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布克赛尔县馆藏清代锁子甲胄形制研究

锁子甲是主要用于冷兵器时代的古代护甲，由数个锁环之间环环相扣制成如衣形。为探究古代锁子甲形制及锁环特征，笔者对新疆塔城地区和布克赛尔蒙古自治县档案馆藏五件（套）锁子甲胄（馆藏登记号分别为000001、000002、000003、000004和000006，简称01、02、03、04和06）的形制特征及尺寸（见本页表格）和锁环特征及尺寸进行描述和测量，其中锁环尺寸主要是对不同规格铆钉型锁环的长径（平行铆钉方向的外径长）、短径（垂直铆钉方向的外径长）、厚度（锁环的高度）、宽度（外径长与内径长之差）和铆钉厚度（铆钉的高度）进行细致测量（如无特殊说明，以下尺寸均按此顺序列出），所有尺寸的单位均为厘米。

01锁子甲胄，包括一件锁子甲衣、一顶锁子头盔和两个锁子护臂。甲衣是方领七分袖直身长近膝，领口前开襟，下摆前后均开襟，锁环均为铆钉型，甲衣保存状态良好，未见锁环缺失或松动。锁环总体大小一致，厚实饱满近圆，连接也较为致密，所以重量也较重，锁环尺寸为0.92、0.91、0.12、0.12、0.28;在领开襟里层有一排一列较大环和五列较小环，较大环尺寸是1.02、0.92、0.15、0.14、0.29，较小环尺寸是0.75、0.72、0.098、0.098、0.17。锁子头盔是穹顶式帽体，表面着银铜合金的装饰物（图1），装饰物分布在尖顶和帽檐处，帽檐装饰物底部有一圈“M”形花纹，头盔中间主体有十二花瓣纹，其中一个花瓣上带阴刻花纹，尖顶处有一物但遗失不见，下挂锁环呈帘状长至肩只露部分脸，可以保护脖颈。头盔上的锁环均为铆钉型且总体大小一致，尺寸为1.02、0.89、0.08、0.12、0.2，这顶头盔在形制上与一顶十八世纪末十九世纪初印度的对接环型锁子头盔有些相似，但铆钉型头盔年代会更早一些。两个锁子护臂（图2）形制相同，一个大甲片通过锁环连接两个小甲片，甲片上均覆鎏金的银铜合金装饰物，装饰物上都有纹饰，大甲片包边和带扣上是花草纹，其他地方是草纹，两个护臂的区别是有无阴刻纹饰。大甲片长30、宽3、厚0.08，小甲片长9.3、宽2.6、厚0.09，铆钉型锁环的大小基本一致，尺寸是0.98、0.9、0.07、0.1、0.13。和布克赛尔县馆藏护臂形制和一对来自印度的锁子护臂较为相似，都是一个大甲片通过锁环将两个小甲片连接在一起，甲片上覆有金和银的装饰物，细节图中也可见阴刻纹饰，文献说明这对印度护臂的年代是公元1733年或1734年，即我国清雍正年间。如此，锁子头盔和护臂的年代是基本一致的，是清前期的遗物。甲衣、锁子头盔和护臂是否为一套，这个问题是存疑的，三者的锁环尺寸显然不是一种类型，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三件很可能不是一套，但从这几件甲衣做工的精细程度对比来看，头盔和这件甲衣是可以匹配的。

02锁子甲胄，有一件锁子甲衣和一顶锁子帽（图3）。甲衣是小高领三角领带七分袖直身长到大腿中，领口前开襟顶尖处各有一大小和款式都一样的银铜合金挂钩，下摆前后开襟。这件甲衣的高领、袖子、下摆、前里开襟和其他部位的锁环有明显差别，高领处的锁环尺寸是0.97、0.84、0.08、0.11、0.19，袖子锁环尺寸是0.88、0.77、0.09、0.09、0.22，下摆锁环尺寸是0.93、0.81、0.08、0.08、0.25，前开襟里层有铆钉型和封闭型两种锁环，铆钉型锁环的铆钉是两边均凸起，尺寸是0.95、0.85、0.07、0.12、0.23，封闭环的外径是0.87、厚0.06、宽0.13，除此之外的其他部位锁环大体一致，尺寸是0.98、0.82、0.11、0.11、0.3。锁子帽平铺呈梯形，上长18、下长25、高21，锁环大小较为均一，尺寸是0.95、0.91、0.09、0.12、0.2。通过对比甲衣和帽子锁环尺寸，发现两者有较大差距，高领下摆和其他部位的锁环较扁平，袖子处较细小，而帽子锁环较圆一些，虽然这两件是同一个馆藏登记号，有可能不是一套，但也有可能是级别不够高的甲衣和帽子统一制作后穿戴时随机成为一套。

