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扶贫剧是一种具有新时代特色的电视剧,以国家政策、社会发展为指导,以社会百态、百姓生活为剧本,反映了农村脱贫攻坚的实践,展现了新时代乡村变迁的壮丽画卷。扶贫剧在内容创新和价值构建上作出了有效探索,对脱贫攻坚的实践进行了精彩呈现,但仍存在着作品缺乏问题意识、宣传力度不足等问题。本文从叙事策略、人物塑造以及价值取向等方面为扶贫剧的创作提供一些建议。
关键词:扶贫剧;创新;价值构建;创作问题
中图分类号:J97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9436(2021)15-00-02
随着国家对“三农”问题的关注和对农业政策的调整,扶贫剧逐渐成为主旋律剧的“新风口”。2020年是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决战脱贫攻坚之年,扶贫剧成为电视荧屏的重头戏。第26届北京电视节目交易会上,集中重点展示了以“脱贫攻坚”为主题的扶贫剧,为其发展提供了契机。这些扶贫剧借助影像方式记录和反映了农村脱贫攻坚的实践以及新时代农民的命运轨迹和奋斗历程,以兼具纪实性与艺术性的审美追求紧扣时代主题,唱响了新时代波澜壮阔的壮丽篇章。扶贫剧之所以能够为广大观众所喜爱,创造出不俗的口碑和收视,既离不开国家政策的扶持,又与自身的“新”与“变”不无关系。
1 扶贫剧的“新”与“变”
对于时代特征明显的扶贫剧而言,其主题内容更加严肃规整,对观众的天然吸引力并不强,受众的审美标准在不断变化,不同年龄段的受众需求也各有不同,因此新时代的扶贫剧需要创新。扶贫剧在叙事策略、情节设置、人物塑造等方面作出了有益的探索,剧组扎根一线,深入了解农民的生活现状和精神面貌,采用纪实性和戏剧性相结合的表达方式,增强了扶贫剧的艺术性和观赏性,生动诠释了脱贫攻坚的艰难过程和重要意义。
1.1 融入多种元素,激发受众观看兴趣
近年来,扶贫剧积极寻求更契合时代的叙事方式,从已播的扶贫剧目中可以发现,在新时代扶贫剧中,多元素的融合是一大明显趋势。依托脱贫攻坚的时代主题,扶贫剧逐渐打破题材的桎梏,不再局限于严肃宏大的悲怆风格,而是开创性地融入访谈、单元剧、轻喜剧等新元素。如《石头开花》中聚焦“真扶贫、扶真贫”的理念,用一集讲完一段相对独立的故事,以单元剧的形式讲述扶贫干部奋斗在一线的扶贫故事。单元剧与扶贫题材的结合突出了其精致短小的叙事特点,让观众不需要了解太多前后内容就能进入剧情,迎合了政策倡导的小成本、正能量、大情怀的方向,也符合当下受众的审美需求。《山海情》巧妙地将扶贫过程中遇到的传统与现代、寻根与断根等问题穿插在扶贫故事线中,融入方言这一地域性元素,人物语言接地气,贴近时代生活[1]。《花繁叶茂》以新农村建设进程中的土地流转、“三改”、移民迁移等棘手问题为切入点,融入了教育扶贫、产业扶贫、电商扶贫等新元素,真实反映了扶贫过程中所遇到的困难,同时巧妙地借用悬念和轻喜剧色彩,增强了内容的冲突性和趣味性,既能吸引观众的眼球,又能在轻松活泼的氛围中响应并普及扶贫政策,可谓是新时代乡村振兴的缩影。
1.2 扎根现实生活,还原生活真实面貌
扶贫剧主要围繞严肃的时代背景展开,带有一定的宣传倾向,所以很容易出现教条式说教的“假大空”现象,这样的影视作品很难拉近与观众之间的距离。优秀的扶贫剧最大的特点就是坚持现实主义创作风格,尊重艺术创作的规律,扎根现实生活,汲取创作灵感,还原扶贫的真实面貌,只有这样才能激发受众的情感与心理认同,让观众产生共鸣。
《山海情》的创作团队赶赴实地调研,从衣、食、住、行等方面沉浸式体验当地生活,真实重建了吊庄。扶贫干部在消除隔阂和误解的同时,不断激发村民的内在动力,通过吊庄扶贫把昔日的干沙滩变成金沙滩,把戈壁滩变成绿水青山。《花繁叶茂》的导演本着扎扎实实讲好脱贫故事的信念,真实再现了脱贫攻坚遇到的重重困难,如留守儿童缺少关爱、土地流转困难重重、农民思想禁锢难改变等现实问题,让村民从物质上到精神上都迎来花繁叶茂。
1.3 塑造鲜活群像,突出小人物大情怀
