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鹏 孙迎光
摘 要:马克思主义语境中的资本有实物、劳动、总体(生产关系)三种形态,因此造就了资本逻辑的强制性,资本及其意识形态成为资本逻辑开疆拓土的双重保障。马克思主义作为无产阶级的意识形态,对资本的深刻的辩证的认识使其具有超越资本逻辑、展开人的逻辑的能力。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后,与资本的关系几度演变,深刻影响着我国的历史进程。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针对资本实施的一系列有效举措,为我们揭示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过程中,要掌控资本逻辑必须坚持以下四个方面: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坚持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指导、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
关键词:资本;意识形态;现代性;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年度项目“习近平总书记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思想的总体性研究”(18BKS152);江苏省高校哲学社会科学思想政治工作专题项目“马克思总体性思想视域中的德育”(2017SJBFDY520)。
[中图分类号] A81 [文章编号] 1673-0186(2021)005-0031-011
[文献标识码] A [DOI编码] 10.19631/j.cnki.css.2021.005.003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指出,是资本开启了现代文明并支配着现代社会的运行,资本是现代社会中“普照的光”“特殊的以太”。我们的时代和马克思所处的时代虽相差将近二百年,但从我国实际情况看,我们同样在这一“特殊的以太”的包围之中,“毒疫苗”等恶性事件正是资本对一部分人的意识形态深刻影响的表现。因此,加强意识形态与资本之间关系演变的研究,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意识形态与资本之间保持良性的互动关系有重要意义。
一、资本与意识形态的内涵及其相互作用方式分析
厘清马克思主义语境中资本和意识形态的深刻内涵是了解二者相互作用方式的逻辑起点,而分析二者相互作用方式则至少要回答资本如何支配意识形态、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如何服务于资本两个问题。
(一)马克思主义语境中资本的三种形态
马克思通过对西方古典经济学的继承和批判,对资本进行了深入的剖析,指出了资本有实物、劳动、总体三种形态。马克思在《雇佣劳动与资本》中首先指出,资本是“由各种原料、劳动工具和生活资料组成的”[1]339,其用途是“用于生产新的原料、新的劳动工具和新的生活资料”[1]339,不仅明确了资本所包含的各种实物形态,而且指出了实物成为资本的前提条件——必须是用于生产新的东西。而以实物形态存在的资本并不是凭空产生的,是积累起来的、过去的劳动产物,因此马克思又进一步指出“作为进行新生产的手段的积累起来的劳动就是资本”[1]339,指出了资本的劳动形态,并揭示出劳动成为资本的关键“在于活劳动是替积累起来的劳动充当保存并增加其交换价值的手段”[1]342。“新”的用途和“新”生产的手段则标志着“新”的生产关系,生产关系总和起来就构成社会关系,构成资本的生活资料、劳动工具和原料正是在一定的社会关系下生产、积累、再生产的,实物、劳动都必须放置在一定的关系中才能被称之为资本。因此,马克思最终揭示出:“资本也是一种社会生产关系。这是资产阶级的生产关系,是资产阶级社会的生产关系……资本不仅是若干物质产品的总和,并且也是若干商品、若干交换价值、若干社会量的总和。”[1]341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就是资本的总体形态。综上所述,马克思对资本的认识从具体的物延伸到了抽象的劳动和生产关系,较之将资本等同于实物或金钱的流俗的认识更为深刻,为准确理解资本与意识形态相互作用的路径提供依据。
(二)意识形态的内涵及其特征
与对资本的认识一样,人们对意识形态的认识仅仅停留在直观的表面——认为意识形态受宗教、教育、文化等因素的影响,这种认识没有达到马克思主义应有的深度。马克思指出:“统治阶级的思想在每一时代都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这就是说,一个阶级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力量,同时也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精神力量。”[1]178可见,决定一种意识形态成为社会主流意识形态的根本在于持这种意识形态的阶级是统治阶级,阶级性是意识形态的根本属性。统治阶级不仅掌管着物质资料的生产与分配,也掌管着精神的生产和分配,或者更确切地说,正是统治阶级掌管着物质资料的生产与分配,进而才能掌管精神的生产和分配。不仅如此,统治阶级中精神劳动和物质劳动的分工,使得一部分人以这个阶级的思想家的身份存在,“他们把编造这一阶级关于自身的幻想当作主要的谋生之道”[1]179,进而维护其统治。西方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家阿尔都塞提出了“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理论,认为统治阶级通过宗教、教育、家庭、法律、政治、工会、传媒、文化等国家机器生产并宣扬自身的意识形态,并对个体进行体制化规训,意识形态的阶级性走向了国家性,正是统治阶级掌管精神生产和分配的表现。瑟伯恩则进一步提出“位置—历史的意识形态”理论,这一理论描绘出了意识形态在空间和时间中发展的四维动态图景,指出了意识形态的地域性、历史性。意识形态作为统治阶级思想的整体呈现,具有很强的稳定性,这种稳定首先表现在地域上的稳定:在同一地域中,即便旧统治阶级被新统治阶级取代,旧意识形态的影响仍将持续;此外,意识形态还具有实践性、排他性。实践性是指意识形态的形成与发展建立在人们实践的基础上,并且對实践有反作用,这种反作用既可以促进实践的进步,也可以阻碍实践的进步;随着人类实践的发展,人类对世界的认识越来越深刻,意识形态也会随之革新。排他性是指一旦一个阶级形成其自身的意识形态,就很难再接受另外一种意识形态,而如果这种意识形态不具备自我革新的性质,随着历史的不断发展,这种意识形态及其阶级终将会被淘汰。
