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的故事

索丹

时间：2020年春。

地点：某小区住户阳台上

人物：向 阳——在校大学生，19岁

   暖 暖——向阳的邻居，10岁

   李 乐——向阳的邻居，28岁，中学音乐教师

   刘芳琴——58岁，家庭妇女，暖暖的奶奶

   王平安——36岁，交警某支队干警，暖暖的爸爸

幕起，某日上午，虽然阳光明媚，但是四周却悄然无声。向阳在自家阳台上无聊玩着手游。远处传来“测一下体温、请出示出入证”的声音。

向 阳 （忽然站起来，在阳台边透着窗户，伸展懒腰。张开双臂，大声地喊）有没有人在家啊？我实在是太无聊了，谁能出来和我说会儿话？

暖 暖 （突然对面传来一阵稚嫩的说话声）大哥哥，我可以和你说会儿话吗？”

向 阳 （向四周瞅了瞅，朝着小女孩的方向，大声地喊）当然可以了，小暖暖。

暖 暖 大哥哥，我都10岁了，已经是个大姑娘啦，所以，请叫我大暖暖。

向 阳 （笑了笑）大姑娘，哪有你这样的大姑娘。

暖 暖 （不甘示弱地反驳）我就是大姑娘，爸爸妈妈不在家，我都没有哭，奶奶还哭来着。

向 阳 （关心的语气）你奶奶为什么哭呢？

暖 暖 还不是担心我的爸爸妈妈嘛，我爸爸是交通警察，每天都在上班，妈妈是医生，在医院上班，他们两个已经20多天都没有回家了！

向 阳 你担心妈妈吗？

暖 暖 当然担心了，我每天都会看新闻，我想在电视上看到妈妈。

向 阳 那你在电视上看到了吗？

暖 暖 （忽然情绪低落）他们都穿的白大褂，我不知道哪个是我妈妈。

向 阳 你看到的穿着白大褂的那些人都和你妈妈一样，是白衣天使，是英雄（竖起大拇指）。

暖 暖 我爸爸也是英雄。

向 阳 暖暖真棒！在这个时候，你要多照顾奶奶，知道吗？

暖 暖 那是当然了，我会给奶奶跳舞，我还会给奶奶讲笑话呢。

向 阳 暖暖真棒！我给你点个大大的赞！（竖起大拇指）

暖 暖 大哥哥，你会唱歌吗？我想学那首《感恩的心》，等爸爸妈妈回来的时候唱给给他们听。

向 阳 （挠了挠头）这下可把我难住了，体育运动我都行，可是就这唱歌不在调上。

暖 暖 （情绪低落）那怎么办呀？

向 阳 （眼前一亮）有了。（说着更加大声地喊起来）李乐姐，李乐姐……

李 乐 （拿着手机上场，边往阳台走边说话）好的，我把买菜的单子和姓名、房号发给你，你统一采购好后联系我。（说着，往阳台外看去）

向 阳 （看到李乐后）李乐姐，有个事情需要你帮忙。

暖 暖 （羞涩地笑着不说话）

向 阳 小暖暖，这会儿不好意思了。

暖 暖 哪有，我怕阿姨累着嘛！

李 乐 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

向 阳 李乐姐，是这样。暖暖的爸爸妈妈都在一线工作，她想学首歌唱给爸爸妈妈听，我不会教，只有请教您这个专业老师了。

李 乐 这有什么，包在我身上了，什么时候开始？我今天下午没有时间，明天早上可以吗？

向 阳 姐，咱们都在家里宅着，你还忙啥呢？

李 乐 是咱们小区东边的天味居老板给咱们送来了爱心蔬菜。我正联系志愿者们给大家送菜上门呢。

刘芳琴的微信视频声音响了起来。

刘芳琴 暖暖，快，快，你妈妈给咱们发微信呢，快快快！

志愿者敲门声响起，刘芳琴下场。

暖 暖 （兴奋地）妈妈，妈妈，你好吗？（情绪迅速转变，哽咽道）你怎么成这样了？什么，你后天就要回家休息了，那太好了，我都想死你了。我肯定会听奶奶的话，我可不是神兽，我是乖宝宝。好的，妈妈，你去吃饭吧。妈妈再见。

