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纪元

2021-10-25 13:22聂景
摄影之友 2021年10期
关键词:文森特马修太空

聂景

?文森特·福尼尔,Reem B #7 [Pal], B110 Barcelone, Spain,2010,选自《人形机器》系列,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1近未来的焦虑

二战之后,第三次科技革命在原子能技术、生物技术、信息技术、航天技术、人工合成材料、分子生物学以及遗传工程等领域取得重大突破。但是新科技革命带来的不仅是进步与机遇,而且也让人类社会面临巨大的挑战。多个领域的新技术,给人类的知识体系带来了巨幅增长,人类社会也变得极其复杂。过去 30 年里,互联网技术影响了各行各业,尤其是人工智能的不断改进,可能很快就能突破人类能够理解的领域。

新科技带来的进步是显而易见的,但是新技术也会激发新矛盾,對未来的向往与对未来的担忧共同构成了当今时代的潜在焦虑。卢卡·洛卡特利的《未来研究》系列即是关注当下的紧迫问题。他希望通过这个项目展示人类社会中的进步以及因此造成的自然与科技的关系。科技进步使得曾经的乌托邦逐步成为现实,但是高科技时代中隐藏的风险却是不容忽视的。《未来研究》系列中,核电站、港口设施、风电场、煤矿、风力涡轮机工厂、垃圾焚烧发电厂、地热发电厂、温室、藻类公园、昆虫农场……这些场景代表着人类现代化的文明,也展示了当代面临的生态危机与环境问题的根源。

艺术家

卢卡·洛卡特利Luca Locatelli

卢卡·洛卡特利,1971年出生于意大利。在2006年开始从事纪实摄影之前,他做了十多年的软件开发人员。自2015年以来,他一直是《国家地理》(National Geographic)的摄影师。从2016年开始,他一直由艺术家管理研究所(Institute for Artist Management)等国际机构代理作品。卢卡·洛卡特利的创作是与记者、环保活动家和科学家共同合作完成的。他的作品在国际上展出,并荣获世界新闻摄影、索尼世界摄影奖、南能奖(Nannen Prize)和余波奖(Aftermath Grant)等荣誉。他曾在《纽约时报》《时代》《纽约客》《彭博商业周刊》《连线》《史密森》《斯特恩》《GEO》 和《星期日泰晤士报》杂志发表过文章。

一名正在组装风力涡轮机叶片的工人,丹麦,2015年3月13日。?卢卡·洛卡特利,选自《未来研究》系列,图片来源于徕卡奥斯卡·巴克纳摄影奖

在Vattenfall Welzow-Süd 煤矿,一些世界上最大的机器每年从13.716米(45 英尺)厚的煤层中开采2200万吨褐煤。2015年3月16日。?卢卡·洛卡特利,选自《未来研究》系列,图片来源于徕卡奥斯卡·巴克纳摄影奖

美国亚利桑那州图森市第309航空航天维修和再生组的鸟瞰图。这是世界上最大的飞机存储设施。2019年10月29日。?卢卡·洛卡特利,选自《未来研究》系列,图片来源于徕卡奥斯卡·巴克纳摄影奖

格雷夫斯瓦尔德核电站,也被称为Lubmin核电站,曾是东德最大的核电站,在德国统一后不久就关闭了。2015年3月9日。? 卢卡·洛卡特利,选自《未来研究》系列,图片来源于徕卡奥斯卡·巴克纳摄影奖

一道道的人造光给温室增添了一种超凡脱俗的气氛。像荷兰韦斯特兰这样的气候控制农场,昼夜不停地在各种天气下种植作物。2017年3月3日。?卢卡·洛卡特利,选自《未来研究》系列,图片来源于徕卡奥斯卡·巴克纳摄影奖

作品阐释

《未来研究》Future Studies

摄影师视觉之旅,探索未来福利,人们正在努力通过科学技术寻找解决方案并恢复与环境的适当平衡。《未来研究》是一项正在进行的研究,由一系列照片、沉浸式视频和数据组成,这些数据来自对社会文化方面以及经济可行性和可持续性的彻底分析。这是一个从2011年开始的漫长旅程,旨在记录在面对当今严峻的环境问题时,探索新的地球生活方式的斗争。

