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制造与湖北制造业智能化转型指向

2021-07-09 09:10向叙昭
社会科学动态 2021年7期
关键词:湖北省制造业智能

刘 钒 向叙昭

一、 智能制造的内涵及发展趋势

21世纪以来, 物联网、 人工智能、 大数据等新型技术快速发展, 为制造业发展提供了新的机遇①。世界各国为了提高制造能力, 凸显竞争优势, 纷纷抓住这一契机, 探索制造业与新一代信息技术融合发展的路径, 在这种背景下, 智能制造应运而生。如今, 智能制造已经成为当今世界一项重大的研究课题, 大力发展智能制造业已成为世界主要国家的广泛共识②。

目前关于智能制造尚未形成一个统一的定义,其内涵随着信息化与工业化融合程度的加深而不断地演进。 智能制造一词最早出现在1988 年美国学者莱特和伯恩所著的 《智能制造》 一书中。 书中认为智能制造是以知识集成、 制造软件、 机器人技术为基础, 为智能机器构建关于专家知识和工人技能的模型, 使智能机器能够进行无人化小批量生产。这一概念强调智能制造是关于生产方式的创新, 其目标是实现制造过程的自动化。 随着制造业越来越多地应用计算机和网络技术, 出现了虚拟制造、 敏捷制造、 网络化制造等一系列新的制造模式③, 这些制造模式突破了 “自动化生产” 的局限, 旨在有效地将研究、 设计、 生产和销售结合起来, 使得市场需求因素能够更好地进入到生产的全过程, 同时实现高效的资源配置和成本控制。 21 世纪以来, 随着云计算、 物联网、 大数据、 移动互联等新一代信息技术的逐渐成熟, 及其在制造业中的应用加深,智能制造的内涵进一步更新: 通过实现 “大制造”环境下的人—物互联、 人—人互联和物—物互联④以及设计、 生产、 管理、 营销和服务等各个环节的集成与优化, 实现制造服务的优化和升级⑤, 适应供应网络和客户需求的不断变化。

可以看到与传统制造模式相比, 智能制造的核心特征在于以新一代信息技术和人工智能技术为支撑, 通过掌握从生产过程到产品服务的实时数据,实现更科学的生产决策和更柔性的过程管理, 并将产业链条延伸至服务端, 有效地满足消费者多样化、 个性化的需求。

在这一趋势下, 为抓住制造业发展的新机遇⑥,世界各制造大国纷纷针对智能制造构建了各自的战略框架, 如美国提出的工业互联网计划、 德国建立的工业4.0 框架、 日本构建的工业价值链和我国正在推进的中国制造2025 等⑦。 然而与发达国家相比, 我国制造业的发展水平还较低, 在2018 年主要工业国家制造业综合指数分布中, 美国处于领先地位, 德国、 日本位于第二梯队, 中国与英国、 法国、 韩国位于第三梯队。 党的十九大以来, 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制造业转型升级的重要性, 他指出, “要推进互联网、 大数据、 人工智能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 “要以智能制造为主攻方向推动产业技术变革和优化升级, 推动制造业产业模式和企业形态根本性转变”, “推动制造业加速向数字化、网络化、 智能化发展”。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 年远景目标纲要》 提出, 要 “深入实施智能制造和绿色制造工程, 发展服务型制造新模式, 推动制造业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 “建设智能制造示范工厂, 完善智能制造标准体系”。 可见我国要实现成为制造业强国的目标, 在制造业的未来发展中必须紧紧抓住智能制造这一新模式、 新方向。

湖北省作为我国重要的制造业基地, 始终坚持深入贯彻落实党中央、 国务院指示精神, 湖北省智能制造得到较快发展。 《中国制造2025》 《长江中游城市群发展规划》 以及 “互联网+” 战略的叠加,更是为湖北省制造业向智能化转型带来了新的机遇。 湖北省紧扣信息化、 智能化, 将智能制造作为制造业产业新的培育点, 加快传统产业转型升级⑧,目前已形成多个智能制造产业联盟, 在高端装备制造行业等重点领域取得了若干核心技术的突破, 智能制造创业孵化器等服务平台的建设也不断完善。尽管已经取得了有目共睹的成绩, 湖北省制造业在智能化转型的过程中仍然任重而道远: 对智能制造的认识不够, 以 “生产自动化” 混淆 “智能制造”;具有领军作用的行业龙头企业尚未出现; 智能制造的产业链不完整; 企业研发投入不够、 研发能力不足且对智能制造关键技术的发展趋势把控不准确;工业化与信息化整体融合程度不高。 这些因素都制约了湖北省智能制造的发展进程, 同时也说明与发达国家的先进城市相比, 湖北省的智能制造业仍然处于较低水平的发展阶段。 这要求湖北省在制定支持制造业智能化转型的扶持措施时, 需要借鉴制造业发达国家的成功经验并依据当前存在的不足, 有针对性地、 精细地制定具体方案, 探索出一条适合自身情况的智能制造业发展战略路径。

