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秋
早上下楼,我习惯性地看了一眼蜡梅,发现第一朵花儿。
确切地说,它是含满空气的花朵,随时都会炸开,并没有完全绽放。但它保持今天这种状态,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似乎没有变化。
其他的花朵,从10 月初就开始孕育,一直到现在依然抱得紧紧的。与它们同时存在的,还有一树依然碧绿的、厚厚的椭圆形的叶,以及去年干枯的蒴果。天天都有鸟儿在啄食这些蒴果。这果子是一味中药——巴豆,能让人腹泻。不知这些鸟儿吃后会不会腹泻,反正它们总是拉稀屎的。
我一直在寻找下笔的机会,我想等蜡梅绽开再落笔。这一等就是几个月。
最早的时候,满树的叶子绿得发亮。书上说,蜡梅开花的时候,老的叶子会落尽。我在观察是不是这个样子。
11 月间,有些叶子黄了,这些黄的树叶均匀地分布在绿叶之间,仿佛做着点缀,它们一直相安无事。
12 月上旬,天气陡然就冷了,土地变得坚硬起来,干冷的风在光秃秃的树枝间冲撞,在空旷的大地上游荡。失去落叶的树木,已经无法阻止它们的粗野。
蜡梅的叶子也大量飘落,从枝头开始。一棵蜡梅只有下半部还有绿叶,上半部的基本上掉光了。
12 月下旬,早先的那两朵蜡梅终于“笑了”。在这期间,一直有零星的花苞饱满起来,可以数出个数;过两天,越发多了,看花了眼,没法儿数过来了。
阳光下的蜡梅,树叶黄得厉害,开花也多;背阴处的,叶子要绿得多,花开的时间要稍微晚一点。香气却是非常到位,幽微幽微的,静下心来闻一闻,真是莫大的享受。
这些明黄的花朵,像一只只玲珑的小杯子,透亮的、很有质感。里边长着同色的蕊,它们果真像古人所说的“傲骨梅无仰面花”,没有一朵是脸朝上的。
一天晚上,天一黑就开始下雨;将亮的时候,又下了雪。虽然雪不大,但树都变了色。
蜡梅的老枝上、花托上,都堆着一蓬白,看上去清新了許多,香味儿在雪的压制下似乎停止了流动,很微弱。
眼看着满树的绿叶迅速变黄,在蜡梅即将开放之前,陡然飘落。果真是花叶两不见,只剩下一树明黄的花朵,间或夹杂着深褐色的蒴果,不过离盛开,似乎还有段日子。
第二年元月31 号,蜡梅终于开成了我喜欢的样子,一树繁花,一树明黄。
第二年2 月中下旬,蜡梅花终于落尽,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神奇的是,此时,树上叶的嫩芽开始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