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蔽战线的“龙潭”功勋钱壮飞

冉静 江跃华

周恩来总理曾多次满怀深情地提起这样一个名字：钱壮飞！他说，要不是钱壮飞同志，我们这些人都会死在国民党反动派手里；钱壮飞同志在对敌斗争中立下的丰功伟绩，的确使我们的党少走了弯路，全党将永远纪念他。这是对钱壮飞的高度评价。

深入龙潭虎穴

钱壮飞（1896—1935），浙江湖州人，1919年毕业于北京医科大学。1926年，经其妻弟张暹中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以医生职业为掩护，在北京从事中共地下工作。

1927年，蒋介石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中共北方区委领导下的各级党组织遭到严重破坏，革命形势进入低潮，钱壮飞的身份暴露，被明令通缉，追捕甚紧，于是化名“南飞”，于同年冬天离开北京，经天津到上海，顺利同党组织接上关系，编入中共法南区委所属的法租界支部。

1928年夏，国民党浙江省电报局局长徐恩曾在上海开办无线电训练班，钱壮飞根据陈赓的指示报考而被录取。徐恩曾是浙江湖州人，钱壮飞利用这层小老乡关系，加之博学多才，很快获得徐恩曾的信任。徐恩曾调上海担任无线电管理局局长后，即让钱壮飞当管理局的秘书。

徐恩曾是国民党元老陈立夫的亲信，与陈立夫既是同乡，又是表兄弟，还是一道留美的同学。陈立夫要扩大自己的势力，自然要培植党羽，1929年末，徐恩曾接任国民党中央组织部党务调查统计科（中统）科长之职。徐恩曾是个地地道道的纨绔子弟，吃喝嫖赌。钱壮飞极其巧妙地掌握他的喜好，又精通业务，成为徐恩曾的“亲信”，徐恩曾把几乎所有的重大事情，诸如补充中统人员，请上级机关划拨经费，甚至在各地建立中统基层特务组织，在南京建立秘密指挥机关、设立秘密电台等工作事项都交给钱壮飞去办。

钱壮飞将自己在中统所处的地位和能起到的作用，向中共中央特科作了详细汇报。周恩来得知这一情况后，立即指示“把它（指中统）拿过来”。根据周恩来的指示，中共中央特科派李克农、胡底相继打入中统。于是，共产党员李克农掌握了中统的上海情报机关，共产党员胡底掌握了中统在天津的情报机关“长城通讯社”，中统在南京的特务总部“长江通讯社”则落在钱壮飞的手中。中统南京特务总部的日常事务全由钱壮飞处理，凡是呈送徐恩曾的文件电报，都得先经过钱壮飞。为了便于与中共联系，既是钱壮飞女婿也是他的秘密联络员的刘杞夫也挂上了中统职员的头衔。

钱壮飞成功地把敌人的特务组织“拿”了过来，不仅堵塞了敌人的耳朵，挡住了敌人的眼睛，还将敌人的眼睛、耳朵为我所用，为党的事业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1930年10月，蒋介石任命鲁涤平为“江西剿匪总司令”、张辉瓒为前线总指挥，纠集10万人马，30架飞机、20艘兵舰，向江西革命根据地发动第一次反革命“围剿”。然而，敌人兵马未动，他们的“进剿计划”早已通过中共情报战线传到上海李克农的手中，然后，又很快地通过陈赓转交给了周恩来，最后转到毛泽东、朱德的手上。这一仗，红军以4万人马，不仅彻底粉碎了敌人的反革命“围剿”，活捉俘虏1万多人，连蒋介石任命的前线总指挥张辉瓒也成了红军的阶下囚。1931年，不甘心失败的蒋介石又纠集20万人马，分四路向赣南、闽西革命根据地发动第二次“围剿”。其结果是，3万红军15天歼灭王金钰部3万多人，缴获枪2万多支，再次取得反“围剿”的胜利。

钱壮飞在敌人的心脏里巧妙周旋，应对自如，进一步取得特务头子徐恩曾的信任，当上徐的机要秘书，寸步不离左右。钱壮飞发现徐恩曾有一个随身携带的密码本。显然，要想搞到国民党统治集团的最高机密，就必须搞到这个密码本。

机会终于来了。有一次随徐恩曾到上海开会时，钱壮飞注意到徐将密码本锁进了机要柜里。趁徐恩曾外出花天酒地之时，钱壮飞把握机会，打开机要柜，取出密码本，将内容全部拍摄下来。正是由于钱壮飞及时地掌握了这个密码本，才在后来的危急时刻保卫了中共中央机关，保卫了包括周恩来在内的一大批中共领导同志的安全。