2进化的身体

生物技术与信息技术在二战后获得了非常显著的进步,生物工程的革命改变了人类对于自然界的认识,信息化则改变了人类的生存与生活方式,生物技术与信息技术的结合甚至改变了人类自身的进化方式。20 世纪 80 年代的科幻文学诞生了一种名为赛博朋克(Cyberpunk)的新体裁,其中描绘的人类自身已经脱离纯粹的肉身,未来的人类身体可以装置机械的肢体与器官,甚至可以脱离肉体只存在于网络之中。如今人类本身的进化方式之一,便是制造身体需要的工具。科技带来的进步不只是外部世界的高楼大厦与工业奇观,人类已经在向着掌控自身的内部世界前进。现代科技已经可以通过生物科隆技术制造生命,未来的人类也许可以掌控身体的密码,阻止衰老,延长生命。

马修·加弗苏的 H+ 系列展示当代科技可以为人体所提供的增强技术。一方面,在日常用途中,机械可以为残障人士提供必要的辅助,比如支撑行走、恢复听力、增强视力等。但这些并不是机械能为人体提供的全部,生物技术与机械科技的结合还在探索增强人体的进一步可能,这将导向非日常用途的另一种方向,比如人类脱离肉体的存在方式。这项激进的技术革命似乎计划将人类变成超人,没有人知道后果会如何,其隐藏的风险与伦理和道德的危机,也令人担忧。

1. 这种外骨骼可用于治疗目的或增强佩戴者的运动技能。许多公司出售这类产品,通常是为了支持剧烈运动或治疗身体残疾。但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DARPA)正在研究最壮观的外骨骼原型,能够将士兵变成几乎取之不尽的战争机器。?马修·加弗苏,《义体(Prostheses)#1.9》,2016,选自 H+系列,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2. 瑞士医生让-安德烈·维内尔(Jean-André Venel,1740—1791年)被认为是最早的现代义体医生之一,他为脊柱侧弯患者开发了紧身衣。 这个想法是为了治疗畸形或残疾。 从技术上讲,紧身衣是一种矫形装置,可以补偿缺失或缺陷的功能,而不是替代功能的义体。 矫形器是外骨骼的先驱,其民用和军用用途的发展正在加速。?马修·加弗苏,《义体(Prostheses )#1.1》,选自 H+ 系列,2015,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3. 虚拟现实(VR)使我们能够进入一个真实但非物理的新空间。它的应用不仅限于娱乐:该技术可以更好地了解大脑并提高认知技能。未来,它将被用于治疗神经系统疾病。“虚拟现实只不过是在普及这样一种理念,即提供一种没有实质、真实核心和物质阻力的产品……‘它是一个并不真实的现实。当虚拟化过程结束时,我们将开始意识到‘真实现实本身就是一个虚拟实体。[1]”[1]斯拉沃热·齐泽克(Slavoj Zizek),《未来的主体性:批判性散文》(La Subjectivité à venir, Essais critiques),弗朗索瓦·塞隆(Fran?ois Théron)译. 巴黎弗拉马利翁出版社,自由领域系列,2006 年,第18页。认知神经科学实验室,日内瓦,生物技术园区,2017年3月22日?马修·加弗苏,《化身(Avatar )#4.5.2》,选自 H+系列,2016,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1. ?马修·加弗苏,《化身(Avatar)#4.5.1》,选自 H+ 系列,2016,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2. 尼尔·哈比森认为自己是一个赛博格(Cyborg,即义体人或半机械人)。他患有色盲,且是一种罕见的色盲,他在头骨中植入了一种名为 Eyeborg 的义体,可以将颜色转换为声波。哈比森先生提倡对人类进行创造性的增强,有时将 A1:F80 与超人类主义保持距离,他认为,超人类主义被卡在刻板印象或商业描述中。他的观点更像是一位艺术家,而不是技术科学的信徒。他为自己是第一个带着义体出现在护照照片上的人而感到自豪。慕尼黑,2015年7月15日?马修·加弗苏,《生物黑客(Biohacking)#5.4》,選自 H+ 系列,2016,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马修·加弗苏,《化身(Avatar)#4.6.2》,选自 H+ 系列,2016,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艺术家

