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利是南美洲第一个同中国建交的国家。鲜为人知的是两国建交前,我方受到了敌特的大肆策反和骚擾。曾任中国驻智利商务代表处秘书、中国驻委内瑞拉大使等职的黄志良回顾了那段艰难岁月。
同智利建交前,我方以中国国际贸易促进会驻智利商务代表处的方式入驻智利首都圣地亚哥。当时,美国和台湾当局不断向智利政府施加压力,企图限制中国商代处的活动,并对我驻外人员进行肆无忌惮的策反活动,我们代表处常常收到大量策反材料。
1968年2月,在妻子怀上了第二个孩子后,我们决定提前回国。就在我们向航空公司预订机票后不久,就收到了一封特务机构直接写给我的信。来信劝告我们“投奔自由世界”,他们将在阿根廷首都国际机场接应我们。我们把信交给领导看过后做了认真的研究,决定临时改变行期,提前两天回国。我们乘上飞机后,飞机降落在阿根廷首都国际机场。这里就是敌特机构约我们见面的地方。我告诉航空小姐,因太太身体不适,我们需要留在机舱休息,不下飞机了。那位小姐含笑应允了。
“请问两位是黄先生和黄太太吗?”一个身穿深蓝色西服的中年东方男子突然走过来递上一封信,“这是你们的朋友给你们的信,他们已经在下面等候你们了。”我们两人心中一怔:“果真来了!”
“对不起,你弄错了,我们在这里并没有认识的朋友。”我回答。“我想我没有弄错。他们就是前些天给你们写信的朋友,已经在下面恭候你们多时。”来人以温和的口气坚持着将信递过来。“不必看了。我们并不认识他们。”说完话,我们掉头望向窗外,不再理睬他。大约又过了十几分钟,走过来一位穿着法航制服的小姐大声对我们说:“任何旅客不得继续留在机舱内,请你们立即下去。”
我明白这是他们在变换花招,强迫我们下飞机。“我太太怀孕,身体不适,需要留在飞机上休息。你们乘务员为什么一点都不照顾旅客的需要?你去把机长找来,我们要当面跟机长谈!”在我们强烈的抗议声中,那位“空姐”无可奈何地走开了。此时的我们,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他们可能强行绑架,我们要提防。”
正当我们思索对策之时,机舱入口处又传来了皮靴声,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径直向我们走过来,“我们是阿根廷的国际刑警,请出示你们的护照!”
“我们乘坐的是法航飞机,连飞机也没有下,你们凭什么要上飞机来查看我们的护照?你们这样做是不合法的!”显然,他们是想拿走我们的护照,然后以“无合法证件”为由拘留我们,再交给下面等着的那些人。
正当我们同“国际刑警”相持不下时,远远看见旅客们正三三两两向着飞机走来,“你们要是再纠缠,我们可要叫喊有人绑架旅客了!”我提高了嗓门向两个警察说。那两个家伙转身急匆匆从机舱入口处溜了出去。有了这一场惊险经历,从阿根廷到巴黎将近10小时的飞行途中,在飞机停歇加油时我们一直没有离开机舱。直到抵达巴黎奥里机场,见到了我驻法使馆前来接我们的同志,我们才怀着劫后余生的喜悦,走下了飞机。
(摘自《燕赵老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