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弦
我是說,一条蚕就是一个诗仙
初来乍到,进入蚕匾的私塾
潜心读桑叶的圣贤书
四十九天是一个轮回
却不考进士不做举人
而囤养在肚子的一千米涵养
全是李白的白
晶莹得似一首送别诗的诗眼
这幢民国时代的老房子
像个凝固在时空的硕大的爆心
这时,有个学物理的本地诗人
为我们解说和导航
有人“啪啪”摄下岁月的前世今朝
在窗棂木纹里,试图找出
开甲的第一声啼哭
反复抚摩童年攀爬过的旧木梯
登高望远,期盼望见东白漾的月亮
用矇眬醉眼,测量他的玩皮和机智
测量洒进深深庭院那细碎的星光
以及西斋那美孚灯下耕读的好时光
测量从英国爱丁堡,到罗布泊红山的落差
测量从绸都走出的矮个子男人
梭子样闪进巨大的蘑菇云……
编织大国重器威猛的经度和纬度
后来,诗人们惊诧于院中央楝树上的鸟巢
有人说,有鹊巢咖啡的味道
也有人说,闻到了金属铀的气息
却无意中惊飞一只蓬勃的灰喜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