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术哲学学科设立及核心问题阐释

2021-11-23 01:51蔡际榜郝泽升
武术研究 2021年3期
关键词:武术哲学道德

蔡际榜 郝泽升

上海体育学院武术学院,上海 200438

1 前言

1.1 武术哲学学科设立的必要性

2020年武术被批准进入青年奥运会,这是中国武术史上极具重要意义的一步,标志着中国武术登上一个更大的世界性舞台,意味着中国武术、武术文化在世界性范围内更广阔的传播。同时也是作为武术正式进入奥运会的契机,是武术进奥运路途中重要的一步。武术作为体育项目迈向世界的同时,更是作为中华文化的承载体,代表中国优秀传统文化,通过体育平台,促进中国文化在世界性范围内更广泛地传播,弘扬更加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新的层面对武术文化内涵和武术思想提出更深层次的要求。另一方面,几十年来武术学科逐步发展为横跨多个领域的综合学科,与其他学科界限逐渐模糊,看似表现了武术研究应用之广泛和武术研究的科学性,但从侧面可以看出武术学科逐渐丧失自身的独特性和理论的缺乏,需借助其他学科知识方法进行自身理论的构建与发挥,而自己并没有或只是 在很小范围内具有独立解释的能力。[1]因此,建设武术哲学学科作为武术学基础学科,既是扩大对外传播武术文化的需求,也是对内完善武术理论体系和发展武术学研究的必然要求。武术哲学思想的直接来源是中国传统文化,但对于武术哲学的思考不应止步于传统文化,武术扎根中国,但面向世界,武术学课程的建设和完善应借鉴世界优秀文化,武术哲学学科设立在全面吸收中国传统哲学思想之外,还应吸取西方优秀哲学思想,作为学科建设的基石和养料。研究从西方哲学的角度出发,尝试设立以西方哲学为基础的新型武术哲学课程。研究从西方古希腊哲学的角度出发,将古希腊哲学体系引入传统武术,建立融汇东西方哲学思想的武术哲学学科。

1.2 学科意义

武术哲学学科设立将武术由感性的文化层面上升到抽象的哲学层面,深入发掘中国武术几千年内在的文化内涵,建立明确的武术本体论、武术哲学原则、武术道德以及唯物武术史的学术研究。另一方面促进武术学科独立发展,保证武术研究的独特性田野,明确武术作为一门独立科学与其他学科的边界,满足新时代中国乃至世界对中国武术的新需求。

2 武术哲学核心问题阐释

2.1 武术形而上学

武术作为一门学科被纳入科学的殿堂,其核心研究对象即使“武术”。因此“武术是什么”,武术的本体在哪里便是武术学区别于其他学科的关键问题,[2]也作为武术学科首要解决的本质问题。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所创立的学科之一就是哲学“形而上学”,亚里士多德曾赋予本体问题“第一哲学”的美誉,称“有一门专门的科学,专门研究‘存在’本身,以及‘存在’,存在凭自己本性而具有的属性”。并称:“我们探索的正是原因,即是形式因,原理及本体之要素。”[3]

从词源上看,“本体论”的英文是ontology,源于拉丁文ontologia。在拉丁文中“on”可等同于英文中“being”。因此,ontology表明它是关于being的学问。[4]由于哲学研究的需要,“ontology”的译名出现“本体论”“是论”“存在论”等。因此对武术形而上学的研究即是研究武术本体论,目的在于从逻辑上把握武术之为武术以及武术之为武术本身所具有的特性。是必须依靠抽象思维和逻辑推理完成的,是一种“抽象的形而上学”。武术本体论并不是一个存在与否的问题,而是一个待于实践和把握的问题,是应当以思维的逻辑加以思考的问题。虽然存在传统武术、竞技武术乡土武术等各个武术概念,但武术本身并不是一个动态概念,存在一个可由超验思维所达到的本体,正如武术确确实实存在于中国人的各方各面中一样,武术确有其逻辑上的本体。亚里士多德指出:本体的存在具有三个层次,其一是物质,另一个是形式或是实现,而其三就是二者的综合。因此,研究武术本体论,将武术作为本体研究对象,首先明晰感性的、直观的武术存在基本形式是什么,其次在感性存在中把握武术的实现形式,最后形而上地把握二者之间的综合关系。通过对中国武术、传统武术、民间武术、竞技武术等多个具有个性的、感性的武术存在形式进行剖析理解,回溯武术生成逻辑和发展历程,寻找武术存在形式的共相和普遍性,以理性的思维形而上地探索武术作为客观存的自在自为的本体。武术形而上学直接将武术研究直接上升到哲学领域,是武术从体育到文化,再从文化到哲学的一大突破,也是研究和弘扬武术文化的必然要求。概念是事物自在自为的本质。武术形而上学,是把握武术之本体,以逻辑的思维从概念上厘清武术的概念和定义,确切把握武术本体论,进一步深刻把握中国武术的本质以及中国武术所独有的特性,是武术哲学的基础、核心问题。