马修·加弗苏Matthieu Gafsou

马修·加弗苏在瑞士洛桑生活和工作。 在洛桑大学获得哲学、文学和电影艺术硕士学位后,在沃韦应用艺术学院学习摄影。 自 2006年以来,马修·加弗苏参加了多次群展和个展,并出版了五本书。2009年,马修·加弗苏被授予享有盛誉的“汇丰银行摄影基金会大奖”,随后受邀参加光圈基金会 2010年的reGeneration2 展览。 2014年,洛桑颇具影响力的爱丽舍博物馆举办了马修·加弗苏的个展,名为“只有上帝能评判我”。2018年,H+ 展览是阿尔勒摄影节的亮点之一。 在从事艺术实践的同时,马修·加弗苏还在洛桑艺术与设计大学(ECAL) 任教。

?马修·加弗苏,《化身(Avatar)#4.6.1》,选自 H+ 系列,2016,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作品阐释

H+

超人类主义是一种智力运动,旨在通过使用科学和技术来增强人体机能。本主题涉及很平常的日常用途,例如使用心脏起搏器或智能手机。它指的还有那些崇尚不朽,甚至声称放弃肉体以机器支持的幻想。从半机械人的神话到奇美拉,超人类主义可以让人联想到一种新的宗教。

H+是关于当下的。什么是真正存在的,我们能看到什么,我们能在哪里看到它。从瑞士到俄罗斯,在法国、德国和捷克共和国之间,他一直在追踪那些在车库工作的生物黑客或大型实验室的人、物体,甚至是与这一运动相关的概念。2014 年,当马修·加弗苏开始研究时,他很快意识到问题不在于寻找信息或主题,而是将它们分类、确定优先级并构建超人类主义运动的清晰版图。这是各种片段的总和,编织出一个意义网络,而不是一个叙事。含蓄地说,这让 马修·加弗苏能够阐述他与纪实摄影的关系:这是一座视觉桥梁,而不是真相。因此,存在许多缺陷和形变。 马修·加弗苏选择了激进的呈现方式,这证明了正在进行的技术变革所涉及的潜在暴力。

3机械之芯

近几年中,小说、电影与游戏中的人工智能正在逐步具象化,它既可以是隐藏幕后的深度学习算法,也可以化身为具体的有名有姓的形象,甚至连它们的躯体——机器人,都已经在研发过程中。机械为型、人工智能为芯的机器人行业,在各行各业都有无限的前景。未来,在人类向往的太空旅行中,人工智能和机器人的辅助是必不可少的。而在当下,人工智能、大数据算法正在改变很多行业的运行模式,取代很多需要人类操作的工作。机械正在取代人类的体力劳动,人工智能也正在脑力劳动上与人类竞争,大规模失业似乎已经是不可避免的趋势,另一方面,也可能创造新的就业机会。人工智能和机器人将改变我们对社会生产与生活的认知。

1 . ?文森特·福尼尔,Reem B #5 [Pal], B 110 Barcelone, Spain,2010,选自《人形机器》系列,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2. ?文森特·福尼尔,Reem B #6 [Pal], B 110 Barcelone, Spain,2010,选自《人形机器》系列,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3. ?文森特·福尼尔,Kobian Robot #1 [Takanishi Laboratory], WasedaUniversity, Tokyo, Japan,2010,选自《人形机器》系列,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作品阐释

《人形机器》Man Machine

在 1970 年一篇有影响力的文章中,东京工业大学的机器人学教授将“恐怖谷”定义为机器人到达“接近人类”的相似度时,人类好感度突然下降至反感的范围。 森政弘(Masahiro Mori)认为,当机器人接近让我们相信他们是真实的人,但还没有完全达到这一点时,我们往往会发现观察它们的体验非常令人不安。

