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香味的奇遇

2021-11-12 05:59
山东文学 2021年6期

1、离别

一个冬日的清晨,在远离人烟的一座雪山上,一朵最圣洁、最美丽的高山雪莲花,幸福地当上了妈妈,一缕香味诞生了。

那朵最圣洁、最美丽的高山雪莲花,因为晒过最纯净的阳光,沐过最清澈的月光,且被最纯洁的雨露滋润过,被雪精灵温柔地爱抚过,被冰精灵热情地亲吻过,被晶晶亮的星星们真诚地赞美过,所以,她的女儿,一缕香味十分的神奇,居然能变幻出不同的味道来。

一天,在清澈的阳光里,一缕香味带着一股快乐的味道正站在花瓣上愉快地边歌边舞,雪莲花妈妈突然忧伤地叹息了一声:“唉!”

一缕香味吓了一大跳,飞离花瓣,惊讶地问:“妈妈,您怎么了?”

“哦,我亲爱的宝贝儿。”雪莲花不想让一缕香味知道,当一朵花开到最美的时候,就要慢慢走向枯萎了,一缕香味也会渐渐淡去,随着花朵的凋零,香味会彻底消失。于是,假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说,“宝贝儿,你简直是太香了,香得让我昏昏欲睡,都要睁不开眼睛了。”

“那您就睡一会呗。”一缕香味得意地说。

“花朵是为了美丽才绽放的,我可不舍得在最美的时候去睡大觉。”

“妈妈,”一缕香味问,“那我能不这么香吗?”

“你不能,宝贝儿。”

“那我怎么办?”

“你要离开妈妈,”雪莲花微笑着说。

“不,我不要离开妈妈!”一缕香味任性地噘起嘴巴。

“傻孩子,”雪莲花装嗔道,“如果你不在妈妈最美的时候离开,你的香味就会消失,永远也找不回来的。”

“啊!”一缕香味很震惊,“那我想念妈妈怎么办?想念美丽的家怎么办?”

“真是个傻孩子。所有的香味在她变得最香的那一天,都要离开妈妈,独自去旅行,直到找自己的家。”

“我才不去找自己的家,因为离开了妈妈,我会不快乐的!”

“你会快乐的。”雪莲花微笑着,循循善诱地说,“因为你会看到更大的世界,你会发现很多新奇有趣的事儿,这比光待在花瓣上唱歌、跳舞更美好、更幸福的事儿。”

“可是,我不愿意离开妈妈呀!”

“如果你不离开妈妈,妈妈就要开始枯萎了。”

“啊,是……是真的吗?”

“是的,香味如果不离开,花朵就会慢慢枯萎。”雪莲花在微风里颤动了一下,“你看,我最外边的那片花瓣是不是已经……”

“啊!是真的!”一缕香味惊叫道,“那……那我如果离开了,您会永远活着吗?”

雪莲花微笑说:“傻孩子,你活着,妈妈当然就活着了。”

“那……那我去哪儿呢?”一缕香味含着眼泪问。

“宝贝儿,你要去哪儿,需要你自己去寻找,自己去选择。”雪莲花仍是微笑着说,“因为这个世界很大,你得自己去辨识,哪儿是最适合你的地方,只有找到最适合你,你也很喜欢的那个地方,你才会体验到作为一缕香味的意义和幸福,并且你还会创造奇迹。”

“哇!”一缕香味很惊喜,“我还会创造奇迹?!”

“是的,宝贝儿。”

“那……”一缕香味激动地问,“我怎么才能找到最适合我,我也很喜欢的那个地方呢?”

“今天是阴历十五日,月光会特别明亮。等到晚上,你就乘着月光去找寻吧。记住,孩子的翅膀只有在离开妈妈以后,才能真正飞起来,并且越飞越硬哦。”

“真的?”一缕香味高兴起来。

那一天,雪莲花给一缕香味讲了一个又一个与香味有关的传说故事,一缕香味听得很开心,当然,也明白了很多事理。

晚上,当一轮明月升到空中,一缕香味即将离开妈妈的时候,雪莲花妈妈的心里,虽然有万千不舍,但脸上却始终挂着最动人的笑容,她努力想让一缕香味明白,离开妈妈,去寻找属于她自己的世界和幸福,是妈妈最高兴的事儿。

