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沫若礼赞成仿吾(上)

2021-08-30 06:21张耀杰
传记文学 2021年8期

张耀杰

中国艺术研究院话剧研究所

阅读郭沫若当年所写的相关文本,印象最深的是他写给成仿吾的《献诗——给C.F.——》,以及根据这首十四行诗扩展而成的长诗《怀C.F.》。“一匹可尊敬的蚂蚁”,是郭沫若对于像蚂蚁一样富于奉献牺牲精神的合作伙伴和革命同志的神圣礼赞,成仿吾是承载了这种神圣礼赞的唯一人选。

郭沫若和成仿吾的文艺创造

成仿吾(1897—1984),原名灏,曾用名石厚生,湖南新化人。他3 岁时,父亲成达陶病逝。5 岁时,祖父成明郁去世。1905年,成仿吾8 岁,二哥成浚吾11 岁,16 岁的大哥成劭吾考取留学日本的官费,远赴日本攻读机械造船。他们的母亲戴月桃因身患重病,迎接未婚长媳刘俊英代为主持家务。这一年的7月,戴月桃病逝。

1910年,成劭吾回国补行婚礼,决定带幼弟仿吾到日本读书。13 岁的成仿吾到日本后进入名古屋第五中学一年级就读,1914年夏天考入大学预科性质、可以领取留学公费的冈山第六高等学校工科。

1915年夏天,来自四川乐山的24 岁的郭开贞从东京第一高等学校医科预备班毕业,升入冈山第六高等学校医科,从而与19 岁的成仿吾相识。两人都“抱着富国强兵的志向,幻想科学救国”,“又都有着对文学的狂热”,这些共同的志趣使得他们“住在一起,一块到六高上学,一块登操山,一块到旭川划船,还一块儿游了日本四国的栗林园和濑户内海”。

郭开贞就是后来的著名诗人郭沫若。1917年夏天,比郭沫若高一个年级的成仿吾考入东京帝国大学兵器科。1918年8月,郭沫若升入位于九州岛福冈市博多湾的九州帝国大学医科。

1920年2月13日下午,正在日本东京高等师范学校公费留学的田汉,按照时任上海《时事新报·学灯》副刊编辑宗白华的推荐,给郭沫若寄来第一封书信。忙于功课的郭沫若当晚开始给田汉写回信,直到周日即2月15日深夜才把这封长信写完,他在信中不仅坦诚公开了自己的婚姻生活和精神困境,而且特别谈到了成仿吾:

我也要介绍一个好朋友给你,他姓成名灏字仿吾,这个人你可曾认识么?他进的是东大造兵科,现住在户塚町字诹访八二,月印精舍。他是很真挚朴讷的青年。他对于诗也很有些研究。他也有些新诗的著作。他最近写信来,也说他很岑寂,莫有可以和他讨论共活的人。若是你有暇时,你能同他往来,我看是决不会令你失望的。只是他是个最朴讷的人,莫有多的话讲说的,要同他往来久了,才会知道他的性格呢!

1920年2月18日,田汉在回信中响应道:“成灏君我本认得,可是没有深交,他住的地方我还有熟人,隔几天预备去会他细谈一下。”

关于田汉建议要结集出版“歌德研究”的事情,郭沫若在1920年2月25日的第二封书信中回应说:“我看我们似乎可以多纠集些同志来,组织个‘歌德研究会’,先把他所有的一切名著杰作,和关于他的名家研究,和盘翻译介绍出来,做一个有系统的研究。歌德研究完了,然后再移向别的一个对象去。……仿吾君处我早已有信去通知他。我想要是‘研究会’能成立时,他也是可以做个会员的。”

就在同一天,成仿吾的两首白话新诗《青年》

Sturm und Drang

(《狂飙突进》),经郭沫若推荐刊登在上海《时事新报·学灯》上。在文艺创造方面先行一步的郭沫若,充当了成仿吾登上国内文坛的引路人。

1920年5月,田汉、宗白华、郭沫若的来往书信《三叶集》由上海亚东图书馆出版面世,成就了中国现代文学史上轰动一时的文坛佳话。按照郭沫若《创造十年》的说法,早在1918年8月,他就和张资平谈过联络郁达夫、成仿吾等人创办纯文学杂志的设想;但是,直接激发郭沫若以及成仿吾致力于文艺创造的,显然是《三叶集》的轰动效应:“我当时实在是有些躁性狂的征候,领着官费,养着老婆儿子,实际上不外是一条寄生虫,而偏偏要自比屈原。就好像自己是遭了放流的一样,就好像天高地阔都没有自己可以容身之地。……我在二三两月间竟至狂到了连学堂都不愿意进了。一天到晚踞在楼上只是读文学和哲学一类的书。”

