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琬童
前段时间,野生动物界最出圈的“明星”可能就是15头亚洲象,它们从西双版纳保护区一路向北,大摇大摆地行走着,多次上热搜、上直播,让人类哭笑不得。这群亚洲象很可能是在寻找新的栖息地。在过去的几十年间,在人类开垦种植的挤压下,亚洲象赖以生存的原始森林减少了4 000多平方千米。
这次事件也让我们意识到,地球除了人类以外,还有许多别的居民,人类是否过多地侵占了野生动物的空间?我们的建筑行为,是不是应该更多地考虑人与动物共居的可能性?
泰国库伊族村的“大象世界”,是一个充分考虑“人与象群”关系的建筑项目。
库伊族村是泰国东北地区的一个少数民族部落,在过去的几个世纪中,他们一直与大象生活在一起,他们的日常空间设计,也都会将大象考虑在内。然而在过去的几十年间,当地的自然环境也在经济发展的过程中遭受了大面积的毁坏。于是当地政府开启了一个名为“大象世界”的项目,想要营造一个“人与大象的游乐场”,项目包含了库伊族村庄的重建、大象医院、大象博物馆、文化庭院等。
项目的设计处处为大象考虑,比如在文化庭院中,为了给生活在这里的200头大象提供水,设计师在庭院旁边挖了一个雨水收集池,挖出的8 500立方米土壤則变成了6个土堆,这种对自然场景的模拟,形成了一个大象的游乐场,还能帮助它们降低体温、驱除昆虫。
同时,建筑师还设计了42个混凝土树池,营造出一片屋顶花园,为大象遮阳和提供充足的食物供给。大象博物馆则是由手工制作的黏土砖砌成,包括一个供大象玩耍的区域、一个研究中心和一些教育设施,展馆有的地方布置了小水池,有的地方布满了红土,完全模拟自然界的风景。
“大象世界”这一系列的建筑空间,传达出了人、大象、自然环境之间相互依赖的关系,是对人与动物共居建筑的一种启示。
在现代建筑史上,有一件堪称经典的作品,它的主人是一群企鹅。它就是伦敦动物园里的企鹅馆。
企鹅馆建于1934年并保存至今,它的设计者伯托尔德·路贝特金是英国现代主义运动的先驱。企鹅们用以嬉戏玩耍的混凝土双螺旋坡道轻盈优美,极具现代感,并且充分适应了企鹅“迈不开步”的特点。
建筑师在这个方案中创造性地探索了钢筋混凝土材料的可能性,坡道里布满了钢筋,这在当时也是了不起的结构革新。
1967年,墨西哥建筑师路易斯·巴拉甘也建设了一个关于探讨人与动物关系的经典建筑——马厩住宅。这是一个马厩加别墅的组合建筑,巴拉甘尝试以现代的形式,对墨西哥传统的农舍与庄园加以诠释。住宅中,马生活的区域是粉色的,人生活的区域是白色的,活水从墙体支撑的引水渠流入水槽,供马匹栖息饮水,现代的房屋、延展的水面、独特的墙体交织在一起,形成梦境一般的绝美景观。
在建筑和景观领域,人类也一直有为保护野生动物做出尝试。
搭建野生动物桥梁,便是保护野生动物栖息地的一种做法,这是可以让野生动物安全穿越高速公路的一系列人造屏障,包括地下通道、高架桥、两栖隧道、鱼梯等。
城市中的鸟类,也是在设计建筑时所需要考虑的。珍妮·甘设计的爱克瓦大厦,位于美国芝加哥,这幢82层的大厦被形象地称为“水楼”。在设计时,珍妮·甘特别留意了如何保护鸟类安全,通过波浪形的外观设计和方便鸟类识别、带有灰色记号的烧结玻璃的使用,可以帮助鸟类避免撞上玻璃幕墙。这是一座典型的“鸟类友好”摩天大楼。
伊朗建筑师所构想的“企鹅保护系统”,则是一个野心更大的计划。建筑师注意到随着气温上升,冰层融化,南极帝企鹅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希望可以帮企鹅们建造房子。设计以爱斯基摩人的冰屋建筑为灵感,以帝企鹅喜欢抱团取暖睡觉的习性为基础,一个个立体水上小屋可以容纳很多企鹅聚居生活。在环境日益恶化的今天,建筑设计已不能只是单纯满足人类的需要,如何谋求人与动物的和谐相处,或许会成为未来新的建筑方向。如何将人类与野生动物的关系长久妥帖地处理好,也是每个人需要共同思考和参与的大课题。
毕竟,保护野生动物,就是保护人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