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书銶
云儿总是经常来看我们,有时骑着黄龙,有时赶着青牛。
那些停留的地方充满虚无,我们的内心就是一块从没打理过的草坪。
七月的四周,除了燥热,就是如石头的空。
不知何时起,我们只能喝石头上的水,偶尔像一枚枚纸鹞,充满了不安。
看见河水猛涨,或看见一只蜻蜓停在松针上,我们那薄而脆的内心就是一轮纯粹的落日——泛起巨大的痛。
我的脚下,是黄昏翻滚的烟岚。
发烫的江水,不断用微涌的波浪,来安慰我们的天空。
我要说,立秋了,鹿城有安静的天空。
河水从中心穿过,风摇着船,船带着丝草,仿佛带走了昨日之烦忧。
驳岸卵石堆砌,积累了整个夏天的尘土。
秋水滑过,淹没了我的脚背;几颗豆苗长得很茂盛,高过了我的头颅。
脚下的河水将去哪里?能否带走体内的一份对抗?
哦,妥协,只是流水里的一根软骨。
我知道,这深秋即将是暴雨倾盆,轮回的气流,更像蔓藤缠绕,坚定而柔韧。
许多人在茅草和水杉边,散放一把光阴,来照彻内心的荒凉。
秋天的红尘深处,定有一马平川;在山峰峡口,一定是花儿美丽。
无论是琼花,桂花,荷花,菊花,玉兰花,迎春花,任凭宽叶覆面——
在秋水里洗净凌乱的骨头。
秋雨一来,便是纷纷扬扬,一只小小的白头翁立于栅栏上。
脚尖抓住了一块锈铁,那里残留着去年夏天的雨水。
又来了一只白头翁,它们打算在这里过多久呢?
一时,或一世,哦,也许过不了这个冬日。
但我要把这片栅栏和这条河,看成是白头翁的天堂。
它们可以翻飞,可以追逐,可以结伴,可以单走。可以不分彼此。
不像我一般,过得如此寂寂无声。
我不知道它们如何来的?是穿过沟壑,还是飞越山林?
那么多嶙峋岩石和陡峭秋风,它们真的能来去从容。
雨纷纷,实质上也是一种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