03锁子甲胄，有一件锁子甲衣和一顶锁子帽。甲衣是小高领三角领带七分袖直身长到膝，领口前开襟顶尖处有一长一短的挂钩，短挂钩材质是黄铜，下摆前后开襟。甲衣的高领、前里开襟、袖子、前片和后片的锁环有较明显差别，高领处锁环尺寸是0.98、0.78、0.08、0.1、0.19，前里开襟是0.8、0.73、0.08、0.11、0.15，袖子是0.84、0.77、0.06、0.1、0.14，前片是0.9、0.84、0.08、0.12、0.2，后片是0.83、0.8、0.11、0.1、0.17。锁子帽平铺近梯形，上长16、下长30、高18，锁环尺寸整体较为均一，主要有三种尺寸：一是1.1、1.0、0.07、0.13、0.2，二是1.0、0.9、0.1、0.12、0.2，三是0.9、0.83、0.08、0.1、0.15，其中类型一的居多，类型三的很少。一顶简单的帽子锁环类型却较多，可能是把当时有的锁环都混串在一起。

04锁子甲衣，小高领三角领带七分袖直身长近膝，领口前开襟有一挂钩，下摆前后开襟。甲衣的高领、前片、后片和下摆及袖口的锁环有较明显差异，高领处锁环尺寸是1.07、1.0、0.06、0.11、0.19，前片是1.03、1.0、0.09、0.14、0.2，后片是1.06、0.96、0.09、0.13、0.19，下摆及袖口是1.04、0.96、0.06、0.11、0.16。此甲衣前开襟里层除了有前片规格的铆钉环外还有封闭环，尺寸是外径1.05、厚0.09、宽0.17，前开襟外层靠边处还有另外一种规格的铆钉环，尺寸是1.06、1.04、0.13、0.17、0.26。

06锁子甲衣（图4），方领七分蝙蝠袖直身长到大腿中，领口前和下摆前后均开襟。甲衣有两种规格的锁环，从前肩到前腰的锁环尺寸是1.01、0.94、0.08、0.13、0.2，其他部位的锁环尺寸基本一致是0.97、0.88、0.06、0.11、0.19。

这几件锁子甲胄上的所有铆钉型锁环都是顺时针方向，铆钉几乎都是單面凸起，除有特殊说明之外。关于甲衣的里外面，因考虑人体舒适感，铆钉凸起的一面是甲衣外面，平滑的一面是甲衣里面。锁子甲是一种在战争中保护自身安全的铠甲，所以一般情况下身体致命的重要部位处锁环都会较为厚实且连接更为紧密，这样抵抗能力会更强，但为了减轻整个甲衣的重量，袖子或下摆边缘处锁环会制作得较为细薄稀松。为便于穿脱，锁子甲的领子和下摆前后都会开襟。这几件锁子甲衣，最显著的差别是领子类型不同，01和06甲衣是方领，02、03和04都是小高领，而且高领甲衣都有挂钩而方领的都没有，但从甲衣的稳固性来说，方领领子也是需要绑系的。高领锁子甲可以保护脖颈，配上锁子头盔会更加安全。方领这种设计流行于十六世纪的文艺复兴时代，蒙娜丽莎、抱貂女郎和伊丽莎白塔·冈萨加夫人等上流贵族穿着方领上衣，到了十八世纪，方领上衣已非常普遍，不管是宫廷贵族还是普通人家都喜欢方领衣服，可能就在这时开始流行方领的锁子甲。

（注：文中图片展示的模特身高为185厘米）

（作者简介：牛功青，工作单位：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职称：文博馆员，主要研究方向：科技考古、文物保护修复、文物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