于是,一缕香味在妈妈鼓励的目光注视下,最后亲吻了一下美丽的妈妈,便迫不及待地跳上一束月光,一眨眼的工夫,便来到了一个灯火阑珊的城市里。

2、胖猫和老鼠

夜晚的城市,仍是一片灯火辉煌,但已经没有了白天的喧嚣,人们已进入了或宁静,或不安的梦乡。一缕香味乘着的那束月光,忽然被一盏路灯的光吸了进去。

一缕香味失去了那束月亮,惊慌失措地跌落在路灯下的一只熟睡的胖猫身上。

“喵呜!”胖猫被一缕香味熏醒了,它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用鼻子嗅嗅,流着口涎说:“好香的味道!”

“对不起,打扰您休息了。”一缕香味礼貌地道歉说。

“是谁?”胖猫一下子跳起来,当弄清说话的是一缕香味时,眼睛忽地一亮,口水一下流到了脚面上,却努力装得很绅士、很幽默地说,“没关系没关系,作为一只猫,本来夜里是不该睡觉的,都怪晚餐太丰盛了,吃得肠满脑空,一不留神就睡着了。哈哈哈!”胖猫说着,迅速擦去嘴角的口水,忍不住嗅一下鼻子,目光贪婪地说,“你可真香呀,是刚乘着月光来的吧,需要我帮你找一只碗,安顿下来吗?”

“一只碗?”一缕香味眨眨眼睛。

“对,一只碗,”胖猫伸长脖子,使劲吸着鼻子,闻了闻一缕香味,“像你这么优质的香味,如果不待在一只碗里,怎么能实现你作为一缕香味的味生价值呢?”

“噢,您是说,我适合待在一只碗里吗?”

“对极,你难道没看出来,”胖猫假惺惺地说,“我是一只热心的猫吗?”

“谢谢您,”一缕香味感激地说,“我想我非常需要您帮我找到一只碗,安顿下来。”

“那就跟我走吧。”胖猫流着口水,引着一缕香味走了几步,来到一个垃圾桶边,指着臭不可闻的垃圾桶说,“就是这里啦。”

一缕香味看看垃圾桶,问:“您确定,这是一只碗吗?”

胖猫掩饰地说:“是的,快进去吧!”

“可是,妈妈描述过碗的样子,不是这模样的。”

“碗有各种各样的。”

“哦,那谢谢猫先生!”

说来真是神奇,一缕香味刚飞进垃圾桶,垃圾桶里便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味来。

“喵呜!”胖猫兴奋地叫了一声,再也顾不上装绅士,像一束光一样射进垃圾桶里,一边粗暴地扒拉着,一边狼吞虎咽地大吃起来。

一缕香味简直被胖猫的吃相惊呆了,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礼貌地提醒道:“猫先生、猫先生,您这么吃,会撑坏的?”

“不要紧不要紧,”胖猫一边吃着食物,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能吃上一顿香喷喷的饱饭,就算撑死也情愿……”

于是,胖猫一直吃、一直吃,直到吃得垃圾桶里不剩下一点儿东西,它变成了一个再不能动弹的大圆球才终于停下来。

一缕香味想起妈妈的话,要和可爱的人在一起,生活才会有趣和快乐。她对自己说:“就算这是一只碗,胖猫先生也不是一个可爱的人。”

于是,一缕香味飞出垃圾桶。这时,她惊愕地看到了一大群老鼠,围坐在垃圾桶周围。老鼠们完全没有意识到,在散发出奇异香味的垃圾桶里,正埋伏着巨大的危险。

一缕香味想起妈妈曾讲过的猫和老鼠的故事,赶紧朝老鼠们喊道:“嗨!你们,赶快离开这儿,里面有一只大胖猫!”

可是,老鼠们没法听见一缕香味的提醒,因为它们正在激烈地争论着:谁应该先去垃圾桶里吃美味。

“应该让小的先进去!它们正在长身体,鼠族的未来寄托在它们的身上,没有它们的健康,哪会有鼠族的明天!”

“应该让老的先进去!它们劳苦功高,我们不能忘本,没有它们,鼠族哪会有今天!”

“应该让年富力强的先进去!当下才是最重要的,而当下鼠族最离不开的是他们!”

“……不然抓阄吧!”