暖 暖 （放下手机，高兴地喊）阿姨，我妈妈要回家啦，哥哥，我妈妈要回家了！

李 乐 （满眼笑意）暖暖，妈妈要回家了，都高兴傻了！

向 阳 （同时开口）什么，你妈妈要回家？你妈妈不是在医院上班吗？

暖 暖 是在醫院呀，怎么了？

向 阳 那可不行。现在这形势这么严峻，你妈妈肯定是进不来的。

暖 暖 什么？我妈妈就是上了个班，咋还不让回家了？

向 阳 咋了，你说咋了，现在那医院是啥地方！那得有多少病毒呀，咋能让你妈妈进小区，把病毒给大家传播出去。

李 乐 无奈地笑了笑）向阳，暖暖妈妈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都全面地消过毒了，是安全的，是健康的。（接起电话）什么，家里敲门没人答应？我联系联系。（暂时下场）

向 阳 （很坚定）我不管，我不同意让你妈妈进小区，咱们要为小区负责，也要为咱们小区业主的健康安全考虑呢。

暖 暖 哥哥，你太坏了，你不让我妈妈回家。

向 阳 暖暖，你听哥哥给你说，哥哥也知道你妈妈在抗击疫情的一线，对于你妈妈的行为我也很感动，但是哥哥真的不能理解她现在要回家，回来干啥嘛，真是给大家添麻烦。

暖 暖 （怒气冲冲）哥哥，你说的不对。

向 阳 那你想咋？

暖 暖 （哭着说）我想要妈妈回家。

向 阳 回家？不行，坚决不行，我第一个不同意。

暖 暖 （哭着喊）哥哥，你怎么这样？

李 乐 咋了，咋了么，刚还好好的，这一下子是咋了吗？

暖 暖 阿姨，我妈妈后天休息，想回家。可是向阳哥哥说他不同意让我妈妈进小区，还要给物业打电话，一定不能让我妈妈进来。

向 阳 你妈妈在医院上班，谁知道都接触过那些病人，所以我想着咱们物业也要保证这小区人的安全呢么，咋能让进小区。

李 乐 向阳，你说的也对，也不对。

暖 暖 （疑惑的问道）阿姨，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李 乐 向阳，你能这样说，说明咱们每个人的防护意识比较强，在这一点上，向阳，你没有错。

暖 暖 （着急地哭着）那我妈妈……

李 乐 （摆摆手）听我说完。向阳啊，咱们是在隔离病毒，但不是隔离爱。咱们抗疫一线的医护人员们，也是普通人、平凡人，他们在一线已经很辛苦了，可是咱们却让他们回不了家，这不是让人寒心么。向阳，你说，我说对吗。

暖 暖 阿姨，你真好，谢谢你。

李 乐 好我那瓜娃呢，我们应该谢谢你妈妈！

暖 暖 阿姨，你要给像我奶奶一样的老人买药，还要给小宝宝们买奶粉，要为大家联系爱心蔬菜，还要照顾肚子里的小妹妹。阿姨，谢谢你！

李 乐 （笑了笑）咱们就不要谢来谢去了，都是我们该做的。

李乐手机铃声响起，电话中的声音：老婆，今晚上我在社区值夜班，就不回家了，你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

