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善存
英国作家狄更斯在《双城记》的开篇曾无限感叹:“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智慧的时代,这是愚蠢的时代……”引来无数共鸣。为何同样的时代,会有如此截然不同的感受?
因为每个人在特定时代的人生道路各不相同,生活状况和具体感受自然各别,便有了人生对于时代的种种慨叹。怀才不遇者常感生不逢时,平凡本分者只愿安分随时,积极进取者才会深感生逢其时。
纵观历史,即便为人津津乐道的大唐盛世,也不乏“路有冻死骨”的惨象;被小说家津津乐道的康雍乾盛世,一样有衣不蔽体的流民,而清一代文字狱空前;黑暗的中世纪,也散发过“文艺复兴”的亮光。否认历史上有过好的时代与坏的时代,难免陷入历史的虚无主义;但无法否认的是,即便生活在同一时代,看法和感受也难尽相同。这反映了人类社会的复杂性和人生的无法预料。
孔子生活在礼崩乐坏的时代,三岁丧父,十七丧母,十四年周游列国,却处处碰壁,在陈绝粮,席不暇暖,晚年尤为不幸。一生穷困不得志,惶惶如丧家之犬,若论“生不逢时”,大概无如孔子,他却能泽于后世,为万世师表,一句“吾不试,故艺”,揭示了其人格魅力。相反,古今中外,多少生于太平盛世者却一生碌碌,“古者富贵而名摩灭,不可胜记”!
所以说,唯有积极进取者才会深感生逢其时,古今皆然。那些顺应时代主流,不断拼搏进取、不甘平庸的积极参与者、担当者、奉献者,总能“生逢其时”;反之,再好的时代,你不奋斗不参与,只想安卧啃老,或愿做世纪巨婴,或一心佛系无为,恐怕也难逢其时。舞台再大,你不登台,甘做袖手旁观者,也难免随时代沉浮的命运,谈何“生不逢时”?
“我不是在田里,就是在去稻田的路上。”一代“米神”袁隆平,用毕生精力守望对稻田的梦想,难道,只有从饥饿年代走来的他“生逢其时”?“书生报国成何计,难忘诗骚李杜魂。”一心致力于传播中国传统文化的叶嘉莹先生,情系华夏、诗词风雅,难道,只有转蓬万里历经劫难的她“生逢其时”?
“秀水泱泱,红船依旧;时代变迁,精神永恒。”100年来,嘉兴南湖的那艘红船,驶过惊涛骇浪,最终把中国革命、建设、改革串成一幅动人心魄的大潮行舟图。难道,只有沿着井冈峰顶、遵义城头、延安宝塔、天安门城楼一路前行的共产党“生逢其时”?
可见事在人为,“时”在人为。无论个人、团体,还是政党、民族,只要自强不息、初心不改,就能“生逢其时”!
实际上,生而为人的局限性注定了每个人只能生活在特定时代,因为你无法左右生于何时,降落谁家,长于何地。既然无法穿越,就个体而言,无论生活在哪个时代,其实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事在人为,时不我待。苏轼曾化用《论语》语义作词道:“用舍由时,行藏在我,袖手何妨闲处看。”时代对人固然有决定性影响,但“我”也并非不能有为。诚如史铁生所言:“命运的局限尽可永在,不屈的挑战却不可或缺。”怀揣积极心态,融入时代洪流,便能生逢其时!
有一年某地高考作文题讓写“你想生活的时代”,若我,会毫不犹豫选择当下——昂首跨进21世纪的中国,经济繁荣,政通人和,遇难攻坚,全面小康。躬逢“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民族复兴,生逢其时,大有可为,理应有为!
只因为这是最好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