“岂有此理……

“……”

最后,老鼠们终于达成共识,决定一起进去,享用美食。

于是,一、二、三,所有的老鼠一起跳进了垃圾桶。可是,老鼠们实在太多了,它们在争抢中弄倒了垃圾桶,胖猫和老鼠们摔了出来。

这时,老鼠们才发现,垃圾桶里几乎是空的,而奇特的香味来自那个从垃圾桶里滚出来的大圆球上。

于是,老鼠们一拥而上,扑向圆球。

3、富人和女人

这时,天已经大亮,一缕香味飞进了一座豪华气派的大房子里。这座大房子里住着一个富人,一缕香味飞进去时,佣人刚巧把富人的早餐端上餐桌。

“啊哈,这才是妈妈描述的碗的样子!”一缕香味高兴地飞进餐桌上的那只盛满热粥的碗里。还没走远的佣人,闻到了奇异的香味,不由得回过头来,看着餐桌吸了几下鼻子。

一缕香味好开心,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满意的家——一只美丽又精致的碗。

可是,随后过来就餐的富人似乎完全闻不到一缕香味的香,他眼睛盯在手机上,脑子里盘旋着他的项目、他的投资、他的利润,快速地往嘴里塞着食物。

富人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地吃完餐桌上的食物,提起公文包,匆匆忙忙地离去了。

望着一缕香味失望的眼神,餐桌旁边的一朵很名贵的兰花,神色忧伤地说:“富人每天能赚到很多钱,请得起最昂贵的厨师,买得起最精致的碗筷,却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品尝最美味的食物。”

一缕香味问:“那他有时间欣赏你这朵优雅美丽的花吗?”

“没有。”兰花表情落寞地说,“他看不见我的美。”

一缕香味难过地看看兰花,安慰她说:“别难过,你的美,我看到了。”

“嗯。”兰花笑了,“我绽放,被一个懂得的人看见过,比得上让千万个富人看见过,我值了。”

一缕香味也笑了,她告别兰花,飞出了富人的大房子。

这时,马路上已行驶起长长的车龙,在各种喧嚣声中,许多人行色匆匆地走着,一缕香味看着好害怕,真想退回到富人家去。但是,她想起妈妈讲的故事,只有不畏惧艰难困苦,付出不懈努力的人才有资格体验到真正的幸福。于是,她给自己鼓鼓劲,勇敢地飞过马路,飞进对面的一座公寓里。

公寓里住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她的茶几上放着一碗泡面,一缕香味毫不迟疑地飞进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泡面里,顿时,奇异的香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正在化妆的美女闻到了那股奇香,停下手里的动作,冲泡面使劲吸了吸鼻子,恋恋不舍地看了看泡面,却又继续认真地扑粉、描眉、抹口红……

“太好了!”一缕香味笑着说,“看出来了,她是一位爱美的人,爱美的人会喜欢美味的,我待在这只虽不精致但朴素的碗里,也会感受到幸福。”

一缕香味很欣慰。她以为这只朴素的碗就是自己要找寻的家。可是,当女人终于把自己打扮漂亮后,已经没时间来享用这碗香喷喷的泡面了。她蹬上高跟鞋,提起小挎包,急匆匆地出门了。

“哦,她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打扮自己,却不留下一点点时间享受这碗泡面。原来她是一个不知道生命珍贵,不知道健康才是最美的傻女人呀。”

一缕香味替女人惋惜地摇摇头,飞出了女人的家。

4、女孩妞妞

一缕香味又飞呀飞,飞呀飞,飞进了很多人家,飞进过很多只大的、小的、花的、白的、高级的、普通的各色各样的碗,但那些碗的主人,有的让她毫不犹豫就离开,有的让她纠结上一小会儿再决定离开,直到几天后的一个黄昏,一缕香味飞进了女孩妞妞的碗里。

妞妞梳着两个月牙儿似的小辫子,穿着美丽的公主裙,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只是长得有点太瘦弱了,好像晚风婆婆轻轻一吹,就能让她飘起来。

妞妞是妈妈的心肝宝贝,妈妈为了妞妞长壮实一点儿,认真学习烹饪技术,把饭菜做得又可口又好看,可是自从一直陪伴妞妞的姥姥去了天堂,妞妞便再也吃不出食物的香味来了。

然而,这天晚上,因为一缕香味飞进了妞妞的那只橘红色的小碗里,妞妞便一改往日厌食的毛病,端起橘色的小碗,大口大口地吃起美味的食物来。

“哇!真是乖宝贝儿!”妈妈高兴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一缕香味也很高兴,经历了这么多辛苦,终于为自己找到了一只盛满爱的小碗。她简直无法形容她有多么欣慰、多么满意、多么幸福。