由于人形机器人是按照我们自己的形象制造的,我们倾向于寻找与它们建立联系的方法,但是当它们无法获得真正逼真的外观时,我们的心理反应可能会从共鸣转变为厌恶。随着机器人领域的不断进步,观察埃因霍温理工学院等研发公司的每一项新成就,即使我们把对人工智能可能成为人类严重威胁的担忧放在一边,也会让我们觉得自己正在越陷越深。

我们已经有了机器人清洁工、宠物、保姆和管家,尽管它们很粗糙,也并不能完全触发这种看似本能的反应,可是,令人信服的人形机器人出现,如何才能消除我们的不安呢?艺术家文森特·福尼尔用《人形机器》探索了我们对机器人的迷恋和恐惧之间的紧张关系,这是一个试图让各种机器人看起来更人性化的摄影作品系列。

文森特·福尼尔认为,如果机器人看起来在所有方面都比我们更好,那么真正的麻烦就会到来,这让我们感到受到了威胁,它们最终可能会以各种可以想象的方式取代我们的位置。但是当机器人被人性化,甚至可能有点缺陷时,我们会感觉更舒服。

“我用这些概念创造了一些场景,总体处于平衡状态,在两极之间有点不稳定,就像一块摇板,一方面是某种身份认同,另一方面是某种距离。”文森特·福尼尔说。“ 对于这组作品,我与日本实验室进行了大量合作。我还拍了一部关于机器人变得越来越像人,而人类变得越来越像机器人的模棱两可的小电影,采用了著名机器人专家石黑浩(Hiroshi Ishiguro) 的公式。”

《人形机器》 项目反映了机器人或其他化身等人造生物如何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进化。在这个推理叙事系列中,我将几个人形機器人放置在日常家庭场景的现实中:在工作中、在家里、在街上、在闲暇时……情况表明,人们对机器人既有同理心,也有超然态度。

我的目标是在观众和机器人之间,在识别过程和距离之间创造一种平衡。我们在“恐怖谷”理论中找到了这个想法。这些人造生物在我们社会中的当前发展令人着迷,但也带来了一个可怕的问题,即社会对这些变化的接受程度。

艺术家

文森特·福尼尔Vincent Fournier

文森特·福尼尔是一位法国艺术家,他的作品探索未来的想象世界:太空冒险、人形机器人、乌托邦式建筑、生活的技术改造……他出生于瓦加杜古,现居巴黎。在获得社会学和电影双硕士学位后,他于1997 年毕业于阿尔勒国立摄影学院。在广告和电影行业担任了几年的创意总监和摄影师后,他于2004年前往世界各地进行了一次旅行。然后他完成了第一个系列:《旅行》(Tour Operator),这是他建立摄影风格的基础:规模的对比,尖锐的建筑构图,唯美主义的精确度,对自然光的掌握,对体现紧张和讽刺的矛盾情况的兴趣。

从纪实风格转向置景影像,他探索了未来主义叙事,并在我们现在或过去发现了对未来的一瞥。他的作品展现了一段进入20世纪和21世纪最具代表性的乌托邦的旅程:太空探索的伟大冒险、未来主义建筑、人工智能……在这些虚构的档案中,一个人的记忆是双向的 —— 正如《爱丽丝梦游仙境》中的白皇后所解释的那样 —— 过去也是未来。一个可以在事情发生之前回忆的世界。

《太空工程》是他对最具象征意义的太空研究中心的世界之旅。人工智能和机器人技术将成为他在《人形机器》系列中的另一个探索场景。他最新的作品《后自然历史》(Post Natural History)提出了一个问题,科技特别是生物工程可能导致生物体突变的问题。

如果摄影仍然是他的首选媒介,3D打印、视频或装置有时会伴随着他的一些项目。他的图像存在几种对立:纪实/虚构、过去/未来、科学/魔法、亲密/普遍性、逻辑/荒谬……在“历史的终结”中长大并生活在永恒的当下,他用自己的图像质疑我们的过去和未来的乌托邦。我们对未来的期望是什么?未來是否已经发生?

