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林兴
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从南昌起义以来,历经了几十年艰苦卓绝的浴血奋战,如果想在一篇故事中全面反映我军这一波澜壮阔、气吞山河的不朽史诗,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因此,在创作这一作品时,我在查阅了大量的历史资料的基础上,经过反复斟酌,最后选择了我军发展史上的三个重要节点:一是红军长征初期的湘江战役,主要表现红军时期的艰难困苦和九死一生;二是摘取了八路军时期的平型关大捷,突出我军在抗日战争中发挥的巨大作用;三是解放战争中的辽沈战役,充分展示我军从弱到强的发展过程。这三个点,虽然不足以概括我军的所有辉煌,但我想,在我军的发展史上,确实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邢向武回到家里,把父亲和妹妹拉到内房,说妹妹昏了头了,什么人不好嫁,非要找小机灵。听了哥哥的话,邢向文一下就火了。
见兄妹俩一见面就吵起来,邢大爷赶紧打圆场。邢向武一听就急了:“爸,你怎么与小妹一样目光短浅啊,现在一致对外只不过是无奈之举,哪天真把小鬼子打跑了,你说蒋委员长怎么可能容得下共产党啊。”
“好了好了,这些事我们平民百姓也不了解,我啊,就感觉共产党是真心抗日,觉得这个小机灵人确实不错。我说向武,我们的家事,我看还是不要扯到什么政党之争上去吧。”
“这能不放到一起谈吗?如果今后国共两党一旦反目,小妹嫁了个共产党,这、这、这,你说这怎么是好?”
“什么好不好的,哥,我实话告诉你,我看共产党就是比你们国民党得民心,这个小机灵,我是嫁定了!”邢向文柳眉一竖,厉声说道。
“好,那我也把话搁在这里,你要是死心塌地嫁个共党,有朝一日,可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妹妹!”邢向武也声嘶力竭地喊道,“现在我就去会一会这个什么小机灵,我倒要看看,他到底用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能把我的亲妹妹,蒙骗得如此执迷不悟。”
小机灵从邢向文口中早已得知,她有个哥哥在国民党军队中当营长,也知道为了他俩的事,她父亲要哥哥回来拿个主意。刚才,他们在内房的一番争论,他也听了个大概,想不到这个所谓国军的营长,竟然是个仇视共产党的死硬分子,最后说要来会一会他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心想,一场交锋是避免不了的了。果然,不一会儿,邢向武脸色铁青地走了过来,开口就说:“我说那个叫什么小机灵的,我问你,你在队伍里混了个什么官?”
“我们的队伍不叫什么官,我们官兵平等。我是个连长。”小机灵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一个小小的连长,见到长官也不敬礼,你懂不懂规矩?”
“在我们的队伍里官兵一律平等,没你们国民党那么多规矩。再说,我没义务向你这位所谓的国军军官行什么礼。”
“你说什么?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你竟然还分共党、国军,反了不是!”他边说边去摸手枪,就要拔出枪来。
随即出来的邢大爷一见,马上呵斥道:“向武,这是在家里,你耍什么威风?”
“既然我父亲发话了,我就不与你一般见识。我问你,你要娶我妹妹?你有多少家当,你用什么来保证我妹妹一生的幸福?”
“我房无一间地无一分,但我有一颗爱她的心,这是再多的金钱也买不来的。只有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才有真正的幸福。我会娶向文,但不是现在,等抗战胜利了,打跑了小日本,我才会高高兴兴地与向文结婚。”
“一个小连长,迟早会在战场上送命,还等打跑了小鬼子再结婚,做你的美梦去吧。”邢向武说完,嘴角不由地露出了一丝奸笑。
“邢向武,你给我住嘴!我没有你这个哥哥,你给我滚!”一旁的邢向文怒不可遏地吼道。
“好,我滚、我滚,总有一天,就是日本人不打死他,我也会一枪把他崩了。”邢向武见妹妹这样骂他,也恼羞成怒地吼叫道。最后,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小机灵,咬牙切齿地蹦出几个字:“你等着!”
