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石窟寺是历史的见证者、文化的承载体、文明的象征物。做好石窟寺保护、研究、利用工作,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文章在分析石窟寺保护现状、问题的基础上,提出了新时代石窟寺保护的对策。
关键词:石窟寺;保护现状;问题;对策
0 引言
石窟寺是我国不可移动文物的重要类型,包括洞窟造像、摩崖造像、题刻、碑刻、石像生,集造像、壁画、建筑艺术于一体,是历史的见证者、文化的承载体、文明的象征物。在世界遗产的石窟寺门类中,我国石窟寺数量位居世界第一,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文化价值,对反映中华文化特征、中外文明交流融合和多民族国家统一也具有重要意义。
石窟寺本身就是一座寺院,是僧俗信徒礼拜、供养、起居和禅修的场所,文化要素十分丰富。鉴于早期地面佛寺大多已成为遗址,石窟寺因其历史、文化和科学方面“突出的普遍价值”成为十分重要的世界文化遗产。据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结果,全国石窟寺24422处,分布于29个省(区、市),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308处,4处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石窟寺保护工作,并做出一系列重要指示和部署。2019年8月19日,习总书记到敦煌莫高窟调研,实地考察保护、研究和弘扬优秀历史文化等情况。2020年5月12日,习总书记考察云冈石窟时强调,云冈石窟体现了中华文化的特色和中外文化交流的历史,是人类文明的瑰宝,要坚持保护第一,在保护的基础上研究、利用好。2020年8月,习总书记对全国石窟寺的保护和研究工作做出重要批示。当前,国家正积极推进石窟寺的调查、研究工作,全面展开全国石窟寺考古报告的整理和出版。
1 保护现状
1.1 党和国家历来高度重视石窟寺保护研究工作
一是设立专门管理机构。1943年,我国第一个石窟保护机构(国立敦煌艺术研究所)成立。二是各地更加重视石窟寺保护工作。比如甘肃省创新管理方式,将麦积山石窟、炳灵寺石窟、榆林窟、西千佛洞、北石窟寺整体交由敦煌研究院保护管理,破解石窟寺管理、人才、技术瓶颈。三是石窟寺保护工作取得显著效果。20世纪60~90年代,国家投入保护石窟的大型工程主要有莫高窟的崖体挡墙加固工程、龙门石窟奉先寺等抢险加固工程、云冈石窟三年加固工程、麦积山喷锚加固工程、大足石窟水患治理工程及其他重点石窟岩体加固工程等。21世纪石窟保护在理念和保护技术上进入突飞猛进的阶段,开始建立评估体系,重视多学科联合攻关。四是目前我国20多所高校设立了文物保护与修复技术专业。
1.2 一大批石窟寺保护杰出人才涌现
70余年来,以常书鸿、宿白、段文杰、余鸣谦、樊锦诗等为代表的石窟寺工作者,以及无数的莫高窟人甘守清贫、不畏艰辛、执着坚忍、筚路蓝缕,为石窟寺保护工作做出了重大贡献,成为文物保护界的一面旗帜;20世纪60年代初,文化部下属的古代建筑修整所先后招聘了10多名大学毕业生和波兰归来的硕士生王丹华、胡继高先生,成为后来文物科技保护的生力军;时任文物局局长王冶秋积极筹划、古建所领导姜佩文所长亲自实施建立了石窟室;1995年,陕西文保中心以公开招聘的方式,招募了十多位青年优秀人才,后来都成为有突出贡献的专家、教授;80余岁的李云鹤先生仍坚守在文物修复保护第一线,被誉为我国“文物修复界泰斗”。
1.3 石窟寺学术研究有序开展
第一,石窟寺普查和考古调查有序开展,基本摸清家底,明确了我国石窟寺的价值、分期、分区和发展脉络。第二,由中国文物研究所牵头、十个单位参与的国家计委下达与预防性保护有关的“影响文物保护的环境因素及环境质量标准”课题,历时七年顺利完成(1995—2002)。第三,在“十二五”与“十三五”文物科技保护规划中,石质文物保护的研究课题占很大比重,并取得一定成功。比如,陕西文保中心的研究成果石质文物清洗方法等已被广泛应用到保护实践中。第四,国家的973项目开创了硅酸盐质文物保护的基础研究。第五,近30年来,中文核心期刊的文物保护学术论文中石质文物保护为首位。
1.4 多学科联合攻关支撑石窟寺保护
