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禄
看了散文大师王剑冰的精美散文《绝版的周庄》,我的心像着了魔一样,对周庄充满了向往。夏日的一天,我到江苏常熟的儿子家,孙子赵顺宇陪同我游览了江南水乡古镇—周庄。人逢喜事精神爽,心怀美好,便会遇见人世间美好的风景。在游周庄的一天中,那到过的每一条街道,每一座拱桥,每一条溪河,每一处庙宇,都是我人生中最美的画廊,最好的盛宴。
周庄古镇被誉为“中国第一水乡”,它四面都是烟波浩渺的湖泊,其内部河道纵横,像梁山水泊的阮氏山庄,更像那蓬莱仙岛一样让人眼花缭乱。家家临水,户户枕河,村民出门不是乘船便是过桥。水庄现在仍保存着14座元、明、清各朝的古代石拱桥,它们或富丽堂皇,或简约明快,雕龙画凤,变幻莫测。周庄给人印象最深的便是古韵盎然、灵巧非凡。800多处民居有六成是明清时代的建筑,岁月用沧桑的笔墨将它们做旧,流露出天然古朴的味道。我们坐着小船,听导游唱着悠扬的民歌,穿梭于迷宫似的水巷,置身其中就会有种穿越历史之感。
宁静古朴的周庄,安乐祥和,充满灵秀,富有诗情画意。青砖黛瓦、飞檐翘角的古楼,层层叠叠,错落有致,鳞次栉比排列着的古建筑群落蜿蜒生波。那高耸入云的老古槐,遮阳布凉,歪斜的树身描写着历史传说,古风深厚。斑驳的痕迹,诉说着属于岁月的故事。无数条清澈的小溪,穿过周庄潺潺流过,欢快流淌,河水清澈见底,将景色倒映水中,小鱼儿欢快地游来游去,成群的鸭鹅在水中觅食,一座座廊桥横跨河道,每一个屋顶峭檐都仿佛挂满太阳,每一片黑瓦都被阳光暖透,分不清虚幻与真实。我们随着小桥流水的写意,顽皮的孙子用手划皱一河的碧水,那些随河水而来的唐诗宋词,是嫻雅逸致的温柔岁月。
周庄历史文化源远流长。宋元祐元年(1086年),里人周迪功郎在此经农设庄,始有周庄之名。元代,浙江沈万三迁至周庄设庄经农,使周庄遂成粮食、丝绸、手工艺品集散之地。
这里有西晋文学家张翰、唐代诗人刘禹锡和陆龟蒙寓居钓游的南湖园,有与古镇同龄共存的澄虚道院和全福讲寺。引人入胜的有“轿从前门进,船从家中过”的明代建筑张厅,有江南民居之最的“七进五门楼”的沈厅,有南社发起人柳亚子、陈去病酣酒赋诗的迷楼,还有叶楚伧故居和沈体兰故居。最能体现水乡古镇风情神韵的富安桥,四周有四座飞檐重角的楼阁,桥楼合璧,相映成趣。1984年,上海画家陈逸飞将双桥绘成油画,题为《故乡的回忆》,在西方石油公司董事长阿曼德·哈默的画廊中展出,轰动全美。
中国人讲究财不外露,露富会树大招风引来祸端,沈万三就犯了这方面的大忌。明朝初期,他好心资助朱元璋修长城和南京城,却引起皇帝的猜忌。朱元璋有意找碴儿,一次,他到沈家做客,沈万三以猪蹄膀招待贵宾,皇上故意问这是何菜,如果答是“猪蹄”便会冒犯皇家大姓,沈万三灵机一动,答道:“是万三蹄。”由此开创了一道江南名吃。沈万三的机智虽然躲过了暂时的杀身之祸,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还是被发配到了云南,最终客死他乡,沈家也逐渐走向了没落。但富安桥仍镌刻着一代富商曾经的辉煌,双桥也与陈逸飞永远地联结在了一起。周庄的美便多了些许凝重的色彩,其中既有沈万三悔恨泪水滴落下的斑驳,也有陈逸飞用画笔涂抹出的陆离。每天,水镇在咿呀作响的摇橹声中苏醒,又在波光粼粼的星晖中沉睡,一切显得那样静谧安详,似乎永世不变。然而,平静的河面下却暗流涌动,有被发现时的惊艳,有被遗忘时的寂寥,可世代住在这里的居民却无从选择机遇,只是随波逐流地讨着生活,一如千里迢迢前来观景的游客。
无论在哪里,老翁和孙子在一起就是一种幸福,一种天伦之乐。周庄古镇那独具魅力的小桥流水人家,更是增添了不少浪漫的元素。孙子见我走累了,就牵着我的手漫步于古城的青砖石瓦之间。在一家咖啡厅,我们坐下休息片刻。“爷爷,您躺在椅子上睡会儿吧,我给您当护卫。”我就高兴地躺下,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周庄是休闲的。它就是有这么一种魔力,让进入镇中的人不由自主地放慢节奏,以一种平和、亲近自然、尊重人文的心态徜徉于湖光山色,打理着日常生活。小镇中六百余家茶楼、店铺的存在,从一个侧面证明着周庄人生活的悠哉乐哉。每当夜晚降临的时候,小镇被一颗颗“红宝石”灯笼点缀着,显得妩媚动人。纵情于廊桥水巷,高谈阔论于茶楼,情侣相邀于歌坊,眼前是“小楼轰饮夜传杯”的周庄水乡,耳畔是余音绕梁的情歌,好一个修心养性之地!
走进周庄,你便走近了一位智者。他虽饱经沧桑却依旧鹤发童颜。他捋着胡须、呷着清茶笑呵呵地给你讲着过去的故事,让你在厚重的历史大书中去寻找一生的智慧。周庄是富足的—丝绸之都,茶叶之府,鱼米之乡……这些既是对周庄物产的赞美,也同时说明了周庄的富饶。作为全国丝绸、茶叶的主要产地,周庄获取着古今“丝绸之路”上的巨大财富,用“人杰地灵,物华天宝”创造着从古至今繁荣兴盛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