不久,小机灵彻底康复,准备归队。归队前一天晚上,邢大爷准备了一桌还算丰盛的晚宴,一来祝他康复归队,二来,也是更主要的,是要把爱女邢向文向小机灵做个托付。等三人落席而坐,邢大爷端起早已斟满的酒杯,动情地说:“小机灵,明天你就要离开这里,奔向打小日本的战场,今天我借这酒,向你说说我心中的两个想法。其一啊,这些年,我们受够了洋鬼子与匪霸的气,自从有了你们共产党,老朽我才看到了我们中国的希望。本来,我也很想向武这个不成器的犬子能与你们一条心,但是啊,他也是一头犟牛,看来老朽是说不动他了。老朽只希望你们能同心抗日,等打跑了小日本,同胞兄弟之间,再也不要兵戎相见了。”
“邢伯伯,你放心吧,我们一定同心协力,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等打败了日本鬼子,我们一定会过上太平安稳的好日子。”
“其二啊,我知道你与向文的心思,你是一个行武之人,军令如山,这我懂,但向文是我唯一的闺女,老朽的牵挂你也应该理解,等天下太平了,我希望你们好好安个家,听共产党的话。人生啊,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拜托你了,我先干为敬。”说完,一仰头,杯中酒一干而净。
小机灵一见,赶紧也端起酒杯,一口喝干了杯中酒,然后,一手搂住邢向文,动情地说:“邢伯伯,你的话,我会永远牢记在心的。你放心,我春伢子从小没爸没妈,是共产党哺育我成长,共产党的恩情我永远也不会忘。从今往后,我无论走到哪里,向文,永远是我唯一的爱人,等赶跑了日本鬼子,我一定尽快回来与你们团聚。”说完,他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那颗当初从军帽上摘下来的红五星,双手捧给邢向文,说:“向文,这是我在湘江战役中立了第一次军功后,首长给我戴在军帽上的红五星,这上面的鲜血,就是这一次平型关大战中我受伤后染上的。我现在别无他物,就把这颗染着我鲜血的红五星送给你,作为我们爱情的信物,等抗战胜利了,我们就以这颗红五星为证,伴我俩白头偕老。”
这一餐晚饭,吃的是那么的沉重,一言一语都深深地烙刻在三个人的心中。
第二天,小机灵按时出发,邢向文是一送再送,临分手时,她一下扑进小机灵的怀中,泣不成声。最后,她拿出一柄系着红缨绸带、刀刃锋利的匕首交给小机灵说:“这把匕首,是我那个死心眼的哥哥给我的,说是正宗的德国货,他让我作为防身之物。我想,你要上战场了,这匕首对你更有用,我就把它送给你。这绸带上,是我昨晚连夜绣上去的我的名字‘向文,希望你见到这两个字,就像见到了我,就会想到,我永远在等你。”
一九四五年八月,日本帝国主义宣布无条件投降,抗日战争取得全面胜利。正当全国人民欢庆中华民族伟大胜利,期盼太平盛世到来的时候,蒋介石集团突然背信弃义,公然撕毁国共双方签署的“双十协定”,于一九四六年六月,以三十万的兵力大举围攻中原解放区,全国解放战争拉开序幕。此时,小机灵已升任某师副师长,那时,他早已改名为邢胜利。
最近,邢胜利接到一纸调令,让他带领所属部队开赴东北。当时,国民党军在东北的五十五万人马被分割,压缩在沈阳、长春和锦州三个互不相连的地区。邢胜利所部主要参与攻打有着十多万守军的锦州。
一九四八年十月十四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向锦州发起总攻,邢胜利所部会同其他十六个师共二十五万野战军,以摧枯拉朽之势,不到三十个小时,就攻入了号称固若金汤的锦州城,面对残敌负隅顽抗,邢胜利身先士卒,一路冲在最前面。
当来到一座洋房前,一股残敌依托坚固的墙体,做最后的挣扎。战士们提出用火炮炸平这个拦路虎,被邢胜利一口否决了,他说,强大的火炮固然能一下摧毁这栋楼,但有可能会伤及平民。他拿起话筒,对着残敌高喊道:“八十三军的官兵们,你们早就被包围了,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放下武器,才是唯一的出路,解放军优待俘虏。”
这时,只听小洋房里传出了喊话:“别开枪别开枪,我们长官说了,要你们长官亲自出来与我们长官对话,我们才会投诚。”
邢胜利一听,马上说:“我是副师长邢胜利,你们的长官是谁,我可以与他当面对话。”
对面随即又传出喊声:“我是少将师长邢向武,你有种就一个人过来,我们一对一,你如果打败了我,我的兄弟们就全部缴械投降。”
一听是邢向武,邢胜利不由心头一震,真是冤家路窄,当初在邢家一别,至今已过了整整十年,想不到在抗日戰场上没能携手战斗,在这锦州竟然狭路相逢了。
于是,他放开嗓子又大喊道:“想不到是邢向武兄,我就是当初你说要一枪毙了的小机灵,我们都十年没见了,念在十年前我在你家养伤的情分上,你还是乖乖投降吧,只要你弃暗投明,我一定……”
“废话少说,原来是你这个负心汉,我妹妹受你的蒙骗,至今下落不明,今天在这里终于撞到了你,有种你就过来,否则,我就引爆这洋房里的数十吨炸药,将这座城市夷为平地。”
一听洋房里有数十吨炸药,在场的人都不免紧张起来。就在众人不知如何处置时,只听邢胜利高声喊道:“好,战死沙场是作为军人的荣誉!我们双方都别开枪,就我们俩人出来,让我们学学古人,来个一对一的决斗吧。”说着,解下武装带,摘下手枪,拿起一把大刀,大步往前走去。
身边的战士刚反应过来,邢胜利已站在了两军对峙的中间开阔地上。“副师长,小心有诈。”战士们全都高喊了起来。
“放心吧,一个堂堂的少将,我想也不至于没有一点军人应有的气度吧。”只见邢胜利横刀直立在一无遮拦的开阔地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