(三)资本如何支配意识形态
马克思根据人的劳动及其生存状况将人类历史发展分为人的依赖阶段、物的依赖阶段和全面发展阶段,勾画出了人在前资本时期、资本时期、后资本时期的不同生存状况。在资本产生前,人受人的支配,物还不具有支配人的力量,人与人的关系没有全面物化;资本产生后,人受物的支配,这一改变正是资本逻辑的产物。所谓资本逻辑,就是资本利用雇佣劳动攫取最大的剩余价值,实现自身无限增殖的逻辑。这一逻辑开启了物支配人的历史: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中,资本家只是人格化的资本,其投入生产的依据并不是凭借其个人意志,而是根据其占有的物;劳动者劳动也不是凭借其个人意志,而是物把劳动者当作“酵母”,物成为吸吮劳动者劳动的手段。随着这种生产的不断发展,资本的数量和规模不断增大,竞争随之加剧。资本家为了维持自身的生存,只能采取分工、更新机器、大规模劳动等方式不断提高劳动生产率,但是现实情况却是“分工必然引起更进一步的分工,机器的采用必然引起机器的更广泛的采用,大规模的劳动必然要引起更大规模的劳动”[1]354,因此无论资本家如何挣扎,竞争必然使商品价格和商品生产费用趋于一致,“这个规律不让资本有片刻的停息,老是在耳边催促说:前进!前进!”[1]354同时,由于生产方式的不断革新、分工的不断推进,劳动者的劳动技能也越来越易于掌握,“劳动越是不能给人以乐趣,越是令人生厌,竞争也就越激烈,工资也就越减少”[1]354。资本家和劳动者都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泥潭,“要是资本不最大限度地展开自己的活动,它就经不住其他资本的竞争……总之,卷入竞争争斗的人,如果不全力以赴,不放弃一切真正人的目的,就经不住这种斗争”[1]38。在这种强力的物的支配之下,资本主义的意识形态沦为资本逻辑的服务员。
(四)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如何服务于资本逻辑
馬克思指出,生产条件的再生产至少包括两个必要条件,即劳动力的再生产和现存生产关系的再生产。而资本主义的意识形态则肩负起“现存生产关系的再生产”的任务,即对现存秩序的规则附以人身屈从的再生产、工人们对统治意识形态的归顺心理的再生产,以及一种剥削和压迫的代理人恰如其分地操纵统治意识形态的能力的再生产。因为资本需要大量劳动者,因此资产阶级主张“自由”,好让农民从土地上解放出来,进而自由地向他们出卖劳动;因为资本要参与或掌握物质资源的分配权,因此资产阶级要求“民主”;因为资本要将这一参与权得到持久的、稳定的保障,因此资产阶级就宣扬人民有参与立法的权利;因为资本增值要通过大规模的交换才能使剩余价值流入资本家的口袋,因此资本要求“公平”的交易;因为资本要刺激人们的消费,因此资本要求“创新”,而科学技术总是能生产出能勾起人购买欲望的商品;因为资本要突破宗教的束缚,因此他们弘扬“个人主义”;因为资本需要更多的原料和更大的市场,进而维护其自身统治,因此资本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发动战争(包括贸易战)。只不过,资本逻辑带来的社会生产力的空前发展及其“美好”现状掩盖了其“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的本来面目,不明所以的人们沉浸在资本营造出的虚假的“自由”“民主”“公平”之中,误以为是这些意识形态在统治着、引领着他们在前进。其实,这只不过是统治阶级惯用的伎俩——“把占统治地位的思想同进行统治的个人分割开来,主要是同生产方式的一定阶段所产生的各种关系分割开来,并由此得出结论说,历史上始终是思想占统治地位”[1]181。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统治的假象掩盖了资产阶级统治的真相。以美国为例,如果说奥巴马等执政期间尚有资产阶级政客的面具遮掩了资本逻辑的黑暗面,那么特朗普这一资本家执政后,资本的黑暗面则暴露无遗——资本增值第一位,而人则成为资本逻辑的附属品——无论疫情如何严重,仍坚持复工。种族歧视、张口就来的谎言、死于疫情人数的攀升、连续 “退群”、打压他国公司等一系列唯利是图的事实,揭露了资本主义苦心经营的“自由”“民主”“公平”的虚假性。纵然如此,只要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存在,这种意识形态就仍然可以存在下去。
二、中国近现代历史中马克思主义与资本关系的演变
马克思主义作为资本的发现者,既对资本的劣迹进行了深刻的批判,又对资本带来的发展予以肯定。马克思一方面指出,资本来到世间“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另一方面又指出“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1]405这种对资本二重性的深刻认识,使得马克思主义既对资本之恶时刻保持“敬畏之心”,又提出“利用资本消灭资本”的主张。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后,作为一种意识形态,与资本的关系不断演变,对我国的历史发展走向产生了深刻影响。
(一)中国共产党成立到改革开放前,新旧意识形态的角力阶段
