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
提及猪,颇多不谙世事的家伙脑海中便立马冒出一副任人宰割、混吃等死的躺平样子。更有甚者,认为产肉才是它们还能继续存活于地球上的唯一原因。尤其是幼猪憨头憨脑、傻了吧唧的形象,更是在为这一论点提供证据。
然而,莫要忘了,那句“小猪佩奇身上纹,掌声送给社会人”的道上行话,曾被每一个“漠视规则、老于世故”的大哥狠人奉为圭臬、频频提及。可见,他们并不如你一般,对猪的战斗力一无所知。
要知道,未阉割的成年种猪,不锻炼也是一身腱子肉的。正所谓,聪慧的尽头是大智若愚,凶猛的极致是和风细雨。就像幼虎如猫咪、幼鹰似弱鸡,处于食物链顶端的强者向来信奉的是“先胖不算胖,后胖压塌炕”的处世理念,深谙“刚过易折,慧极必伤”的人生哲理。
藏拙属于必备技能,对飚的是发育能力。
事实上,猪是自然界中罕见的“五边形种群”。食谱极广,啥都能吃;登堂入室,手法堪比鼓上蚤;涉水入池,技艺吊打宁泽涛;外练筋骨皮,刀子难捅进;内练一口气,蹬谁谁难顶。
毫不夸张地说,丧失野性、退化严重的肉猪,尚且需要一众壮汉合力压制,脾气暴躁、全面强化的野猪,恐怕击倒几个恐怖分子都不在话下。虽然相比靠饲料充气的肉猪来说,野猪有些短小精悍,但也是动辄几百斤的体重,见谁都敢干。
經验丰富的老猎人常言:“一猪二熊三虎,打虎要有胆,打猪得带板(棺材板)。”可见他们宁愿与猛虎对峙,也不愿和野猪搞事。
但凡看过《黑猫警长》的小老弟,都会知道能和大象、河马组队吃土的家伙,战斗力不可能低。
与谨小慎微的老虎、张弛有度的棕熊不同,野猪个个具备狂战点火就着、死战不退的气概。再配合上“猪突猛进”的天赋技能,即便不算獠牙的穿透伤害,单靠冲击力也能把人的五脏六腑移个位,具体情形请参考被时速50公里的摩托车撞击的“快感”。
简而言之,就是高攻、高敏、高防。如同王者里的廉颇出了输出装,上来就是一顿爆裂冲撞。
不具备先进热武器的资深猎人,即便是带着威力不俗的猎枪,也要招呼着10条左右训练有素的猎犬,再叫上三五好手,才有胆气找野猪麻烦。配置若是稍微差劲一些,照片就有可能变暗。普通人与野猪要是对上了眼,几乎瞬间就体会到祖先在石器时代的惶恐与不安。
闯进陕西某村的野猪,先是遭受铁锹连番击打,又将胳膊粗的镐把震断,人类在它的面前就是软蛋,老人被拱翻一顿乱啃,女人被拱翻当场晕眩,不幸落得一死一重伤的局面。
或许有人会问,与野猪狭路相逢,该怎么办?我想说的是,狭路压根不在野猪的字典里。且近年来种种迹象表明,人与野猪的相逢是愈加常见。
从新闻和网络视频中不难窥见,有着930多万常住人口的南京,是人猪冲突的“前哨站”。好像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有可能和野猪打上照面。小学、大学、奶茶店、工厂、楼道、地铁站……目光所及之处,永远在横冲直撞,永远都热泪盈眶。
不过对于野猪而言,自由难免会遭遇阻碍:明天和死亡也说不准哪一个先来。或许只有历经磨难、大彻大悟的野猪才开始沉淀,尝试思考猪生、独自发呆。
有意思的是,在城市,野猪的特立独行受到了市民的理解和支持,他们认为野猪的到来是生态变好的标志。但在广阔的农村地区,群众对野猪的感情却复杂得多。毕竟,袭人人可躲,毁粮粮难避。
2004年,新华网就曾报道吉林省东部的20余县,一年有12.6万亩粮食遭野猪毁坏,经济损失达3700万元。另有数据显示,2019年,宁夏仅泾源县遭野猪损毁的庄稼便达4.26万亩,经济损失约5800万元。
尽管目前尚无权威机构对全国野猪造成的粮食损失做统计,但以野猪除青藏高原和戈壁沙漠外哪都存在的强大生命力,以及对多个地区野猪造成损失的参考和许多四处倒苦水的农民,都足以说明这并非小事。
放眼世界,野猪同样是让各国政府束手的大难题。在意大利,每年野猪都能给农民制造损失数以亿(欧元)计;在美国,野猪曾一年为农业带来了25亿美元的损失。与鼓励且采用制式武器猎杀野猪的美国不同,我国从2000年起就把野猪列为“三有”保护动物,尽管野猪并不濒危且繁殖迅速。
另一方面,人类活动也在不断入侵和割裂野猪的栖息地——原本野猪的觅食区成了城市或庄稼地。所以奉劝诸位还有野猪朋友们,和谐共处是我们都要掌握的技法,否则还真得勤恳练习身法位移,以备人猪大战或将不日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