石窟寺整体保护不易实施,跨学科是石窟寺保护的根本特点,需要多学科介入。一是始终坚持考古、艺术、岩土、材料、建筑等多学科合作,探索出“重视前期试验成果支撑、科学研究贯穿保护过程、多学科联合攻关、动态设计和实施”的工作方法理念,危岩体加固、水害治理、壁画修复等保护技术取得重要进展。二是始终坚持前期研究为先,贯穿治理全过程,解决石窟保护难题。比如,在治理乐山大佛的前期研究中,共7个单位参与,综合应用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多种新技术以及地质测绘、修补材料的试验研究,对大佛进行了全面多维的研究,最终提出了综合治理乐山大佛的措施。
1.5 石窟寺展示利用形式多样
莫高窟、云冈石窟、龙门石窟等世界遗产基础设施和旅游配套设施较为完善,具备较好的展示利用条件,不仅成为当地重要的旅游景区,在国际也有较高知名度,成为宣传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促进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重要平台与窗口。比如,敦煌莫高窟重视科技在石窟保护中的应用取得了很好成效。在莫高窟数字展示中心,游客可以先观看4K超高清宽银幕电影《千年莫高》和8K超高清球幕电影《梦幻佛宫》,对敦煌艺术有初步体验。随后再到莫高窟实体适度观赏洞窟,既减轻了洞窟的参观压力,也增强了观众的参观体验。
1.6 石窟寺成为文明交流互鉴的“金名片”
保护研究机构坚持国内外开放合作与交流。比如,以敦煌研究院为代表的石窟寺保护研究机构,与美国、日本、德国、英国等国际一流专业机构建立长期合作机制,在保护技术等方面取得了丰硕成果;2001-2007日本信托基金保护龙门石窟、库木吐喇千佛洞、陕西唐陵等项目;1995-2004与意大利合作培训文物保护人才。
1.7 石窟寺保護安全防范体系初步建立
国家主管部门要制定出台石窟寺和石刻安全防范系统技术标准,加大安防投入。目前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中石窟寺类国保单位安防设施覆盖率超过70%。
2 问题
2.1 保护工作量大面广,保护任务非常繁重
大量石窟寺的塑像和壁画等文物本体保护修复工作刚刚起步,保护技术难度大,实施周期长,仍需长期持续推进。以莫高窟为例,该窟共有壁画约45000平方米,建院以来共完成约5000平方米壁画的保护与修复任务,目前仍有20000余平方米壁画需要开展保护与修复工作。川渝、河西、陇东陇南、陕北等地区的中小石窟分布零散、数量庞大,长期以来因重视程度不够、资金缺乏、专业人员不足,大部分未开展保护工程,病害严重,保护工作量大,亟须进行抢救性保护。
2.2 保护关键技术尚未取得突破,保护理念未达共识
危害石窟安全的水害、风化等主要病害缺乏科学有效的保护手段,科技创新尚需突破。比如,水患的治理始终是个难题,室外不可移动石质文物的防风化整体保护等课题。一些石窟寺保护理念,如窟檐设计、塑像修复、彩绘等还存在较大争议,引发舆论热议。比如,大足石刻宝顶的千手观音及涞滩石窟保护修复中的贴金问题,都牵涉到对文物的认知、价值与保护理念。
2.3 研究保护人才急缺,石窟寺考古研究严重滞后
石窟寺考古研究保护人才无系统的培养体系,只有少数高校依托考古、美术、岩土、材料等学科培养石窟寺研究人员,人才输出严重不足;像石窟寺考古主要高校—北京大学,培养的人才数量急剧减少;石窟寺修复技术人员培养难度大,从业人员急缺;石窟寺考古研究滞后,重要石窟寺考古报告不能及时出版,学术资源开放性不足。
2.4 招投标制度和工程实施模式存在弊端
现行文物保护工程管理制度套用现代建筑工程,未能体现石窟寺保护的特殊性;部分地区机械地采用招投标制度,低价者中标,市场竞争无序,导致“劣币驱逐良币”;工程实施中,考古发掘、勘察研究、方案设计、施工缺乏有效衔接,严重影响工程质量。
2.5 高度追求旅游开发,展示水平有待提升
云冈石窟、龙门石窟等石窟寺过度强调旅游开发。莫高窟、乐山大佛等游客数量远超负荷,莫高窟每日游客承载量为6000人次,而旅游旺季每日游客数量达到1.8万人次;麦积山石窟、乐山大佛的参观栈道经常严重超载,影响文物和游客安全。个别石窟寺甚至被群众作为自发的宗教活动场所不当使用。
3 对策
3.1 深入学习习近平总书记重要指示批示精神