文森特·福尼尔的照片中幻想与现实之间的矛盾,以一种讽刺的方式对抗太空竞赛的神话。它看起来像是一场精彩的儿童游戏,在清醒和做梦之间产生扩散。他的幽灵般、沉着的照片——神秘的、穿着太空服的男人在广阔的沙漠平原上行走,一个研究人员安静地坐在令人眼花缭乱的白色无菌环境中,废弃的显示器在仿真房间里闪烁着代码——具有超凡脱俗的、不真实的美感。在这些引人入胜的图像中,文森特·福尼尔探索了人类对空间脱节的偏执和黑暗的吸引力。

——日本 GQ 杂志秋月佐和子(Sawako Akune)

?文森特·福尼尔,Mars Desert Research Station #14 [MDRS], Mars Society, San Rafael Swell, Utah, U.S.A.,2008,选自《太空工程》系列,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1. ?文森特·福尼尔,A.T.V., Clean room, Arianespace, Guiana Space Center [CGS]Kourou, French Guiana,2011,选自《太空工程》系列,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2. ?文森特·福尼尔,Ergol #4, S1B clean room, Arianespace, Guiana Space Center[CGS],Kourou, French Guiana,2011,选自《太空工程》系列,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3. ?文森特·福尼尔,Neutral Buoyancy Laboratory, [GCTC], Star City, Russia,2007,选自《太空工程》系列,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作品阐释

《太空工程》Space Project

《太空工程》是我从 2007 年开始创作的系列,并且仍在继续。它讲述了太空探索的过去和未来的故事,从人类登上月球第一步的阿波罗计划,到未来的美国宇航局 SLS 运载火箭前往火星。我的照片融合了太空冒险的历史和纪录片幻象,以及受电影和童年记忆启发的场景。我对外太空的审美、哲学和娱乐迷恋无疑来自20 世纪 70 和 80 年代的图像和书籍——电视连续剧、科幻小说和纪录片——在我的记忆中混合和叠加。太空探索的标志性地点看起来像一种虚构的电影布景,类似雅克·塔蒂(Jacque Tati)的电影《我的舅舅》(Mon Oncle) 与儒勒·凡尔纳(Jules Verne)在斯坦利·库布里克(Stanley Kubrick)执导的《2001太空漫游》中相遇。

我2019年12月的最新图像展示了位于美国宇航局格伦研究中心的 Artemis 项目,该项目的目标是重返月球,以便开发一个轨道空间站,日后作为前往火星的起点。

太空探索是人类的伟大冒险,跃入未知的超越地球保护的大气层和引力的暗光中。太空代表了一种普遍的愿望,不仅可以凝视天空,而且还可以将自己投射到天空中。渴望(Desire),来自拉丁语“desiderare”,意思是遗憾和“对失落之星的怀念”。但一个人怎么可能渴望一些未知的东西呢?会不会是我们曾是星尘,让我们想起了我们漂浮在太空的原始时光? 难道人类不是从天而降的神吗?不知不觉,却又怀念失去的那颗星星吗?

我拍摄了2007年至今太空探索的过去和未来,从 20世纪60年代的太空竞赛到预计将前往火星的美国宇航局 SLS 运载火箭。目前的十年标志着太空从政治考虑到经济考虑的转变,并成为全球层面的维度。在冷战和超级大国的统治之后,太空部门不再是军事优先事项,而是经济优先事项,还涉及具有复杂利益的私人企业的投资:通信、科学、研发、生态、健康、技术甚至太空旅行。

4人机危机

人类拥有控制地球甚至宇宙的欲望,但是地球生态的复杂性并非目前人类可以完全掌握的。问题是现在对生态造成的任何改变,都有可能成为发生在未来的蝴蝶效应。无法预料的副作用,成为科技反噬人类的潜藏隐患。在当前这个科学主导的世界中,无论是工业生产还是食品加工,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有机械参与。机械的仿生化设计结合大数据深度学习、分析、预测并取代原本应该由人类进行的劳动,这或许才是我们将要面临的人机危机。