二、 发达国家智能制造战略分析

( 一) 美国: 构建先进制造业创新生态系统

美国的先进制造业领先世界各国, 智能制造的概念也在美国首先提出, 并得到美国政府的高度重视。 早在20 世纪末, 美国的国家科学基金项目便开始支持智能制造的相关研究。 21 世纪以来又出台了一系列国家战略和相应政策、 措施以支持先进制造业的发展⑨。 本文根据已有研究和相关数据材料分析了美国支持先进制造业发展的主要政策 (见表1), 研究发现美国创新生态系统的特色鲜明, 与多层次人才持续培养体系以及对中小企业的扶持政策配套效果良好。

首先, 美国通过构建先进制造业创新生态系统, 实现了各主体间融合与协作创新, 形成了一个“基础技术研发—技术成果转化—技术成果市场化”的网络。 从组织构成上看, 先进制造业创新生态系统囊括了政府、 企业、 行业协会、 大学、 研究所等多种类型的机构, 有利于实现政企学研的协同配合, 充分发挥不同创新主体的作用。 从产业链条上看, 先进制造业创新生态系统依托先进制造伙伴(AMP) 计划的各类研发中心, 采用产业和学术机构共建的方式实现核心技术的研发; “制造业创新网络 (NNMI)” 的多个创新研究中心则扮演技术“孵化器” 的角色, 完成介于 “发明” 和 “商业化”阶段的研究, 加速基础技术成果的转化和产业渗透; 通过制造技术测试中心 (MTTs) 为参与后期技术研发的企业提供技术评估、 设备展示和定制服务; 最终的研究成果通过商务部的 “制造业扩展联盟项目 (MEP)” 向市场推广。

其次, 纵观美国促进先进制造业发展的战略计划, 可以发现, 为帮助先进制造企业获得人力资源优势, 保证企业所需技能与劳动力技能培训相匹配, 美国始终将人才培养作为制造业发展的基础与长期战略, 构建了多层次人才持续培养体系。 首先, 美国聚焦信息技术、 高技术服务业与先进制造业三个新的高增长领域, 通过推进先进制造学徒计划来培养高新技术人才。 其次, 美国重视继续教育和再培训, 推行 “职业和技术教育计划” (CET),通过设置技能培训项目提高劳动力技能, 并开发在线培训和认证系统, 构建了一套完整的职业教育体系, 扩大了有技能劳动者的规模, 为先进制造业培养合格的工人。

表1 美国促进先进制造业发展政策框架

最后, 美国通过一系列资金投入、 技术支持等政策, 扶持中小企业发展。 特别是在技术支持上,美国制造业创新网络 (NNMI) 负责为中小企业提供技术咨询和援助, 通过向中小企业提供前沿技术信息、 开放专用设备等方式, 扶持中小企业提升工艺水平和开发能力。 美国还通过制造业扩展联盟项目 (MEP) 和制造技术加速中心 (M-TACs) 等平台, 帮助中小企业加速技术产业化。

( 二) 德国: 打造工业 4.0 国家战略平台

德国是一个面积不大、 人口不多的传统制造业强国, 其机械设备制造业排名全球第一, 而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德国的中小企业比例占全国企业数量超过90%, 是全世界 “隐形冠军” 企业最多的国家⑩。 德国制造业在世界范围内遥遥领先,世界各国都在纷纷探寻 “德国模式” 的成功秘诀。

通过对表2 中德国的战略框架研究可以发现,德国教研部和经济能源部是促进高新技术发展, 特别是智能制造业发展的主要力量。 除了被广为所知的工业4.0 计划外, 上述部门结合自身国情、 制造企业的规模和地域分布、 产业特色等, 制定了一系列政策以保持并加大本国智能制造业的发展优势⑪。通过对上述政策进行分析解读, 可以将德国政府促进智能制造业发展的政策重点归结如下:

