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又开

陈广德

登高

——有鱼跃出的河

看见落叶，飘着湍急的滋味

这时的登高，让峰山的顶端

有了一些可以俯视的

阔绰。眺望

是一种藤，翅膀是

另一种。爬到

半山的石凳，相遇了蝶的点缀

竹林青了又青。新竹挺直

似乎要打动云朵的

心。河有粼粼

山有綿绵。向上的路

接纳我们的时候，也接纳了向下的云

而那株野花，还是躲开了

一箭穿心

花又开

锦书一样。开放留白处的层层

叠叠，起伏成

水做得月光。一年中最好的

日子，到来了。

——在传说里弹过箜篌的

手指，凭空挥出

袅袅的烟云，缤纷。红烛和她的

影子，低垂着，

等待箭镞深长地注视

涟漪漾出边沿的润。在风铃

和风铃之间穿行过的

感动，芳香般起了，峰峦

于氤氲处虚化那声鸟啼，在蕊中

雨的印记

在万物之中。淅沥在嗅出的

惊艳之外。是沙滩

在阳光下的一次怀旧

——从天而降。从天而降落的

一串串海的蝶翅

也有草色

迷蒙。而明亮，是对落日的

一种呼唤，洗去的

是沉疴。抖音

正向苔藓的清纯处移动

奔跑着

也许是上升。每一滴，都饱满着

润和荡的胎教

巫山不远，印记上还留有

某次火焰一样的苏醒

退隐

树枝在没有叶子的伪装

之后，看风月无边。它不同于

水，水有

说不尽的哀痛

一座寺庙把寂静掩进

落叶的

空隙。有人在水中

拧出石头

钟声里有石头的俯冲

光在退隐。是谁点了一下

清白的腋窝

鸟鸣里，都是寒冷

深处

桃花来自深处。雷声叮嘱过的地方

大路上飞走了两只蝶

为相送。天空的高远还没有

回来，躲到尘埃里

刻画荒凉的花瓣，预留

一点残红。

河滩在心里。桃林一遍遍修改

曾经的爱，恨，闪电

淋漓。试想了下——那一道道水

连接了我们，又分割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