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破
风 生
从东方过来,还是从西方过来?也有可能从南方或者北方过来。这些是不确定的因素,如同我不知道,是什么成为了风。
显然,我看不见你。尤其是远一点的地方,除了视线,我的体感都不能抵达。我唯一能知道你存在的:是风电的扇叶还在缓慢地抡圈儿。
这样说的话,我似乎并不是一无所觉。
空调正在抵抗一场午后的蝉嘶,我在听着周杰伦的《白色风车》。当我用手机输入这几行字,我会想到你。
有些无形的东西,并不无形。
有些有形的东西,正在消失。
风,从瀑布的内部走来,从一只蜻蜓的翅膀里走来,也从一座山的山谷里、断崖边走来。
一路向低
共工撞倒不周山,所以,大地有了姿势。水往低处的时候,并非放弃自己。
借势而行。
偶尔会冷酷成一团冰,为以后储存好势能;偶尔也会在湖面或者海面奔跑,这是它小小的任性。它把自己分散,然后又在江河里聚集。
一想到都江堰和三峡,想到灵渠和大运河……想到那些攀升的植被、浮着的船、升起的灯火……就有了一路向低的勇气。
有时,也想家,想起山里的野水鸭和红嘴鸦雀,想起屋檐和天井。
它悄悄地乘上一朵云。
纸
我在电脑里打开一页纸,我不用砍树,或者竹子。
画画不是我擅长的部分,所以,我写字。从隶书到小楷,从行书到宋体。我还沒有找到属于我自己的字体,这是唯一遗憾的地方。
某一天,我开始尝试写新的文体。
写了涂,涂了写。
我的纸篓堆满了废弃的纸团。我开始想象这么大的空间,我可以做什么。
我只要能用来盛装我的电脑,因为那里有我所有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