妞妞和小碗也很高兴,她们都喜欢一缕香味。因为一缕香味十分特别,她像魔术师一样喜欢变幻,有时是淡淡的草莓味,有时是浓浓的奶香味,更神奇的是,妞妞想姥姥的时候,它还会变出一股亲切又温暖的姥姥味……

自从一缕香味住进橘色小碗里,妞妞的每一顿饭都吃得特别香甜,所以很快她的身体就壮得像一头小牛犊似的了,脸蛋儿也红扑扑的,比秋天挂在枝头上的红苹果还可爱,妈妈总是忍不住就“噗”地亲上一口。

可是,自从妞妞上学以后,妈妈总在妞妞吃饭的时候,查看她的作业本,这天妞妞端起橘色小碗,正在吃着有一股开心味道的饭时,突然,妈妈大吼一声:“妞妞!这道题是咋回事?为什么7+3不等于10,等于4?”

妞妞吓得一哆嗦,橘色小碗跌在了餐桌上。一缕香味吓了一大跳,一下子从小碗里跳了出来。

“妈妈,对不起,我把加法看成减法了。”

“为什么把加法看成减法了?为什么就不能细心点儿?你看看人家刘依一,人家就不把加法看成减法,人家的作业本就没有红叉叉……”

妞妞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进橘色小碗里,一缕香味很不喜欢这些酸酸的眼泪,她觉得妈妈似乎不像以前那样爱妞妞了。妞妞也有同感,她觉得妈妈可能更爱像刘依一那样的做题不粗心的孩子。

一缕香味觉得,妞妞粗心是不好,这个毛病真的应该改一改,但是妈妈也不能因此就不爱妞妞,就更爱刘依一呀!刘依一再好也是别人家的孩子,妞妞就算粗心不对,也还有别的很多优点呀!

比如妞妞爱整洁,每次都把玩过的玩具、看过的图书放回原处;每次把小手都洗得干干净净,才端橘色小碗吃饭;妞妞也很懂礼貌,在学校见到老师,在小区遇见邻居都会问好;妞妞还很有爱心,每天都不忘记给小狗、给小鱼儿喂食;妞妞还爱劳动,经常在吃饭前,帮妈妈往餐桌上摆放碗筷……

可是,这些优点妈妈好像都看不见了,总是拿妞妞和刘依一比来比去、比来比去。

一缕香味终于不高兴了,她从妞妞的小碗里飞了出来。

5、老奶奶

一缕香味飞呀飞,飞呀飞,飞到了一个老奶奶家里。老奶奶已经80多岁了,牙差不多都快掉光了,儿子住在另一个城市,平时工作忙,很少回来看望老奶奶。

老奶奶一个人吃饭,总是没有胃口,这不随便煮了一碗面条,又想凑合一顿。就在老奶奶端起那碗面条,准备吃几口时,刚好飞进老奶奶家的一缕香味,倏地一下飞进了那碗面条里。

老奶奶夹起一根面条:“咦?”

老奶奶咂咂嘴巴,她很惊讶,怎么有一股年轻味儿?老奶奶赶紧夹起一缕面条送进口中,嗯,真的有一股令人怀念的年轻味儿。这味道让老奶奶想起她年轻的时候,胃口仿佛也回到了年轻的时候,突突、突突没几下子,一碗面条就吃光了。

吃下满满一碗面条,老奶奶心满意足,她开心地坐进摇椅里,情不自禁地回忆起年轻时的一些事儿。

那一年,老奶奶过生日,老伴儿早早地回家,做了一桌丰盛的生日餐。儿子花掉所有的零花钱,跑了好多地方,给老奶奶挑选了一件工艺品,还亲手折叠了满满一玻璃瓶幸运星。每一颗幸运星里都写着一个儿子给她的最真诚的祝福。那会儿,儿子才上小学,每天放学,总是噌噌地飞快地往楼上奔跑,不等跑到她家那层楼,就在楼道里大声地喊:“妈妈!妈妈快开门!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每次老奶奶一打开门,儿子就一头扑进她的怀里……

