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 丹,李士英
(1.北京体育大学中国武术学院,北京100084;2.沈阳体育学院,辽宁沈阳110102)
中华武术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优秀代表。早在1982年12月,原国家体委就在北京召开的第一次全国武术工作会议上提出“要积极稳步地把武术推向世界”[1]。多年来,中华武术已经走出国门,在国际体坛上的影响力也不断提高。然而中华武术的国际化发展状况却并不乐观,有国内专家学者将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描述为“表面繁华,内核荒凉”[2]、数字上的“虚无”和结果上的“失根”[3]72。有国外学者提出尽管经过了几十年的国际推广,当今的武术如果真的是一项国际运动、武术真的属于世界,那就值得怀疑了[4]3。面对国内外的种种质疑,中华武术一方面需要对国际化发展中存在的问题进行深度检视,另一方面还需要不断采取新措施来推动中华武术国际化的新发展。2017年1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5]指出:“支持中华医药、中华烹饪、中华武术……等中华传统文化代表性项目走出去。”同年12月《关于加强和改进中外人文交流工作的若干意见》[6]又指出:“重点支持汉语、中医药、武术……非物质文化遗产等代表性项目走出去。”2019年8月10日,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体育强国健身纲要》[7]明确提出“提升中国体育国际影响力,实施中华武术‘走出去’战略”。随后,国家体育总局武术中心印发的《体育总局武术中心贯彻落实〈体育强国建设纲要〉实施方案》[8]中提出了“2025年内,武术国际化推广新模式基本建立,全面推动中华武术走出去,国际影响力大幅提高”的近期目标;“2035年内,武术申奥工作取得重大突破,争取进入2036年奥运会”的中期目标;“2050年内,武术成为奥运会常设项目,中华武术文化广泛传播,融入国际主流文化潮流”的长期目标。系列推动中华武术“走”出国门的国家政策以及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三阶段目标的明确提出,既为中华武术的国际化发展营造了极为有利的政策环境,也对中华武术的国际化发展提出了新时代的新要求。2020年10月29日,《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9]提出“坚持稳中求进工作总基调,以推动高质量发展为主题,构建新发展格局能力和水平”。高质量发展作为新时代我国各行各业发展的主题主线,为破解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难题和推进中华国际化发展提供了重要理念和方法论。因此,高质量发展不仅是提升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水平的应然之举,更是加快实现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三阶段目标的必然途径。
中华武术国际化研究起始于20世纪80年代,研究视角从聚焦国际化开展的可行性及未来展望不断向思考和反思中华武术在国际化发展中的问题转向。近年来,在中华武术国际化研究中,国际化发展理念[10-12]、国际化发展模式[13-15]、国际化发展案例[16-19]、武术构建国家形象[20-22]、武术国际话语权[23-26]等问题逐渐成为了广大学者普遍关心的话题,这些研究对推进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具有积极的意义。但我国发展环境正在面临深刻复杂的变化,2035年远景目标的制定以及体育强国建设的总体要求更是将中华武术国际化推向一个新的高潮。在这样的发展背景下,中华武术国际化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这个阶段是中华武术国际化实现“入奥”阶段性目标的新阶段,是全面落实《体育总局武术中心贯彻落实〈体育强国建设纲要〉实施方案》的新阶段。在新发展阶段,发展任务、发展难度都与以往都有所不同,与此相对应的发展主题也必将发生根本性转变。
中华武术国际化新发展阶段的新发展任务已经由20世纪80年代第一次全国武术会议上提出的“要积极稳步把武术推向世界”转向实现中华武术国际化长期目标,即到本世纪中叶,使中华武术成为奥运会常设项目,中华武术文化广泛传播,融入国际主流文化潮流。在这一目标达成前,要先后实现中华武术国际化的近、中期目标,即基本建立起中华武术国际化推广新模式,并争取武术进入2036年奥运会。中华武术国际化三阶段目标的确定,表明在新发展阶段中华武术国际化的要求更高、范围更大、程度更深,是涉及竞技武术、社会武术、学校武术、武术文化全面发展的中华武术国际化,是包含武术自身推广体系及自身发展机制的全方位的中华武术国际化,是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视角使中华武术为全人类服务与共享的高标准的国际化。所有这些近、中、长期发展目标都是新发展阶段中华武术国际化面临的重要任务,为中华武术国际化新发展提出了新的要求。