鲜活的人物形象能赋予扶贫剧内在魅力,增强剧目的可看性。作为主旋律题材的扶贫剧,很容易陷入俗套化、概念化的怪圈,这就要求创作者深入探讨现实、剖析人性,通过塑造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群像,反映当下时代的群体精神。在宏大的题材下,用一个个普通个体的鲜活故事,塑造小人物命运变化的多元化群像,构建不同角色背后的深刻立意,挖掘出打动人心的力量,让受众从中照见自己的生活,感受时代的变迁和充满温度的人情意味。
新时代扶贫剧聚焦大时代的小人物,通过对扶贫干部的细致描绘,塑造了一批立体生动的人物群像,歌颂了攻坚战中令人敬佩的扶贫精神。《金色索玛花》通过表现新观念与旧思想的矛盾,展现人物内心的冲突,从而塑造了一批真实又接地气的人物群像。有以陈仪、万月为代表的有温度、有情怀的扶贫干部形象;有以毛甲为代表的个性鲜明、带头致富的新时代农民形象;还有以日火为代表的反哺家乡、返乡创业的现代青年。《山海情》中没有刻意塑造一个英雄,而是用群像展现扶贫这场充满荆棘的伟大征程,同时剧中使用当地方言,衬托出角色的朴实与敦厚,充满浓郁的乡土气息和民俗特色。《花繁叶茂》中基层工作经验丰富、能说会道又幽默风趣的村主任唐三草;《遍地书香》中大智若愚,用自己的一套扶贫心得化解扶贫阻碍的文化扶贫工作者刘世成;《石头开花》之《七月的火把》中,为了发展彝族山寨的文旅产业,不仅主动上街“抢客源”,还差点亲了黑猪屁股的第一书记梁启……这些幽默诙谐、鲜活温情的小人物在新农村的大舞台上,共同书写着新农村建设的新篇章,诠释了脱贫攻坚的时代命题,从而更好地传递了正向主流价值观。
2 扶贫剧的价值构建
在脱贫攻坚的大背景下,扶贫剧紧扣时代脉搏,不仅要真实地记录好脱贫攻坚的故事,也担负着增强观众情感认同、传承乡土文化、坚定文化自信等使命,潜移默化地传递着“扶贫先扶志,扶贫必扶智”“脱贫路上一个都不掉队”“依靠双手勤劳致富”等核心价值观。脱贫攻坚是我国必须面对的时代命题,创作者应该承担起社会责任和历史使命,创作出更多具有情感价值、文化价值、审美价值的有影响力的作品,构建主流价值观,鼓舞人心。
2.1 建立情感联结,构建积极情感价值
作为乡土中国的缩影,扶贫剧能够唤醒观众心中最深沉的乡土情结,这是眷恋亲故、依恋故土的中国人最难割舍的一种恋乡情感体验。随着观众影视文化素养的提高,创作者需要在情感表达与精神向度上挖掘得更为深刻,引起观众的情感共鸣。
《山海情》的戏眼在于金滩村村民面对恶劣的环境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之间的冲突,剧中关注普通人的生活琐事,用生动的情节和细腻的情感代替形而上的宣传口号,获得了观众的共情。另外,剧中有情却不煽情,对情感的把控到位而适度,无论是兄弟情、师生情还是山海情,都是充沛而克制的真情实感。剧中没有为了制造戏剧冲突而设置反派人物和过度美化领导干部。吊庄移民之初,面对自然环境恶劣以及不确定因素,吊庄户怀疑、胆怯的心情是人之常情,剧中吊庄户退缩的情节也合情合理。扶贫之路必经坎坷,组织“吊庄移民”政策对数代生活在黄土高原上的西北村民来说,违背了落叶归根、安土重迁的传统观念;对长期生活在温和湿润环境中的来宁夏的扶贫干部来说,面对新的工作环境同样是一种耐力考验。面对内部、外部环境的挑战和冲突,扶贫工作者从没放弃过,这是绵延不断的民族精神的传承,剧中作者将这种精神化为随风潜入的情感,让观众意识到这是深入每个人血脉深处的精神力量。
2.2 呈现农村新貌,传播乡村审美价值
离开了村落环境的滋养,自然美的根基便不再牢固,扶贫剧为人们提供了感受大自然的渠道,缩短了城市与“荒野”的距离[2]。在艺术水准和审美风格上做到出新出彩,既传递出主流价值观,还要能带给受众耳目一新的艺术质感和审美价值。在展现邻里友好的乡村风貌的同时,展现出传统社会令人怀念的风土人情,反映贫困地区民众的生活方式与精神状态,实现日常生活的审美化[3]。