老奶奶回忆着这些往事,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进入了甜美的梦乡。老奶奶很久没有睡过这么香甜的觉了,调皮的猫咪可不高兴老奶奶睡这么久,它找来一个花皮球围着摇椅玩起来,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把老奶奶吵醒了。

老奶奶慈爱地摸摸猫咪的头,离开摇椅朝厨房走去。她已经很久没有认真地为自己做一餐饭了,可是那一天,她仿佛又年轻了,感觉自己又有胃口吃一餐可口的饭菜了。于是,老奶奶也顾不上因为不陪它玩,就在闹意见的猫咪了。她系上围裙,卷起袖子,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老奶奶的厨艺可真棒呀,简直就像是一个魔术师,不一会儿,就把几样普通的食材变成了:儿子喜欢的美味烩里脊,老伴最爱的色香味俱佳的木须肉,还有自己超级爱吃的西红柿炒蛋……

一缕香味开心极了,她飞进老奶奶的碗里,猫咪也撒娇地蹦上了老奶奶身边的凳子。因为碗里有了一缕香味,老奶奶感觉吃在嘴里的饭菜,有一股温暖的亲情味儿,就像老伴和儿子又回到她身边来了。她高兴地吃着,流出了幸福的眼泪。猫咪也吃得心满意足,嗓子里发出快乐的哼哼声。

晚饭后,老奶奶一边哼唱着年轻时的歌儿,一边快乐地洗着碗筷时,她家的电话铃声响了。

电话是儿子打来的。儿子因为工作忙,虽然不能常回家看老奶奶,但经常会打电话来,除了嘘寒问暖,还总是劝说老奶奶去他家住,以方便他照顾老奶奶。以前老奶奶总是摇头,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很老了,害怕去了给儿子添麻烦,害怕去一个陌生的城市会不适应。可是那天,老奶奶觉得自己还很年轻,心里非常希望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启一段崭新的人生。所以这次,老奶奶爽快地答应了儿子的请求。

儿子在电话的那头,惊喜地瞪大了眼睛,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要不就是在做梦。

“你没做梦!”老奶奶乐呵呵地说。

所以,没过几日,老奶奶就被欢天喜地的儿子,接到另一个城市去了。

一缕香味望着空了的房子,突然很想念妞妞和那只橘色小碗了。

6、回家

可是,当一缕香味回到离开多日的家,却到处都寻不到妞妞的身影了。一缕香味感觉到家里似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忧伤的味道。正想飞进碗柜里问问橘色的小碗,却突然听见妈妈哭泣着说:“我去看过心理医生了,医生说妞妞以为我不再爱她了,因此很伤心,也很自卑。”

爸爸安慰妈妈说:“别着急了,妞妞现在已经知道我们一直都像过去一样爱她了。”

妈妈哽咽着说:“都是我不好,不该在妞妞吃饭的时候朝她大吼大叫,不该老拿妞妞和刘依一比来比去,其实,妞妞自己也不想粗心,我应该耐心一点儿,帮她改掉这个坏毛病才是,可是我却把妞妞逼进了医院里……”

“啊!什么?妞妞在医院里!”

一缕香味已经顾不上再听妈妈和爸爸说些什么了,立即飞出妞妞家,急急忙忙地朝医院飞去。

一缕香味飞呀飞,飞呀飞,很快就飞进了医院的一间病房里。

妞妞躺在病床上,病恹恹地不想吃东西。她已经在医院里住了好几天了,很想念爸妈和同学了。当然,她也很想念一缕香味和橘色的小碗了。

这时,护士姐姐端着一碗饭走进病房,妞妞把头扭向一边,一口饭也不想吃,但是护士姐姐命令她要吃一点,妞妞皱皱眉头,很不情愿地拿起筷子。

不料,她刚把一小口饭送进嘴里,就感觉到了一股暧暖的亲情味,里面有妈妈的温暖,有爸爸的宽容,有同学的友爱,还有老师的善解人意……

妞妞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护士姐姐高兴地说:“妞妞,要是你每天都这样吃饭,你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真的?”妞妞高兴地问,更香甜地吃起来。

突然,妞妞吃着吃着停下来,朝着碗儿点点头,调皮地转转眼珠,说:“嗯。一定是你回来了。一缕香味,快说吧,是不是你也知道了,妈妈一直都爱我呀?”

一缕香味很开心,但她笑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