新的发展任务意味着新的发展难度,按照《体育总局武术中心贯彻落实〈体育强国建设纲要〉实施方案》的部署,到2025年要基本建立起中华武术国际化推广新模式,大幅提高国际影响力。这意味着在4年内不仅要将国际化推广的新模式建立起来,还要通过这一新模式“大幅度”提高现有影响力。要实现影响力的“大幅度提升”,首先要对当前的国际影响力有精准把握;其次要对“大幅度提升”有一个全盘的、量化的、统一的认识;最后还要通过新模式的推广实现这一定量幅度的影响力的提升,在4年内将以上任务全部完成,这是中华武术国际化面临的第一个新难度。到2036年,中华武术要进入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这对中华武术国际化来说是一个更加具体的任务,意味着必须按照接纳奥运会比赛项目的标准,逐条对照国际奥委会问询调查的88个问题和奥林匹克运动项目指南进行检视,找准差距、剖析原因,抓好整改落实,仅有15年的时间,而根据奥运会项目申报时间限制,真正留给中华武术入奥部署及实施的时间不足10 载,这与国际武术联合会为中华武术入奥已艰苦奋斗的20年相比,时间显得极为紧迫,无疑是中华武术国际化面临的又一个新难度。到2050年,中华武术成为奥运会常设项目,中华武术文化广泛传播,融入国际主流文化潮流,意味着即便武术进入了2036年奥运会,其后仍要保证其在奥运会的固定席位。2020年,空手道凭借着东道主之机进入了东京奥运会(已推迟),但在2024年奥运会中将被残酷地踢出奥运会赛场,这说明对于新兴奥运项目来说保证其在奥运会的固定席位是一项极大的挑战。另外,中华武术文化广泛传播、融入国际主流文化潮流意味着中华武术要在更广阔的范围内获得认同并成为一种国际认同的主流文化,这无疑是中华武术国际化面临的又一新难度。
新发展阶段的中华武术国际化是有目标、有计划的国际化,是要满足大幅度提高国际影响力、实现武术入奥、中华武术文化广泛传播等需要的国际化,这就要求中华武术国际化要从以往的发展理念转到重视发展的“质”上,以高质量的发展攻坚新难题、完成新任务。高质量发展是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首次提出的新表述,党的第十九届五中全会又将高质量发展作为“十四五”期间我国社会发展的一项重要指导思想,这意味着高质量发展是我国“十四五”期间乃至更长一段时间内我国各项事业发展的新要求。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正是质量不高的外在表现,高质量发展的提出就是为了解决以往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状况,在重视发展的“量”的基础上,更重视发展的“质”,让“量”的增长更有效率、更有水平。中华武术的国际化发展经过了近40年的栉风沐雨,在“走出去”战略、武术“入奥”等实践工作中,系列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也日益突显,阻碍了中华武术国际化新发展任务的完成,而高质量发展既可以切实解决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中出现的系列不平衡不充分问题,又可以为早日实现新发展任务、攻克新发展难题提供路径选择。
进入新发展阶段,中国武术国际化要在30年有限时间内相继实现“大幅度提高影响力”“武术入奥”“中华武术文化广泛传播”等目标,既需要重视发展的效率,又需要合理布局发展结构,还需要关注发展的可持续问题,因此高质量发展必须要将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转到提高效率和重视质量上来。中华武术国际化高质量发展,就是在以往发展基础上向着效率提升稳定性、发展结构均衡性、资源可持续性的发展转型,在注重发展速度的同时更注重发展的质量,解决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中的系列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使中华武术在国际间的发展更有效率、更加均衡、更可持续地发展。效率提升稳定性体现的是对国际化发展效果的判断,主要体现在国际化深度、广度和速度的稳定提升。发展结构均衡性体现的是项目发展的科学性与全面性,主要体现在发展内容、发展地域及国内外发展等方面的均衡。资源可持续性体现的是高端人力资源的可持续性,只有在科学、全面和可持续发展基础上稳定地提升发展效率,才是中华武术国际化高质量发展的现实要求。因此,从投入产出看,中华武术国际化高质量发展将在更深层次、更大范围、更快速度上提高国际化资源、资本、人力等投入与国际化评价、地域覆盖度、内容丰富度等产出间的效率;从结构看,中华武术国际化高质量发展将实现内容上比例协调、地域上布局合理、循环上国内外畅通;从供给看,中华武术国际化高质量发展将扩大高端人才要素的有效供给,提高高精尖国际化人才对国际武术需求变化的判断力、适应性和灵活性,更好地满足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需要,这既与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明确指出的“我们要激发全社会创造力和发展活力,努力实现更高质量、更有效率、更加公平、更可持续的发展”高度契合,又可以完成和解决中华武术国际化新发展阶段的新发展任务和新发展难题(图1)。
图1 中华武术国际化高质量发展框架Figure 1 Framework of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for Chinese Wushu
