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莎莎,孙本芝
(南京工业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江苏 南京 211816)
留学是国家教育对外开放的体现,也是国际文化交流合作的方式,来华教育服务贸易不仅有利于培养高层次的跨文化人才,也能够深化文化交流、服务国家战略、提升国家软实力。随着全球化发展逐步呈现出各种新态势,近年来我国出国留学与来华留学情况都发生了显著变化,中国经济实力的崛起与不断提升的国际影响力也吸引了更多留学生来华学习,尤其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推进,沿线国家逐渐成为来华留学的新增长点[1]。虽然教育服务贸易的逆差逐渐减小,但出国留学人员仍远多于来华留学生人数。因此,我国正不断开拓国际教育合作新格局,推动教育服务贸易的高质量发展。然而新冠肺炎疫情的爆发,不仅对我国国内的教育教学造成巨大冲击,境外疫情的加速蔓延带来的很多不确定因素,也对我国来华教育服务贸易的发展提出了严峻挑战。即使是作为世界高等教育中心的美国,也无法免受疫情对教育服务贸易的冲击[2]。当前,我国已进入疫情的常态化防控阶段,不仅是生产、生活活动恢复正常,教育教学活动的恢复也在有序推进,但外防输入仍是后疫情时代的重中之重。在此背景下,我们应正确认识我国来华教育服务贸易的现状及问题,在统筹推进疫情防控工作的同时,巩固教育改革发展成果,扩大教育的对外开放。
从图1可知:近年来华教育服务贸易不断发展,出国留学规模也呈现新态势,尽管贸易差额总体逐渐缩小,但逆差仍然存在。据教育部统计,2018年的出国留学人数为66.21万,来华留学人数为49.22万,相差16.99万人次。而近十年的平均生源流入速度大概处于9.5%的水平,依旧小于平均生源流出速度。总体来说,来华留学总人数保持稳定的增长趋势,从2008年来华留学生总人数首次突破20万,但其同比增长率只有14.32%。据统计,2005年、2006年的平均增速约为20%,增速却下降到不足6%的水平,这也预示着来华留学生增速到达瓶颈。来华留学生人数从2007年的近20万增长到2018年的49万,10年多的时间总体规模扩大到了仅2.5倍。
图1 2007年—2018年来华留学与出国留学规模与增速对比
从洲别来看,从图2可得,1999年-2016年的18年间,亚洲始终保持主体生源区的地位,规模日益扩张,尽管增速从2005年的81%逐渐下降到2016年的59%,但占来华留学生总人数的比重仍然超过一半。同时,在美洲和大洋洲生源比例变化不明显的情况下,生源区非洲呈现出良好的增长势头,从10年前的2.3%显著增长到13.9%。从图3的国别分布来看,2018年韩国来华留学生占总人数的10.28%,而美国仅占4.27%。而据教育部统计,2019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来华留学生占比达54.1%。由此可见,“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已成为我国来华留学的主力军[3]。
图2 1999年-2016年各大洲来华留学生人数增速
图3 2018年来华留学生人数排名前10国家所占比重
从学历类别来看,1999年-2018年的近20年间,2010年非学历生人数始终占据主要地位,占比均超过60%,但学历生的平均增速为18.68%,且两者的比重差距逐渐缩小。据统计,2019年来华留学生中学历生的比重已达到54.6%,占比超过一半,这也说明来华学历留学生已经呈现出后来居上超越非学历生的趋势。
此外,据历年《来华留学生简明统计》数据,从培养层次来看,学历生中以本科生为主,但总体来看,留学生中的硕士与博士研究生人数保持着强劲的增长势头,如1999年硕士为2 000人,博士为896人,到2018年硕士留学生增长为59 444人,博士留学生为25 618人,均增长了28倍左右。这些发展得益于我国与世界上很多国家学历互认,政府奖学金等杠杆作用,侧面也体现出我国高等学历教育的国际认可度不断提升。
从图4可知,2018年奖学金生只占来华留学生总人数的13%。近20年中,自费生一直占据90%左右的比重;但2003年后,奖学金规模和增速逐渐扩大,2008年、2009年同比增长幅度甚至超过了30%,且获得中国政府奖学金的来华留学生基数也稳步上升。据教育部统计,2016年获得中国政府奖学金的学生共计49 022人次,其中包括29 903名来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学生,巴基斯坦享受政府奖学金的人数排名第一,反映出政府奖学金分布逐渐向沿线国家倾斜。此外,奖学金主要存在两个问题:第一,奖学金规模有待提高,考虑全球经济受疫情的严重影响,同时很多“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都是经济水平一般的发展中国家,政府提供的奖学金数量还不足以满足大部分国家来华留学生的需求;另一方面,目前奖学金的主要来源是政府,学校内部专设或者与企业、民间组织联合设置的奖学金有限。奖学金有限的来源和不足的覆盖率,是目前来华教育服务贸易的问题之一[4]。