1921年1月18日,郭沫若提笔给田汉写信的时候,恰好收到成仿吾的来信,其中写道:“新文化运动已经闹了这么久,现在国内杂志界的文艺,几乎把鼓吹的力都消尽了。我们若不急挽狂澜,将不仅那些老顽固和那些观望形势的人要嚣张起来,就是一班新进亦将自己怀疑起来了。”

关于临近毕业的成仿吾,郭沫若在《创造十年》中介绍说:

当在这样烦闷而动摇着的时候,仿吾也和我一样在烦闷而动摇。他是学造兵科的人而要彻底地研究托尔斯泰,单是这一点已经就可以知道他的矛盾。他在东京是和他的一位同乡李凤亭住在一道的。那是在一处私立大学学法政的人,在1921年的2月毕了业,先回上海去了。泰东图书局在那时打算改组编辑部,要分成法学、文学、哲学三科。李凤亭任法学主任,李石岑任哲学主任,是已经约定了的。李凤亭便推荐仿吾为文学主任。于是仿吾就决定了回国的计划……

1921年4月1日,称病休学的郭沫若赶到日本门司港,和成仿吾同船前往上海。4月4日,两个人来到上海马霍路(今黄陂北路)德福里320 号泰东图书局编辑所,见到了经理赵南公等人:“担任法学主任的李凤亭已经担任了安庆法政学校的教职,……仿吾所当担任的文学主任却本来有一位姓王的人担任着,那姓王的人也十分高兴地欢迎着我们,说是他得了两个很好的助手。这样一来,在我倒是出于自动,没有甚么,在仿吾要算是等于落进了一个骗局。”

郭沫若是一位比较情绪化的浪漫诗人,他的回忆录里面经常会出现一些夸张虚构的文学性描述。关于郭沫若、成仿吾等创造社成员与泰东图书局的合作事宜,在1990年才得以面世的《赵南公日记》当中,有更加准确的原始记录。

1921年2月13日,赵南公在日记中写道:“四时,无为、风亭、静庐、王靖等均来,……七时,始同至同兴楼聚谈。(一)编辑所组织暂定四五人,首重文学、哲学及经济,渐推及法政及各种科学。文学、哲学由王靖担任,另聘成仿吾兼任科学,因成君能通英、法、德、日各国文字也。经济由凤亭担任。”

4月4日,赵南公写道:“适成仿吾、郭沫若由日本来申,乃燕于同兴楼。”

4月16日,赵南公在日记中介绍说,他与王靖商量编辑所减政办法,成、郭二人决定留郭,“仿吾回湘,意欲复来,予以经济艰窘,不好强留”。

由此可知,赵南公当初是打算聘请成仿吾兼职担任泰东图书局编辑所的科学编辑。义无反顾地从事文艺创造和文学革命事业,是成仿吾、郭沫若的情绪冲动和个人抉择。成仿吾返回湖南,是牺牲自己的意愿和志趣,把原本留给自己的编辑位置让给了更加具备文艺创造力和市场号召力的郭沫若。

成仿吾在返回湖南之前的4月21日,改写了第一篇自传小说《一个流浪人的新年》。小说以漂泊异国的流浪人在新年到来时的心理活动为线索,表现了他既不满意社会现实又不甘心自暴自弃的矛盾心理。成仿吾在作品正文后面的“附言”中,明确表白了自己忠诚于文艺事业的使命感:“一切的艺术,我想是生命的艺术。我的努力,也就在这一点。”

5月11日,留在上海的郭沫若与赵南公初步商定出版《创造》季刊。赵南公在日记中写道:“予到编辑所,与沫若谈《新晓》事,彼亦言恐不能按期出版。乃商决仍由王靖主持,另出一种季刊,名字《创造》,专容纳沫若同志等文字。”

5月26日,赵南公又在日记中写道:“二时,请沫若来谈,据伊言,伊到东目的拟到京都、东京去走一趟,与同志一面趁暑假约定译几种好书,专译述德文书,报酬办法十分抽一,以售书为限,买稿暂不言及。予甚赞同,乃估计往来路费约百元左右,予允凑百廿番。四时同出,购金手环一支,计五十二番。”