中华武术国际化高质量发展与以往的国际化发展有所区别。中华武术国际化的“高质量”体现在效率、结构及人力资源配置等方面,也就是说只有在发展结构均衡及人力资源可持续的基础上实现发展效率的稳定提升,才说明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进入了实质性的高质量发展阶段。当前,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距离高质量发展仍存在较大差距,投入产出效率不明,内容、地域、国内外发展结构失衡,高端人力资源奇缺等问题,都在挑战着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向高质量发展转型。
效率是消耗的劳动量与所获得的劳动效果的比率[27],稳定地提升效率是当今各行各业发展的必然要求,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必然也要在投入与产出间追求稳定的效率提升。中华武术作为中华民族优秀的本土体育文化,曾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不断地向全世界推广,但在中华武术发展史上国际化发展的诉求从没有像今天这般迫切,大幅度提升影响力、“入奥”梦想、武术文化融入国际主流文化,每一个目标都像烙在中华武术身上的一个鲜明印记,鞭挞着中华武术要快速走出国门,在世界体育文化之林中稳稳地站住脚跟。因此,为满足国际化发展的迫切诉求,达成上述国际化发展目标,就需要稳定地提升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效率。由于中华武术国际化产出的是国际认同、国际影响力、国际武术参与行为、国际武术内容丰富度、国际武术地域覆盖度等“无形产品”,因而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效率并非像一般有形产品一样较易测量和计算,但通过周密的计划部署及科学的调查分析评估,仍可通过国际化投入与国际化深度、国际化广度以及国际化速度等国际化效果的比率来衡量中华武术国际化的投入产出效率,中华武术国际化效率高意味着资源、资本、人力等得到了高效利用,而效率低则意味着资源、资本、人力等在国际化过程中遭受了极大的浪费或破坏。然而,在当前的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中,由于理论发展极度滞后,对中华武术国际化效率无法进行准确评估。不仅如此,由于国际化研究尚未成熟,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的概念、内涵外延、标准、规律、原理等系列问题也没有得到充分的阐释,因而当前的国际化发展是否正在产生正向效果,已投入的资源、资本、人力等是否得到了有效利用,中华武术国际化目标是否能够按时达成,这些问题还远不能够被回答。为此,国内学者频频发出“武术国际化研究成果仍缺少某一具体国家的深入、系统的研究”[17]8“武术国际化实证研究或个案研究比较少见,武术国际化对象、国际化效果和国际化环境等领域的专门研究比较缺乏”[28]“武术全球整合迫切需要跨文化的全面调研与评估工程,以改进武术国际化的细分群体类型、针对性和效果”[29]等呼声,国外学者也提出了“确定目前武术在多大程度上已经实现国际化,就要去洞察其国际知名度当前现状的演变,但每个国家或地区的可靠数据仍然缺失[4]10”的问题,这些声音实质上是从不同层面对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效率所提出的疑问。
2.2.1 中华武术国际化内容失衡的表现 武术内容是中华武术国际化开展的载体,丰富繁杂的武术内容满足了国际上不同国家的各异需求,因此在武术内容的国际化发展上均衡发展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内容发展的不均衡是绝对的,在一定范围内的内容不均衡不会影响中华武术的国际化发展,但如果发展内容的不均衡超出了一定范围,就会表现出内容发展的失衡状态,这对中华武术国际化的科学、全面发展产生了极其负面的影响。中华武术源于我国原始社会的生产活动和军事活动,在经过不断适应当今社会现代化进程的长期磨砺中,已在体育化道路的形塑下逐步形成了一种以体育竞赛为主旨的竞技武术和以传承文化以及价值功能释放为核心的传统武术的二元样态。但在当今的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中,竞技武术与传统武术间的发展呈现了极度失衡状态,中华武术的国际化发展一味迎合竞技体育的要求[30],使竞技武术存在单向度价值扩张[31],所以竞技武术作为国际化主体还未能真正体现出作为东方文化的武术内涵[32],致使竞技武术在全球的普及程度不高[33]147。事实上以竞技武术作为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的先头兵,是特殊时期推广中华武术“短、平、快”的特殊做法,这为中华武术在国际上的突破发展作出了积极贡献,但也的确引发了竞技武术与传统武术在国际化发展中的失衡问题。