第一, 打造工业4.0 国家战略平台, 构建由多方参与的层级式创新系统。 从图1 中可以看出, 工业4.0 平台并不是一个技术性平台, 而是一个战略性平台, 它将政府、 学术界、 科技界、 企业和企业联盟都纳入到平台中。 其负责的主要内容是将 “工业 4.0” 标准化, 解决技术创新、 人才培养、 数据安全、 法律框架等方面的问题。

图1 展示了工业 4.0 平台 “三层式” 的架构,每个层级有不同的构成和各自的任务, 中间层由各类指导委员会和工作组组成, 主要负责讨论和起草各项行动、 计划、 方案, 是工业 4.0 平台的主体和中坚力量。 顶层则负责对中间层提出的各种方案进行探讨、 审核和批准。 底层的主要作用在于为中间层的工作进行服务, 负责各类组织的协调和沟通工作。

表2 德国促进智能制造业发展的国家战略

图1 工业4.0 平台构成示意图

可以看到, 工业4.0 平台与美国的创新生态网络系统不同, 美国创新生态网络系统的组成是各类技术研发、 转化和测试中心, 是一个技术创新平台。 工业4.0 平台的三个层级并不直接开展技术创新活动, 其主要职能在于协调各个机构, 做好工业未来发展的顶层设计, 工作重心在于促进跨行业、跨领域的合作交流, 建立起各项发展标准和良好的商业及组织模式。

第二, 打造中小企业集群, 重视数字化发展。2015 年, 德国经济和能源部开展了 “中小企业4.0数字化生产及工作流程” 项目, 建立了多个中小企业数字化能力中心。 这一举措重点加大对中小企业数字化项目的投资, 促进中小企业的数字化进程,帮助中小企业提升竞争力。 此外德国打造的各具特色的企业集群多达数十个, 一种类型是同产业的企业集聚, 通过把世界上最有竞争力的技术聚集在一起, 激发出最佳效能。 另外一种类型是集聚多个来自不同产业的 “隐形冠军”, 构建精英产业群, 这些精英产业群已经成为提供创新灵感的社交网络和交流成功经验的平台。

第三, 明确智能制造业重点技术从创新领域。德国启动上百个科技创新项目, 涵盖了从基础研究到前沿技术的各个领域, 强调科技向生产力的转化。 此外, 德国 “工业 4.0” 计划在推进制造业数字化进程中, 特别重视智能制造平台技术的创新,以工业宽带、 管理系统、 监管框架等8 项计划为基础, 加强新型基础设施建设、 促进服务型平台发展和推进标准化进程。

( 三) 日本: 精益生产与智能技术结合

日本的制造业在二战以后经历了广泛而深刻的变革, 早在20 世纪七八十年代就开始探索柔性制造, 21 世纪以来大力开展现代信息、 新材料、 新能源、 人工智能、 高科技硬件和资源再利用等新兴领域的创新研究, 目前汽车及零配件、 机床、 机器人和电子电器已成为日本工业制造四大支柱产业, 尤其在数控精密机床和机器人制造上独树一帜。 日本工业制造在高端制造业和精密制造领域具有很强的国际竞争力, 成为全球先进制造业最为发达的国家之一⑫。 通过对表 3 政策内容的研究, 综合来看日本强调自动化和智能化技术应用, 推进精益生产与智能技术结合。

一是实施工业价值链计划, 形成企业间互联耦合的创新网络。 工业价值链计划以大企业为核心,兼顾中小企业, 构建起一个协同创新的平台, 从而实现生产现场、 组织架构、 工作流程等方面的改进, 实现物品、 技术、 信息、 数据等要素在不同企业间的传递, 最终实现智能制造效率的提升。 这种模式具有快速、 柔性等特点, 便于评估生产流程,有利于实现弹性开发, 能有效应对多变的未来市场需求。

表3 日本促进智能制造业发展的国家战略

二是通过 “互联工业” 促进产业和社会的数字化进程。 “互联工业” 的主要核心就是建设人与设备和系统交互的新型数字社会, 构筑一个以解决问题为导向、 以人为本的新型产业社会。 “互联工业” 推动工厂智能化以及物联网在制造业的应用,建立包括物与物的连接、 人和设备及系统之间的协同、 人和技术的相互关联, 强调通过各种关联创造新的附加值。 日本经济产业省确定无人驾驶移动性服务、 智能制造和机器、 生物与材料、 工厂基础设施安保、 智能生活等作为推进 “互联工业” 的重点领域, 采取实时数据共享、 新型基础设施建设、 国内外合作与推广等具体实施手段。