1921年,随着十月革命的胜利和马克思主义的不断传播,中国共产党成立,中国无产阶级登上历史舞台。中国共产党成立后,由于军阀混战、北伐战争、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影响,国内资本的发展基本处于停滞甚至倒退状态。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马克思主义成为主流意识形态,但是由于旧意识形态下形成的思维方式一时难以破除,因此出现了对马克思主义教条式的运用,导致计划经济体制的实行。究其原因,是因为大部分国人之思维对马克思主义的认识尚停留在表层,马克思主义所提出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并没有成为人们认识问题的方法,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思想,将一切都纳入政治的范畴,“无论人们对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政治表现出无知或有知、漠然或感兴趣、偏见或认同、反感或好感,都被视为一种‘政治表现”[2]。在此境遇之下,“经济濒临崩溃的边缘,人民温饱都成问题,国家建设百业待兴”[3],因此,必须用准确的、完整的毛泽东思想来指导我们全党、全军和全国人民,必须“解放思想”。《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顺势而出,并引发全国范围内的真理检验标准的大讨论。“在邓小平同志领导下和老一辈革命家支持下,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冲破长期‘左的错误的严重束缚,批评‘两个凡是的错误方针,充分肯定必须完整、准确地掌握毛泽东思想的科学体系,高度评价关于真理标准问题的讨论,果断结束‘以阶级斗争为纲,重新确立马克思主义的思想路线、政治路线、组织路线”[3],为党将工作重心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提供了思想保障,为“改革开放”的开展和资本的运用确立了意识形态上的保障。
(二)改革开放到党的十八大之前,资本对意识形态的深刻影响阶段
一旦我们用正确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去观照世界、指导社会主义建设,就会发现资本开启了世界历史,人类社会进入了资本时代,资本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不会灭亡,消灭资本需要利用资本的自反性,因此,社会主义经济的发展不能不发挥资本的作用。作出改革开放这一伟大决策正是基于对以上历史规律和历史潮流的深刻把握。改革开放后,邓小平同志首先用马克思主义的辩证思维指出了计划和市场都是经济手段,解决了姓“资”姓“社”的争论,而后逐步确立和完善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通过发展国有资本、民营资本、外来资本的方式,使我国经济持续高速增长,有力推动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发展,取得了全方位的巨大成就,主流意识形态对资本的态度逐渐转变。但是资本之光不只带来“光明”,还有“阴暗”。《共产党宣言》中这样说道:“资产阶级抹去了一切向来受人尊崇和令人敬畏的职业的神圣光环。它把医生、律师、教士、诗人和学者变成了它出钱招雇的雇佣劳动者。”[1]403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将近200年,但是其中的境况在今天仍在继续。改革开放后,一方面我国过于追求经济上的发展,缺乏对资本的管控和引导,另一方面无任何可以借鉴的经验,只能是“摸着石头过河”,从而导致资本阴暗一面的属性暴露无遗。资本逻辑下所产生的意识形态大大刺激了人们的物欲和金钱欲,人们的崇拜对象不再是战争时期的英雄、阶级斗争时期的政治明星、国家建设时期的人民公仆,而是商界的成功人士。一部分人对幸福的感受也越来越维系于物质,因而会为了金钱铤而走险。要特别指出的是,在这一阶段中,以美国为首的西方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不断渗透,对部分国人意识形态产生了巨大影响,拜金主义、历史虚无主义盛行,腐败问题、房地产热、股市泡沫、歪曲历史、抹黑英雄、“呲必中国”等问题严重,意识形态亟待纠正。
(三)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共产党对资本的总结与反思
黨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对资本做出了全面的总结和反思,既肯定了走运用资本的道路,又强调要引导资本服务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尤其对资本对各个领域带来的负面影响进行了及时纠正。
1.经济建设方面
改革开放后,我国逐步建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充分发挥了资本的巨大作用,但同时也带来了资本逻辑展开后的必然的连锁反应:市场饱和及产能过剩,进而供需关系失衡和消费低迷,经济发展从高速发展进入中高速增长的“新常态”。党的十八大、十九大报告中均指出,要毫不动摇巩固和发展公有制经济,保证公有制经济的主体地位,强调党对国有企业的领导,坚持国有资本的社会主义方向;毫不动摇鼓励、支持、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发展,继续运用资本的力量来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强调发挥政府调控作用,进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要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构建亲清新型政商关系,促进非公有制经济健康发展和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健康成长”[4],防止政治权力和行政资源与经济利益和市场行为相互勾结滋生腐败;针对房地产热,提出了“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4]理念,遏制了高速增长的房价;针对金融市场的泡沫和混乱,强调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本职,查处了一批严重干扰金融市场秩序的行为;面对以美国为首的资本的围堵,提出了“一带一路”倡议,为我国乃至全球经济都带来了生机。