2.2 哲学原则

每一种哲学都有其最高原则。古希腊苏格拉底将善定为其学说的最高原则,将善作为人和世界的目的,是具有普遍性的,是可了解的。武术至高境界是天人合一,即是通过武术训练由对形式套路感性追求到对普遍思维的理性认知,最终达到“道”的境界。因此,“道”即是武学的最高境界,也应作为武术哲学的最高原则。最高原则是武术哲学学科设立课程、制定教学方法和思维方式的最高准则。武术练习过程一方面是通过肢体运动将体能潜能激发出来,是人体的可能性变为现实性的过程,另一方面是在思维中以思辨的形式进行自我的否定和扬弃的过程。最终打破思维与身体的对立,身体与思维得以统一,达到身心一统的境界。因此,“道”是并不是在虚无之中,正如善一样是可以被认识的,有教养的、有武学修养的人能通过武术练习感悟道、认识道。“道”即是善,是哲学中普遍的共相。因此武术哲学的最高原则“道”,亦是善,善即是太一,是完美的,是对天、地、人和谐的追求。武术更是对至善的追求,确立以“道”为最终目的的武术哲学原则。

2.3 武术道德学说

武术道德学说是武术哲学原则确立后自然存在的产物。苏格拉底指出意识最终复归于自身,武术人对于至高原则的追求达到外界后复回归自身,最终转化为自我意识和和维持武术世界稳定和正常运行的内在修养。因此, 武术道德观念是武术人的理智意识对现实世界的思考,而复回归自身并表现为日常行为观念和准则。武术道德的内在表现是武术师徒传承。郭玉成教授曾指出:师徒传承是民间武术得以传承的唯一方式。[5]师徒传承是武术道德的现实性、也是基础性表现。但是武术作为一个庞大的文化系统,是中华文化的浓缩精髓,是历史中无数武术人对“道”的追求的凝结。其中包含的道德伦理观念并不仅限于师徒传承,武术人间的交流来往体现武术道德。学界所熟知的武术道德伦理,从本质上讲是传统儒家道德,进一步说是所谓“三纲五常”理念的“武术存在”,而武术技击观,武术动静观,也是儒家“中庸”思想和道家“阴阳之辩”“五行变化”等哲学思考的一种存在形态。中国注重内倾的文化特色,引导了传统武术身心伦理的发展方向,[6]导致了武术文化形成过程中的内向性,最终也演变成一种闭门造车的局面,变成在武术,传统文化、武术文化等概念中毫无进展地来回理解的空疏过程。武术道德的构建应逐步脱离对传统文化的依赖,首先需对传统文化中的道德伦理观念进行思辨的扬弃和理智的否定完成武术道德对传统伦理观念的撷取,并以其为基础进一步深入哲学中对于道、善的原则的思考丰富自身理论体系,最后结合“新时代”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念保持武术道德的与时俱进和武术哲学的不断发展,最终形成完善的武术道德学说。

2.4 唯物的武术史学

唯物的历史观是马克思主义学说的重要部分之一,是以一定的物质经济生活条件来说明一切历史事件和观念、一切政治、哲学和宗教的。唯物史观的核心是人的实践。实践即是劳动的本体论,而劳动是人的劳动,因此在唯物史观中不能够忽视人在历史发展中的作用。从某种程度上说,武术史的发展是武术人实践的成果,武术史的存在是历代武术人共同“劳动”的结晶。由于武术人曾经地位 较低,历史上对武术人物以及武术事件的记载少之又少,一定程度上对武术史的研究和编撰造成困难。而民族传统体育学中武术史教材毋宁说是古代冷兵器史和军事战争史,以看似科学的冷兵器和战争的发展史掩盖了真正的武术史。应该认识到武术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依附与冷兵器、依附于军事战争,但是兵器史和战争史均不能够替代武术史作为武术学科所学习的正统武术史。同时,武术技术、武术思想、武术文化并非一起出现的,而是经历漫长的历史发展逐步形成的。如果把武术最初的产生原因归结为是劳动的衍生物,是人类生存的需要,那么武术文化的诞生则是社会生产力发展的结果,是以一定生产力作为基础的上层建筑。武术是中华文化的突出代表,是百花齐放的中华文化园中的一朵奇葩,武术历史发展必然有自身内在的规律,武术史是武术人的实践活动史,进一步演化为武术文化史,是武术人结成一定社会联系能动的适应和影响人类社会的过程。因此,唯物史观下武术史,立足于唯物的历史观,社会从生产力发展水平出发,考察历史背景下决定性的生产力变革力量为主要任务,以经济生活条件为基础,基于现实的武术人实践活动,并以此为分析问题的前提和出发点,说明人的存在、活动和本质,[7]正确认识并把握武术文化在历史长河中变化发展的进程和规律。

3 结语

武术哲学学科的设立是对外满足更广泛、更系统地传播深层次的武术文化的需求,是对完善武术理论体系和发展武术学研究的必然要求。武术哲学应立足于传统文化,完成对传统优秀文化的撷取之外,吸收西方优秀哲学思想,作为学科设立的养料和基石。武术哲学的核心问题包括武术形而上学、武术哲学原则、武术道德学说以及唯物的武术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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