图4 1999年—2018年奖学金生与自费生人数及比重
来华留学生除了会关注奖学金和各种优惠政策、学校硬件设施、教育质量等,最终还是会落实到毕业前是否在中国实习就业[5]。如果国家对于留学生的实习及就业限制过多,则会成为影响他们来华留学积极性的阻碍因素。我国法律及高校都有管理规定,来华留学生可以在规定范围内参加勤工俭学,但未经中国政府许可无法进行就业、创业或其他经营活动。很多来自发展中国家或者家庭经济条件一般的来华留学生就会面对巨大的经济压力,限制了一大批优秀但经济状况不太可观的学生来华学习。 其次,医疗保险制度是社会保障体系中一个极其重要的部分,但没有一项相关的政策能惠及所有的来华留学生[6]。尤其是后疫情时代,对于90%左右的自费生来说,无法享受到政府给予的医疗保险福利,只能根据自己的需要和经济水平购买保险。
2.3.1 思想价值的挑战。新冠肺炎疫情给来华教育服务贸易带来了一系列的挑战,包括国际舆论、学校教育教学、日常管理等方面。“疫情”背景下,部分国家或媒体罔顾事实并趁势制造一些不利于我国的舆论,企图以此抹黑我国为疫情防控作出的努力,从而混淆视听、转嫁矛盾。这些疫情下的复杂舆论很有可能会影响来华留学生的价值观,动摇他们对我国国际形象和意识形态的正确认识。
2.3.2 教育教学的挑战。如果后疫情时代的国际旅行禁令无法撤销,对部分身处境外的在读留学生的日常学习将产生影响,他们无法接受传统的课堂教学模式,只能依托网络平台进行远程学习,学习形式和内容都受到极大限制,无法发挥实践学习的优势,从而无法保证高质量的学习效果。具体而言,部分高校教师的传统教学理念还未及时更新、对于在线教学平台的使用不够熟练;在网络教学平台的搭建方面,部分高校尚未拥有功能齐全、稳定安全、能够满足本校学生个性化需求的独立平台;缺乏配套的、准确检测教学质量的评估体系,这对于网络教学的提质增效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2.3.3 管理机制的挑战。后疫情时代对来华教育服务的精细化提出了挑战。在疫情防控期间,教育管理者只能以网络为载体搭建与留学生的联系,进行日常的组织和管理工作。然而,由于来华留学生人数较多,且覆盖的国家和地区各不相同,导致高校实行趋同化和精细化的教学管理受到极大影响。一方面,各国经济发展水平不一导致网络基础设施建设也存在一定的差距,这对于只能通过网络进行集中教学和管理的高校来说更是难上加难;另一方面,作为提供来华教育服务贸易的主体,一些高校和老师还未快速适应利用网络平台的联系和管理机制,对于提升服务质量是负面影响因素,也会降低对来华留学生的吸引力。
政府应给予高校足够的发展和管理空间,减少对高校留学生政策方面的干预和标准化约束,促进高校在教育服务方面的创新型和主动性;为来华教育服务提供宽松的、公平竞争的 外部环境,减少对于民办高校、教育机构招收来华留学生的限制,鼓励并支持各类教育机构平等参与市场竞争。其次,政府应加大经费投入和奖学金规模,增加中国政府奖学金名额,扩大其覆盖率,使奖学金分布更倾向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等发展中国家,以及一些高层次、高学历人才,吸引更多的来华留学生。同时,各级教育部门都应规范化设立、使用、管理留学生奖学金,包括奖学金如何、何时发放、奖励金额等不同方面,使奖学金能真正地保障留学生生活,扩大来华教育服务贸易规模。
目前,来华教育服务贸易所面临的国际舆论形势复杂,对于来华留学生进行正确的思想价值观引导至关重要,习近平总书记也指出“要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7]来华教育服务贸易的稳定发展离不开积极的宣传引导。一方面,高校应利用思政法律、文化历史等课程,将宣传教育贯穿于日常的教育教学过程中,增强留学生对中国国情和文化的理解及认同;另一方面,通过线上平台交流中国抗疫故事、宣传典型事迹,或组织仍在校的留学生参加一些抗疫活动,使留学生深入了解中国在抗击疫情中展现的大国担当、感受中国精神,加强思想引导。
后疫情时代,为避免网络不稳定、时差等客观因素的负面作用,政府应加快“互联网+教育”模式的推广,及时搭建信息平台、创新教学模式,让境外留学生的线上学习提质增效。如组织线上学习小组,形成导师负责制的学习共同体,保证导师与学生之间建立起点对点的辅导机制。日常管理方面,高校应在加强精细化服务、进行趋同化管理的同时,考虑到来华留学生与国内学生的差异性。既要实现中外学生在教学、服务和管理方面的趋同化,也要根据来华留学生的语言水平、文化背景、适应程度等情况,提供精细化和差异化的服务,针对性地帮助他们解决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