三是通过建立新型 “产官学研” 一体化合作机制, 为先进制造业发展提供支撑。 在日本智能制造发展中起重要作用的组织机构, 其成员涵盖了政府、 大学、 企业、 研究所等各类主体, 其中最重要的团体有机器人革命协会、 物联网推进实验室和工业价值链等。 这种多主体融合的协作方式, 使得研究机构在研发出新技术后, 能尽快开展测试、 评估和后期研发, 加快向产品和市场转化的速度。 也正是这种合作机制, 大大提高了企业的技术转化率。

三、 湖北省制造业智能化发展状况

湖北省作为我国重要的制造业基地, 始终坚持创新驱动发展战略, 坚持推动信息技术与先进制造技术融合发展, 智能制造发展势头良好。 一方面,湖北省对智能制造相关项目的资助力度加强, 2016年湖北省资助了14 个智能制造试点示范的项目,2017 年则增加到36 个项目。 另一方面, 智能制造项目的覆盖领域不断扩大, 包括纺织、 制药、 汽车制造、 军工、 化工、 新材料等多个领域⑬。 2018 年湖北省5 家企业入选工信部智能制造试点示范项目, 其中两家同时为人工智能应用试点示范项目。

近年来, 湖北省抢抓长江经济带、 “互联网+”、 《中国制造 2025》 等国家政策机遇⑭, 充分结合自身经济发展特点, 相继出台 《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推进供应链创新与应用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实施意见》 《湖北省5G 产业发展行动计划(2019—2021 年)》 《支持新一轮企业技术改造若干政策》 等一系列政策文件, 提出加强智慧供应链、绿色供应链建设; 实施5G 行业应用 “十百千” 工程, 突出5G 技术对制造业、 现代服务业等重点领域的赋能、 赋智、 赋值作用, 重点推进工业互联网、 智能网联汽车、 智慧物流商贸和智慧园区等十大领域的5G 应用; 实施企业技术改造, 促进企业的智能化发展; 促进产业集群发展, 加快现代产业体系建设, 产业链向服务端延长, 重视绿色发展。这些政策措施为湖北省制造业的智能化发展增添新动能, 嵌入新机制, 助推制造业向国际国内价值链中高端发力。

此外, 湖北省科教创新资源富集, 产学研优势明显⑮, 从事智能制造领域研发的高校和科研院所众多, 拥有数字技术、 装备制造、 光电通信等相关领域的多个国家重点实验室, 学科集群和多学科交叉优势十分明显, 为智能制造的人才供给和创新转化提供了坚实保障。

目前, 湖北省已初步形成了若干智能制造领域的产业联盟。 如湖北机器人产业创新战略联盟、 湖北省3D 打印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 武汉·中国光谷人工智能产业联盟等。 在高端装备制造行业的重点领域, 湖北省取得了若干核心技术的突破。 如高档数控机床、 汽车白车身焊接系统、 多工位精锻净成形技术等重大领域的多项技术获得国家科学技术奖励, 打破了国外垄断和进口依赖。 湖北省还加快信息技术与传统制造业的融合, 特别是在企业数字化车间的建设中取得一定成就。

另外, 湖北省智能制造呈现出集聚式发展的特点。 湖北省智能制造企业主要集聚在武汉、 襄阳、宜昌、 荆州等城市, 尤其是聚集在国家级、 省级高新技术开发区。 各个高新技术开发区依托自身工业基础打造出各具特色的优势, 比如武汉东湖新技术开发区智能制造领域资源富集, 武重、 华工科技等众多智能制造装备企业聚集于此, 机器人产业联盟、 机器人创业孵化器等研发机构气氛活跃。 襄阳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依托自身装备制造业的优势,集聚了数控机床、 机器人、 冶金成套装备、 电气控制等领域的一大批智能装备制造企业, 与轨道交通装备制造、 航天航空装备企业协同发展。

尽管已经取得了有目共睹的成绩, 湖北省制造业在智能化转型的过程中依旧存在很多问题。 第一, 协同创新模式需要升级, 群体协同创新能力有待提高, 在智能制造先进技术重点前沿领域缺乏整体布局。 在立足于产业联盟强调产业内技术创新的同时, 忽视了产业间相互促进、 协同发展。 产学研合作缺乏系统性和持久性, “重模仿、 轻创新, 重引进、 轻开发” 现象普遍。