也就是说,郭沫若在泰东图书局充当了不足两个月的策划编辑,赵南公为他支付了172日元的现金。赵南公当年所扮演的角色,相当于现在从事风险投资的“天使投资人”,他与郭沫若之间当初的口头约定,是10%的版税收入。到了十年后的《创造十年》中,郭沫若却把不足两个月的时间改写成三个月:“我在七月初旬便决定再往日本。这次我往日本的来往路费,是赵南公送我的。他送了我一百块钱,还送了我老婆一只金镯,是买成四十三块袁头。这一百四十三块钱就算是我在编辑所里住了三个月,编译了三四本书的报酬了。”

5月27日,郭沫若从上海乘船前往日本,5月30日回到福冈家中。6月1日抵达京都,拜访第三高等学校的郑伯奇。在京都期间,郭沫若见到了穆木天、李希贤(闪亭)、张凤举、张定钊、傅堂迈、沈尹默、苏民生等人。6月4日晚上,郭沫若、李希贤一起乘车前往东京。6月8日下午,郭沫若在东京帝国大学学生宿舍改盛二馆的郁达夫住处,和田汉、张资平、何畏(思敬)、徐祖正等人一起聚谈《创造》季刊的供稿事宜,被郭沫若在《创造十年》中追认为“创造社的正式成立”。

1921年7月1日,郭沫若从日本福冈回到上海。7月16日,郑伯奇暑假回国,在泰东编辑所和郭沫若同住。8月5日,郭沫若的“剧曲诗歌集”《女神》由泰东书局作为“创造社丛书”第一种出版发行,录入1916年至1921年所作新诗及诗剧57 篇。随后,朱谦之的《革命哲学》、郁达夫的《沉沦》、张资平的《冲积期化石》,分别作为创造社丛书第二、三、四种由泰东图书局出版。

《创造》季刊第一卷第一期封面

《创造》季刊第二卷第一期目录

在此期间,郭沫若经过反复考量,决定返回日本福冈完成自己在九州帝国大学的医科学业,同时邀请郁达夫回国负责《创造》季刊的编辑工作。没有能力也不情愿给专职编辑支付固定薪酬的赵南公,打算把郁达夫介绍到安徽法政专门学校赚取170 元的高薪,同时为泰东充当兼职编辑。

9月13日,郁达夫回到上海。9月14日下午,赵南公在日记中写道:“睡至二时始起。阴雨。沫若、达夫、伯奇等来商。《创造杂志》由达夫担任汇齐编辑,《创造丛书》仍由沫若编辑。晚,宴于同兴楼。周用吾来谈安庆法校事。据云明甫、凤亭均来信,言暂由同事分任,候达夫到。”

9月15日,赵南公在日记里记录了郭沫若当天晚上的借酒发泄:“到编辑所,沫若已吃大醉,其言语之间似甚不满于予者,予亦自觉对伊不起也。嗣同出,到裕德池沐浴,彼乃大吐。十二时出,彼与伯奇、达夫同返编辑所,余返店。”

9月16日,郭沫若乘船返回日本继续学业。9月29日,上海《时事新报》刊登郁达夫撰写的《纯文学季刊〈创造〉出版预告》,其中写道:“自文化运动发生后,我国新文艺为一二偶像所垄断,以致艺术之新兴气运,澌灭将尽,创造社同人奋然兴起打破社会因袭,主张艺术独立,愿与天下之无名作家,共兴起而造成中国未来之国民文学。”

这份“出版预告”是创造社正式成立的宣言书,按照笔画简繁列入“创造社同人”7 人名单的,依次是田汉、成仿吾、郁达夫、郭沫若、张资平、郑伯奇、穆木天。

《创造》季刊第一期的稿件除了郁达夫的《茫茫夜》之外,都是由郭沫若组织的,其中包括郭沫若的《创造者(代发刊词)》及历史剧《棠棣之花》第2 幕、成仿吾的《诗十六首》和小说《一个流浪人的新年》、郁达夫的杂文《艺术私见》、田汉的《咖啡店一夜》、郭沫若的《海外飞鸿》,以及由达夫、沫若署名的《编辑余谈》。由于郁达夫的《茫茫夜》迟迟不能杀青,原定于1922年1月1日出版的这期创刊号,直到5月才出版面世,版权页上写的却是3月15日;又由于郁达夫急于返回日本参加毕业考试而没有亲自校对,导致这期刊物出现了“二千以上”的错误。