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内容的失衡不仅体现在竞技武术与传统武术间,即便在竞技武术内部,也同样存在套路和散打两大内容的发展失衡问题。从竞技水平最高、赛事历史最长的国际性武术赛事——世界武术锦标赛来看,在套路和散打两大项目上,散打项目的国际化发展要优于套路项目,亚、欧、非、北美、南美等大洲均有国家进入奖牌榜,套路项目则存在明显的亚洲垄断现象。世界武术锦标赛从1991年至今已成功举办15 届,在15 次赛事中共产生了金、银、铜牌1 869 枚(9 枚奖牌无法统计国家归属)。在散打奖牌榜前20 名国家(地区)中,亚洲国家(地区)有10 个,占比50%;欧洲国家(地区)7 个,占比35%;北美洲国家(地区)1 个,占比5%;南美洲国家(地区)1 个,占比5%;非洲国家(地区)1 个,占比5%。在套路奖牌榜前20 名国家(地区)中,亚洲国家(地区)有14 个,占比70%;欧洲国家(地区)4个,占比20%;南美洲国家(地区)2 个,占比10%。从两个项目的奖牌榜中可以看出,只有亚洲的中国、越南、韩国及欧洲的俄罗斯4 个国家在套路和散打两个项目的实力上较为雄厚,亚洲的中国香港、马来西亚、日本、中国澳门、中国台北等国家或地区的套路优势明显,伊朗、埃及、土耳其等国的散打实力强劲(表1)。
表1 1991—2019年15 届世界武术锦标赛套路、散打奖牌榜前20 名国家(地区)Table 1 List of top 20 countries (regions) in Taolu and Snda medals at 15 World Wushu Championships from 1991 to 2019
2.2.2 中华武术国际化地域失衡的表现 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的地域失衡是中华武术国际化结构失衡的又一典型表现。2007年至2009年进行的中华武术国际化研究结果显示,在被调查的46 个国家(地区)中,习武人数在5 000 人以上的国家(地区)共13 个,其中欧洲国家(地区)6 个、亚洲3 个、非洲2 个、南北美洲和大洋洲各1 个;习武人数少于500人的国家(地区)共有8 个,其中欧洲、亚洲各2 个,南北美洲4 个[34]。这些数据说明中华武术在世界各地的发展极不平衡,欧、亚等洲的发展要明显优于南北美、非、大洋等洲,而且在同一洲国家间的武术发展水平也相差悬殊,充分凸显了中华武术在不同地域间发展的失衡。另外,世界武术锦标赛奖牌获得数量可以从另一个层面佐证中华武术在国际地域间的发展失衡问题。在历届世界武术锦标赛奖牌榜中,前20 名国家(地区)共摘得了84.03%的奖牌,其中亚洲国家(地区)15 个,共摘得了70.07%的奖牌(除中国外摘得了58.24%的奖牌);欧洲国家(地区)3 个,摘得了8.87%的奖牌;非洲和北美洲各1个,各摘得了2.96%和2.42%的奖牌,南美洲和大洋洲国家(地区)没有进入奖牌榜单(表2)。
表2 1991—2019年15 届世界武术锦标赛奖牌前20 名国家(地区)Table 2 List of top 20 countries (regions) in medals at 15 World Wushu Championships from 1991 to 2019
世界武术锦标赛的奖牌获得数量,进一步说明所属亚洲和欧洲国家(地区)的武术发展整体上要明显优于非洲、南北美洲和大洋洲。但在同一洲内部也存在一定程度的发展失衡,例如整体发展滞后的非洲、北美洲的埃及和美国跻身了奖牌榜的前20名;而在整体发展较好的亚洲中,泰国、阿富汗、朝鲜、斯里兰卡、格鲁吉亚等国却仅收获过1~2 枚铜牌,而尼泊尔等国更是在诸届比赛中从未获得过任何奖牌。
2.2.3 中华武术国际化国内外失衡的表现 在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中,外向国际化一直是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的主旋律。外向国际化即通过向中国境外其他国家提供武术技术、人力、资源、资金等以实现和提升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这在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中是必要的也是必行的。但国际化是一个双向过程,不仅包括外向国际化的“走出去”,还包括内向国际化的“引进来”。外向国际化可以扩大中华武术的辐射范围,内向国际化可以在节省人力、资源、资金等基础上使中华武术在原生地进行国际化的原生态发展。事实上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要尽可能让更多的外国人了解、认同中华武术,最终参与到武术习练的行为中来,也就是说,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的质量、效果和效率如何,需要通过国际化对象来衡量。中华武术的国际化对象主要指中国“国界”之外的外国人,但“国界”只是一个相对的区分标准,在中国这样一个开放的国家中,会有大量的外籍人士为了学习武术在此居留,他们虽然处于中国“国界”之内,却仍然是中华武术国际化对象的一部分。由此可知,中华武术国际化对象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处于中国“国界”以外的外国人,也就是外向国际化群体;另一类是处于中国“国界”以内的外国人,也就是内向国际化群体。在2020年第7 次全国人口普查中,因商务、就业、学习、定居等目的来华的外籍人员共计845 697 人,而这一数据还不包括短期来华进行各项学习与交流的外国人。数以百万计的长居外国人和大量短期来华外国人使中国拥有了一个庞大的客居群体,其中慕名来华学习武术的外国人越来越多[33]146,使得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中无法忽视来华习武的外国人这一特殊群体。他们不仅是中华武术国际化的对象,更是对中华武术持有肯定态度的“他者”群体,他们有可能是中华武术在海外的未来从业者和传播者,更有可能成为未来中华武术在海外传播的“意见领袖”。