第二, 智能制造人才缺乏, 结构不合理。 一是缺乏领军型人才。 二是人才培养方式与制造业实际需求不相符, 课程体系建设与职业标准脱节, 缺乏校企合作培养的方式, 使得具有丰富理论知识和实践经验的复合型人才缺乏。 三是企业不够重视, 尚未发挥其在人才培养中应有的作用。

第三, “信息孤岛”。 首先, 阻碍智能化升级。由于湖北省信息化发展仍处于低水平阶段, 存在标准不统一、 认识误区、 管理体制落后等问题, 导致信息不能互联互通、 信息资源不能共享; 其次在网络架构、 数据结构、 寻址方式、 应答机制等方面没有形成统一标准, 使得不同网络的互联存在阻碍。“信息化孤岛” 已成为湖北省智能化全面升级和改造的重大障碍, 原有的投入也将部分或全部浪费。

第四, 系统化集成化整体水平亟待提高。 湖北省缺乏能够提供智能制造整体解决方案的优秀厂商, 企业局限于单机智能化应用的居多, 能够根据用户需要、 提供多模式、 全流程、 全生命周期的工程总承包企业少且能力较弱; 缺少专业化分包商,在信息咨询、 技术服务、 设备供应、 产品测试等方面的服务支撑能力不强。

四、 湖北省制造业智能化转型发展指向

智能制造是各国促进传统制造业面向未来发展所共同探索的方向, 深入分析各发达国家先进制造业的发展经验, 有助于湖北省政产学研各主体加深对智能制造的认识, 明确自身优势和不足, 探索出一条适合湖北省的智能制造业发展战略路径。 通过总结美国、 德国和日本的经验, 可以发现, 三个国家促进智能制造发展的政策措施有共同点也有差异。 其中三个国家都强调协同创新体系的建设, 探索智能制造的发展路径并非凭借某个部门或某个企业就能够完成, 智能制造的发展必须集合政策计划的制定、 核心技术的研发与应用、 市场响应机制的创新于一体, 所以需要政产学研各主体间的相互配合, 也需要各企业之间的协同创新。 此外, 三国都强调重点领域的技术突破、 扶持中小企业、 构建人才体系等。 又因为各国的制造业基础、 产业特色等不同, 所以其战略也具有差异性, 比如德国中小企业优势明显, 其产业数字化项目和企业集群战略就在中小企业上重点开展; 日本则重点突出在新型技术领域和精密制造方面的特色; 美国作为全球最大经济体, 其先进制造业的发展重点则体现在对创新的高度重视和整个创新体系的完备性上。

湖北省要使智能制造成为制造业转型升级的强大引擎, 必须以重点行业关键制造环节的示范应用为切入点, 突破智能装备、 智能系统和关键智能部件的自主可控技术。 大力建设 “互联网+” 智能制造服务平台、 标准体系和众创空间, 探索新型生产模式, 激发企业内生动力。 加快产业链智能化升级和智能制造产业培育发展, 全力推进智能制造的应用层、 装备层、 网络层和平台层 “四位一体” 协同发展。

一是建立政产学研协同融合的创新体系。 首先是发挥好各级政府部门的宏观调控功能和引领作用, 统筹各类社会资源, 积极联合各类主体, 实现制造企业之间、 企业与高校实验室之间的 “点到点” 协同, 形成配合良好的政产学研链条, 构建人员互通、 信息共享、 协同推进的决策机制, 构建跨产业、 跨部门的协同创新网络, 引导智能制造的发展方向, 解决智能制造发展的各类问题。 在技术研究方面, 推动高端装备制造、 自动化、 软件研发、新一代信息技术等不同产业开展企业间的紧密合作、 协同创新, 同时加强技术转化平台建设, 推动科研部门研究成果的技术转移。

二是推动企业内研发部门加快核心技术研发。聚焦一批关系湖北省制造业数字化、 网络化、 智能化健康发展的核心基础部件和一批与产业安全密切相关的关键支撑技术, 实施重大专项攻关和重大工程攻关。 依托湖北省传统制造业的良好基础与光电芯片产业的核心技术, 提升制造的精益化水平和数字化水平, 提高智能制造核心部件支撑能力, 形成湖北省智能制造的关键核心技术体系⑯。

三是加快培育智能制造服务平台。 建设和推广工业云平台, 形成集生产企业、 信息化服务商、 科研机构于一体的信息化平台。 促进工业软件、 数据管理、 工程服务等资源开放共享, 构建技术开发、产品设计、 产品制造、 过程管理和市场营销的在线协同机制, 提升供应链智慧化水平。 另外, 支持第三方大数据平台建设, 促进大数据的跨领域、 跨平台使用, 实现企业数据、 市场数据的交换流通。