1931年3月末，中共中央派遣张国焘、沈泽民到鄂豫皖根据地红四方面军工作，由当时担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中央特科负责人顾顺章负责护送。顾顺章从红四方面军回到武汉后，不顾党的秘密工作的纪律，在公开场合暴露行踪，被叛徒尤崇新发现，随后顾顺章被国民党特务逮捕。

顾顺章被捕后很快就叛变投敌，供出中共驻武汉的秘密交通机关、湘鄂边区红二军团驻武汉的办事处等20个秘密机关，使党组织蒙受了巨大损失；之后，为了高官厚禄，顾顺章更进一步向国民党武汉绥靖公署主任何成浚提出，他要到南京去面见蒋介石，当面提供共产党最机密的情报。

何成浚立刻向南京的徐恩曾连发6封加急电报，要徐恩曾急转陈立夫。何成浚拍电报这一天是4月25日，恰巧是星期六，中统头子徐恩曾还在花天酒地之中，这6封加急电报自然全都落在钱壮飞的手中。第一封电报译出后，钱壮飞大吃一惊，其内容是：“中共重要人物黎明（顾顺章化名）被捕，并已自首，如能迅速将其解至南京，3天之内可将中共中央机关全部肃清。”第二封电报：“用兵舰将黎明押送南京。”第三封电报：“用兵舰太慢，决定改用飞机押送南京。”第四封电报：“不要将黎明被捕、自首的消息让身边的人知道，否则把上海中共中央一網打尽的计划落空。”……

面对这6封电报，钱壮飞意识到严重性，马上派自己的女婿、地下交通员刘杞夫连夜将情报送到李克农的手中，李克农当天便设法找到陈赓，陈赓又迅速报告周恩来。周恩来得到这些情报后，马上召开有关人员会议，对党的主要负责人加强保护并马上转移；把顾顺章所知道的中央机关负责人的秘书全部撤换，更改联络地点；审慎处理了顾顺章所能利用的重要关系，废止了顾顺章所知道的一切秘密工作方法。在周恩来的领导下，经过连续奋战，一切可能出现的漏洞终于堵住了。

4月26日，钱壮飞不动声色地将6封电报交给徐恩曾。徐恩曾立即向陈立夫汇报。4月27日，顾顺章随蔡孟坚到达南京，当徐恩曾听到顾顺章说出自己的机要秘书钱壮飞是中共高级情报人员时，惊讶之余立即下令逮捕。此时的钱壮飞早已拿了蒋介石对中央革命根据地进行第三次“围剿”的计划，回到中共党组织的身边。徐恩曾回到办公室后，看见桌上放着钱壮飞留下的条子：“均可先生大鉴：行色匆匆，不及面辞，尚祈见谅。政见之争，希勿罹及子女，否则，先生之秽行一旦披诸报端，悔之晚矣……”徐恩曾读罢气，得面如土色。

钱壮飞能够深入敌人的最高特务机关并取得徐恩曾的信任，一方面是由于他灵活处事、才能超众，更重要的是他对革命的忠贞信念，坚决服从中共组织的领导，遇事沉着冷静，勇敢机智，善于应付多种社会环境，具有同敌人作斗争的丰富经验。

蒋介石不甘心这样失败，4月28日，下令上海全部军、警、宪、特，再加上英法租界的巡捕，对上海全市进行大搜捕。但他得到的结果是：“共产国际驻上海机关在搜捕前一天转移！”“共产党中央机关在搜捕前一天转移！”“共产党江苏省委在搜捕前一天转移！”“瞿秋白、李维汉、陈赓等在搜捕前四小时转移！”“周恩来在搜捕前半小时转移！”……

这个惊险瞬间最终已成为历史，当时幸免于难的中共要人有周恩来、瞿秋白、邓颖超、邓小平、陈云、陈赓、聂荣臻等。之后，中共中央机构从上海转移至江西中央苏区。

在中央苏区的日子

当蒋介石在上海的搜捕一再扑空时，离开了中统的钱壮飞，根据中共中央的指派，辗转上海、广东等地，于1931年10月安全抵达江西瑞金中央革命根据地。他先是担任中共中央军委和红一方面军政治保卫局局长。1933年5月，钱壮飞改任中华苏维埃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总参谋部第二局（又称后方二局）副局长，负责技侦情报工作。到任后，他为该局的组建和发展付出了大量心血，作出重要贡献。当时，该局只有7个人，工作任务非常繁忙，除按照中共中央军委的指示积极抓好全面建设，钱壮飞还亲自参与具体的业务工作。钱壮飞文化程度高、知识面广，不仅能研究破译敌人的密码，也能为红军编制自己的密码。为了使中共中央军委能够迅速准确地掌握敌情，他根据每日侦获的情报绘制出敌人的军事行动图表，非常准确有效，多次受到朱德和周恩来的称赞。情报局的工作在钱壮飞的领导下，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工作人员逐步增加，技术水平不断提高，在后来的反“围剿”及红军长征中，为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提供了很多重要的情报，为长征的胜利作出了历史性贡献。情报局因此被毛泽东称赞为红军长征路上走夜路的“灯笼”。

