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
2021-10-12 11:14祝立根
情感读本·道德篇 2021年2期
祝立根
父親是一座休眠的火山
他头发灰白
一生栽种茶花
大叶乔木又细又长的黑枝条里
运送着焚烧天空的烈焰
母亲也是一座休眠的火山，一生
都在埋头劳作，囤积岩浆
她种植的块茎
是她对抗不安的、一个个小小的粮仓
在同一块自留地里
他们开展了持久的拉锯战
父亲，希望热爱和理想的空间多一点
母亲，想要多收集几缕现实主义的阳光
他们为此争吵、爆发……火山灰
曾覆盖灶台、暖水瓶
他们目力所及的旷野和群山
直到晚年，他们终于达成了谅解
像一个人，容忍了灵魂和身体
彼此撕裂的上升和下沉
像他们的孩子，在地里生长
继承了土豆的卑微与质朴
对头顶那永恒不变的、蔚蓝的大海
也一次次想要贡献
节日的焰火，华艳的锦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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