党的十九大报告从实际出发,指出了我国当前社会的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因此要着力解决好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问题,提出了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加快建设创新型国家、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实施区域协调发展战略、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推动形成全面开放新格局等六大举措,为运用资本、引导资本提供了根本遵循。
2.政治建设方面
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以加强党的政治建设为统领,深入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建设。针对党内出现的问题,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一些同志忽视政治、淡化政治的问题还比较突出……有的仍然奉行潜规则、把商品交换原则运用到党内。”[5]这种商品交换原则的运用正是资本所带来的物化意识的体现,“正像资本主义制度不断地在更高的阶段上从经济方面生产和再生产自身一样,在资本主义的发展过程中,物化结构越来越深入地、注定地、决定性地沉浸入人的意识里。”[6]前文曾指出,思维具有遮蔽性,物化意识作为一种思维方式,使人们之间“除了赤裸裸的利害关系,除了冷酷无情的‘现金交易,就再也没有任何别的联系了”[1]403。这种思维方式割裂了党和人民的血肉联系,冲淡了党员干部对党的意识、党员的意识,导致了形式主义、官僚主义、享乐主义和奢靡之风。针对这种情况,党的十八大以来,党内先后开展了群众路线教育、“三严三实”专题教育、“两学一做”主题教育、“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等一系列学习教育工作,出台了“八项规定”,提出了“反腐败无禁区、全覆盖、零容忍”,实施了巡视工作制度等措施,就是为了纠正党员干部由错误思潮所引发的问题,筑起抵御资本侵蚀的防线。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方面,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提出“要坚持和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这一根本政治制度,坚持和完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巩固和发展最广泛的爱国统一战线,坚持和完善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健全充满活力的基层群众自治制度”[7],为实现“发展”这个党执政兴国的第一要务提供政治保障。
3.文化建设方面
当今中国文化是一个文化集合体,其中既包括以儒家文化为代表的传统文化、近代反帝反封建斗争过程中形成的革命文化、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中国共产党带领广大人民群众共同创造出来的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也包括资本逻辑展开所带来的现代文化以及对现代文化进行批判的后现代文化。改革开放以来,传统文化的约束力在资本的冲击下逐渐失效,革命文化在新的社会发展阶段效力也大大减弱,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尚处于建设当中,现代文化依附于资本逻辑的强大力量之上对国人思维产生深刻的影响。一方面,资本通过宗教渗透、扭曲篡改历史、辱没英雄等手段大力宣扬普世价值、历史虚无主义、个人主义等资本思维方式;另一方面,资本也带来了与之发展相适配的文化系统,社会文化由传统文化向现代化文化迈进。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梦”、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等深入人心,尤其是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系列活动极大地振奋和凝聚了党心、军心和民心,更加坚定了人们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提出,要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正是建立现代社会的必然要求;提出要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指导地位的根本制度,坚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文化建设制度,就是要构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自己的新文化;提出“建立健全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相统一的文化创作生产体制机制”[7],以改变文化创作越来越商品化的倾向。
4.社会建设方面