1933年12月，中共中央军委决定把红一方面军司令部第二局（前方二局）和后方二局合并，成立新的军委情报局，钱壮飞仍任副局长。

钱壮飞既是情报工作的专家，又是博学多才的无产阶级革命艺术家，对党的贡献是多方面的。他不仅尽心尽力干好自己主管的情报工作，而且，凡是革命需要做的事，他都竭尽全力地去做好。他曾设计过中华苏维埃中央政府大礼堂、瑞金叶坪的红军烈士塔、博生塔等。他设计的建筑不仅外形别致，而且富有很深的内涵。例如他把红军烈士塔设计为炮弹形，博生塔为堡垒型，给当时参加纪念落成典礼的同志以极大感染和鼓舞。

钱壮飞对文艺工作也非常热爱，早期的红军文艺活动多数只是唱歌跳舞，还没有其他的形式，他到了苏区后，时常利用休息时间编写剧本，担任导演，并亲自登台演出，对苏区文艺工作的普及与开展起了很大推动作用。当时的苏区俱乐部经常组织晚会，他几乎每次都参加演出。

钱壮飞在《暴动的前夜》《两条路线的斗争》《今古奇观》等话剧中所扮演的角色，给红军战士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特别是他与李克农、胡底一起根据他们的亲身经历编写的四幕话剧《红色间谍》，把严肃的题材以轻松活泼的喜剧形式表现出来，轰动了整个苏区。

钱壮飞与李伯钊、胡底等人参演的大型历史剧《我——红军》，真实地展示了红军在党的领导下，与苏区的工农群众和游击队相互配合，粉碎了国民党第四次“围剿”，全歼国民党第五十二、第十一、第五十九师，取得的重大胜利。该剧收到极好的宣传效果，成为苏区的保留节目。《红色中华》报发表评论：“大型话剧《我——红军》成功演出，无疑是开辟了苏区文化与工农大众艺术的开端。”钱壮飞也因此被誉为“红军文武双全的指挥员和戏剧艺术家”。

黔山秀水祭忠魂

1934年10月，中央红军离开江西瑞金，钱壮飞和军委情报局被编入军委纵队，跟随中共中央、中央军委机关踏上长征的征途。路上，他和情报局的同志边行军边工作，一直保证情报24小时搜集不间断。当时，组织上专门给他配备了一匹骡子作代步的工具，他很少骑，经常把骡子给战士们驮行李，或让给受伤的、生病的战士骑，自己跟着大家徒步跋山涉水。红军从瑞金出发，突破敌人的四道封锁线，经历了强渡湘江、突破乌江、四渡赤水、第二次占领遵义等一系列激烈战斗。每到一处，他顾不得休息，便与同志们一道抓紧时间开始紧张工作。到了深夜，同志们都睡了，他还要查岗查哨以保证大家的安全。无论条件多么艰苦、环境多么险恶，钱壮飞始终保持着必胜的信念和昂扬向上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鼓舞同志们咬紧牙关战胜困难，去夺取革命的最后胜利。他以自己的风范、学识和才华赢得了红军战士的尊敬和爱戴，在广大指战员中获得很高的威望。在遵义会议后，中共中央任命他为中共中央军委总政治部副秘书长（因当时恶劣的战争环境，党的情报工作还暂时离不开他，未到职）。

1935年4月1日，军委纵队到达金沙县后山乡，准备从梯子岩渡口过乌江前往息烽流长。钱壮飞发现通往流长的道路两旁全是森林，为确保中共中央、中央军委机关和毛泽东、朱德、周恩来等领导人的安全，他毅然亲自带队深入林地侦察，途中在后山乡岩口村堰田岩遭遇土匪袭击而英勇牺牲，年仅39岁。

1945年4月，中共七大在延安召开前夕，中共中央组织部和军委总政治部把钱壮飞的名字列入《死难烈士英名录》。但是，钱壮飞到底牺牲在哪里，又是怎么牺牲的？这些疑问在相当长的时间里说法不一，没有定论。

1951年8月16日，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直属队政治部在给钱壮飞亲属的《革命军人牺牲证明书》中这样写道，姓名：钱壮飞；职务：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第二局副局长；牺牲地点：贵州省息烽县沙土附近；安葬地點：不明；烈士遗物：无。

1984年5月9日，解放军总参谋部曾邀请有关老红军，就钱壮飞牺牲的时间、地点问题召开专题座谈会，问题仍然没有解决。之后，贵州党史部门组织有关专家到实地进行调查和考证，取得了一些成果。乌江两岸的息烽、金沙两县的政府和党史部门都对钱壮飞烈士的牺牲展开调查、考证和研究。

