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亦飞
普氏野马,又叫亚洲野马、蒙古野马、准噶尔野马,属哺乳纲奇蹄目马科马属动物,历史上曾分布于中国新疆准噶尔盆地和蒙古国广袤的干旱草原地带。
普氏野马是目前地球上唯一存活的野生马种,有着6000万年的进化史,保留着马的原始基因,目前全世界仅有2000余匹。它们因为基因古老、血统纯正、数量稀少,成为珍稀濒危物种。
1878年,俄国军官普热瓦尔斯基在亚洲中部探险时发现了这种野马。由于普氏野马栖息于荒漠戈壁,缺乏食物、水源不足、人类的捕杀和对其栖息地的破坏,加速了它消亡。
1890年,德国探险家格里格尔在准噶尔盆地捕捉了52匹普氏野马幼驹,经过长途跋涉运抵德国汉堡,仅存活28匹。
1969年,蒙古国科学家发现一匹公野马,这是人类最后一次在野外见到普氏野马。
中国在20世纪50年代、中蒙两国在20世纪80年代合作开展过普氏野马的科学考察,均未获得其在野外活动的直接证据,由此推断,普氏野马已于野外灭绝。如今现存的普氏野马均是1890年德国探险家运回欧洲的那28匹野马的后代。
2016年夏天,笔者第一次来到呼斯泰音国家公园去探寻普氏野马的生存“秘籍”。
呼斯泰音国家公园位于蒙古国首都乌兰巴托市的西部,占地面积506平方千米。成立之初最首要的目的便是为普氏野马在蒙古国的重新引入提供适宜的栖息地。呼斯泰音国家公园的大门十分简单,蓝色金属拱门上写着“欢迎来到呼斯泰音国家公园”,大门两旁分别立着一块大的宣传牌,上面印着国家公园里典型的动物和植物的照片。笔者驱车进入公园,勃勃生机的绿色草原一望无垠,再配上湛蓝的天空和朵朵棉花糖似的白云,色彩明亮而又浓烈,这是多么典型的一处草原生态系统的景观!
刚进入公园不久,笔者便看到路边草地上趴着一只肥肥的西伯利亚旱獭。没走两步,又遇到了另一种啮齿目动物——长尾黄鼠,自顾自地捡拾草籽,双爪握食,嘴里不停地咀嚼着。
呼斯泰音国家公园草原茂盛,旱獭、长尾黄鼠等啮齿目动物多,以它们为食的大鵟、猎隼等猛禽也多,这便构成了一条简单而健康的食物链,维持了草原生态系统的健康,为普氏野马的生长、繁衍提供了有利条件。
在一处山坡上出现了十多匹大型动物,正是笔者极想见到的普氏野马!一眼看过去,普氏野马体型健硕,体长有220~280厘米,头部钝而大,颈部粗短,鬃毛短而直立。它们看似优哉游哉、神闲气定,实则嗅觉、视觉和听觉都极为灵敏,即便是在吃草的过程中,也在机警地观察周围的形势。
普氏野马是“以貌取人”的动物,长得好看、身强力壮的公马总是群体里最受欢迎的;而那些长得难看、身材矮小的公马则无人理会,有的甚至终生没有母马相伴。
这么珍稀濒危的物种却一点都不挑食,蒿、猪毛菜、芨芨草、芦苇等等都是它们的美食。
在途经山谷里的一片小水塘时,笔者再次遇到了一群普氏野马,它们正在水塘边喝水。这次笔者离它们极近,而它们一点都不怕人。两匹普氏野马在喝饱水后还躺在地上打滚,样子甚是逗趣。
作为普氏野马的故乡之一,中国也有一群重新引入并野放的普氏野马,现在主要生活在新疆准噶尔盆地的卡拉麦里自然保护区。
新疆吉木萨尔县的野马繁育研究中心于1985年开始普氏野马的再引入及繁殖研究工作。当年共有儿匹体格健壮、性别比例合适的野马从欧洲运至新疆。1988年,第一匹野马幼驹在该研究中心降生成活。2001年8月,该研究中心在普氏野马的故乡——准噶尔盆地,将2了匹普氏野马放归新疆准噶尔盆地的卡拉麦里自然保护区。普氏野马终于重归故里。
当然,这个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的。野放那年的冬天,新疆北部普降大雪,准噶尔盆地遭受了50年不遇的特大雪灾。这批放归的野马经受了极端天气的严峻考验。
研究中心的工作人员十分担心它们的安危,经过约20天的寻找,终于在一座白雪皑皑的高岗上看到了这27匹野马的身影。令人欣慰的是,它们虽然消瘦,但精神都不错,奔跑的速度快了许多,看起来已经习惯了野外的生活。工作人员在放归点给它们开辟了水源地,以帮助它们安然过冬。
2003年,工作人员第一次在野外发现马群中的小马驹,这意味着这批野马已经在野外繁殖成功,普氏野马的野放工作取得初步胜利。
截至2020年,新疆野马繁殖研究中心的普氏野马种群数量已增至479匹,成功建立了具有一定种群数量、低近交系数的圈养种群,研究中心也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普氏野马基地。
普氏野马要想在自然界长久生存下去,目前的野生种群数量还是远远不够的,种群要想真正回到自然界中,还有很長的路要走。但是现阶段普氏野马数量的增长,让我们看到这一物种回归大自然的希望,它们向着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园不断靠近,终有一天,可以在亚洲中部这片古老的荒漠草原中自由驰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