唢呐吹疼尘世的别离,戚戚的哀乐洞开一窗孤寂,盈宕她悲悯的心室。
“儿子,隔壁你李叔突然病逝。”宽大的沙发上落满她深深的怅悒。“娘,还是跟我住吧。”他轻握她瘦骨嶙峋的手指,转动指甲剪,一如雕刻珍玉般地小心翼翼。
“我再想想……”她看着墙上遗像的眸光流露无限柔慈。隐没西山的最后一缕霞光催促倦鸟的归期。“娘,我该走了。”绝尘而去的车影凝滞她久久不能收回的注视。
滴答的时钟敲响夜的静谧。“老头子,儿出息了,他要接我去享福。我知道他太忙,我还能照顾自己。”她抚摸相框,滚烫的眼泪砸疼照片里無声的怜惜。
日子在犹疑中轮替。一日,她眼前一黑,晕厥在地。悠悠醒转,他满面涕泪:“娘,我搬回去和你住,儿子不能没有你。”
她心头一震:“儿呀,我搬去和你住,再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