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籽,他们喊作娘
橘子核,他们也喊作娘
还有南瓜娘,豆荚娘,橙子娘
… …
他们如此虔诚
面对亲手种下的作物
结出了果实,吐出了心
在南方的某个医院
我多次试图进入父亲的肺部
像查看地图一样
去审视那些布满阴影的胶片
去探查铁轨一般密布的黑迹
去聆听一颗六十多年烟龄的胸腔
那沉闷而发霉的旋律
也想起他一遍遍讲述多年前
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学会犁田
也学会在牛尾后点起一团烟雾
此刻,凌晨三点
绿皮火车穿过腔肠一样的隧道
我想起父亲,如同欣赏一个老拳王
踉踉跄跄的醉拳步伐
每一次挥拳出击
都会伴随一颗胸腔的哀鸣
努力刹住每一次趔趄
不过是为了撑到终局的点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