正如马可·波罗的《马可·波罗游记》、胡安·冈萨雷斯·德·门多萨的《大中华帝国史》、利玛窦的《利玛窦中国札记》等对西方了解中国产生深刻影响的情况一样,这些“意见领袖”在向自己国家传播中华武术时往往较他人更具有说服力和影响力。有调查结果显示,大部分在华习武的外国人认为自己通过一段时间的武术学习后,会对自己周围的人产生一定的影响[35-37]。但正是这类人群在当前的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中被普遍忽视了,有学者在看到了上述情况后,纷纷提出“在我们有计划、有步骤地将武术推向奥运大家庭、向国际社会推广的同时,却对来到中国本土学习武术的外国人这一特殊群体重视不够”[35]“近在咫尺的来华留学生这一特殊群体的武术传播被忽视了”[38]。从外向国际化和内向国际化入手,最终实现全球一体化,是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的理想演进模式,更是中华武术文化融入世界主流文化潮流的重要举措,但由于长期以来内向国际化的薄弱,造成了中华武术外向国际化与内向国际化发展的极度失衡,国内外的长期联动不畅会使中国反倒成为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的“真空地带”,这既不利于利用国内武术资源、人力、资金、环境等培养对华友好的外籍人才骨干队伍和充分发挥外籍人士归国后的“意见领袖”作用,也不利于中华武术文化的有效传播。
资源是可持续发展的基础,人力、物力、财力等各方面的资源配置问题都会影响中华武术国际化的可持续发展。随着当今中国综合国力的不断提升、经济实力的不断增强,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中的财力、物力等方面所表现出的结构性短缺可通过在一定范围内的有效调配、整合等形式获得一定程度的解决,但人力资源,特别是高端人力资源的极度缺乏无法在短时间内通过相应方式得以解决,因而高端人力资源奇缺是当前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中资源可持续发展所面临的主要问题。国际化人力资源是中华武术在国际化发展中能够具体实施武术实践活动的国际化人才的总和。由于国际化人才是引导国际社会进行武术实践的指导者,因此无论是国家、社会组织还是民间交流等各层面,都需要国际化人才进行具体的武术实践操作,意味着国际化人才是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的必然要素。国际化人才的质量影响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的深度,国际化人才的数量影响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的广度。现今中华武术国际化进入新发展阶段,对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诉求更是不断提高,高端国际化人才的极度匮乏不仅不利于对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进行有效的人岗匹配,巨大的人才缺口还间接地为海外武术教授者鱼龙混杂、良莠不齐现象的产生提供了温床,如“美国的太极拳教师水平肤浅,不具备相关的理论知识”[39]“美、加、法、德、意等国的武术功夫馆、校的教师理论知识贫乏,外语水平有限”[40]“有些人在移居和留学之前,仅在国内进修两三个月,就跑到国外打着某某传人的旗号,招摇过市”[3]73等实践反馈频频显现,在为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带来了负面影响的同时,也对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的可持续性提出了严峻挑战。
中华武术国际化效率不明与多种因素相关,但主要是在国际样本过于庞大的客观原因与研究人员长期主观忽视的相互作用下逐渐形成的。在客观层面上,中华武术国际化涉及全球各大洲近200 个国家(地区),除一些仅限于民间交流的国家(地区)外,从国际武术联合会(以下简称“国际武联”)的官方数据来看,截至2020年,国际武联的会员协会就有155 个(图2)。诺大的国际样本为调查中华武术的国际化深度、广度和速度等方面的发展效率造成了巨大的障碍,因而迄今为止还没有相关研究成果或研究报告对中华武术国际化效率问题进行研究。缺少了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的截面数据、时间序列数据或面板数据,使我们在判断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究竟处在前进抑或后退状态以及其状态的变化程度时都非常艰难。在主观层面上,相关机构、组织及学者们也缺乏对中华武术国际化效率研究的重视,多学科交叉的研究需要也提升了研究的困难度,久而久之,这类困难多、难度高、资金需求量大的研究就成为了大家普遍不愿触碰的领域,因而在国际化发展经过了几十年后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的投入产出效率仍是一个不明晰的问题。
图2 国际武联会员协会层级Figure 2 Level of member Associations of the International Wushu Federation
