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
前段时间,根据陈彦的小说改编的同名电视剧《装台》在央视一套热播。这部曾获第十届茅盾文学奖的文字作品,经过张嘉益、闫妮等一众老戏骨与凌孜、姜冠南等新生代的鲜活演绎,将底层装台人的苦乐、普通人的生命底色一一呈现在观众眼前。
植根于陕西西安,极具当地语言、文化特色的《装台》,也将一个“不一样”的女主角带到了观众面前。作为一位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的90后年轻演员,凌孜给我们带来了这位“Miss Danger”(“危险小姐”)——刁菊花。
《装台》中没有真正的“大主角”,都是些生活里的“小角色”,也没有绝对的好人坏人之分。但就在这样的普通人群像里,刁菊花从开播起就被观众安上了“恶女”的名号,甚至有观众在凌孜的微博评论说:“出来就想扁她一顿。”这些“恶评”皆因这位“Miss Danger”(“危险小姐”)实在是惹人生恨,她乖戾任性,是男女主婚姻上的障碍,是家庭矛盾的起源,是城中村中别人口中的“神”。
但是,在仔细分析她的所作所为后,你又有点恨不起来了。这位从小被母亲抛弃的姑娘,一直生活在不安全感中,并将对母亲出走的怨恨投射到父亲身上。她就像一只刺猬,随时随地都张开着身上的刺准备扎向旁人,但那只不过是她要保护自己的方式。她也不懂得如何与人沟通,与父亲、与一直喜欢自己的二代都如此。
在她让人讨厌的言行中,我们也看得到她内心的恐惧、无助与柔软,那实际上是对身边亲人最真挚的爱。哪怕是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看到她不声不响地嫁到了乡下,她也流下了泪水,即便这情感最后仍然是以斥责的方式进行表达。
能让这一人物闪光,凌孜精彩的表演是底色。
我相信世界上一定存在着“你”——“有时真实比小说更加荒诞。因为虚构是在一定逻辑下进行的,而现实往往毫无逻辑可言。”这是我曾在书中看到的话。也许这就是为什么许多人说“平凡生活”的戏演绎起来并不轻松。生活并不直接告诉我们道理。不屈服于命运、坚持做自己是一种英雄主义,而尝试去改变、去接受也同样需要勇气,无所畏惧是一种力量,有所牵挂也是一样。太多人陷于沼泽动弹不得,而苦难带给人最糟糕的折磨是,它会蒙住我们发现爱的眼睛,失去爱的能力。这段日子我同你一起生活,感同身受你的苦,你的委屈和煎熬,你的不甘与苦楚。我更知道你的好,你内心的纯善和温柔。万幸我们一起走过一起成长,渐渐明白如何背负生的力量去寻找心的安宁,学会珍惜现在拥有的,用心去爱身边的人。
在走向他者的旅程中,主动地共情,主動感受人之为人的挣扎与不自洽,最终,于自己而言是理解,对观众来说是和解。双重结果的达成,是凌孜觉得演这个戏真正的意义。在凌孜看来,刁菊花和顺子的父女矛盾看似简单,其实背后隐藏着原生之家,尤其是再婚之家极难处置的一系列的家庭之困、社会之难。这些冲突与羁绊带给我们的启示极具现实意义,即落实到生活里,如何经营一个成员间相互尊重、彼此相爱又独立的家庭关系。除了主动地、完全地共情角色,凌孜也在演绎中完成了“探照灯式”的人物呈现,用自己的理解渗透进人物形体、语言的细节,埋下了许多伏笔。对演戏始终葆有极强信念感的凌孜称:“出演刁菊花,我把自己剥了一层皮。”她层层剥开刁菊花的本质,用“体验派”演员的方法赋予了角色灵魂。
《装台》在继承原著朴实风格的同时,抹去现代社会的浮华,直面基层小人物群体的日常。为了让表演更具有生活质感,凌孜提前到西安城中村体验生活,去观察城中村里人们的生活状态。在这里,“小店和旅馆充实着拥挤的空间。踏出村口,你要衣冠正襟、举止端庄;踏入村口,你可以把压力一起放下,就轻松不少。”在造型上,为了演绎出这种鲜活热闹的生命力,曾在《我的前半身》里以“都市丽人”惊艳亮相的凌孜一改时髦装扮,给自己烫了个大波浪,换上了土里土气的衣服,甚至裸妆出镜。褪去近年来国产电视剧中常见的浓妆、滤镜、阿宝色,“轻妆上阵”的凌孜,盛气凌人时拌嘴抄家伙,落寞无助时靠墙蹲坐,随时随地,人物的质感都呼之欲出。
与此同时,当刁菊花身上集聚了越来越多的视线时,我们也开始透过角色了解到生活中的凌孜。迥然不同于刁菊花的生猛凌厉,凌孜美好且自洽。她喜欢宅在家中,写写随笔,秀秀厨艺,在文字与美食中,体会着生活的小惬意;她也是好动的,民族舞、爵士舞、自律的健身,她也毫不落下,有着“动静皆宜”的生活小情趣。
塑造这样全然不同的人物,给凌孜带来了挑战,但她有自觉,既然已经接受了,就要奉上让自己满意的呈现。作为一个年轻演员,想给观众留下一个好印象似乎是必然的。在这个打安全牌的时代,这种大胆,可谓“危险”。其实,最初接到《装台》的本子时,凌孜的团队和朋友都对于出演刁菊花一事,略有疑虑。因为角色人设并不讨喜,作为一名年轻演员,剧集播出后,可能会承受舆论压力。但经过深度讨论和对角色的剖析,凌孜还是被角色的立体性和深刻性所吸引,虽然角色很难驾驭,但这对于演员来说都是一次职业生涯的挑战,她愿意接受。这份态度是勇敢,亦是热爱。
人生座右铭是“活在当下”的凌孜希望有“隐身”的超能力,是因为她认为自己再平凡不过。可是,这却并不代表她甘于随波逐流、营营役役的过活。她只是希望观众仅记得自己所演的角色,忘掉凌孜这个人,当一个消失于生活中的演员,人们日常走在街上不会察觉她。如此,才能保护好自己的梦想。
希望你的梦想是不被他人知晓,像秘密一般收藏、一直隐藏。因为世界是等价交换的法则。希望你不要失去太多,如梦似幻的东西。希望不会是太漫长的梦。
GRACE:《装台》里的菊和你像吗?这个角色最吸引你的地方是什么?
