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视树,正视这个地球上我们赖以生存的生命;世界自树而生,它的存在与每一个人者B息息相关,把树作为一种看世界的方式,透过树领悟世界之存在。
2019年卡地亚当代艺术基金在巴黎首展“我们,树”,获得了巨大的反响。2021年又联合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推出了“树,树”展览,是延续也有更新。这场展览是树与自然、树与人、树与城市在思想上的—次共情,透过众多艺术家、植物学家、哲学家等不同群体所作的研究和创作展现树之美和其复杂性的存在。树之存在,博大而神秘,深深地影响着世界,值得每一个人去了解、去思索、去保护……把树作为一种看世界的方式,透过树领悟世界之存在,其实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只需要看向它,看向这种沉默的蕴合巨大力量的生命。
“树,树”展览就像是一个入口,一个观测点,30位艺术家、200余件作品,每一个创作者、每一件作品都在用自己的语言诉说着他所看到的树和世界,无形之中生成了一片庞大的“思想森林”;他们通过不同的艺术形式(速写、摄影、电影、模型、装置等)和专业视角(艺术家、哲学家、植物学家、建筑师等)来表达自己对树的认识,将自然里的树、城市里的树甚至是脑海里的树具体地呈现了出来;另外,策展方又梳理出了科学知识、冥想美学、生态困境三条相互交织的叙事线,构成了一个丰富奇妙的“树世界”。
法国艺术家法布里斯·伊贝尔播种了50万棵树苗,花了20多年的时间将田野变成森林,风景变成作品,从他的画作中可以看到自然无限蔓延的生长趋势;巴西艺术家路易斯·泽尔比尼根据巴西北部的淘金者对亚诺马米印第安人的屠杀历史创作的油画作品《哈希姆大屠杀》,色彩艳丽、结构繁复,梦幻的美与暴力残酷并置,显示出了一种独特性;是建筑師又是设计师的切萨雷·列奥纳迪和弗兰卡·斯塔吉对城市树种的素描,充满了质朴气息;建筑师、城市规划师、建筑理论家、散文作家斯特法诺·博埃里“垂直森林城市”的装置和设计,带着一种超前的未来视角向人类展示着“与树共生”的可能性;原住民艺术家吉维亚·索默·默谢是其部落第一位从事绘画的男性,他以牛粪和米糊为颜料创作的《人如何得名》的画作,简洁又细腻,仿若远古时期的古老壁画;巴西艺术家约瑟卡的画作是关于亚诺马米人与自然的种种,文化符号和想象力相结合,迸发着纯真与深邃;拉美艺术家塞巴斯提安·梅希亚的摄影作品《仿若绿洲》记录了南美城市中因城市建设而无法正常生长的棕榈树,提出“我们城市居民一边刻意与大自然保持距离,一边又努力将大自然重新纳入到我们的家庭、花园和公共空间之中”的矛盾;艺术家黄永砅从抢救那些被遗忘的边缘化的荒废树木的行为中发展了一套隐喻和象征的语法,具有强烈的批判精神和想象空间;胡柳用铅笔作画营造了一种虚实难分的诗意空间,白纸上的黑树既有静谧之感又涌动着喧嚣;张恩利的《老树》系列作品介于抽象和具象之间,以树的形态描写了一组“老人”,画风张扬又自由……每件作品都极富内涵,蕴藏着创作者对“树”的珍视和关怀。
或许是树太过于“平常”,不是离人类太远就是太近,又或许是人们太过于沉溺于城市化的生活,以至于很少有人会花时间和精力真正地关注树,因而树成了一种点缀和商品,在现代化的进程中被忽视、被利用、被压迫。地球每年都在损失树,损失这种关乎人类生存命运的重要生命。“树,树”展厅里约翰·杰拉德的“一棵由烟雾组成的大树”一一《烟树》和布鲁斯·阿尔贝、弗朗索瓦一米歇尔·勒图尔诺、格尔加·巴西奇描绘的“每年吞噬数十万平方公里森林的超级大火的蔓延过程”一一《逆火:超级大火时代》,共同揭示了生态环境所面临的危机,这两件作品被特意设置成了展览的第一件作品和最后一件作品,将展览中的其他作品包裹了起来,深意不言而喻一一这是一个警示。
关于树,多数人都有太多的空白,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更需要看向树。世界自树而生。树赋予世界生气和生命力,感知树所面临的境况,就是在感知世界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