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远
顶针,就是缝衣服时戴在大拇指上,用来让针穿过较厚的布料的东西。小时候,外婆经常戴着顶针,银晃晃的“顶针”在我小小的世界里陪着我长大。
小时候,我调皮得像个男孩,在外面玩经常把衣服划破或者磨破,外婆就经常一边勾我的小鼻子骂我太“匪”,一边帮我缝衣服。我最喜欢看外婆帮我缝衣服,外婆坐在阳光底下,我坐在外婆怀里,看针在外婆的指尖穿梭,暖阳流淌在她的手边,她一针一針地把爱缝进我的衣服里。
外婆每次缝完衣服,我都要她把“顶针”取下来,给我当戒指玩,那时我才四五岁,“顶针”戴在手上松松的。外婆见我戴着“顶针”,总是笑着说:“妮妮的手又嫩又小,是写字的手,不像姥姥是干活的命。”而我总是咯咯笑着说:“外婆,我以后一定好好念书,等我有钱了买个大房子给你住。”外婆笑得直咳嗽,鱼尾纹里写满了欣慰和满足,嘴里还念叨着:“等你买房子,外婆都不知道在不在喽!”我撅了噘嘴:“别瞎说,外婆一直都会在的。”外婆笑着点了点头。
后来,我到了上学的年纪,也离开了外婆家。儿时的我一直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给外婆买大房子。所以,我的成绩也一直都还不错。
再后来,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夜,我带着“三好学生”奖状回到了外婆家。外婆坐在床头,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嘴角边有一个甜甜的酒窝。她反复摸着我的奖状,手上还戴着“顶针”。我从外婆手上取下那个“顶针”,发现它没有以前那么亮了,往手上一戴,竟然有些紧了。我取下“顶针”望着外婆,她的白发又多了几根。外婆叹了口气说:“我和这‘顶针一样,老了,现在看不清了。”我的鼻子一酸,像儿时一样依在外婆的怀里说:“外婆永远也不会老。”外婆没再说话,只是慈爱地摸了摸我的头。
现在,我已经上了初中,学业的紧张、距离的遥远让我很久没有机会去看外婆。不知道哪一天才能再见到外婆,也不知道下次见她,她还能不能看得清我。但我仍会为“给外婆买个大房子”的梦想而奋斗,仍会记得“顶针”里有个只属于我俩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