中华武术由来已久,从发生的顺序来看,竞技武术脱胎于传统武术,但新中国成立后竞技武术在国际化道路上率先起跑,为竞技武术在国际化发展中占得了先机。随后在国家组织机构的推动下,竞技武术逐渐形成了统一规则和标准,在推广上较杂糅性极强的传统武术具有先天及后天的多重优势,因而呈现出竞技武术一枝独秀的局面。在发展地域上,发展失衡状况随着时代变迁呈现不同特征。在我国古代,由于社会生产力落后、航海手段低下等原因,中华武术在秦汉至隋唐时期多向邻近的朝鲜、日本等国进行交流与传播,这时国际化发展的地域失衡是极度明显的,发展不充分的问题更是普遍存在。而后随着航海技术的不断发展,中华武术得以跨越世上最遥远的地理距离,从以往邻近的朝鲜、日本等国逐步向欧洲、美洲等地扩大。时至今日,随着科学技术的高速发展,地理距离已不再是阻碍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的重要因素,但思维方式差异下的心理距离和文化距离却成为了中华武术在国际化发展中极难逾越的鸿沟。因而当下的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的地域失衡问题多与思维方式和文化差异影响下的中华武术认知与认同等问题相关。在国际化发展方向上,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呈现出了一条从古时的无意识“引进来”到近现代的有意识“走出去”的历史轨迹。新中国成立后,主管机构的做法仍是沿袭近现代以来有意识“走出去”的经验,通过出境表演、教学、培训等形式达到国际化发展的目的,再加之长期以来只重视外向国际化的惯性思维,忽视了“引进来”和“已进来”的内向国际化发展。长此以往,在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中,主管机构的权威导向与心理和文化距离共同导致了结构失衡问题的形成。
中华武术是一种技术性极高的体育文化样态,这就决定了对其高端国际化人才的形成具有极高的要求,或需长期、科学的培育,或需严谨、规范的监督,但无论是国内国际化人才的培育体系,还是海外武术教授者的监管体系,至今都没有广泛地建立起来,因此中华武术国际化高端人力资源奇缺的原因大体上可归结为国内人才培育体系及海外监管体系的双缺失。早在2004年,就有学者提出了“我国没有武术国际人才的培养体系,体育院校在这方面有专业和师资上的培养优势,但却没有发挥出来”[41]的问题,到2015年仍有学者将武术国际人才的对外输出量少、综合素质不高归结为体育院校未将培养武术国际人才纳入培养目标[42]36。时至今日,相同的问题仍然没有得到妥善解决,国际化发展依旧没有成为国内武术与民族传统体育专业的主要内容。目前,在国内50 多所具有武术与民族传统体育专业培养资质的高等院校中,开设武术国际化课程的寥寥无几,系统培养国际化人才的更是凤毛麟角,中华武术国际化人才培养的内部“造血”功能几近丧失。另外,海外监管体系的缺失也加剧了中华武术海外教授者鱼龙混杂的情况。目前,海外武术教授者来源复杂,高校、武术馆校、武术专业队、民间力量、一般业余武术爱好者和习练者等[42]33海外武术教授者共同成为了中华武术国际化人才外部输入的“血液”,而不同层次和来源的教授者携带着不同的专业基因缺陷,例如来自武术专业队、武术馆校的教授者不具备深厚的武术文化与相关理论基础,甚至连最基本的语言交流都很难通过[42]32;民间教授者的文化水平、技术能力和“门派保护”的思想限制了其对中华武术的理解和阐释[43];一般业余武术爱好者和习练者尽管有工作、环境及语言上的便利,其整体专业水平却最低[42]33。由于中华武术国际化高端人才“造血”功能丧失,必然需要外部“输血”加以补充,可海外武术教授者的监管体系缺失,使得这些海外武术教授者在没有相关行业监管的情况下,能够任意、自由地在国际间从事中华武术教学、训练和培训等相关活动,既不利于中华武术国际化的可持续发展,也不利于中华武术文化的有效传播。
系统观念是我国“十四五”时期经济社会发展必须遵循的原则。该原则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我国现代化建设的实践经验紧密结合起来,提倡对我国各项事业发展要加强前瞻性思考、全局性谋划、战略性布局和整体性推进。以系统观念推进中华武术国际化理论体系建设,加快基础理论体系构建和基础理论实践应用,将使中华武术国际化理论体系站在前瞻性、全局性、战略性和整体性的角度,为新发展阶段的中华武术国际化高质量发展提供实践检验和理论指导。
4.1.1 科学构建基础理论体系,为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夯基垒台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中国也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我们必须在理论上跟上时代,不断认识规律”[44]。国际形势的时刻改变为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不断注入新的内涵与要求,如果不能在国际环境中准确识变、科学应变,中华武术的国际化发展就不会取得预期的发展目标。因此,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就需要在理论上不断认识规律,跟上时代变化,继而为实践提供系统规划与指引。当前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理论羸弱,近乎无理论指导的国际化实践也就成为了盲目的、空洞的、蛮干的实践。在系统观念下科学构建中华武术国际化基础理论体系,首先要借助管理学、传播学、心理学等多学科理论,系统分析探索中华武术在国际化过程中的一般规律、原理等,结合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实际,对借鉴理论进行再开发,创新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的研究工具、方法和手段等。其次,根据实践需要系统地界定和更新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的概念、内涵外延、评估标准、评估体系等,进一步加快国际化发展各要素的探索,使创新的理论成果可以为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夯基垒台。