1985年5月，息烽县在《关于钱壮飞烈士牺牲问题的调查报告》中认为，钱壮飞渡过乌江后，牺牲在息烽县流长乡宋家寨旁的无量坑。据宋家寨的老百姓介绍，一位自称夏树云的红军干部因病与大部队失去联系，栖身于宋家寨的一座山神庙内，被跟踪而至的“清乡团”骨干罗绍安抢去行李，夏树云找到当地里长陈玉顺去索要。此事被国民党流长乡乡长宋子贞得知后，与手下密谋，在红军大部队离开的第二天（即1935年4月2日），将夏树云推入40多米深的无量坑中摔死。根据目击者对其身材、年龄、口音、相貌、行李等的回忆，认为夏树云应是钱壮飞。

1986年1月，金沙县委党史办、金沙县沙土区党史资料征集小组联合调查组在《关于钱壮飞烈士牺牲情况的调查》中提出：1935年4月1日，红军各路部队胜利南渡乌江后，还有一位高个子、长脸形、外省口音的红军，因掉队尚未过江。在行至红军渡口附近的后山乡堰田岩（今后山乡岩口村）时，被当地土顽分子杀害。他们通过访问见过这位红军的村民彭桂容等知情人，进行综合论证，认为牺牲于堰田岩的这位红军才是钱壮飞。

錢壮飞到底牺牲在哪里呢？2000年至2001年，贵州省委党史研究室与贵州省国家安全厅组成联合调查组，再一次对钱壮飞的牺牲情况进行了调研。调查组深入实地考察，排查访问知情人，了解掌握第一手资料，2001年11月3日，联合调查组在遵义县（现播州区）乌江镇乌江渡发电厂宾馆召开有贵阳、遵义、毕节、金沙、息烽等地20多位党史专家参加的“钱壮飞烈士牺牲情况座谈会”，会议形成统一意见，分别向中央党史研究室和国家安全部作了汇报。2001年底，国家安全部的回复：“在发现新的确定的根据前，将钱壮飞烈士牺牲地确定在贵州省金沙县后山乡，牺牲时间为1935年4月1日。”

《红色特工钱壮飞》等传记文学作品，还原了钱壮飞牺牲的经过。

1935年3月31日，中央红军从金沙县沙土、后山一带南渡乌江。4月1日黄昏时分，钱壮飞沿着主力红军的过江路线，单独一人向乌江北岸方向走来。当他走到乌江北岸离梯子岩渡口附近的彭桂容家时，向彭桂容买东西吃。钱壮飞身着青色布装，背一个黄布包和一个小皮包，手里还拿着一包东西，随身带着一支手枪。他高个子、长脸形，外省口音。由于彭桂容听不懂他的话，加上此时红军已全部过江，仅钱壮飞一人到此，他是不是红军，令彭桂容感到疑惧，她背起孩子就往外跑。钱壮飞之后又来到村民陈幺嫂家，向她家买鸡蛋吃，又因语言不通，陈幺嫂也跑了。钱壮飞没有买到充饥的食物，见天色已晚，就转身往江边方向走去，经过村民黎丛山家门时，请黎丛山为其带路。

然而，黎丛山是当地恶霸地主刘家的帮凶，又是为非作歹的土匪。他见钱壮飞单身一人，身上既有手枪，还有包裹，遂生歹意，便假装热心为钱壮飞带路。当两人走到梯子岩附近的堰田岩时，黎丛山看到江面上已经没有过江的浮桥了，就站在堰田岩顶上，佯装给钱壮飞指点过江的路线，趁钱壮飞站在岩上集中精神观看路线时，他突然伸出双手猛力将钱壮飞推下岩。此岩壁陡，高30多米。

钱壮飞落至半岩被杂树挂住，黎丛山又站在岩顶用乱石块把钱壮飞砸下岩底，然后他走下岩，用石块将钱壮飞砸死，并抢走了钱壮飞的手枪和所有衣物。黎丛山回家后，他的侄子黎志修看见他得到红军的一件绫绸衣服、一条灰色裤子、两件毛线衣和一支手枪。

后来，黎丛山将手枪给沙土镇区员何中培换得两石谷子和一匹马。钱壮飞牺牲后，当地群众将他的尸体就地埋葬。

一代传奇英雄，永远长眠在乌江边。

2004年，国家安全部拨款在后山乡修建了钱壮飞烈士陵园和钱壮飞烈士事迹陈列室。2005年4月1日，国家安全部政治部、贵州省安全厅共同组织举办了钱壮飞烈士牺牲70周年纪念活动。

2009年9月14日，钱壮飞被评为100位为新中国成立作出突出贡献的英雄模范人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