纵观我国近现代历史,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形成过程、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提出是意识形态不断对现实总结反思的必然结果。在旧民主主义革命阶段,原有的意识形态造成了“落后就要挨打”的局面,对民族自身产生了戕害效应,所以新思维以救亡图存为主要宗旨,社会建设表现为对国家制度的改良和探索、实业救国等方面;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意识形态对马克思主义教条式的理解和运用,社会建设就表现为计划经济体制;意识形态以阶级斗争为纲,社会建设就会停滞甚至倒退;改革开放后意识形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社会建设就表现为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以及和市场经济体制相适配的政治、文化等建设。经过改革开放40年间对资本力量的運用,物质文明已经极大丰富,我们党又准确地把握住了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化,提出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新矛盾要求在资本的运用上进行调整,保留好的方面,改善差的方面,消除坏的方面。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总结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和国家治理体系的“十三大显著优势”,在本研究的意义上说,正是意识形态对资本及自身的全面总结和反思。
5.生态文明建设方面
丹尼尔·科尔曼指出:“工业化以前的社会一般重视广义的生命,包括社群及其自然环境的存续,这一宽泛的价值观限制了技术的发展。”[8]但是人类文明进入工业社会后,资本逻辑掌控一切,社群及其自然环境的续存不再是技术考虑的重点,是否有利于资本快速增殖取而代之,原有的束缚技术发展的文化和思维被逐步消解。而且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进步,人类开始凌驾于自然之上,自然成为有待开采的矿藏,沦为资本增值的原材料。原材料在被提取有用的材料后成了废料、废水、废气,造成了严重的生态危机和生存危机。因此,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人类必须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必须树立和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4]等论断,要实行最严格的生态环境保护制度,实施大气污染防治行动、打赢蓝天保卫战,完成生态保护红线、永久基本农田、城镇开发边界三条控制线划定工作等一系列措施,以遏制资本无限地侵蚀自然。
三、新时代如何保持意识形态对资本的科学认识和运用
综上,自资本开启现代文明以来,资本逻辑的发现和运用成为国家发展的关键因素。当前,我国正处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征途之中,确保意识形态对资本的科学认识和运用显得尤为重要。
(一)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
中国共产党诞生前,中国处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面对列强的入侵和社会的落后,国人不得不对现实进行反思。但是在众多救亡图存的努力尝试中,只有中国共产党取得了成功,而成功的关键就在于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卢卡奇指出,马克思主义开启了广大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这种阶级意识不是个别无产者或群体意义上的心理意识,而是变成无产阶级整体对阶级历史地位的感觉,正是这种“感觉”使得中国共产党成为强大的“物质力量”,并且认识到“意识的一切形式和产物不是可以通过精神的批判来消灭的”[1]172,必须通过艰苦卓绝的革命才能胜利。经过新中国成立后的一系列探索,中国共产党回归了马克思主义的正统,“它不是对这个或那个论点的‘信仰,也不是对某本‘圣书的注解。恰恰相反,马克思主义问题中的正统仅仅指方法。它是这样一种科学的信念,即辩证的马克思主义是正确的研究方法,这种方法只能按其创始人奠定的方向发展、扩大和深化”[6]49。经过将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相结合,中国共产党成为资本力量的运用者和反思者,为实现中华民族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奠定基础。综上,中国共产党不仅具备改变原有落后意识形态的经济基础的物质力量,同时也具备与资本相抗衡的精神力量,因此,“明确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最大优势是中国共产党领导”[7],而在新时代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中则务必让党对自身的阶级意识保持清醒,这是我们党掌控资本的力量源泉。
(二)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指导实践