4.1.2 加快推进基础理论应用,为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提质增效 当前,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面临高质量发展的新要求,其背后牵涉了众多因素的统筹规划,既包括顶层设计的推广模式问题,也包括影响力提升和武术文化融入国际主流文化等效率层面的问题,还包括具体的“入奥”问题,都需要系统的理论研究做支撑。现今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虽然涌现出为数不少的理论研究,但真正能够指导国际化发展实践的应用性研究却尤为缺乏。因而在系统观念下加快推进基础理论应用,首先需要从全局性和整体性的角度对中华武术国际化的效果进行全面评估,可以通过小范围、分阶段的具体评估逐步解决国际样本巨大的问题。例如可通过少林寺近年发起的“少林武术段品制”的实施评估少林武术在世界范围内的发展情况,还可以通过国家汉办/孔子学院总部(中外语言交流合作中心)与汉语国际推广武术师资培训基地的“国际武术段位制”及系列推广教材的应用,评估中华武术在世界范围内孔子学院的发展情况。其次,还需要从前瞻性和战略性的角度对国际化对象的认知、态度、行为意向等心理方面进行大范围调研,定期或不定期地发布相关评估报告,以检测中华武术国际化的动态变化水平,从根本上为中华武术在国际间发展准确把脉。第三,加大对中华武术国际化研究的支持力度及资金等方面的投入力度,架设中华武术国际化研究的信息、资源等共享平台,在激励研究者对国际化研究的兴趣与热情的同时,人为地降低研究难度,进而提高研究者对中华武术国际化研究的参与度。只有加快推进基础理论应用,才能科学、准确、全面地判断到2025年时中华武术国际影响力是否能够实现大幅提高,到2050年时中华武术文化是否能够融入国际主流文化潮流,并在相应的实践反馈下不断为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提质增效。
新发展理念是系统的理论体系,是包括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科学发展理念。在新发展理念下,创新是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结构优化的动力,协调是目的,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结构要不断在创新方式下达成协调发展;绿色解决的是各项武术内容国际间的和谐共生问题;共享解决的是中华武术国际地域所共有的问题;开放解决的是内向国际化与外向国际化联动不畅的问题。新发展理念不仅是我国新时期经济发展的“指挥棒”,更为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的结构优化定向领航。
4.2.1 明确国际化发展目标群体,“因群而异”推广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内容 中华武术国际化在发展内容上要解决竞技武术与传统武术、竞技套路与竞技散打两方面的失衡,需要确定武术内容绿色推广的总基调,即明确国际化发展目标群体,针对不同群体多管齐下地推广不同武术内容,使各项武术内容在国际间和谐共生。解决竞技武术与传统武术的失衡,首先要保持竞技武术的推广力度,因为竞技武术是中华武术体育属性的具体表现,“入奥”更是中国本土体育在世界体育文化中占据重要地位的突出体现,以“入奥”为阶段性目标的竞技武术不能被摒弃。例如现阶段中华武术已经成为2022年(已拟定延期至2026年)达喀尔夏季青年奥林匹克运动会的正式比赛项目,这对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来说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被确定为正式比赛项目的长拳、棍术、太极拳、太极扇等较其他项目而言,必将在短时间内得到更大的空间发展,这对中华武术单个项目的发展具有极大的推动作用,因而竞技武术对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内容的推动力不容小觑。其次要加强对传统武术的推广力度,因为在国际间从事竞技武术的群体不会是中华武术国际化的主流群体,仅以竞技武术内容为“拳头”进行国际化推广可能会导致更加严重的发展内容失衡。而针对不从事竞技武术的群体,要让其逐步认识到传统武术的修身、养性、娱乐、休闲等价值与功能,更大力度地推广传统武术,使中华武术诸多内容在国际间形成良性的共生效应。要解决竞技武术内部之间的失衡,要明确两个项目的目标国家,对两个项目相对实力较弱的国家加强扶持力度,修订竞赛规则,使竞赛规则在现有基础上更具有普适性、可接受性和可操作性,打破中国乃至亚洲国家在套路项目上的垄断地位,使竞技武术套路与散打能够均衡协调发展。
