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晓霞 同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集团)有限公司
哲学是思考的艺术。哲学的独特之处,不仅在于它探讨的是一些“大”问题,更在于它是用理性的方式。个人赞同这样的观点,即任何思想理论成果的产生一定有相应的时代背景,并在一定程度上指向相应的社会问题。因此,要理解和掌握相应的思想成果,不能只看到成果本身,还要了解这个成果产生的时代,以及成果产生的主体—研究者的相应背景。
同时,思想理论的研究一定伴随着研究和分析的方法产生。这些方法在探索过程中也许最终并没有指向相应的问题,但作为一种主张,它的产生必将为未来进一步的理论研究在一定程度和意义上提供帮助。所以可以这样说,在探索的过程中,哲学作为涵盖面最广的学科,是最能够激发智慧的智慧,也是能够激活思想的思想。
以哲学思考为理论基础,以当时的西方社会状况为现实背景,西方建筑理论在20世纪60,70年代涌现出不少新思路,像对几千年来强调统一的构图观念的挑战,对建筑的象征意义及传统建筑的再发现(如符号学、结构主义、类型学及图示语言),对各种心理功能(如环境认知、领域感、社交、安全、文化等)的发现与研究,对生态的重视,用西方马克思主义,现象学(及存在主义)等来解释建筑,用科学方法研究建筑,以及用公众参与或数学模型来改善建筑设计过程[1]。这些种种的理论和方法都纳入“后现代主义”的范畴之中,所谓“后”构成的诸种主义,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与某物拉开距离的意思。它们表达了一种断裂的经验,但对过去则采取了不同的态度,过去被置于一定距离之外[2]。因此多元化的视角与态度,也就成为“后现代主义”阶段的又一个突出特征。
《THEORIZING A NEW AGENDA FOR ARCHITEC⁃TURE》
具体到《THEORIZING A NEW AGENDA FOR ARCHI⁃TECTURE》一书的阅读上来。作者在绪论(Introduction)里写道,“,“chapters’thematic and paradigmatic(as opposed to chron⁃ological)organization is intended to clarify substantive rela⁃tionships among the different manifestos and polemics;intro⁃ductions to each piece support these linkages.”经过阅读,作为读者的我简单地将这种结构关系用下面的图标表示出来以帮助理解。在整理图表的过程中,本人试图将理论基础、方法、主张三部分中的内容也加以针对性的关联,但基于这部分知识的广泛,以及个人在此方面知识的粗浅,最终难以将其中各部分的指向性及相互关系表示清楚。但通过尝试,本人认为,这本书是一本针对后现代主义时期建筑理论方面,内容全面而结构清晰的理论读物。通过作者的编辑整理,这本书在介绍每个主题的同时,也反映出了作者对于整个后现代主义时期建筑理论的认识观点以及理解方式。
结合当前的建筑实践,我认为理论与实践之间有着如下两种关系。一是存在于西方历史发展及意识形态下而产生的各种建筑理论及其相应的设计实践;一是在中国文化背景下,以借鉴西方的成熟理论为基础而对建筑实践所进行的探索。
首先,各种西方的建筑理论是产生和发展于西方思维模式和意识形态下的产物,有着一定的延续性;即使这样,理论与实践之间也不是都有对应关系的。在西方存在着“理论”与“实践”相分离的状况,比如类型学,符号学等在实践中的实现案例并不多等。其次,在中国,理论成果多直接借鉴西方已经成熟的理论研究,这样缩短了中国与西方在发展中的差距,但也同时暴露出了与中国实际相脱节的种种情况,如传统的断裂等等。
图1
列维·施特劳斯在《未开化的思维》中指出:不同的文化,不论是被称为原始的或文明的,一直是同样游戏的一种演变,主要的方向是固定的,而表现却在持续的变化。也就是说,如果从根本上来看问题,不同环境中不同的人们,用不同的方式做着同样的事情,或用相同的方式做着不同的事情[3]。基于这一观点,本人认为,中西方建筑理论的发展虽然存在着一定差异,但在一定程度上必然存在着一种终极的统一,在探索这种统一的过程中,一定有一些东西是相同而相通的,重要的是需要进一步的不断研究和整理。
20世纪90年代后期以来,中国和西方呈现了不同的发展趋势。在西方,实用主义正在超越“后现代”时期批评主义的传统;而在中国,实用主义盛行,但在理论上对“后现代”时期批评主义的研究与学习却开始兴起。因此在中国,似乎基于实用智慧(intelligence)之上而进行的理论与实践的结合是有一定积极意义的,如库哈斯、刘家琨、马清运等人所进行的种种尝试。
全球现代化,呼唤着一种挣脱现代主义理想和后现代主义意识形态的全球现代主义的出现。库哈斯,实际也包括其他建筑师,已经开始摸索这样一种实践。它受实用智慧(intel⁃ligence)驱动,以不断估测和介入真实世界所产生的实用设计知识为引导。也许这种实践最突出的特征表现在研究上:这种研究不在乎普遍的(现代的)或受压抑的(后现代的)真理的发现,而关注为参与改造城市和世界所需要的,可能可行的真理的实用必要的生产。这样的实践消解了抽象理论(理想/意识形态)与实际工作的界线,把研究看作一种设计,也把设计看作一种研究,以增长各事务所和整个建筑职业的实用智慧[4]。
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在经过后现代主义时期的理论繁荣之后,当代,人们更多关注的是对纯粹建筑的研究和探索,这种研究和探索是基于种种建筑理论之上的,将建筑理论与建筑实践相结合的尝试。不再强调某种学或某种派,而是把最大的注意力放在解决具体建筑的问题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