首先,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继承了马克思主义对资本的辩证观,在总结中国近现代史发展经验教训的基础上,从当下资本带来的国内外复杂局面出发,对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中如何运用资本做出了准确判断。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不仅肯定了改革开放后资本对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重要作用和巨大贡献,指出了我国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没有变,仍然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要继续坚持改革开放,继续毫不动摇鼓励、支持、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发展,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让资本更好地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挥更大的作用,而且对资本逻辑带来的弊端予以纠正,对资本的发展施加管控,提出了更好发挥政府作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乡村振兴战略、形成新的开放格局、金融去杠杆、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反腐败永远在路上、“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等应对措施,强调必须坚持和完善我国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和分配制度,毫不动摇巩固和发展公有制经济这一根本保障。其次,习近平总书记在继承党的意识形态理论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出意识形态工作极端重要这一论断,指出了意识形态事关党的前途命运、国家长治久安、民族凝聚力和向心力等重大问题,对意识形态工作作出了符合时代特征的历史定位。再次,在事关经济发展和资本的运用的理论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对国外特别是西方经济学,我们要坚持去粗取精、去伪存真,坚持以我为主、为我所用,对其中反映资本主义制度属性、价值观念的内容,对其中具有西方意识形态色彩的内容,不能照抄照搬”[9],这一重要论述为我国经济发展坚持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坚定不移地走中国特色之路指明了方向。最后,最根本的,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认为:“实践没有止境,理论创新也没有止境。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中国也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我们必须在理论上跟上时代”[4],这种与时俱进、自我更新的自觉性,使其具备了马克思主义的精髓,使之成为时代的真理。
(三)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社会的和谐和人民的幸福,在相当程度上取决于国家的立场,国家站在资本的立场上,为资本服务,其结果必然是资本主义,只有站在人民的立场上,才可能是坚持社会主义。”[10]中国共产党的宗旨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明确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全党必须牢记,为什么人的问题,是检验一个政党、一个政权性质的试金石。带领人民创造美好生活,是我们党始终不渝的奋斗目标”[4]。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以人民为中心的理念包括“不断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和“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两方面内容。如果说共同富裕是指人身之外的物质保障,那么人的全面發展则是让人成为人而非成为被摆布、被操纵的物。在资本逻辑的支配下,人的主体性被湮灭,而人的主体性的确立则通过发现社会是人之间关系的集合体而非物之间关系的集合体并对其反思和控制而达成,这就需要用马克思主义武装人的头脑,让人意识到其自身处于资本开启的现代性之中,进而保持对资本的客观理性的认识,只有如此才能更好地运用资本逻辑服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建设,才能既不走封闭僵化的老路,也不走改旗易帜的邪路,这就是马克思所说的:“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但是理论一经掌握,也会变成物质力量。”[1]9因此,重点在于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大众化,让马克思主义从一种执政党的思想,成为党员和人民共同的文化,成为一种稳定的思维方式才能影响其行为,“否则‘掌握群众只能成为一句空话。群众就会受完全不同的力量驱使,去追求完全不同的目的”[7]。
(四)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