4.2.2 把握国际化发展地域差异,“因地制宜”布局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地域 中华武术作为一项人类共享的文化成果,应该被全世界所认识和享用。因此,要解决中华武术不同地域间的失衡问题,首先要确定中华武术为全世界所共有的意识,其次要重点把握与我国心理距离和文化距离较远的地域,通过多种渠道加强与以往多被忽视的“长尾地域”的武术联系,以中外语言合作交流中心、海外武术协会、武术培训机构等非官方机构为主,以海外中国文化中心等官方机构为辅,重点在大洋洲、非洲、美洲等地域释放武术信息,开展中华武术的系列推广活动,缓解由于思维方式和价值观等方面的不同而造成的思维壁垒,提升中华武术在重点区域内的认知与认同,因地制宜地布局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地域。
4.2.3 加强内向国际化的重视力度,“内外兼顾”畅通中华武术国内外循环联动 中华武术历来重视对外推广,但是搞好、搞活内向国际化对提高外向国际化的质量和国内外的循环联动具有极大的促进作用,因为只有国内的循环越顺畅,才越能形成国际化对象、资金等要素的引力场,吸引更多的外国习练者来到中国学习、感受原生态的中华武术文化,越有利于中华武术的国际化发展。因此要畅通国内外循环联动,就要始终抱有开放的意识,兼顾国内国外两个大局。首先要始终保持中华武术对外推广的力度,持续推进中华武术“走出去”战略。其次要加强对内向国际化的重视程度,提升对“已进来”的关注力度和“引进来”的招募力度,将“已进来”和“引进来”作为未来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中的重要工作。一方面可以对已经来华习武的外籍人士建立数据库,掌握外籍人士的习武动态及来华习武的综合反馈;另一方面要加大武术留学生的奖学金、武术培训、武术进修等的资助力度,吸引更多外国人主动来到中国学习武术,这样既有利于培养对华友好的外籍人才骨干队伍,又有利于畅通国内外的循环联动。
中华武术国际化高端人才供给需要从人才供给的一方寻求解决方案,因此从国内人才培育体系及海外人才监管体系入手是改革高端人才供给的源头。
4.3.1 建立国内国际化人才培育体系,培养中华武术国际化“三高”人才队伍 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的可持续性在极大程度上取决于是否有足够的国际化高端人才作保障,高质量人才的枯竭与断档必将延缓中华武术国际化的前进步伐。目前,要保证拥有充沛的国际化高端人才,最直接、经济的做法就是调动现有教育资源在高等院校培养中华武术国际化高端人才队伍。高端人才的“高”体现在三方面,即高能力、高素质、高境界。高能力是能够胜任中华武术国际化工作;高素质是在中华武术国际化过程中具备强大的应变能力和创新能力;高境界是在中华武术国际化过程中对武术国际化发展充满志向与抱负,愿意为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付出与奉献。在培养过程中,首先可以将国际化“三高”人才培养纳入到高等院校武术与民族传统体育专业培养方案中,也可以在相关高校中增加武术国际化方向,提高武术国际化高端人才的培养数量。其次,具体培养中要加大国际化人才在武术理论、技术、文化、武德等方面的培养力度,借助相关力量创编标准化的中华武术中英词典或武术中英双语教材[45],使国际化人才全面掌握武术英语的应用,提高中华武术国际化人才的能力。第三,要在国际化人才培养中增加国际形势、对外交流等专业课程的内容,既要保证国际化人才对国内外形势及相关知识的掌握,又要培养其对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的兴趣及志向,不仅有利于提高武术国际化人才的素质及境界,又可以解决国内武术专业人才就业出口不畅的问题,还可以为国际化发展激活人才培养的内部“造血”功能。
4.3.2 建立海外国际化人才监管体系,保障中华武术国际化外部“输血”顺畅 由于中华武术国际化人才培养的“造血”功能几近丧失,中华武术国际化长期处于“贫血”状态,因此还需要顺畅的外部输血以缓解中华武术国际化的长期“贫血”症状。在这一过程中,相关部门和组织要履行监管职责。尽管海外武术教授者的监管无法通过不同国家不同层级的政府部门得以履行,但国际武术组织及国内武术相关部门可以通过制定统一的相关职业资格准入制度和监管制度,利用当地武术协会对海外武术教授者实施培训与监管,逐渐规范中华武术的国际市场,让海外武术教授者的监管成为国际化发展的一种常态,以此补充中华武术国际化高端人才的不足,为中华武术国际化可持续发展保驾护航。
当前,高质量发展已经成为中华武术国际化新发展阶段的新发展主题,而中华武术国际化高质量发展体现在发展结构均衡及人力资源可持续基础上实现的发展效率稳定提升。从现阶段发展来看,中华武术要实现国际化的高质量发展还面临着极大的挑战。直面挑战,为中华武术国际化未来发展制定和提供时代构想,既可以为早日实现中华武术“走出去”战略及国际化发展三阶段目标的实现提供全新的思路,又与当前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和体育强国建设的要求高度契合。诚然,全面推进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仍需长时间的奋斗、努力和诸多因素的配合、推动,但解决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中的效率、结构及人力资源配置等方面的问题是推进中华武术国际化发展的重要途径,需要在未来工作中予以高度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