1922年7月2日,郭沫若再次返回上海,不久就从马霍路搬到泰东书局在哈同路民厚南里692 号租下的编辑所新址,着手编辑《创造》季刊第二期。7月20日,从日本帝国大学经济学部毕业的郁达夫回到上海和郭沫若同住。由于郭沫若要返回日本继续学业、郁达夫要到安庆法政专门学校继续任教,他们决定请成仿吾到上海专门主持《创造》季刊的编辑事务。

成仿吾于1921年4月返回湖南,先到湖北汉阳兵工厂担任过一段工艺师,不久回到长沙在楚怡工艺学校任教,并兼任长沙兵工厂技正。他在长沙和大哥成劭吾住在肇嘉坪3 号,这是一座古老的院落,成劭吾的好友方鼎英、王锡周也住在这里。1922年6月5日,成仿吾给远在日本的郭沫若写信,心里挂念的还是他们共同的文艺创造和文学革命事业:“我们的丛书已经出了几种,杂志也出来了。你们大家都很出了力,只是我太不中用了。……我在长沙这一年的光景,酷像一个漂缈的游魂,坐又不是,站又不是,只在一半破坏了的长沙城上,望着满目的荒坟……”

9月3日,郭沫若从上海乘船返回日本。12日,郭沫若在致郁达夫信中写道:“我回福冈已经六天了。今天接到了你九月五日的信,想来你此刻也得安抵安庆了。……仿吾处我立刻写信去,我望你也写信去。我更望你多在创作方面努力,我们至终的生命究竟还是这一途。”

10月初,成仿吾从长沙来到上海,入住民厚南里接编《创造》季刊第三期。他于10月4日创作短篇小说《灰色的鸟》,主人公丁先生依然是一个自传性质的“流浪人”,他在孤寂艰难中奋不顾身地探索着自己的人生道路:“我们的祖国与全人类的真的光明,还是要我们牺牲一切去创造。我虽然这般弱小,我愿把我的全身心,往这方面做去。”

1923年4月2日,从日本九州帝国大学医科毕业的郭沫若带着郭安娜和三个孩子回到上海,与成仿吾同住民厚南里泰东图书局编辑所。第二天,辞去安庆法政专门学校教职的郁达夫,带着妻子孙荃以及儿子和女仆,也挤进这座上下两层的弄堂房子。三个人打定主意,要过一种为文学而战的“笼城生活”。关于成仿吾“牺牲一切去创造”的精神面貌,郭沫若特别介绍说:“仿吾住在泰东编辑所里,也和我向来是一样;他没有正式受过聘书,也没有领过一次薪水。他人又厚道,……自从去年10月到了泰东,住了半年,除吃饭而外,也没有用过泰东一个钱,弄到连坐电车的钱都没有。”

1923年5月13 号,为纪念《创造》季刊创刊一周年,郭沫若、郁达夫、成仿吾共同编辑的《创造周报》第一期发刊,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成仿吾奋不顾身四面出击的文艺评论《诗之防御战》。

成仿吾在文章中先为文学尤其是诗歌设定了一个标准答案:“文学始终是以情感为生命的,情感便是它的终始。至少对于诗歌我们可以这样说。不仅诗的全体要以它所传达的情绪之深浅决定它的优劣,而且一句一字亦必以情感的贫富为选择的标准。”接下来,便是他对于整个中国诗坛的沉重一瞥:“现在试把我们目下的诗的王宫一瞥,看它的近情如何了。一座腐败了的宫殿,是我们把它推翻了,几年来正在重新建造。然而现在呀,王宫内外遍地都生了野草了……”在成仿吾的一瞥之下,胡适的《尝试集》、康白情的《草儿》、俞平伯的《冬夜》、徐玉诺的《将来的花园》、周作人的小诗、宗白华和冰心的哲理诗,都是诗歌宫殿里面需要清除的“野草”。成仿吾赋予创造社的文艺创造和文学革命的神圣使命是:“我们要起而守护诗的王宫,我愿与我们的青年诗人共起而为这诗之防御战!”