如果说前三点分别解决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依靠谁领导、用什么思想指导和为了谁建设三个问题,那么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则是解决如何建设的问题。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和社会主义制度的大前提下发展市场经济,什么时候都不能忘了‘社会主义这个定语。之所以说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就是要坚持我们的制度优越性,有效防范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弊端。”[9]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为资本的发展提供了既定框架,这对资本逻辑的展开限度作出了规定,资本不再是目的而是手段,人的全面发展才是目的,而且这种制度框架为调和资本的根本矛盾提供保障。马克思认为:“对人类生活形式的思索,从而对这些形式的科学分析,总是采取同实际发展相反的道路。这种思索是从事后开始的,就是说,是从发展过程的完成的结果开始的。”[11]因此,我们总是能够看到事物(包括其自身)的全部发展路径,能够对实践和思想不断总结、批判、优化,并且对未来的发展做出预判,这正是意识形态的能动作用的体现。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根本制度、基本制度、重要制度等以决定的方式固定下来,正是基于我们党对以往社会建设和治理的回顾与总结。在以往的社会主义建设中,我们的建设总是会被各种因素干扰,严重时会出现激进或倒退情况。直面当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新时代需要解决新的社会矛盾,因此需要将正确的做法制度化并不断完善之,以防止社会发展偏离正确的方向。
当前,正值“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历史交汇的关键节点,“国际局势‘东升西降的历史大势日趋明显,但‘西强我弱的局面尚未得到根本扭转。特别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来,以美国为代表的资本主义国家将矛头指向我国,企图通过新一轮的‘和平演变瓦解我国”[12]。我们必须牢牢把握意识形态工作的领导权、管理权、话语权,用马克思主义和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武装头脑、指导实践,筑牢意识形态防线,自觉抵御资本及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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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volution and Enlightenment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ideology and capital
Chen Dapeng1 Sun Yingguang2
(1.School of Things, Nanjing University of Posts and Telecommunications, Nanjing Jiangsu 210003;
2.School of Marxism, Nanjing Normal University, Nanjing Jiangsu 210023)
Abstract: In Marxism, capital has three forms: physical object, labor and totality (production relation), which thus contributes to the mandatory capital logic. Capital and its ideology have become the double guarantee for the expansion of capital logic. As an ideology for the proletariat, Marxism's profound and dialectical understanding of capital makes it capable of surpassing the capital logic and expanding the logic of human beings. Ever since Marxism was introduced into China,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arxism and capital has evolved several times, which has a profound effect on our countrys historical process. Since the Partys 18th national congress, the Central Committee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CPC) with Comrade Xi Jinping at its core has conducted a series of effective measures in the target of capital, which reveals for us that in the process of building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the way of controlling capital logic must adhere to the following four aspects: adhere to the leadership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the guidance of Xi Jinping thought on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for a new era, the development thinking of putting people at the center and the socialist syste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Key Words: Capital;ideology; modernity;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