李 乐 嗯嗯，你也是……（边打电话边下场）

向 阳 （红着脸，挠了挠头）我也回了，准备睡觉。

暖 暖 我也回家睡觉了，哥哥晚安。

刘芳琴 （上场）唉！又不回家！我娃这是学大禹治水呢。（朝着楼下儿子的背影，心中默念）平安呀，我娃一定要平安。

王平安 （驻足，转身看向阳台上的母亲，在心中回应道）妈，会的，一定会平安。（电话铃声响起）

刘芳琴 （拿起电话，很急切，却又很小声地说）我娃回来了，也不回家暖和暖和，暖暖刚还念叨你咋还没回来。

王平安 （连忙摆手）妈，门口放着口罩和酒精，你拿回去就行，我就不回去了。情况特殊，你和暖暖都是咱家的重点保护对象。

刘芳琴 （抹着眼泪）我娃瘦了，那会艳子发来视频，说她在单位啥都好呢。艳子头发也短了，人也瘦了不少。

王平安 妈，你就当我们都去减肥了。

刘芳琴 看你那没心没肺的样子，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老婆。

王平安 （故作轻松）那有啥担心的。妈，你也不用担心。我们经常有联系。再说了，我们要相信艳子，相信科学，相信国家。

刘芳琴 嗯，相信相信！

王平安 妈，我走了，你也早点休息。

刘芳琴 （拿着手中的口罩、酒精，嘀咕着）儿子、媳妇都在一线，我咋能放心么！

刘芳琴 （刚转过身，就看见暖暖站在阳台口）暖暖，你咋出来了？

暖 暖 奶奶，你和谁说话呢？（目光看向奶奶手中的塑料袋，迅速跑到阳台往楼下大喊）爸爸、爸爸……

王平安 （听到女儿的呼喊，迅速往家阳台下方走，嘴里小声的念着）暖暖，我的暖暖。

暖 暖 （略带哭腔）爸爸，爸爸，我很想你，很想妈妈。

王平安 （强忍着回家的冲动）暖暖，爸爸妈妈也很想你。爸爸在楼下和你聊一会儿天。

暖 暖 爸爸，你能回家吗？我想让你抱抱我。

王平安 暖暖，乖孩子，现在爸爸还不能回家，你看，奶奶年龄大了，还要照顾你。你呢，年龄还小，抵抗力不强。

暖 暖 （哭着点点头）可是……

王平安 听话，只有你和奶奶健康，爸爸妈妈才能放心工作，爸爸知道你是最懂事了！

听道外面的声音，李乐和向阳也都来到各自的阳台上向外看去。

暖 暖 （擦干眼泪）可是，爸爸，我想抱抱你。

王平安 （强忍泪水，展开双臂，想朝着暖暖的方向，隔空拥抱）暖暖……

暖 暖 （张开双臂，向着爸爸的方向，隔空拥抱）爸爸。

（窗外的风吹进来，有了丝丝寒意，暖暖反应过来）爸爸，你不要待在这里了你快走吧，在这里陪我聊天，你会冷的。

暖 暖 爸爸，再见，你和妈妈早点回家。

向 阳 暖暖，没事。还有哥哥陪你呢。

王平安 （看着女儿，小声地说）暖暖，我的乖女儿，晚安。（转身向小区门口走去。）

李 乐 （擦了擦眼泪）是呀，咱们不是说好，阿姨每天教你唱歌吗，妈妈马上就要回家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唱给她听。

暖 暖 （点点头）谢谢阿姨，谢谢哥哥。我去睡觉了，晚安。

向 阳 晚安。

李 乐 晚安。

向 阳 （一直站在阳台上，擦了擦从懂事起就没有过的男儿泪，说道）这风也太大了，把人吹得眼睛直流水。

李 乐 （擦了擦泪，轻声感叹）这世界上哪有什么超级英雄，有的只是挺身而出的平凡人而已。

向 阳 都是平凡人！

李 乐 （慈母一般，摸着自己的肚子，轻喃）宝宝，爸爸今天晚上值夜班，咱們两个去睡觉吧。

向 阳 （在阳台走来走去，仿佛鼓足勇气一般，朝着李乐家的方向）李乐姐，李乐姐。

李 乐 （停住步伐）怎么了，向阳？

向 阳 （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李乐姐，你是姓李不？

李 乐 （噗嗤，笑了出来。）向阳，我不姓李，我姓啥呀

向 阳 李乐姐，我认识到我错了，暖暖的爸爸妈妈都是抗击疫情的大英雄，我们不但不能不让他们回家，还应该欢迎他们回家。还有一个就是我想问问你，我能加入志愿者队伍吗？

李 乐 （高兴，流露出欣喜）对对对，好好好，好极了，现在社区就是缺人。如果像你这样的新鲜血液加入我们，那就太好太好了。

向 阳 （挥挥手，腼腆状）姐，我和咱们小区的同龄人还有一个联系微信群，我再给他们说说，让更多的人加入到咱们的队伍里来。

李 乐 太好了。

向 阳 （兴高采烈）暖暖，暖暖……

李 乐 你这娃，这个时候叫暖暖干啥？

暖 暖 （走出来）咋了，向阳哥哥。

向 阳 我想到了，咱们一起唱国歌，我现在特别想唱国歌。

李 乐 好啊！

暖 暖 （高举双手）我也会唱，我也会唱。

刘芳琴 加上我这老太婆！

共同说 我们共同祝愿伟大祖国繁荣昌盛，国泰民安。

李 乐 预备，起。（大家同唱国歌）

舞台LED大屏上播放MV（医疗工作者、警务工作者、环境卫生工作者，社区志愿者们……在一线的工作照片，鲜红的五星红旗在空中飘扬。）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