英格夫·霍伦的雕塑与装置作品中充斥着人类与机械之间的矛盾。他将工业零件巨大化或独立化,改变食材的材质,将不同产品的零部件拆解并重组等等。这一系列形态的转变,重新审视了物体的物质特征与使用价值。科学与技术的进步带来一系列奇观,渲染出一种精英化的幻觉。

艺术家

英格夫·霍伦Yngve Holen

英格夫·霍伦(1982年生于布伦瑞克),目前生活并工作于柏林和奥斯陆。他先后毕业于维也纳应用艺术大学建筑系以及施泰德艺术学院(HfBK St?delschule) 雕塑系(MeisterschülerBildhauerei)。霍伦的创作以雕塑和装置为主要媒介,他的研究领域涵盖广泛,从汽车工业、食品生产和机器人科学,到整形外科和航空航天等诸多现代产业,探索人机危机。

霍伦是奥弗贝克奖(2020年)、罗伯特·雅各布森奖(2017年)和 ARS VIVA(2014/2015年)的获得者。他在欧洲各地曾广泛举办个展,其中包括奥斯陆Kunstnernes Hus(2019)、杜塞尔多夫美术馆(2018)以及巴塞尔美术馆(2016)等。同时,他的作品也被纳入例如第九届柏林双年展和犹太人博物馆的Take Me(I'm Yours)(2016)等群展中。

1. ?英格夫·霍伦,《密集恐惧症》,2021,摄影:Stefan Korte 致谢艺术家,柏林Galerie Neu,伦敦Modern Art及法蘭克福Neue Alte Brücke

2. ?英格夫·霍伦 ,《人智学SUV》,2021,摄影:Stefan Korte 致谢艺术家,柏林Galerie Neu,伦敦Modern Art及法兰克福Neue Alte Brücke

3. ?英格夫·霍伦 ,《更多随机性》,2021,摄影:Stefan Korte 致谢艺术家,柏林Galerie Neu,伦敦Modern Art及法兰克福Neue Alte Brücke

4. ?英格夫·霍伦,《心脏》,2021,摄影:Stefan Korte 致谢艺术家,柏林Galerie Neu,伦敦Modern Art及法兰克福Neue Alte Brücke

5. ?英格夫·霍伦,“Heinzerling”,挪威Kunsthall Stavanger,2019,摄影:Erik S?ter J?rgensen,致谢艺术家,柏林Galerie Neu,伦敦Modern Art及法兰克福Neue Alte Brücke

作品阐释

《异物碎片》Foreign Object Debris

霍伦的创作以雕塑和装置为主要媒介,他的研究领域涵盖广泛,从汽车工业、食品生产和机器人科学,到整形外科和航空航天等诸多现代产业,探索人机危机。作品在诸多工业零件中进行拆解和重组,不断地在人机复合体以及身体—灵魂的悖论之间交迭,为人类和科技的共生想象提供生长基质。

身体作为英格夫·霍伦雕塑作品的主要对象,无论其在作品中是否直观可见、缺席或在场,都能够通过一系列的形态转变而显现:从器官到工业零件、从家禽到碎片、从雕像到人形机器人、从肉体到装饰品……大规模的数字化时代为我们带来快速访问和处理数据的便利,也同时让霍伦手中的形态转变——制作“机器中的幽灵”,得以用多种不同的方式展开。3D扫描和3D打印是霍伦所使用的数据处理方式中最为常见的两种技术手法。这样的双重处理勾勒出一个当代图像表现的困境:将一个物体的形态简化为数据的集合体,却不保留它的物质性,进而使新的材质填充到原有的空腔中——类似清除地形后进行的场地建设,原来的结构被拆除,新的身体中保有旧的灵魂。

