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国
元符三年五月,苏轼从海南儋州遇赦内调,九月过广州稍作停歇,当时在广州做官的谢民师,前往拜见并出示诗文请教。期间二人互有书信往来,谢民师为家乡江西临江惠力寺请苏东坡题匾“法雨堂”,以慰思乡之情,不料,苏轼在随后不久的回信中竟予拒绝。
揆情度理,为谢民师写几个字,一挥而已,既还了情,为寺庙添了彩,还给自己扬了名,何乐不为?苏东坡回函却出人意料——“我本来不擅长写大字,勉强写也写不好,而且小船局促不便写大字,所以不能如你所愿”。
苏轼的态度是:不自欺,也不欺人。不愿意的、不擅長的、写得不好的,都不会书以赠人,即便相契,也不违背本心。
不过,谢民师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展开尺牍,他好像看到苏轼停顿了下接着说,“我不久会经过临江,应当去惠力寺游览,如果寺里想要我写点什么,我会写写惠力寺的法雨堂,写写你让我题字未果的这段故事,留下笔墨在庙中,以慰藉你的思乡之情”。坦诚、不吝惜、善解人意,东坡所书写的,不只是知交情意笔墨风采,更是一个朴实、生动而有趣味的心灵。
(摘自《中国纪检监察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