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妻子牵手26年,虽然普通又平凡,却有万语千言。26个春秋,9000多个日夜,记不清携手度过了多少风风雨雨,也无法回忆共同迈过了多少沟沟坎坎。26年的相爱,就是26年的坚守。生活中并不全是风花雪月,总有一两件值得刻骨铭心并为之咀嚼回味的往事萦绕心间。
23年前,我正沉浸在与女友确定恋爱关系的幸福憧憬中,一件意想不到的祸事砸到了我的头上—场里突然开会,要调我到生产部门工作。我当即大脑一片混沌。
一连几天,我的心里像开了锅一样,心乱如麻,患得患失。尤其担心刚刚确定恋爱关系的女友,会不会弃我而去?从受人关注的办公室到相对冷清的生产岗位,大家会怎么看?众多焦虑使我五味杂陈,茶饭不思,甚至还大把大把地掉头发。
孰料柳暗花明,過了几天,女友就带着礼物看我,鼓励我放下包袱。“俺相信你能行!爹娘讲了,‘咱张家门里可不兴悔亲这一说,既然定了亲,就是刀山火海你俩都要共同担着。看你,还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呢!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争取干得更好,不要有顾虑,俺会支持你的。”一口气说出了心里话,妻子抿着嘴低下头,满脸绯红。听到善解人意的女友吐露心声,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如果那时候女友离我而去,肯定比现在过得更好,毕竟各方面条件都摆在那儿。场里早就有人说过,真是没有想到“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有了女友的理解与支持,我更加发奋工作,付出和努力逐渐得到了领导和同事的认可。
回眸初次相见,彼时我只是一个技校毕业刚到办公室工作的职员,属于芸芸众生中最不起眼的小人物。而我的妻子,当时却有非农户口和令人羡慕的好家庭,还有着如花般的容颜。
在那个年代,这个位于北海荒滩的海盐场,还没有几个非农户口的未婚女孩。能够找到一个这样的女孩组建双职工家庭,告别父辈过的“半截木头半截铁”的生活(一方为工人,一方为农民),是我和同龄人梦寐以求的目标。然而,面容姣好又有非农户口的女孩属于稀缺资源,面对“如狼似虎”的竞争者,我只能“望洋兴叹”。
忽然有一天,幸运女神眷顾到我这个穷小子头上。1992年,经人介绍,我与年轻貌美的妻子相识。在那个年代,人们还相当封建,两个人见面都不敢直视对方。为了争取“主动”,我总是事先背好台词,谁知一见面,脸就涨红成了关公脸,经常语无伦次。妻子则如“大家闺秀”,时不时面带绯红,拘谨得很。
父亲在盐场工作,母亲在家拉扯着我们兄妹四个,日子比较困难,好在岳父和岳母非常开明。确定恋爱关系后,我坦诚心迹,郑重承诺会一辈子待她好,一定会加倍努力,为妻儿遮风挡雨。
岳父和岳母最终同意了我们的婚事。1995年,我们携手步入婚姻殿堂,组建了新家。说句实话,我感觉亏欠妻子太多。由于缺钱,当时连结婚录像都没有录制,至今仍觉内心有愧。我暗暗下定决心, 今生今世,一定要好好善待妻子,决不让她受一点点伤。不混出个人样来,决不轻言放弃。
1996年7月,我家添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千金”,本来就捉襟见肘的日子过得更紧巴。好在岳父和岳母家经常送来粮油等生活物资,解了燃眉之急。虽然日子过得有些苦,但我与妻子心心相印,倒也不觉得有多苦。
古语有云:“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造化往往喜欢捉弄人,老天不一定事事遂人心愿。1998年7月的一天,“厄运”又一次降临到我的头上。在一次突降暴雨,紧急苫盖盐坨中,有领导认为我们不听指挥,结果被下放到一线劳动。一时之间,各种各样的谣言满天飞,到处都是指指点点和议论之声。我当时的情绪沮丧低落到了极点,就连在场照看女儿的母亲也跟着忍受了许多白眼。在压力空前的困难时刻,妻子又耐心劝说我,给予我信心和力量。下放期间,我白天拼命工作,晚上挑灯夜战准备考试。正如妻子预料的那样,组织上经过调查了解,认为当时确实误解了我们,于是根据表现分批返回原岗位。那一年,我还顺利考取了经济师。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唯其不同,生活才会丰富多彩。难过好过,日子都要过下去。生活中更多的是油盐酱醋的平淡,卿卿我我的恩爱绝不是挂在嘴边的承诺。26年的相扶相依,倾注了妻子太多的心血和汗水,对于妻子的付出我一生一世都还不完,今生今世也都不会忘记。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们的牵手虽然有些平凡,但注定是上苍的眷顾。在挚爱面前,再华丽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这就是我一生为之坚守的,最美丽的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