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要系统梳理传统文化资源,让收藏在禁宫里的文物、陈列在广阔大地上的遗产、书写在古籍里的文字都活起来。”深刻领会习近平总书记关于石窟寺保护的重要指示批示精神,从传承中华文明、坚定文化自信、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高度,充分认识当前做好石窟寺保护利用工作的重要性和紧迫性,牢记初心使命、强化责任担当,把石窟寺研究好、保护好、利用好、传承好。
3.2 编制专项规划,全面规划石窟寺保护研究工作
相关主管部门组织开展全国石窟寺情况专项调查,根据调查结果,编制《石窟寺保护利用专项规划》。例如,2020年7月以来,山东省文化和旅游厅多次开会研究,邀请相关专家论证,成立山东省石窟寺专项调查工作协调推进小组,成立专家咨询委员会,组建了4个分组组成的山东省石窟寺专项调查小组,全面展开山东省石窟寺调查,为编制《山东省石窟寺保护利用专项规划》、构建科学有效的石窟寺保护体系提供重要依据。同时,实施石窟寺考古中长期计划,开展考古调查,持续出版重要石窟寺考古报告和系列编目。
3.3 完善人才教育培养体系
各相关部门要大力弘扬“坚守大漠、甘于奉献、勇于担当、开拓进取”的莫高精神,加强人才培养和队伍建设;完善石窟寺考古研究体系,形成稳定的石窟寺学术科研队伍;依托高校和专业科研机构,建立以研究生教育为主的专门人才培养基地;设立文博职业技术学院,健全文博职业教育体系,实现高技能人才素质提升和结构优化;在事业单位改革中稳定基层文博队伍,完成石窟寺管理人员定期轮训,引进更多优秀专业人才参与文博事业发展。
3.4 建立健全石窟寺数字资源开放共享机制
石窟寺数字化是利用数字技术对石窟寺进行全息记录和转化的工作,是实现文化资源长久保存并发挥其软实力的基础性工作,也是让文物“活”起来、参与文明互鉴的基础性工作,主要包括本体的数字化、学术过程的数字化、既往学术档案的數字化。石窟寺数字化建设将纳入国家“新基建”建设计划,目标是建设区域性石窟寺数字资源库和国家统一管理平台,建立健全石窟寺数字资源开放共享机制。当前首要任务是做考古报告,一个洞窟一个洞窟,长期、科学、有计划地进行考古工作,为石窟寺建立翔实档案。例如,浙江大学开展的须弥山石窟、云冈石窟、龙门石窟数字化工作还是可圈可点的。
3.5 发挥科技支撑和引领作用
文保单位要进一步强化技术集成和系统解决方案供给能力,建立石窟寺保护科学技术体系、文物保护学术体系;实施国家重点研发计划专项,聚集石窟寺岩体失稳、水盐侵蚀、风化破坏和中小石窟寺防盗等技术瓶颈问题,加强岩性地质特征、壁画制作工艺和各类病害发育机制等基础研究,传承创新传统技术和营造工艺;建设石窟寺保护国家重点实验室和科技资源共享服务平台。
3.6 创新保护理念与保护技术
我国石窟寺以独特的风格和完整的体系著称于世,在进行价值评估、保护程序、技术措施时,要考虑石窟寺所具备的文化、哲学和历史观念。比如,对需要抢救、救命的文物,还是要采取必要的保护措施,用化学的保护方法,应该是一种必不可少的措施,需要严格按照程序,进行科学的试验、检测和论证,真正做到万无一失。
3.7 建立石窟寺安全长效机制
保护单位要严格落实文物安全责任,实施石窟寺安全责任人公示公告制度;全面落实田野石窟寺安全守护员,在石窟寺分布密集地区设置集中的安全防护综合控制中心;完善公安、文物联合打击文物犯罪联合长效工作机制,开展石窟寺盗窃的打击文物犯罪专项行动,有效遏制文物犯罪;建立完善执法巡查制度,严厉查处破坏、损坏、损毁石窟寺本体及历史环境风貌等违法行为专项整治。
3.8 创新招投标制度和工程实施模式
保护单位严格落实石窟寺保护利用项目政府采购制度,将保护项目纳入服务类政府采购对象,以邀标、竞争性谈判、单一来源采购等确定项目单位;优化工程管理,鼓励采取设计施工一体化和健康评估机制;可创新性地选择专业保护机构作为项目管理单位,负责工程管理和组织实施。
3.9 提升石窟寺展示服务水平,做到可持续发展
实施石窟寺展示陈列提质工程,全面改善开放石窟寺标识解说系统、服务设施,鼓励有条件的石窟寺建设遗址陈列馆;规范石窟寺旅游开发活动,公布游客承载量和重点洞窟的最大瞬间容量,鼓励采用限时限流,推广预约参观制度;提升石窟寺讲解服务质量,加强讲解员培训,规范讲解服务。
【作者简介】刘芳,女,汉族,山东曲阜人,硕士,曲阜市文物保护中心专业技术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