1923年,成仿吾(左)、郭沫若(中)、郁达夫(右)摄于上海

成仿吾自称是“除去一切功利”的四面出击,很快招来相应的反击。文学研究会于1923年6月2日出版的《文学旬刊》刊登何宏图的“杂感”,批评“最近的某种刊物,其中有一位自命现代批评家的,像那由黑松林里跳出来的李逵一般,手持板斧乱砍”。6月12日,梁实秋在致成仿吾信中评论说:“《文学旬刊》曾有人暗射的比你做为‘黑松林里跳出来的李逵’。我希望你不要以为这句话是污辱你。……在现在国内这种乌烟瘴气的妖魔鬼怪的文艺界里,只有一个李逵,我还嫌少呢。”

在成仿吾的心目中,这种四面出击的文艺批评,只是他极力反抗“社会全体”的一种表现:“我抱了反抗的宗旨回到中国来,你是知道的。这三年中间,我的反抗有时虽然也成了功,然而最后的结果却是弄得几乎无处可以立足,不仅多年的朋友渐渐把我看得不值一钱,便是在我自己并没有野心想要加入的文学界——在这样的文学界,我也不仅遭了许多名人硕学的倾陷,甚至一些无知识的群盲也群起而骂我是黑旋风,骂我是匹疯狗。……当然我的反抗决不是对向他们,我反而觉得他们有怜悯的必要;我的反抗是对向酿成这种现象的社会全体。”

郭沫若在《创造十年》里极力推崇的,就是成仿吾像黑旋风李逵一样奋不顾身冲锋陷阵的反抗和牺牲精神:“那篇文章除掉仿吾之外谁也不会做的,因为凡是多少要顾虑一下饭碗问题的人,谁个敢于做出那样的文章?至少我就不敢。……仿吾因为那篇文章便得罪了胡适大博士,周作人大导师,以及文学研究会里面的一些大贤小贤。”

(未完待续)

注释:

[1]成仿吾:《怀念郭沫若》,原载《文汇报》,1982年11月24日。引自《成仿吾文集》,山东大学出版社1985年1月版,第309页。

[2]《郭沫若致田汉》,1920年2月15日,原载《三叶集》,上海亚东图书馆1920年5月版。引自《郭沫若全集·文学编》第15 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90年7月版,第41—42页。

[3]《田汉致郭沫若》,见《郭沫若全集·文学编》第15卷,第61页。

[4]《郭沫若致田汉》,见《郭沫若全集·文学编》第15 卷,第68页。

[5][6][7][8][12][13][18][22]郭沫若著:《创造十年》,上海现代书局1932年9月版。引自《郭沫若全集·文学编》第12 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92年10月版,第79—85页、81—82页、85—86页、90页、105页、119页、167页、169页。

[9]《赵南公日记》最早披露于陈福康的《创造社元老与泰东图书局——关于赵南公1921年日记的研究报告》,文载百家出版社1990年6月出版的《中华文学史料》1990年第1 辑。2016年8月,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出版一函六册的《赵南公日记》影印版,录入赵南公1921年的全年日记手稿。另据王无为在署名王新命的回忆录《新闻圈里四十年》第181页介绍,李凤亭早在1919年年底就已经回国,住在上海法租界同善里的《正报》编辑部楼上,给孙洪伊(伯兰)充当幕僚清客。该书由台湾龙文出版社股份有限公司于1993年3月出版。

[10]刊载于《创造》季刊第一卷第一期,版权日期1922年3月15日,实际出版日期为1922年5月。

[11]《赵南公日记》,1921年5月26日,《赵南公日记》影印版,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16年8月版。

[14]《赵南公日记》,1921年9月14日。“明甫”,是新上任的安庆法政学校校长光明甫,他是李凤亭、周用吾、赵南公诸人共同的朋友。

[15]史若平编:《成仿吾研究资料》,知识产权出版社2011年3月版,第390页。

[16]林甘泉、蔡震主编:《郭沫若年谱长编》第1 卷,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7年版,第224页。

[17]原载《创造》季刊第一卷第三期,1922年12月。引自《成仿吾文集》,第334页。

[19]成仿吾:《诗之防御战》,见《成仿吾文集》,第75—88页。

[20]《梁实秋致成仿吾》,1923年6月12日,刊载于《创造周报》第13 号,1923年8月5日,标题为《通信二则》。

[21]成仿吾:《江南的春讯》,文载《创造周报》第48号,1924年4月13日,是针对郁达夫的北京来信《北国的微音》写下的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