英格夫·霍伦利用属性相反的材料,从交叉叠层木材、碳纤维到蜂窝铝和铀玻璃,将 X 美术馆的一层展览空间变成了由室内软装、现成品以及从生产线上脱离出来的拟人化的机械零件的无界组合。在这样的排布下,“异物碎片”渲染出一种幻觉景观,被压抑的欲望和英雄式的自我在这里汇聚到一起。从肉体图案的地毯、3D打印的奶牛雕塑到由环形灯照亮的莲花状吹制玻璃,“异物碎片”是一个由仿生物体堆积而成的现场。置身其中,我们得以窥探人类的欲望与需求如何稳步地塑造并且消费工业设计和产品,抑或相反,技术的进步如何修改和配置人类的消费。

展览信息

英格夫·霍伦:异物碎片

策展人:吴冬雪

主办:X 美术馆

展期:2021.9.5—2021.12.5

5虚拟人性

机械在脑力劳动方面与人类竞争的案例之一,便是人工智能创作艺术作品。通过对现存艺术品的深度学习,人工智能可以创造出所谓的艺术。就目前来看,人工智能可以在深度学习中,分析人类有规律可循的行为,并预测人类的动机与决策,最终模拟人类做出类似的结果。如果就此层面而论,机械创造的艺术可以是史诗级的。但是艺术恰恰不是一成不变的,当代艺术的语言未必是直接的,甚至是以假乱真的。人工智能的核心是其算法,善良与邪恶,聪明和愚蠢,它会如何认知这些标准不同的人类行为呢?抑或是大智若愚、假公济私,类似这种表里不一的人类行动,会让人工智能产生认知混乱吗?所以,它真的能理解当代艺术吗?那么机械想要取代艺术家是否必须成为智慧生命体,而不是人类的模仿品?

张巍的《人偶档案》伪造了一个虚假的档案文献,看似真实的图像中,却与真实相悖。作品有着舞台剧一般的视觉效果与阴森的实验室氛围。玩偶团体对人类行为和事件的模仿,似乎在用一种虚构的方式模拟人类的历史,其中包含着世界被操控于股掌之中的隐喻。

艺术家

张巍Zhang Wei

张巍,1977生于陕西省商洛,目前生活和工作于北京/纽约。曾获得 2019 年中国金熊猫杰出摄影艺术家奖,2016年英国保诚亚洲当代艺术奖提名,2013 色影无忌中国年度新锐摄影师大奖,同年入选中国摄影年度排行榜,2011年获得 TOP20·中国当代摄影新锐奖,2010年获得 Global Times 2010国际风尚年度新锐艺术家大奖,2009 年获得亚洲主权艺术奖提名奖,同年获得丽水国际摄影大奖。

2019 年小国王被热情的大臣以及各国使节簇拥包围着,在老国王的葬礼上举行新闻发布会,以庆祝他继承王位。?张巍,《人偶档案-小国王》,2019,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1. 技术员们首次为翻新后的机器人进行出厂设置。?张巍,《人偶档案-出厂设置》,2019,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2. 此图是为社会发挥最后余热的活动中,一位退休老兵回到了原单位继续工作时的照片。?张巍,《人偶档案-博物馆的一角》,2019,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1.“人力部”正在展示两个不同世代的机器儿童。?张巍,《人偶档案-机械娃娃》,2019,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2. 工作領导小组组长带领组员慰问即将被报废的机器士兵,此为现场合影。?张巍,《人偶档案-士兵》,2019,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作品阐释

《人偶档案》

在我之前创作的作品里,我拍摄了大量的人物素材,用电脑拼贴的方式虚拟了一个类似玩偶的团体,有明星等人物形象。在新的系列里我想让这些身体零件寄寓在某一个看似真实的赝品图像里,更加夸大其戏剧成分,并通过这种制造来组成一个虚幻的帝国。

通过重新编码复原来自网络搜索的历史文献、电影截图、古代绘画和经典纪实摄影等素材资料。由玩偶团体来模拟人、事件和行为,篡改原有的现实模型并摧毁“合理性”,在错乱时空中构成一种虚假的文献,使其成为一部伪历史的碎片蒙太奇,既是寓言也是未来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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