目的指定,徒步、慢跑、跳交谊舞等都处于范畴之内,与传统“运动方式”的认识相比,它更像是人们在快节奏的生活中利用碎片化的时间维系健康、舒缓身心压力的一种新型生活理念。体育项目的“轻”化转型特别适合当今工作的上班族、学业繁重的学生以及老年人群。因此,相对于传统体育项目,广大民众更加乐意于选择休闲健美操、有氧自行车、慢跑等舒缓、少汗、“轻”化转型后的运动方式。与这些转型后的体育项目相比,珍珠球运动的卓绝性逐渐失却,其对抗性更强,运动强度更大,体能消耗更高,技术要求更细,因而在推广“复兴”道路上失去了部分民心,他们更喜欢在“轻”化转型后的体育项目中获得最大化的舒缓身心。
当下社会环境中,满族珍珠球运动良好的复兴态势得益于社会各界因素的共同助力,其中,不同民族间民俗文化的相互融合与认同,民众的积极参与也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珍珠球运动赛制规则的编制和完善,民族传统体育正式项目的确立,各地区珍珠球馆的兴起,预示着它已具备了与大众体育、全民健身和合共生的社会土壤,也演绎出复兴为新民俗的社会迹象。但是,任何事象的发展过程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泛民俗”形势下,珍珠球运动复兴成社会新民俗事象的行进步伐因一些不符合全民健身体育价值诉求的因素而受阻,只有在保持其本源属性的基础上适时转型,才可消除壁垒融入全民体育生活,进而上升为一种“新民俗”。具体而言,珍珠球运动在秉持健身、文化、竞技、观赏等多元价值基础上向着民众雅俗共赏的“轻体育”方向进行简化规则、降低得分难度、减轻运动强度等多层面适时“转型”,满足全民健身背景下我国大众对珍珠球运动的实际需求,进而推动其“新民俗”进程,使之在传统体育推广与民俗文化复兴、群众体育普及与体育强国建设中获得共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