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最深的事——上山砍柴去

◎文：龙点睛(长沙市望城区雅礼丁江学校语文教师)

编者按：

如果从进入幼儿园开始算起，大多数人到小学六年级毕业，就已经拥有了九年的校园生活。你会如何讲述你的校园生活里的那些人、那些事、那些物、那些场景、那些瞬间……在“童心悦读馆”栏目，我们每期拟邀请一名教师用文字讲述自己经历过的校园生活。如果你也有不可忘却的校园记忆，请给我们来稿，来稿请发送至邮箱：pupil2018@126.com。

三十年前，我们的校园生活里总缺不了一项义务劳动——上山砍柴。

校长举锤子敲着一块长满铁锈的长条形铁块，边敲边喊：“到操场集合，上山砍柴去！”我们就举着扁担，拖着箢箕，背着柴刀从各个教室里冒出来，像水一样流向操场。接着，便又跟着各自的班主任往学校旁边的一座山上走去。

落叶已经铺满了山路，小石子被我们踩得从叶片里溜出来，“哒哒哒”地顺着小路往山下跑去。扁担撞着扁担，箢箕撞着箢箕，我们说说笑笑。见到松树的果子滚了一地，大家都抢着去捡。这是最容易得手的柴火，可以用来引火。除了松果，软绵绵的深棕色针叶也是抢手货。女孩们用竹耙把松针捞到一起，只看谁捞得快。

“哎呀！”每当传来这样的叫声，定是哪位同学被刺扎了。山里多荆棘，干枯的荆棘更锋利，那是痛到心尖上的，鲜红的血如汗珠子一般冒出来。但对于那时候的我们来说，这些早就已经习惯了。

山路边干净了，我们就往林子里走，遇到平整一点的地方就放下箢箕，好生捞一会。不过，只捞松针是过不了老师那一关的，还要捡杉树枝。杉树枝一条条，像刺猬的小背脊。我们去挑棕黄的捡到箢箕里，带点绿色的还没干透，会烧出烟来。

没多久，箢箕里就堆得老高。我们都知道这是“虚张声势”，用脚一踩，它们又都变得踏实起来。箢箕又空出一大截，我们还得继续捡。

捡柴一般是女生干的活，男生力气大，以砍柴为主。他们沿着山路边砍，红桎木、杉树枝丫、荆棘条……都砍下来，“啪嚓啪嚓”的声音此起彼伏。每当这时，我就会停下来看柴刀在他们手中飞舞。

调皮的男生还会爬到树上找鸟窝，然后炫耀着大喊：“找到一个鸟窝！找到一个鸟窝！”还有些男孩子匍匐在一块大石头上，摘下躲在石头那边的金樱子。我们女生也摘金樱子，一般就只能摘到路边的，酸酸甜甜的，水分特多。大家正甜蜜地吃着，便听见老师担着柴喊我们集合回学校。来时轻松的肩膀，回时沉甸甸起来。

新砍的柴还得晒干。往后几日，操场上便堆着我们的劳动成果。松果经由秋阳一晒，空灵灵的，最讨我们喜爱。顽皮的男生捡一个抛到半空，像考试得一百分那样高兴。

如今山林依旧，却少了砍柴的少年，松果也因此寂寞。我时常会坐在窗前，想起儿时校园的义务劳动，那些走过的山路、流过的汗水、晒过的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