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晴朗的夏夜,
我曾对照着我的掌纹
解读星辰;
有个朋友跟我捣乱,
他对照着星辰解读掌纹。
那时我们没有问:
“哪一种解读更接近科学?”
我们问的是:
“哪一种解读更接近诗歌?”
朋友说:“诗歌就是自然。”
我说:“诗歌,是自然衣服上无形的幽冥。”
夏天
抓着海的手,
教导它如何同沙子握手。
忧伤曾是海滩的芳香,
在夏日的海浪来临之前。
你该深入到夏天的形式之中,
如果你想谈论意义的秋天。
太阳裸露着,在我家门前伸着懒腰,
无花果树羞愧的影子,
徒劳地想遮起太阳的双乳。
告诉我,我的身体:
这一刻,是谁俘虏了你?
夏天说:
让我伤心的是——
有人总说
春天不懂得忧伤。
夏季的太阳坐在树下,
乞讨着微风。
(节选)
小讀者们大概对阿多尼斯这个诗人感到非常陌生,他是生于叙利亚的阿拉伯著名诗人,多次获诺贝尔文学奖提名,是近年来诺奖的热门人选。
在这段节选的诗中,掌纹代表着人生或生命,星辰代表着世界或宇宙,诗人探讨了人生与世界的关系,也讨论了自然与诗的关系。诗中书写的夏天,是海浪与沙子握手的夏天,是俘虏了一切的夏天。如果不是因为春天的忧伤,夏天何以如此热烈?如果不能懂得夏天的繁盛,如何品味秋天的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