新时代扶贫剧深度融合了当地自然风貌,营造了良好的口碑。在拍摄手法上采用无人机拍摄,增加了外景镜头和运动镜头的占比,巧用镜头语言,生动形象地塑造出美丽的乡村风貌,展现了真实的乡村图景。在满足观众视觉美学的基础上,真实地描绘了当地乡村恶劣的原生态环境。《花繁叶茂》中的花茂村从贫困村到小康村,再到“百姓富、生态美”,实现了完美蜕变。花茂村形成了以小青瓦、雕花窗、穿斗枋等為特色的建筑风格,向观众描绘了一幅民居错落有致、村道宽敞平坦的新农村画卷,展现出当代农村新貌。扶贫剧中不仅展现了生态环境、农民生活的变化,更改变了观众对乡村生活的固有印象。新时代的扶贫剧打破了观众对农村落后场景的刻板印象,一改以往“卖惨哭穷”的风格,以走心、接地气为初心,紧贴时代变化,用观众喜闻乐见的表达方式展现了当代农村新貌。
2.3 结合地域特色,构建乡村文化价值
扶贫剧记录了乡村社会现象,阐释了乡土文化的地域特色和基本内核,通过对厚重乡土文化的叙述勾勒出一个充满文化底蕴的乡土中国,为提升乡村文化自信奠定了基础[4]。优秀的文艺作品能够滋养新时代精神,促进当地文旅产业的发展,当下热播的多部扶贫剧采用实名制拍摄的方式,植入拍摄地的文化产业,促进了文化产业的发展,实现了文化传承与真扶贫、扶真贫的双向联动。
《山海情》中融入了时代、地域、民俗等元素,各个元素在发挥其能指功能的同时,相互作用、交叉渗透,形成了全新的所指,即叠加元素所指代的乡土的、民族的文化意蕴[5],展现了鲜活的农村史诗,折射出了厚重而淳朴的中国文化传统,记录了地域文化的现代特性与历史变迁,为不同地域文化之间的受众建立起了一座理解与交流的文化桥梁。《金色索玛花》植根于大凉山独具特色的彝族文化和生态环境,真实再现了脱贫攻坚的时代画卷,充分展示了彝族地区的民风民俗,向世界诠释了少数民族文化绚烂之美。在坚持不同文化和风俗之间相互尊重与理解的共识下,让脱贫思路更具现代化和多样化,彰显着彝族人民的风韵、智慧与民俗文化。
3 扶贫剧的主要问题
扶贫剧属于意识形态属性较强的主旋律题材电视剧,是对时代热潮的回应,创作者通过记录和挖掘乡村生活中存在的审美现象,带领观众回首贫困之境、扶贫之难,诠释精准扶贫战略的重大意义和艰难过程,起到激发受众脱贫之志的作用。现阶段扶贫剧有了一定的发展和突破,但是也存在不足。
在内容上,面对一致的目标、熟悉的扶贫角色、相似的扶贫路径、相同的大团圆式结局,个别扶贫剧出现了模式化、套路化、简单化等问题[6];对失地农民、新时代农民的精神世界关注浅尝辄止;缺乏问题意识,忽视了乡村脱贫后的人口流失现象;主人公自带“主角光环”,脱离了特定的环境;部分情节表达的内容过于直白、浅显,台词设计过于苍白、无力等等。
另外,扶贫剧的宣传力度不足,作品播出前出品方没有通过多种传播途径进行全方位、指向性的宣传,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部分潜在受众的流失。年轻观众从直播间和综艺节目的宣传中认识扶贫项目,但也只是引发了暂时、间歇性购买扶贫产品的热潮,在宣传策略缺失的情况下,扶贫剧既无法让主流收视群体提升对扶贫项目的认识,也没能实现文化作品的现实效应。
4 结语
优秀的扶贫剧不是生硬地歌颂功德、粉饰太平,而是要弄清现象背后的现实逻辑,深入扶贫对象的生活,关注他们的精神世界。从可持续性角度考虑,塑造鲜活的人物形象,在讲好故事的同时与当地的文化深度融合,扎根人民、扎根生活、紧贴时代才能引发共鸣。同时,加强传统媒体与新媒体的合作,形成台网互动,实现低成本、高效率的宣传推广,增加扶贫剧的感染力和传播力,完成献礼作品应有之义。
参考文献:
[1] 张晗.影像表达叙事策略价值取向——评析扶贫剧《枫叶红了》的创作特色[J].中国电视,2020(12):37-40.
[2] 卫欣.瞬间即永恒:微影像的审美困顿及经典重构[J].当代电视,2019(08):94-99.
[3] 孙迎吉.乡村短视频的传播策略及效果研究[J].艺术科技,2021(04):81-82.
[4] 李惠敏.助力乡村文化自信:涉农纪录片的当代价值研究——以《记住乡愁》为例[J].东南传播,2020(06):35-37.
[5] 梁明洁.新时代乡村纪录片的创新维度与反思[J].新媒体研究,2021(07):117-119.
[6] 王雪薇.本土乡村纪录片叙事创作的批判性分析[J].今传媒,2018(07):64-66.
作者简介:毛子钰(1996—),女,江苏南通人,硕士在读,研究方向:农林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