四是打造智能制造人才队伍。 引进和培养一批能够带动行业、 企业智能化转型的高层次领军人才; 依托全省各类高校、 科研机构、 企业的智力资源和研究平台培养一批能够突破智能制造关键技术及进行技术开发、 技术改进、 业务指导的创新型技术人才; 面向 “互联网+” 智能制造融合发展需求,各高校要优化课程体系设置, 培养一批既擅长制造企业管理又熟悉智能制造的复合型人才; 依托各类职业技术学校培养一批专业型技术人才。

五是扩大对外开放, 推动国内外制造业协作。积极融入长江经济带、 “一带一路” 等国家重大战略, 鼓励湖北省具有竞争优势的制造企业和科技企业走出去。 促进制造业产业转移, 实现东中西高水平对接, 形成基于互补性区域优势的产业布局体系。 支持智能制造企业进行跨区域并购, 鼓励联合经营、 设立分支机构等多种经营方式, 建立跨区域的产业链体系, 增强湖北省智能制造的国内外竞争优势。 引进一批先进的智能制造企业和系统集成商, 兼顾龙头企业和中小企业各自的发展需求, 促进协同创新。

六是完善投融资服务和相应的财税优惠政策。整合政府现有资源, 统筹利用现有财政专项资金,成立产业基金和投融资平台, 同时引导社会资本投资, 为智能制造技术攻关、 服务平台建设和大数据平台建设提供资金支持, 加速产业融合与促进协同创新, 催生和促进各具特色的互联网经济新业态。此外, 鼓励金融机构和相关企业创新投融资方式,发展天使投资、 风险投资、 金融贷款、 股权融资、技术入股、 租赁融资等多种投融资手段, 支持相关创新型企业的发展。

注释:

① 成都市发改委重大课题组: 《人工智能与制造业融合: 基本内涵、 发展态势与内在逻辑——兼论成都人工智能与制造业融合的探索与实践》, 《成都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21 年第 1 期。

② 王媛媛: 《智能制造领域研究现状及未来趋势分析》, 《工业经济论坛》 2016 年第 5 期。

③ 刘飞、 雷琦、 宋豫川: 《网络化制造的内涵及研究发展趋势》, 《机械工程学报》 2003 年第8 期。

④ 杨续昌、 陈友玲: 《智慧制造模式及运行架构研究》, 《科技进步与对策》 2017 年第 13 期。

⑤ 鲁建厦、 胡庆辉、 董巧英: 《智能制造及其研究现状》, 《浙江工业大学学报》 2016 年第6 期。

⑥ 李倬、 李元齐: 《智能制造的发展现状和国际经验借鉴》, 《当代经济》 2020 年第 9 期。

⑦ 张映锋、 张党、 任杉: 《智能制造及其关键技术研究现状与趋势综述》, 《机械科学与技术》 2019 年第3期。

⑧ 潘聪: 《创新驱动下湖北省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研究》, 《合作经济与科技》 2021 年第 9 期。

⑨ 王媛媛: 《美国推动先进制造业发展的政策、 经验及启示》, 《亚太经济》 2017 年第 6 期。

⑩ 黄阳华: 《德国 “工业4.0” 计划及其对我国产业创新的启示》, 《经济社会体制比较》 2015 第2 期。

⑪ 纪成君、 陈迪: 《中国制造 2025” 深入推进的路径设计研究——基于德国工业4.0 和美国工业互联网的启示》, 《当代经济管理》 2016 年第 2 期。

⑫ 王立岩、 李晓欣: 《日本智能制造产业发展的经验借鉴与启示》, 《东北亚学刊》 2019 年第6 期。

⑬ 张旺: 《制造业 “四化” 融合与区域产业融合提升路径——基于湖北省数据实证测度》, 《经济论坛》2019 第 12 期。

⑭ 姚莉: 《中部地区工业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评价——以湖北省为例》, 《湖北社会科学》 2020 年第11期。

⑮ 侯俊东、 孙琳琳: 《湖北省产学研合作效率测度及其演变特征——基于多元主体的评价框架》, 《科技管理研究》 2019 年第 22 期。

⑯ 祁型磊: 《湖北疫后重振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路径探索》, 《当代经济》 2021 年第 2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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