“不像。吸引我的是这个角色身上的复杂感和矛盾感吧,她挺‘拧巴的。我觉得很有意思。”
GRACE:菊说着一口“陕普”。作为成都人,你是如何把“陕普”说得这么地道的?有没有自己觉得最特别的“陕普”词汇?
“我出生在西安,5岁多才去成都,语言基础还是有一点的。加上拍摄前一个多月就回西安体验生活,专门学习了一下。陕普词汇其实戏里也用了挺多,比如疤叔的‘不要撅人。”
GRACE:成都方言里你觉得最有特色的表达是什么?
“形容一个人可爱或漂亮,我们说她‘好乖哦。”
GRACE:作为演员,你最有成就感的一刻是什么时候?
“戏播出后,看到大家对角色和戏有感触或共鸣吧。”
GRACE:作为一名职业演员,表演这件事带给你的最大的改变是什么?
“首先,最大的改变是我确定了自己真正热爱的、想做的事情。其次,生活中我是个很宅的人,在成为演员以后也有了很多新鲜的体验,比如为了戏去学骑马等等。”
GRACE:作为年轻演员,怎么弥补个人有限的生活体验与各式人物角色之间的差异?
“注重平日里的观察与积累。多阅读。保持内心的纯净,能更好地与角色共情。”
GRACE:印象中演过的最难的一场戏是什么?有没有哪个时刻让你觉得突破了自己?
“最难的应该是对角色整体的把控。如果要挑一场戏,可能是韩梅回家后我大闹的那场。我生活中是几乎不会和人争吵的性格。感觉突破的时刻不是在拍摄过程中,而是杀青之后,从沉浸中跳脱出来,意识到自己用半年的时间完成了一部作品。”
GRACE:未来有什么想尝试的事?或特别想演的角色?
“有机会去挑战一下蹦极。目前阶段比较想尝试一下演警察和医生的角色。”
GRACE:人生的座右铭是什么?
“活在当下。”
GRACE:人气和代表作,你觉得哪一个更重要?
“代表作。”
GRACE:你会如何跟路人“安利”自己?
“生活中我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就努力拍出更好的作品让大家看到吧!”
GRACE:朋友对你最多的评价是什么?你又会用什么样的形容词来形容自己?
“身边的好朋友都挺喜欢跟我倾诉,我应该算个好的聆听者。我不太喜欢用形容词来形容自己,每个人都是多面的。”
GRACE:你喜欢在路上的感觉吗?旅途中的不确定性让你感觉如何?
“喜欢散步,也喜欢旅游,大自然是奇妙的。旅途中的不确定正是乐趣所在。”
GRACE:讲述一个对成都印象最深的画面吧。还有哪个城市或哪个地方,你念念不忘?
“我很享受在成都的茶馆里、在树荫下,跟家人朋友一起喝盖碗茶。去过的城市中很喜欢深圳和厦门,喜欢海。”
GRACE:在一个悠闲的午后,你會做什么?
“喝咖啡看电影。”
GRACE: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追动漫。”
GRACE:和我们分享一下你最爱的一部电影和一本书吧。
“《本杰明巴顿奇事》。其实很多书对我的影响都很大,要挑一部,那就茨威格的短篇小说吧。因为是小时候妈妈推荐给我看的。”
GRACE:什么样的事物会让你举起相机?
“风景。”
GRACE:你会看星座吗?你身上最符合巨蟹座的特性是什么?你希望保留还是改变这一特征?
“会看。比较恋家,家人是最重要的。不改变。”
GRACE:希望自己有什么超能力?
“隐身。”
GRACE:手机最常联系的人是谁?
“爸爸妈妈。”
GRACE:最常进行的健身项目是什么?
“慢跑、椭圆机、健身操。”
GRACE:平时穿衣比较喜欢什么样的风格?
“舒适随性。”
GRACE:女生如何做到发现自己、接纳自己、喜欢自己?
“发现自我是一个过程,不要害怕,多去尝试。接纳和喜欢自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人难免会受到外界的影响,希望大家都能找到真正的自我,平和地与自己相处吧。”
GRACE:分享一件最近让你很开心的事情吧。
“在演一个非常可爱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